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黑狂潮-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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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们的速度更快，出现的方式恐怕更加令人防不胜防……

因此一听见水舞说有可能连续经过两个母巢，众人的脸色都变得有些不好看。

“为什么会有这种猜测？”陈默眉头微微皱起，问道。

水舞伸手将长发撩到了脑后，用不知从那里拆下来的一根绳子随意地绑了起来，完全显露出了那张十分明艳的脸庞：“因为主实验室在第五层最中心的位置，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选择最短的路程，另外大家进来也有大概五个小时了，都累了，休息下吧。”陈默并不想就没有确定的事情多做讨论，这样只会让大家的精神更加疲惫，见走廊旁有间屋子还算干净和安全，便招呼众人都走了进去。

借着手电光打量了一下这间屋子，陈默发现这大概是一间小型的实验室，地上到处都是碎裂的玻璃瓶或者试管，设备上面也全是污垢，不过有几个椅子倒还算干净，都被陈默拖到了中间，众人各自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

从里面的设备和各式电脑来看，这座地下的生物研究所配置还是十分齐全的，这么一间小小的实验室就能看出来投入非常大。就连椅子都是真皮的，还是非常符合人体力学设计的那种，坐在上面感觉十分地舒适。

大概因为第五层虽然是母巢，变异兽却比上面四层少了许多的缘故，这里的气味并不是十分难闻，只是有一些怪味罢了。事实上之前在第四层因为瘙痒，众人都已经丢掉了防毒面具，因为面具不仅防不了那种气体，反而会让人觉得更加难受。

此时闻见这种气味，就像是从粪坑里突然走到了草丛之中，不仅不觉得难闻，反而觉得精神为之一振。

宋灵主动取出干粮来分给众人吃了，当递给水舞时，却被水舞摇了摇头拒绝了。她有自己的干粮，似乎不愿意再继续欠暗黑小队的人情。

三两口吃完干粮之后，陈默突然将目光转向了水舞，然后淡淡地开口道：“已经到了下面了，我就直接问了。你早就知道你会下来对吧？即便我不叫上你，你也会下来的。”

陈默这句话说得有些莫名其妙，但水舞却是身体一僵，随即轻轻地将嘴里的最后一块压缩饼干咽了下去，抬头看向了陈默。

他们两人的目光对峙在一起，但无论是陈默还是她，都没有退缩的意思。

“说下去。”水舞既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反而这般说道。

陈默嘴角勾起了一丝笑容，说道：“之前上官曾经说过，王飞雪是弃子，而李丹阳则是被培养的对象。那你呢？你应该早就做好了随时替代李丹阳的打算，或者说，你的任务，跟枭龙第七分队其实并不相同？告诉我吧，你的任务是什么？”

除了苍穹面不改色之外，其他的暗黑小队成员都忍不住面面相觑。

水舞不是临时选出来的队长吗？

似乎是看出了大家的疑惑，陈默见水舞还是静静地盯着自己，便继续说道：“我不知道你们的应变机制是什么样，但无论如何，身为一个刚刚被选出来的代理队长，你对任务的熟悉程度也太高了。还有，你哪来的勇气处理正副队长？最关键的是，你和我的赌约。死亡不是你们的唯一结局？能够自信地说出这句话的那一刻，你就已经暴露了。你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枭龙成员，你是这个队伍中潜藏的最后棋子。”

在说到最后一句话时，陈默的目光陡然间变得有些诡异，看向水舞时，嘴角也勾起了一丝奇异的笑容。

观察入微，一向都是陈默最为擅长的事情……如果不是谨慎和理智，他就不可能活到现在了……

不过真正让他确定了自己猜测的，是他询问水舞的第一句话之后，水舞的反应。“说下去”，其实就已经是一种默认了……

之所以选在这个时候和水舞摊牌，原因也很简单，陈默想知道海天与这次任务的关系，也想掌握更多有关于地下五层的情报，但并不想带个不定时炸弹在身边。年轻战士的话，也就是陈默的担忧。水舞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她能够将自己的情绪完全斩断，整个人都为任务而活，这样的人是极好的合作伙伴，但也是最可怕的敌人。

