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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权臣之后-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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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郑愈说完刚刚的话,看到她听完自己的话一瞬间震惊又无措的表情,心里也升出些心疼和怜意来。
  他当然知道,他已经把她推到风口浪尖,他离开了京城,没有了他的庇护,那些人,大长公主,南平侯府,泰远侯府,皇后和东宫一系,他们都将她当成了眼中钉,随便一个人都可能轻易害了她,更何况,还有不怀好意的兰贵妃,心存他念的三皇子等人?
  他在做去西北的决定之时没有考虑过她,现在对着她,却发现自己绝对不舍得她在京城出任何事。
  他伸手帮她擦了擦泪,道:“我不在的时候,你时时刻刻都要记得,无论什么时候,无论面对什么人,都不必害怕,不必妥协,什么事情都没有保全自己来得重要,等我回来,自然会帮你收拾残局。我的侍卫和暗卫,除了你的话,谁的话也不会听。所以,软的不行就来硬的。”
  顿了顿,又道,“不管那些人是仗着地位高也好,还是孝道也罢,全部不必理会,对我来说,你的命最重要,发生什么,回来后我都会帮你料理。”
  兰妱听言心里只觉得一阵一阵的酸…胀。
  她没有替自己担心。
  她只是。。。。。。
  她终于出声,道:“必须是你吗?我听说战事是在西北和西疆,西坪甘家是西疆对抗西域的主力,大人,您和甘家不和,您在京城,他们就已经数次追杀于您,此次去西北,他们会不会趁机对你不利?那里毕竟是他们的地盘。而且你不在朝中,若是皇后和太子一系从中作梗,陛下他。。。。。。”
  饶是知道她素来敏锐,他也有些惊讶她迅速的判断力。所以,她是在替自己担心吗?
  所以是不生自己的气了吗?
  他扯了扯嘴角,道:“无事,这些我都已经安排好。阿妱,西坪和西疆,是甘家的地盘,更是大周的国土。还有,你忘了,我本来就是从北疆回来的,西北和北疆的将士很多都是我的旧部。不过,”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道,“如果有人跟你说我死了,如果你只是听到这么个消息,就不必信,等着,我总会回来的。如果真的等不回来了,你便殉情吧。”
  兰妱:。。。。。。
  她觉得自己本来应该生气的,可是这一刹那间她竟然半点怒气也生不出来,只觉得心里像是被什么堵着了,难受得紧。
  ***
  两人就这样静默了好一会儿,她听到他又道:“阿妱,上次的事情很抱歉,我并没有不相信你,也并不是生你的气,只是有一些事情困扰我罢了。其实,”
  他皱了皱眉,声音更低了下来,似乎带了些困扰道,“这些日子,我竟然常常会有一种错觉,觉得原本我是应该护着你长大的,可是却没有,让你以前吃了很多的苦,这让我有些不适。那日,我也并没有想要伤害你的意思。”
  我只是,看着你在我的身下迷离的样子,没能够忍住。
  是他在决定去西北之后,夜晚看着她静谧的睡颜,突然生出了这种错觉。
  他甚至偶尔在梦中,能够看到她小时候的片段,虽然只是零碎的片段,但在梦中之时,却又真切无比。
  明明他从未见过她小时候的模样。
  初初醒过来时,他还觉得荒谬,他以为自己是因为朱成祥和阿妱是自幼相识才会做这种荒谬的梦,并且还因此很有些憋屈,可次数多了,便发现了些异常。
  他真的生出一种他们本来应该是早就相识的错觉。
  ***
  兰妱听言也是一怔,她呆呆地看着他,脑中竟然就划过一个画面,她还很小,约莫只有八九岁的样子,在一片冰天雪地里,她站在溪边,抱着一只雪白的小狐,看着一身战甲的他,微微地歪了脑袋拧了眉看他,道:“将军,你又要去打仗了吗?那你可要快点回来,不然雪狼都要不认识你了。”
  那个“她”的语气很带着点不满和娇嗔,是被娇惯了的孩子对着宠爱自己的人才会有的任性和娇蛮。
