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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寒之巅上海滩-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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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你不错,你不应该去看看他吗?”他再次质问。
我将头低着,让他不至于看到我面露苦色,说道:“是应该去看看他的。”
“可你不想!”他毫不保留地说道,将平和的气氛打破。
被他直言,尴尬万分,我顿时感到手足无措,只得抬起头来看向他。
他眼睛眯着,紧紧地盯着我,那双眼没了温柔,换成了狠辣,嘴唇也不再轻抿,还有些咬牙切齿,像要将我生吞活剥了一般,看到他这样的表情,我心里发虚,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
“啊——”我脚跟一磕,绊到一颗石头。
“小心,”他迅速上前一步及时将我拉住,我身子回正,对上他的眸,他的眼中此时也有我的影子,在月光的照射下,也同样波光粼粼,会让人顿生清澈的错觉。
蟋虫啼叫,流水潺潺,月光普照,我和他相向而视……
“没事吧?”他回过神来,有些尴尬,放开拉着我臂的手,问道。
我也回过神来,摇了下头,又偏转了□体,不去看他。
“对不起,刚才不应该对你那样……”他向我道歉,他也知道刚才他的眼神恐怕得吓人。
“没关系,”我摇了下头,接受他的道歉,我知道,他是真发火了。
“你应该去看看他,”他清雅地说道,“他受了很重的伤,一直昏迷,嘴里却一直叫着一个名字,”说到此,他顿了顿,我用余光瞥见,他一直紧紧盯着我,我心虚,不敢抬头,只听他一字一顿地重重地说道:“你的名字!”
心中开始忐忑,莫名地感到人生的轨迹正在偏离自己的意志,向着一个不想前往的方向慢慢移动。
他沉默,又是在等着我的问话。他在等,等着看我对吕詹是否还有真心诚意的关怀。
好吧,如果他非要我问,那我的表现最好能让他满意,我抿了抿嘴唇问道:“他是怎么受的伤?”
“那是一个不应该犯的错误,”他说道。
“嗯?”他说得如此高深,让我感到费解,疑惑中,我抬起头来拧眉看向他。
他见我来了兴趣,冲我笑了笑,那笑容却有些苦涩,给我的感觉,是他在认为我在听故事一般地无奈。
“你听说过什么叫做相思病吗?”他果真像在说故事一般地给我讲述起来,“他是真患上相思病了,无药可救。他说,你嘴馋,最喜欢吃街边小吃,只要你回来,就一定会去那里。于是,他就经常独自一人开车去街角巷尾等着你,有时坐在车里一等就是一天,”说到此,他顿了顿,转而说道:“你知道,这样的行为对于他来说是危险的。”
“嗯,”我心中难免愧疚,点了点头。这样的行为对于他们来说是非常危险的,我当然知道。对于他们来说,被人知道去处都有可能会身首异处,更不要说经常独自一人开车到同一个地方呆上一整天。
“他等来等去,终于等到一个人,一个穿着红衣的女人,头发和你一样长,身高和你一般高,身形几乎也和你一样,从背后看起来,真的和你很像。那个女人出现在巷角,就站在当初你们吃小吃的摊位前,他看见了,对旁物不管不顾,开门下车径直就走了过去,一米不到的距离,那女人回身就给了他一枪,”说到此,他看向我,洞察着我的反应,我心里绷得紧的,我知道,我的眼神肯定是闪烁不定的。
“我们立马冲上去,看到他胃下鲜血直流,但他却仍视旁物于不顾,只是紧紧地抓住那女人手上的枪和她的手臂,说了一句让别人都听不懂的话,”他气息平和,淡淡地说道,眼睛却更加将我盯得紧了。
“知道他说了什么吗?”他问道。
我没有作答,只是抿嘴继续看着他。
“他说:为什么不是她?如果这枪是她开的该多好。”我仍面无表情,他却苦笑了一下,“别人听不懂这话的意思,你应该是知道的。”
我点了点头,心中陈味杂瓶,但却不知如何回答。
“听了有什么感觉?”他语气淡然地问道。
“他对我报以内疚,”我故意曲解道。
“你就没有一点点感动?”他不理会我的曲解,声音有些拔高,干脆直言问道。
“嗯,有的,”我答道,声音很小。
“那你明天就跟我回去!”他说道,引得我心中剧烈一颤。
“不!”不加任何思考,我脱口而出。
“闻竹,他需要你!”他拧眉说道,语气颇重。
“不,他不需要任何人,”我硬声说道。
“他无时无刻不在想你!”他也强硬地说道。
“不是,他想的那个人根本不是我,他想我只不过是因为他找不到我,一件他得不到的东西而已,”一句话嚷完以后,我平复着气喘,这才又缓缓地说道:“他叫的那个人已经被他亲手杀死了,在赌场时,在公馆时,在任何一个他可能出现的地方,如果不是我命大,已经早成了无辜冤魂了。”
“你不应该因此而恨他,这不是他的错,”阿来说道,似乎在语重心长地劝导。
我摇了摇头,发自内心地解释道:“我没有恨他,真的没有!”
