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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的品格-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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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将他放在心里藏得深。
或者说,从前的云娴对待周明隽,恰如如今的孟云娴对待霍烨。
所以他也曾经陷入某种不可自拔的矛盾中——傻子才想吃兄长身份的醋,他吃了。
他明明不希望她将自己当做兄长一般看待,而是当做一个可以成为丈夫的男人,可是当她真的这样做了,他却因为她将别人看做和他一样的兄长而嫉妒的发疯。
所以,他要做她唯一亲近的兄长,和唯一亲密的夫君。
霍家兄弟良禽择木而栖,投奔东宫,这样很好。
“殿下……”一个苍老的声音出现在殿内。
周明隽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看到眼前的人时,不由得一笑:“二位舟车劳顿,辛苦了。今日已经安排了宴席,二位只管吃酒便是。”
来人,是多年来照顾周明隽的李老头,和当初在村子里的那个老秀才。
李老头自从周明隽回宫之后,就养老归田。他在云县住了七年多,早就习惯了,便一个人回了云县。至于那个给年幼的孟云娴和周明隽提供了太多相处时间的老秀才更是敲破脑袋都没想到自己到底带了两个什么孩子。
周明隽对老秀才十分恭敬,此次将他秘密请到京城来,也是希望他能喝上一杯喜酒。
老秀才后知后觉的拍脑袋:“你这个臭小……”又觉得自己失礼,笑道:“不说也罢,不说也罢……草民失礼了。”
臭小子这个称呼,让周明隽赶到十分亲切,并未有什么责怪。
老秀才面上不说,心中却感慨——
正是这个小子,整体凶巴巴冷着一张脸,瞧着还以为他怎么欺负了那个小丫头,可其实,每回小丫头出什么事情,都是他暗中帮忙。
小丫头被村里的人打骂欺负,他冲出去就是一顿教训,原本以为他要哄一哄小丫头,谁料他比那些人更凶,逼的小丫头起来反抗他,反抗那些欺负她的人。
小丫头丢了钱被母亲责罚,臭小子就请他出面,假意说有大户人家要找人抄经文,还要对生辰八字,一个不合都不要,硬生生给她抄了五两银子的经文。
小丫头生了病,臭小子一个连火都不会生的少爷,竟学着认药材采药材,在他那里把医书都翻了个遍。无意中得知女子长到一个年纪就要来小日子,长得好一些的十二三岁可能就有了,他一边恶狠狠地道她那个娘亲肯定不会在意她这些姑娘家的小事情,一面又默不作声的去学小日子到底是什么病,该怎么治。
老秀才一生孤苦,仕途不顺,临老便开始破罐破摔过些自在日子,看着这两个孩子整日闹腾,也觉得日子多了些乐趣。
谁能想到,当年两个孤苦相依的孩子,会有这样显贵的身份?
谁又能想到,有朝一日,他会来到他们的婚宴?