你永远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突然将枪口转向你……

而现在，在这个房间内，水舞的体表两米外，已经悄然笼罩上了陈默的双重力场。她坐着不动，就是一个最好的靶子……

只要水舞一动，陈默就有把握在眨眼时间内将她重创，抢得先机。

第一百九十四章　生存游戏

“你发现了呀？”

水舞的回答十分出人意料。

她的目光仍旧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和面无表情的苏语辰不同，水舞的这种表情，并不是因为封闭自我，而是一种完全机械化的状态。

就像是……真的没有一点感情一般……

听完了陈默的话之后，她眨了眨眼睛，仍旧坐在椅子上没有动弹，目光也始终没有从陈默脸上移开。

“我告诉你三条信息。”在经过短暂的沉默对峙之后，水舞突然说道。

“三条？”陈默眉头微微皱起。因为水舞的情绪波动完全没有，因此也无法从她的表情或者眼神变化中看出什么端倪来。刚才那番话对她究竟有没有影响，也就无从判断了。不过陈默想，只要水舞还是一个正常的人类，当秘密被人当面戳穿，而且是在这种完全没有预料的情况下，自己又孤立无援时，总会露出破绽的……

只有破绽出现，陈默就可以抓住，并且利用这个破绽撕裂水舞的心防，彻底将第五层的情况和海天的真实目的了解清楚。

那种不安感，自从进入地下基地后就时不时闪现的不安感，让陈默隐约感觉到，如果不将这些了解清楚，就算成功取到37号病毒，也会给海天留下些什么。

从海蓝的话和行动中可以看出，海天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他的野心，也不仅仅是陈默猜测到的那些……

当一个疯狂的生物学家有了强大的能力，他会做什么，谁也无法预料。

“第一，即便没有你们，也会有别的能力者队伍来到这里。而且无论是谁，海天都会事先和他们进行接触。你们互相认识，又正好出现在中京，因此是首选。但即使你选择了不来，海天也有别的正在接触的能力者队伍。”

水舞将胳膊放在了膝盖上，撑起了脑袋。虽然因为战斗服的缘故不可能走光，但从这个角度，陈默仍能清楚地看见她的身体线条，高耸的双峰，盈盈不堪一握的细腰……

尽管不是有意摆出诱惑的姿势，但水舞就是有这种魅力。

她发自内心的冷漠，那张妩媚明艳的面庞，和惹火的身材，因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反而让她看上去更加吸引人了……

“第二条呢？”从水舞所说的第一条信息中，陈默肯定了自己之前的猜测。这个任务的背后，果然是海天在一手操纵，和他所想的略有偏差的是，海天的目标并不是固定的，而是随时处于变更之中。只不过最终因为各种原因，来到这个生物研究所的，还是暗黑小队罢了。

但陈默并不后悔做出这个选择，想要变强，想要抓住一切机会，想要获得更多关于变异兽的情报，有时候冒险是不可避免的。

而且命运是不可预知的，你永远都不知道事情会走向什么方向，但不可能因为恐惧未知的将来，就站在原地都不动，那样只会成为没有任何行动力的废人。

水舞的动作和表情都没有任何变化，接着继续说道：“第二条，37号病毒，并不是一个单纯的保险箱，我们的目标也就是它。我的任务，就是确保能够带回37号，即便你们全部死亡，我也要带回37号。”

“怎么做到？你认为，我们会比你死得更快吗？”月刀把玩着手中的长针，一双细长的眼睛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

水舞摇了摇头，说道：“不，按我的分析，枭龙会在你们进入第五层前全灭，而我将会成为枭龙最后的幸存者。但这也没有用，因为我会死在这里。”