  那不是她,她从来不会用那种语气和态度跟人说话。
  她那个时候,被兰家嫡支接到太傅府养着,被人用各种异样的,不屑的,居高临下的眼神打量着,挑剔着,没日没夜的学着各种东西,小心翼翼,举步维艰。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看到她呆呆的,微叹了口气,又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看了她一会儿这才准备去睡。自己去西北一事的确太过突然,他总要给她时间消化一下,说起来,她嫁给自己,也没过过什么安稳日子。
  兰妱从那个画面中醒过来,摇了摇头,甩开了这莫名其妙的臆想。
  她小的时候就进了太傅府,可从来不认识他,而且那个时候他正在北疆吧?她可从来没去过北疆。刚刚他那般说,难道自己心里竟也那么祈望,自己是自幼就认识他,被他护在羽翼之下吗?也太会做梦了些。
  她觉得自己会有这种臆想简直傻得可怜。


第33章 
  兰妱从那个突然闪过的癔梦中醒来。
  她怔怔地看着他; 看着他深邃硬朗如刀刻的面容,其实; 经了这么些时日,她心里早就没那么怪他了,本来自己也有错,他既然知道了三皇子冒着大雪去庄子上寻她,他问自己话时自己还瞒着他; 他会生气也是自然。
  只不过; 怪不怪都好; 她却也不愿再惯着他; 免得将来他一生气,又要来“失控”一番; 她可不愿再受那种罪。
  因为原以为日子还很长。
  可是现在; 突然他就要离开了。
  短则一年半载; 长则数载; 可能很多年她都再看不到他。
  而且,那可是战场。
  西刺和西夏人屠城三日; 杀六万手无寸铁的城民; 一万大周军士全军覆没,主将副将全部阵亡。
  她的泪水又忍不住涌了出来。
  他说; 如果等不到他回来的话,就让她殉情。
  她喉咙梗住,想说“不,你一定要回来”; 可偏偏说出口的话竟然是,“不,大人,如果,您有什么事的话,您是知道我的,我一定会再寻个妥当的人嫁了,继续好好过日子的。”
  郑愈原本已经准备去睡,看她突然又哭出来又有些心痛不舍,上战场没什么,可留她一个人在京城,就算她素来机灵,那些人手段繁多,肯定是凶险异常。他心里十分复杂,还在想着要怎么哄一哄她之时,却不想她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出来,脸瞬间黑了下来。
  兰妱看他黑脸,明明很难过,却忍不住又笑了出来,她坐起了身,伸手攀住了他的肩膀,探过身去,轻轻的吻了吻他的唇,然后撤开,手抵着他的胸,看着他,道,“所以,大人您还是好好回来吧。您在北疆那么多年都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您说,甘家暗杀您多年,您都无事,所以,这一次也一定会好好的回来的。”
  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吻他。
  和以往一样,娇软温滑,带着一股醉人的甜馨,只是和以往不一样的是,因为她的唇还和着她的泪水,有些咸咸涩涩的。她只是轻轻舔了一下他的唇就撤开,但却吻得他的心都化了。
  ***
  郑愈从来都不是一个被动的人。
  更何况这还是他食髓知味,现在要走才发现放心不下的人儿,他以前从来都没有对一个人这般牵肠挂肚,忽上忽下替其担心过,之前他因为发现她对自己的影响而抗拒过,可等他要走了,却发现这种抗拒多么可笑。
  很可能他回来的时候她已经死了。
  没了这种牵挂他会开心吗?显然不会。
  他的生活会再次陷入一潭死水中,溅起的水花只会是因为一柄杀人的剑罢了。
  他伸手,便已经将她按在了怀中,大拇指有些重地摩挲着她耳后的肌肤,道:“好,那你等我回来。”
  又问道,“还生我的气吗?”
  他的手上都是厚茧,又用了力,兰妱被他摩挲得有些疼,但这一次她也没跟他计较,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她看着他,低声道:“大人,您说,那日您并不是因为三皇子而生气,那,是因为我瞒着大人不肯跟大人说实话的缘故吗?”