“那你跟我回去看看他,”他声音软和下来。
“阿来,我不能跟你去看看他,”我回绝道,把最后三个字刻意地说得极重,“我喜欢这里,想一直生活在这里,但是如果我去看看他,我就不可能再回来了。”
“为什么不能回来?”他脱口问道。
我笑过,机警锐智如他,竟然会将这样的低能问题脱口而出。
“为什么不能回来?”我反问,“你认为他会任我来去自由吗?”
我如此说话,只听他略叹了一口气,然后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也许,你真应该回去看看他。”
“阿来,我不愿回去,”我继续说道,深情流露,“不仅是不愿,更是知道自己不能,在你们的世界,我没有办法生存。”
阿来听了我的话,却嘴角轻扯地笑了起来,在他看来,我的论调大概颇为滑稽。
“我们的世界?没有办法生存?”只听他难掩地冷笑了两声,然后又玩味地说道:“穿金戴银,燕窝鱼翅的生活都没有办法满足你吗?”接着又不满地补充了一句,“亏你想得出来!”片刻,他又语重心长地说道:“回去吧,这里条件恶劣,什么都没有,在那里,你可以过上最舒适,最上流的生活,你要什么,他都能给你!”
他根本不知道我的想法,完全误解了我的意思,我抿了抿嘴,才又接着说道:“你们的世界,有锦衣玉石,有衣香鬂影,有花团锦簇,有美人相拥,世间很多人可望不可及,但那却不是我想要的。这里的生活清贫艰辛,你们看不上,但我把它视若珍宝。阿来,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喜爱和选择,不是每个人的想法都和你一样。”
“你说你喜欢这里,那你说说这里究竟有什么好?”他冲我笑笑,略带不屑地问道,或都说,是在挑衅。
“阿来,你误会我的意思了,相信你也不能否认,你们的世界多了太多的的心机和算计,我只是个普通人,我没有办法应付你们的危机四伏,而且,阿来,当初你想杀我,还记得原因吗?”我没有直接答复,而是深吸了一口气,问道。
“因为你把我当成祸水,和詹爷在一起只会防碍他,甚至可能会让他身处险境!”他没有回答,因为我给出了他心中的答案。
“我不能回去,这是另一个原因,因为我知道,在你们的世界里,我就是一个低能儿,什么都不会,只会成为你们的负担,只会拖累你们,成为你们的累赘,给你们带来麻烦,和你当初的想法一样,我不希望他受到伤害,”我如此拒绝,说得合情合理。
“只是,现在看来,如果你不回去,他会伤得更深,”听我说完,他喃喃地说道,似在深思,半晌,听他心有不甘地接着说道:“你还是先跟我回去。”
我摇着头,态度坚决。
☆、177第一百七十六章 如负释重
“阿来;也请你为我考虑,知道吗?和你们在一起,我只有一种感觉——巴结,没有人格;没有尊严的巴结!”我吸了一口气;终于道出了最让我深恶痛绝的原因;“阿来;和你故人重逢,我应该高兴;却看着你;却让我想到许多不开心的往事,不瞒你说,你,还有他,的确让我感到很痛苦,”我抬眼看他,他的眼中闪过不可置信,是的,从他的立场,绝对想不到我会有这种感觉,“在你们的世界里,我不但不能保护自己,而且还让我感到自己很卑微,在你们那里,我没有任何尊严可言。”
“你还记得当初无意间在晚上撞到你和荷官的事吗?那时我只是认为他有不良嗜好,便战战兢兢,想要巴结讨好你,以保住自己的小命,所以为你端茶倒水,捏拿揉肩,也许,你习以为常,我的言行在你看来是再正常不过,但是,你知道吗?为了保命,那样毫无尊严的巴结,却是我最不齿的,因为那样,我无数次地看不起自己。但是,在你们面前,却逼迫着自己,不得不那样做,在你面前是这样一副嘴脸,在他那里,也是一样。那样的谄媚令我自己都感到恶心,我不想再过这样的生活。在你们面前,我没有尊严,没有人格,就像一条哈巴狗一般,摇尾乞怜,这种卑微的无助感,你是没有办法体会的。和你们在一起,我整日担惊受怕,战战兢兢,随意的说一句话也怕会惹到你们不高兴,性命不保。你们有钱有势,有权力有地位,我在你们面前渺小而卑微,命如蝼蚁般低贱,在你们那里,我根本无法决定自己的命运,”说到此,我看到他,“去到吕公馆,不就是因为你一时心血来潮玩的一个游戏吗?”此时想来,自己的命运和去处竟由别人随意的一个想法而决定,真是可悲。
“阿来,你刚刚让我说说这里究竟好在哪里,我现在可以告诉你,”看着他,我说道,声音铿锵有力,“我所渴望的生活就是简简单单的生活,夫妻平等、家庭和睦、家长里短、邻里间也许会小有不和,也许会小有争吵,但不必担惊受怕,不用心怀叵测,不必每日诚惶诚恐。在这里,我觉得很快乐,生活轻松自在,每个人都平等相待,说话不必深思熟虑,不会因为一句话而担心送了命,不用担心祸从口出,性命堪忧。是这里的生活给了我重生,找到了自我,我在这里,才知道什么叫做生活,什么叫尊严,什么叫做平等。”
“在这里,每一个人都真心关怀,真情帮助,这种关怀和帮助没有利益牵扯,是发自内心,真心诚意的关怀和帮助,不是因为权力而臣服,不是因为金钱而俯首,不像你们的世界那样只弱肉强食的欺凌。”
说到此,我深吸了一口气,又重重地呼出一口气,郑重地请求道:“阿来,我不想再过低三下四、懦弱、卑微、无助、逢迎献媚的生活。看在我救过你一命的份上,你可不可以放我一条生路,让我自己决定一次,我对你感激不尽。”抬起头,我紧紧地盯着他,这一次,终于没有因为他凌厉的眼神而胆怯地低下头去。
“这次再见到你,的确是和以前不同了,”他盯了我良久,终于说道。
“是的,我不想再向你们卑躬屈膝了!”