“那你？”月刀手指间不停转动的长针猛地顿了下来，一直慵懒的口吻也有了一丝波动。

水舞的眼睛始终紧盯着陈默：“但我说过了，死亡不是我们的唯一结局。这里就涉及到第三条了……”她突然话锋一转，说道，“陈队长，我们来玩一场游戏吧。”

陈默的双眼顿时危险地眯了起来：“游戏？”

“生存游戏。这个游戏我早就提出来了，我赌死亡不是我们的唯一结局，你赌什么？全员安全回到地面？如果你赢了，我就将37号病毒的秘密告诉你，也会告诉你海天的真正目的，军方的想法。但如果你输了，你们就会死在这里。”水舞的口气十分平静，仿佛就像是和众人讨论晚饭吃什么一般轻松自在。

但听完了这番话的暗黑小队众人，却油然而生了一种寒意。

处于包围之中，只剩下一个人的水舞，究竟从哪里来的这种自信感？

她应该知道，虚张声势根本不会有任何用处，只会加速自己的死亡罢了。陈默一旦确定了她已经没有任何用处，而且还是危险的不安定因素，就会立刻将她“清除”，这是毋庸置疑的。

“从进入地下基地开始，我们就已经进入了一个程序之中。这里的程序，并不是指实体，而是指这个计划本身。会被观测的不光是枭龙小队，还有别的东西。但在进入地下五层之前，他们都处于沉睡之中，只要进入地下五层，我体内注射的变异兽激素和血液产生了反应后出现的一种微弱生物电感应，就会将这个程序彻底启动。现在开始，我们都是游戏者了。”水舞缓缓站了起来，嘴角微微一动，似乎露出了一个笑容。

“要获得胜利，首先就要到达37号病毒所在的主实验室，祝你们好运。”水舞平静地说完了这句话，同时将枪口抬了起来。

然而在她扣下扳机的一瞬间，以她为中心的一米范围内，所有存在的物品，包括水舞本身，都骤然发生了扭曲，随即在悄无声息之间，被撕成了碎片……

短短一秒之后，水舞的存在就从这个世界被彻底抹消，只留下了一滩血迹。

“杀了……”月刀再次转动了手中的长针，突然说道，“那么，游戏还怎么玩？”

“不，我隐约能猜到，她所说的游戏，现在才开始。”陈默摊开了另一手，将刚刚接住的子弹展示给了众人看。

这并不是一颗普通的子弹，而是一枚空心的弹药，在射出枪膛的一瞬间，这里面的东西就已经消散在了空气之中。

“37号病毒，究竟是什么……”陈默捏紧了子弹，用手心中瞬间形成的小型双重力场，直接将这颗子弹变成了粉末。

第一百九十五章　门口的人影

虽然即使收缩了双重力场，但却并没有及时阻止水舞开这一枪，这让事情顿时朝着未知的方向发生了严重的偏移。

水舞死了，但陈默心中的不安感并没有消失，反而更加明显了。

“这个女人……”苍穹皱着眉头走到了那滩血迹跟前，十几秒钟前这里还坐着一个鲜活的女人，但现在却连一根完整的头发都没有留下来。

盯着血迹看了一会儿之后，苍穹反手拔出了军刺，然后扭动了一下脖子，说道：“不管怎么样，我们的目的不变。摧毁变异兽母巢，寻找三级变异兽踪迹。如果能够找到真正变强的方法，冒险也是值得的。而且，不是还有颗蓝珠等着我们吗？一半就能够将人从濒死状态下救回来，那可是难得的好东西。”

“关于普通人成为能力者，我有一点新的猜想，不过先在这里试验，如果不行的话再做新的试验印证我的猜想。”陈默点了点头，说道。

过多考虑水舞的事情根本没有任何意义，既然子弹已经从枪口出来了，那么该来的事情已经无法阻止了。既然无法预料，又躲避不了，不如保持着平常心去面对。在两个变异兽母巢中游荡，估计不会发生比这个更为糟糕的状态了。