  她看着他的目光睛清澈如水,现在因着他要离开的消息而带着些惊惶,又因着先前的泪水,睫毛湿湿的,簇成一缕一缕的,别样的可怜可爱。
  郑愈看着她,心里涌上一股难以自持的柔软。
  他的手从她的耳后滑到脸颊,道:“嗯,算是吧。记住以后有什么事情直接跟我说。”
  兰妱靠在他的怀中,鼻息之间尽是他的气息,以前他的气息和太过强大的存在感令她心慌,可此刻,她发现,自己竟然是喜欢的,甚至会依赖,会令她心安。如果,今后的日子她都再感受不到。。。。。。心里莫名又涌上一股难过。
  她低声道:“我怕大人误会我和三皇子有什么,我和他从来没什么关系,也不喜欢他在我们之间留下什么痕迹,所以就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大人,妾身。。。。。。”
  她刚刚差点就脱口而出,妾身的心里只有大人。
  她都不知道这句话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她可从来都没有这般想过。
  她打住了,郑愈也没有再等她说话。
  那日之后,他们已经很久没有亲热过,此时她柔顺的靠在他怀中,闻着她身上清淡却让人晕眩的馨香,想到那日让人蚀骨销魂的滋味,郑愈哪里还能再忍得住。
  他终于伸手将她略略托起,然后低下头去吻她的唇,强势的撬开。
  兰妱本就在心情恍惚迷乱之中,他这样吻过来,只让人的骨头都酥麻了,以往,她对他的亲吻和爱抚更多的是恐慌,可从来也不是这般酥醉的感受。
  而且此时,她当然也不会拒绝他。
  甚至不再是最初那种带着害怕的柔顺,而是伸手主动攀住了他,回应起他来。
  她第一次这般主动,郑愈越发的难以自控,但他想到那晚,却也不敢太过,压着她压抑地吻着,带着些小心翼翼,因着这般强行控制,身体格外的紧绷,肌肉一条一条的,汗水已经都滴了下来。
  兰妱察觉到,身子迎上去,抱着他低声在他肩头道:“大人,那日,妾身,其实也是喜欢的,只是大人时间太长了。”
  声音越说越低,说完话,她的脸已经像火烧一般。
  他抱着她身子的手蓦然勒紧,眼睛却是骤然亮了起来,又像是蓄集了满满的风暴,让兰妱简直不敢看他的眼睛,只害羞地把头缩回了他的胸前。
  他声音暗哑道:“喜欢?喜欢什么?是这样吗?还是,喜欢我?”
  “啊。”兰妱娇吟出声,却再也说不出话来。
  这一晚,两人极尽缠绵,到后来,甚至比上次那晚还要激烈些,只是那晚是郑愈单方的欲…求,此次兰妱心境不同,感受也是完全不同,竟然也不再觉得那般辛苦了,也或许是,另一种极致的痛苦。
  ***
  五日后,郑愈离开京城赴西北,兰妱便在家中设了佛堂,开始闭门礼佛,道是要为郑愈和大周西北的将士每日抄写经文,虔心祈福。
  京中勋贵世家不少人都对郑愈独宠的这位侧室夫人或是好奇,或是羡慕,或还有嫉恨,但还真没多少人见过她的真面目,便有人打着或安慰,或交好,或试探的目的上门拜访,或者送了帖子邀请她去自家作客,却是全部都吃了闭门羹,或者被拒绝。
  就是太傅府兰家,原本以为自己家有什么不同,兰老夫人命兰大夫人下了帖子给兰妱,也被许嬷嬷出面拒绝了,这令太傅府觉得大失了面子,很有些不满。
  兰老夫人入宫之时就和兰贵妃嘀咕了几句。
  兰贵妃便派了自己的心腹嬷嬷林嬷嬷去郑府召兰妱入宫说话,结果许嬷嬷领了林嬷嬷去佛堂,兰妱对林嬷嬷道:“礼佛当心诚,原本贵妃娘娘召见,臣妇不敢不从。”
  “但前日是老夫人,昨日是泰远侯府,今日是贵妃娘娘,那么明日便可能是大长公主,再明日是太子妃娘娘,再再明日甚至可能是皇后娘娘。嬷嬷,您又觉得我有什么资格,可以拒绝得了哪一个?”