正想着,宫人的唱音以响起:“吉时已到——”
……
“夫人,吉时已到,小姐该去前面拜别礼了。”张嬷嬷急匆匆的来告知田氏,让她去前边。等到小姐这一头拜别了父母,接亲的队伍也到了。
房内一下子紧张起来,喜娘们将孟云娴团团围住,不断地与她将稍后每到一处都会提醒她,她不必紧张。孟云娴原本并不紧张,反倒被她们的弄得紧张。
姊妹与表嫂们都与她说了好多的吉祥话,孟云娴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浸泡在了这些对叠起来的祝福之中,心底最后的理智也被冲灭,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好像无比的英勇无畏,前路会像她们所说的那样,美好到让人只知道不断地笑,笑完了又有点想哭。
喜娘搀扶着她走出自己的屋子,一路去了前厅跟父母拜别。
身上的喜服层层叠叠,精致繁重华丽无比。每走一步,身上穿戴的金饰都会碰撞发出声响,喜娘就着这声响也能说出一连串的吉祥话,借以让孟云娴放松心态,不要紧张过了头。
可是孟云娴却想到了别的。
这样的路程,她好像还走过一次,上一次这样走过去,是在自己的记名礼上。那一日,她是抱着离开这里的心情走完这条路的,这条路之后,就是一个人的路。
而这一次,她依然是要离开这里,可是这之后的路,再不是一个人。
正厅坐上,孟光朝和田氏早已经坐在上座,等着女儿前来拜别。从内到外满眼的喜庆,让田氏有一瞬间的恍惚,竟有些分不清今夕何夕,脑子里浮现出自己当年成亲的样子来。
那一日,她欢欢喜喜的穿上了自己亲手缝制的喜服,衣裳的一针一线,都是她对这门婚事的期盼。
拜别父母时,父亲也是端坐在那里,可是素来严厉正经的神情里,融满了不舍的温情。母亲也如她今日一样,哭的眼泪收不住。明明没有走多远,明明想见还能见到,可是经过这个仪式之后,总归是与从前不同了。
初次有孕时,她傻乎乎的什么都不知道,是他先察觉出来。她在惊诧与狂喜中明白过来,自己要当母亲了。
可是在这份喜悦中,又充斥着太多的担忧和不安。
她要做母亲了,可是她还有很多地方做好的不好,她害怕自己身上任何一处不好的东西会被带给这个孩子,因为他比世上任何宝贝都要珍贵。就在她陷入这份自己带给自己的不安中无法自拔时,便窝在夫君的怀里哭的伤心。
那时候,她会一点点的将心里的害怕小声的说给他听。
他轻轻的摸着她的肚皮,同样小声的安慰她:“你是第一次当娘,我也是第一次当爹。小家伙会明白的,若我们做得不好,等他长大告诉我们,我们改一改便是。”
她怀着所有的期待等着这个孩子的降生,愿意将自己得到过的一切,翻新再翻倍的给她。
他却颇为严肃的摇摇头,将她抱住:“可惜了,我成亲之时发过誓,此生最宠的只能是你,儿孙自有儿孙福,且看他们自己的造化吧。”
她半真半假的生气耍性子,对他软磨硬泡,他求饶似的苦笑:“若生出个男孩子,还是打磨打磨的好,像个姑娘家娇滴滴的,怎么做国之栋梁!?不过若是个和你一样可爱的小姑娘,便好好养起来。你宠着她,我宠着你,好不好?”
她终于露出笑容,又故作不解道:“大夫说肚子里只有一个,又说姑娘又说男娃娃,我一定要生那么多吗?”
他也笑,在她耳畔说羞人的话,逗得她将那些阴郁一扫而光开怀轻笑,他就是这样,用一句一句温柔的开解,抚平着她所有的不安和害怕。
电光火石间,田氏的脑子里想起了很多自己几乎已经遗忘的记忆。
那时孟光朝刚刚上任,又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他忙的脚不沾地,可是只要知道她不开心,不论多困多累,都会装出精神百倍的样子与她说悄悄话。
他其实是一个极有野心之人,心里有着超出常人的抱负,他也为自己的满腔抱负不遗余力的去努力。就是这样一个人,会亲自跟自己的弟弟学做一些孩子喜欢的玩意儿,小木剑,小木马,雕花臂的小摇鼓,可是他做的一点也不好,还被她笑话,在朝堂上恣意潇洒的人,却在给孩子做玩意的事上局促又笨拙。