“以前对我们卑躬屈膝?!”我听不出来,他的口气究竟是感叹还是疑问,但随即他的确感叹道:“可能我真的没有关心过你!”
“关心?我们在你们的眼里就像一颗不起眼的尘埃,就像渺小的蝼蚁,何来关心?”我笑笑,像在自言自语,“你用了这个词,反而让我受宠若惊。”
“是他让你改变的?”他平静地问道。
“他?”
“邱奕辉,”他说道,“今天我见你们……”
“是的,他是我的未婚夫,我们马上要结婚了,”我挺身说到,此时此刻,已经没有必要再向他隐瞒,“正因为想到他,我才有胆量同你硬声说话,”我淡淡地自嘲笑笑,没有邱奕辉,自己竟然连昂首挺胸和他说话的勇气都没有。
我转过脸不再看他,对着面前的一片广阔天地向他坦然说道:“是他让我看到了自己的价值,让我有了人生的目标,也给了我依靠,真正安全的依靠!”说到邱奕辉,我一时间仿佛又沉溺下去。
“说说,他是怎么给你依靠的?”我回过神,看向他,见他眉头略有皱色。
“他能保护我!”毫无避讳,我直接说到。
“难道在你眼里我们……”说到此,他顿了顿,我看向他,只听他改口道:“难道在你眼里詹爷还保护不了你?”他嘴角扯出了一个笑容,似乎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没有!”我笃定地回答道,然后对他笑笑,“他手擎遮天,可以保护任何一个人,”我顿了一顿,将接下来的话说得极重,“任何一个他乐意保护的人,要得到他‘乐意’的保护,就要视他心情好坏,为了得到他的保护,可能要千方百计的奉迎讨好。”
“但是奕辉就不一样,和他在一起,我感到无拘无束,我从来没有对他奉迎讨好,但我相信他会毫无所求地保护我。”
“保护一个人不仅需要关心,更重要的是本事,”他冷冷地说道,音色中满是不屑。
“我相信他能保护我!”我不假思索地为邱奕辉辩护道,“我敢同你在这里理直气壮的说话,就是因为他有本事,因为你们需要他去救詹爷……”
“因为他,所以你才敢‘理直气壮’地和我说话?”他惊讶道,将理直气壮四个字说得极重,脸上出现了不可置信的表情。
我反应过来,知道自己情急之下又说错了话,把头偏过去,不敢再看他。看来我真的是不擅长和他这样的人打道,人太老实,毫无圆滑可言,没说上两句话,就吐出了心中所想,说出的话让人听得生厌。
不敢再作声,只觉得耳边的风声越来越大,他静静地看着我,半晌,似乎叹了一口气,轻淡地说道:“看来你真的很喜欢他,你脸上的表情,让每一个男人嫉妒。”
“嗯?”我不明所以地看过他。
“说到他时,你抿着嘴在笑,你自己没有发现吗?”
听他一说,我倒吃惊不小,提到邱奕辉,我的确心里暖暖的,也很踏实,由衷地感到幸福,也会感激上天,但是却真的没有意识这种潜藏在心里的感情会表露出来,被人发现。
“怎么说呢?”他洞察了我许久,没有再追问,换了一副调侃的语气打趣道:“我可以说你是狐假虎威吗?”
我摇了下头,态度诚恳地说道:“这次你错了,和你们在一起,我是狐假虎威,但是,和奕辉在一起,我们是生死相随!”
听我如此说,他眉头又拧了起来,眼睛却睁得大些。
“你不信?”此时的他没有表露出让人恐惧的一面,这样的表情,反而像在探研事物一般地新奇。
只见他耸了耸肩:“我只是好奇,没有想到,我们给别人的印象竟是如此的可怕。”
他说得玩味,看着他,我倒难得随心地笑笑点了点头。
“的确,”他也点头,而且面上还带着微笑,气氛轻松了些,“因为现在詹爷受伤,现在我不敢把你们怎么样,但是难道你就不怕等詹爷的伤势好转了,我再报复?”
“人们常说:宁可得罪君子,不能得罪小人。如果阿来你真的心胸狭窄,容不得我们,那我也只好自认倒霉了!”我心中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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