  “夫君上了战场,我只是想静下心来为他,为所有上战场的将士虔心祈福,略尽些心意,实在无心来往于各色宴请,强颜欢笑。还请嬷嬷您跟贵妃娘娘说上一声,就说是臣妇无礼,此时实在无心应召,若是贵妃娘娘怪罪,那便怪罪好了,任何惩罚,臣妇也都愿意受着。”
  林嬷嬷回去禀告之后,兰贵妃的脸“刷”一下就黑了下来。
  以前兰妱在她面前可都是胆小怯懦,她让她往东她不敢往西,说上一句话都能让她战战兢兢好些天,那样的兰妱一直让她有一种隐秘的优越感,也让她很安心。
  可现在,她到底是仗着什么,竟敢打自己的脸?
  兰贵妃气得胸脯起伏,只是她这厢还没恼怒完,紧接着又被扇了一记耳光。
  这晚皇帝过来了她宫中。自从西北起了战事,皇帝已经久未到她宫中,她兴冲冲地打扮好了迎接他,却不曾想皇帝今日过来并不是来“宠信”她,而是一见到她,就黑着脸就劈头盖脸地给了她一番警告。
  承熙帝看着她冷冷道:“爱妃,兰氏既是你的娘家族人,你便应当更加体恤她,理解她现在为自己夫婿担忧的心情,并考虑她的立场,尊重她的决定,不该仗着自己的身份说召唤就召唤。再说,论身份,在这京中,你可也不是最大的。再者,她作为郑将军一侧室夫人,都能一片诚心,闭门抄经念佛,你身为当朝贵妃,却既不能以身作则,又不能效仿,实在令朕愧对郑将军,愧对上战场杀弟的大周将士。朕看你真的是太闲了,这些日子不若就呆在这景秀宫,将《药师经》《金刚经》抄上几遍静静心吧。”
  皇帝警告完就在兰贵妃一脸涨红,完全不敢置信到近乎有些呆滞的目光下转身离开了景秀宫。
  此事发生在景秀宫,但宫中这样的事情从来都是瞒不住的,更何况,皇帝的目的本来就是杀鸡给猴看,做给众人看的。
  所以很快不仅是景明宫的皇后,就连宫外的勋贵世家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
  再无人敢仗着自己脸大就跑去郑府骚扰兰妱了。
  ***
  郑愈启程去西北一个半月后,捷报传来,郑愈先于大军于二月中旬抵达西北,彼时西刺和西夏的联军以为大周的军队在郑愈大军抵达前不会有大规模的进攻,未有准备,结果郑愈提前抵达,率北路军突袭西刺和夏军联军,夺回凉州,二月底又夺回失去的另两州,三月再攻击西夏边城,将西刺和西夏军分别逼退祁连山以西。
  捷报一个一个传来,京城总算一扫过去几个月来的阴霾,全城欢庆。只是四月初,随着西北军和北疆军的大捷,还有另一则消息传了过来,甘守恒率领的西坪军因为内部高级将领的泄密,在肃州大败,损兵上万,甘守恒自己也身受重伤,好在因西北军大将周原的及时支援,肃州算是保住了,只是伤亡损失惨重,现如今,西坪军另两名大将赵成易和郭显达以通敌叛国罪名被捉拿,西坪军另三万大军已经由周原全面接手。
  此次肃州大败,正是因为赵成易和郭显达将肃州,定州,昌州三城的兵防和布置透漏给了西夏,那时他们以为郑愈正在定州城,赵成易和郭显达的本意是想借西夏人之手诛杀郑愈于定州,却不曾想,郑愈当时根本就不在定州城,在城的是西北军大将周原,且西夏军拿到的定州攻防图也根本就是错的,结果西夏军攻城不成,反遭突袭,惨败而归。
  西夏军于定州攻城失败,损失惨重,心中愤怒,西夏当时领军的是大王子,大王子遭此损失,知道必须要做些什么挽回军心和士气,也挽回自己的声誉,否则回王城之后自己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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