他一直很宠爱她,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抛开郑氏的事情不谈,他的耐心和细致都用到了极致,可是有孕之后,他其实并不似从前那样毫无原则的宠着她,那些强势的安排和坚持,不仅仅是对她的照顾,也是对孩子的照顾。
然而,在以为失去了这个孩子的那一刻,她忘记了这近十个月里他所有细小而无声的付出,抹杀了他所有身为父亲的期待,又因为郑氏的事情,第一次对他生出了排斥的心。
她曾厉声控诉这个将自己疼爱入骨的男人不配做父亲,不配做夫君;她曾毫不考虑他的感受,断言他从未真正理解孕育一个孩子的心情,她甚至断言他根本不懂什么叫做丧女之痛,她沉浸在痛苦里,所以要将原本想把她拉出去的他一并拉进来,和她一起痛苦。
他们曾经都对自己的第一个孩子有着无限的期许和展望。
可是天意弄人,他们所有的期许,都无从实现。
田氏的心头忽然猛地疼了一下,缓缓转过头望向坐在自己身边的孟光朝。
他真的老了。
细细追溯起来,好像从云娴离开的那一年起,他就迅速的衰老起来。他再也没有了从前潇洒恣意的模样,也不如从前那样干练受宠,斑白的鬓发,和脸上渐渐深邃的纹理,这些她从来不敢想会出现在他身上的老态都一一显现了。
孟光朝注意到了田氏的眼神,也转过头来看她,露出一个令她心安的笑容。
田娇现在才发现,曾有无数次,当她望向这个男人时,他总是先对她笑,先对她温柔。
孟光朝朝着田氏伸出手来,田氏鼻子一酸,率先哭起来。
“别哭了,闹得孩子都不能安心成个亲。”孟光朝还像是当年哄小姑娘似的哄她。
田氏伸出手来与他交握,就听到他一声低低的叹息,低喃道:“这辈子什么场面没见过,此刻竟然紧张起来,方才我还苦恼这手该放在哪里……”他看了一眼两人交握的手:“还是放在这里叫人安心。”
田氏低下头,很小声的说:“我早说了,你这样子,也就唬唬外人,真不晓得为何那么多人怕你。你就是个没用的老头。”
话音未落,一身红色嫁衣的女儿已经出现在两人的眼前。
孟光朝慢慢的挺直了背脊,低声一笑:“是啊,我就是个没用的老头。万幸还有夫人陪着我,不嫌弃我。”
两人双手交握,看着孟云娴一步步的走到面前。
孟云娴在喜娘指的位置站定,慢慢跪下扣头。
阿茵和云芝分列两边站着,一个手里捧着母亲准备的礼,一个捧着父亲准备的礼,叩拜完毕,两人分别上前将礼物递给孟云娴。不等孟云娴去接,绿琪和喜娘们已经帮着接过去。
孟光朝和田氏一起将她搀扶起来。
迎亲仪的队伍已经到了侯府之外,守门几个表兄弟已经吆喝起来。孟光朝亲自拿过一旁的喜帕,在手里掂量了一下,失笑道:“活到这个年纪,上一次碰喜帕,还是揭开你娘的红盖头之时,没想到这一次,是为女儿亲手盖上。”
田氏心头一酸,没敢说话。
孟云娴看着父亲,微微一笑:“有劳父亲。”
孟光朝轻笑一声:“这有什么劳烦的。”说着,他双手将帕子盖在了孟云娴的头上。
她的脸被遮住的那一刻,田氏默默地流下眼泪,越发紧握孟光朝的手。
礼官高喝一声,外面越发的热闹了。
喜娘搀扶着孟云娴,只等外面新郎官攻克重重放手进来迎走自己的新娘子。
事实上,明贵妃的娘家镇国公府十分能撑场面,几个小公子拥簇着周明隽,很快就攻下了表哥们设下的难题,一路势如破竹的杀了进来。云芝和阿茵两个跟其他的女眷们闹开了,纷纷去讨要红包。孟云娴就是在这一阵热闹高过一阵的声潮中被二表哥田允然接了出去。
就在孟云娴刚刚走出大厅的时候,孟光朝的脸色忽然变得异样的红,猛地转身疾步往后屋走。田氏见状觉得不对劲,三两步冲上去搀扶住他,还没开口,孟光朝猛咳一声,这一咳劲头太大,直接变成半呕状,田氏吓坏了,赶紧掏出手帕给他擦拭,孟光朝下意识夺过手帕捂住口鼻,闷咳一声,手帕慢慢的被血液染红。
“侯爷——”田氏吓坏了,她连连查看孟光朝的状态:“你怎么样了?怎么会咳这么多血!你不是说一直在吃药吗?你不是说已经好了吗!”田氏有些崩溃,想要为孟光朝找大夫。
孟光朝用力将妻子拉了回来,也注意和她保持距离,怕会过给她。
他的眼睛已经充血泛泪,气息微喘:“不要折腾了。让云娴安心的成个亲,让孩子们也好好地乐一乐。”
田氏的眼泪一下就出来了。她又气又急:“你又骗我了是不是!?云娴的事情之后,你答应过我这辈子都不会再瞒着我了!难怪你总是一个人躲到书房看书到深夜,你就是怕我发现你根本还没有好是不是!”