总之，都是一样的，赌上性命而已……

陈默猛地冷笑一声，双眼之中，顿时充满了嗜血和狂热。

“反复印证真的有效吗？”这次开口的，居然是一直静静站在旁边的苏语辰。

无论是水舞的话，还是水舞死亡的场面，都没能让苏语辰做出任何反应，但此时听见苍穹和陈默之间的交谈，她却突然开口了，这让众人都有些惊讶。

没等陈默回答，苏语辰就接着说道：“我大概能猜到，你们所说的，是让普通人变成能力者的方法吧？真的……存在这种方法吗？能力者的出现是随机性的，也是不受任何人控制的。想要扭转这种不确定性，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才有可能，你们想过吗？”

陈默有些意外，他倒是没想到，沉默寡言的苏语辰脑袋里居然也在考虑这个问题。而且她说的也没错，能力者的挑选，完全取决于生存法则系统。陈默自己，也没有找到生存法则系统如何脱离死亡者，以及脱离之后会做什么的信息。

在充满了未知变数的道路上前进，的确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最糟糕的情况，就是付出死亡的代价。”苍穹淡然地看向了苏语辰，接过了话头，答道，“你以为这种心理准备，我没做好吗？早在我第一次执行组织任务的时候……不，早在我进入暗夜杀手组织的时候，我就已经做好了充分的死亡准备。以前，我是为了无聊的理由杀人，被杀……但这次我是以我自己的意志为中心，即便我试验失败，暗黑也能够得到足够量的情报，下一个选择继续我道路的人，也许就能获得成功。”

苏语辰的眼神顿时出现了一丝波动，她捏紧了拳头，又问道：“你不是杀手吗？为什么还会相信别人……只有利益会让人团结在一起，也只有利益会让人互相厮杀。你跟陈默，有什么利益关联？”

“最开始认识的时候有，我不想和恋儿结仇，也想利用他的能力，所以跟他选择了组队。”苍穹的回答很是直白，“但现在想必大家都能够感觉到，一起为了生存努力战斗之后，我们在世上挣扎的目的就从单纯的活着改变了。陈默是发生这个改变的中心点，所以我们愿意聚集在他身边，然后一起活下去。”

“我觉得你的话很矛盾，既然要活下去，为什么还要冒险？”苏语辰显得很不理解。

虽然不知道苏语辰为什么突然提出这些问题，但陈默还是走上前去，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道：“为了更好地活着，有时候就要直面死亡。你为你母亲选择了学习神迹，为了她冒险出去寻找食物的时候，想过为什么吗？”

苏语辰眼睛顿时瞪大了，随即缓缓低下了头，摇了摇脑袋。

“我只是……不想再相信别人了……所有人，都只是互相利用罢了……”说这句话的时候，苏语辰的身体在微微颤抖，双拳更是捏得紧紧的。

陈默笑了笑，说道：“你这么说也没什么错，我们本来就是在互相利用，只不过利用的，是彼此建立起来的真实情感，然后支撑自己活得更像一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杀戮机器。如果一个人连利用价值都没有了，那么生存的意义也就消失了。”

苏语辰并没有再说话，但从她的表情能看出来，她似乎陷入了某种沉思之中……

叶恋不知何时走到了苍穹身边，伸手拉住了苍穹的大手，待苍穹低下头后，便说道：“要加油哦，教官。你要成为第一个成功者。”

“嗯。”苍穹点了点头，双眼再次显露出了一丝柔和。

比起一般人，叶恋有着超乎常人的坚强意志，和苍穹相同的思维模式。为了胜利不顾一切……

即便知道苍穹可能因为反复印证而丧命，但她也好，月刀也好，都不会阻止苍穹的行动。

一个人想要变强的愿望，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