孟光朝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恢复了常态,他将染血的帕子揉成一团紧紧握在手里,脸上浮出一丝淡淡的微笑:“看你说的,本没有什么,活生生被你说的命不久矣了似的。”
“你不要胡说八道!”田氏生气的呵斥。
孟光朝舒了一口气:“娇娇,别吼我。我就怕你吼我。”
田娇无奈道了极点,她很清楚此刻流眼泪生气都无济于事,便也努力平静下来:“我带你去休息,外面的事情不要担心,阿远和阿茵都还在。”
可是孟光朝很坚持,“不行,我没什么大不了的。你陪我去歇一歇,我缓过来便出去。云娴大婚,我们做父母的缺席,这样不像话。”
“可是你……”
“好了。我说没什么就没什么。走吧……”
……
周明隽今日一身大红色的新郎礼服,衬的他红光满面,英俊挺拔。
“新娘子来咯!”
喜娘背着同样一身新娘嫁衣的孟云娴缓缓走出来,周明隽微微抬眸,就看到了那个匍匐在喜娘背上,盖着红盖头的小姑娘。
眼前惹眼的红,激起了脑海中无数的画面交织在一起。
从相识到相伴的每一日,都鲜活有色彩,从未有一日在记忆里消退过。
接亲的队伍随着新娘上轿缓缓出发,孟云娴坐在轿子里,怀中抱着的是父亲和母亲所赠的礼物。
母亲田氏赠的是十二副金钗,与她送给阿茵的金钗十分的相似,无论用料还是做工都差不到哪里去。至于父亲孟光朝,送的是一块墨玉佩,虽然不及金钗来的绚丽,但玉佩的成色和雕工当属一流。
接下来的一切,都是按部就班的流程,在今天之前,她早已经演练过了无数次。因为记忆力好,所以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忘记什么细节,甚至觉得喜娘的提醒十分的多余,可是当鼓乐奏响,盖头遮住视线之时,她才明白过来自己在这一刻除了心跳如雷股,手脚冰凉发麻,什么都做不了。
有限的视线里,有一只手伸了过来。
周明隽隐忍着笑意低声说:“你继续僵硬在原地,这婚礼就没办法继续办了。”
孟云娴怔了一下,立马将自己的手搭了上去。
周明隽飞快的收拢五指,紧握住她的手。
精致的宫殿里,红绸掩金辉,古乐绕梁音,孟云娴被周明隽牵着一步步走近行礼的大殿时,竟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究竟是什么时候,她开始意识到自己心中喜欢的,当做了男子倾慕的,并非是霍三哥,而是周哥哥呢?
也许,是在中了药,浑身发热百爪挠心,只想找一处沁凉的地方好好发泄,挣开迷离的双眼,眼前出现的是周哥哥的脸时。
也许,是在离开了京城很多个时日,被思念牵扯的无心往前,眼前的一切都拉扯出无限的回忆,忽然见到了外表冷清内心柔软的霍三哥时。
也许,是当她沉浸在真相的痛苦之中,而他义无反顾的要娶她为妻,全心全意的照顾她时。
也许……是更早的时候。
素衣白袍的少年,清隽高洁,落入她眼中的衣角干净清香到不敢用手去碰,他蹲下捏住她的下巴,告诉她,既然长了一双眼睛,就该学会看明白谁是真的喜欢你,谁是真的讨厌你。
后来,她用这双眼睛努力的去辨认爱恨憎恶,也终于瞧清了自己心里不知何时埋下的爱意。
礼官宣读文书时,一双新人竟开起了小差。
“在想什么。”周明隽保持着脸上的笑容,低声问她。
半晌,她说:“在想以后要怎么样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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