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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风流-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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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太后。”谢渊澜淡淡道,起身走到冯太后下首的一张椅子前,缓缓坐下,“不知太后召见,有何吩咐?”
  “世人皆道,小谢风流,司马清介。谢卿比之司马无相如何?”
  “司马兄胜过在下不知凡几。”
  “谢卿,多时不见,你倒是谦逊不少。”
  “是,强中自有强中手,在下不敢托大。”
  两人交锋一招,一者绵里藏针,一者四两拨千斤,秋色平分。
  段秉烛抚着下巴,以往平淡的脸上现出了一丝赞赏。
  冯氏摄政多年,世家大族难免伤筋动骨,而谢家立于大族顶端,却丝毫未伤,看来眼前这个少年,确实是有几分能耐。
  “哀家这里有一份司马无相撰写的隆庆朝史,谢卿不妨先看看。”冯太后挥了挥手,魏其侯走前几步,将手中一叠纸张递到了谢渊澜手中。
  谢渊澜双手接过,快速翻阅着,半晌,放下手中的书稿,淡淡一笑:“司马兄果然是在江湖上走跳得久了,竟然只会写简史。”
  “哦?”冯太后峨眉轻挑,“谢卿以为如何?”
  “在下以为司马兄所写,未必全然。”谢渊澜恭声道,“若是在下来写的话,除却外戚当权,宦官乱政,以至于苍生涂炭,民不聊生之外,定然会写上太后毒杀亲儿,逼死皇后。”
  冯太后目中冷意大盛,恨道:“谢卿,哀家这些年,可待你不薄。”
  “在下有谢过太后。”谢渊澜摊了摊手,苍白的脸上有些无辜,亦有些无奈,“太后恩宠,在下能说不么?谢家既为文史世家,自然要如实写就。”
  他的脸上略略现出一丝沉痛:“皇上就算再多过失,到底是太后亲子,虎毒尚且不食子,太后何忍?”
  “说的好!”冯太后盯着他的脸,虽然是笑着的,可惜神色有些狰狞,“亲子又如何,整个皇宫何曾有过真正的骨肉亲情?”她的目光落到了轩辕逸身上,大笑,“平凉王,这天下,哀家就送给你,日后,你未必不会后悔!”
  轩辕逸淡淡拱手:“此事不劳太后操心。”
  “罢了,这些年,荣华富贵,权柄江山,哀家也经历过了,也没有什么遗憾,可是谢卿,你真以为新朝容得下你么?”冯太后的目光悠远,看着谢渊澜,“你很聪明,可惜年岁尚浅。否则,这天下若是送给了你,哀家反而欢喜些。”
  谢渊澜抿了抿唇,垂下眼睛。轩辕逸的目光犹如实质的剑光,狠狠刺着他。
  “以为不说话就没事了么?”冯太后冷笑,“哀家最后问你一句,平城王……熙儿何在?”
  谢渊澜慢慢抬起头来,神色是十分的无辜,半分的惊奇:“这个问题,问九千岁不是更好?”
  “魏其侯?”冯太后大笑,“谢卿,你想用离间计么?若是熙儿在他手中,哀家怎会不知?何况,小谢武功盖世,当日奉城夺王,谢卿既然出手,怎会空手而回?”
  “在下还能不能动手,九千岁心里应该很清楚吧?”
  魏其侯淡淡扫了一眼身着狐裘的少年,冷淡道:“就算只能出手三招,小谢仍是高手。”
  “九千岁过奖,在下惭愧。”谢渊澜淡淡道,“只是,在下不明白,九千岁留着平城王殿下意欲何为?”
  魏其侯盯着少年,半晌,不屑一笑:“自然是杀了。”
  冯太后见他爽快承认,不由气结:“魏其侯,你--”
  “太后,”魏其侯转了身,略略低下了头,“你该上路了。”
  冯太后微微一愣,凤目扫了一眼满殿的虎视眈眈的兵甲,倦然笑了一下:“是啊,哀家也该上路了。”她看着魏其侯,温柔道,“魏哥,你会陪着我吧?”
  “是,你自小最怕黑,我怎么会丢下你一个人呢?”魏其侯轻声道,声音竟然也是出奇的低沉。
  平凉王众人听的云里雾里,但是,也大致能猜出冯太后与魏其侯定然有些不为人知的私情,不由大皱其眉。
  “那么,魏哥,你送哀家一程吧。”冯太后笑眯眯看了谢渊澜一眼,眼中第一次现出了长辈对于晚辈的那种宠溺,“谢卿,这些年,多谢你给哀家解闷。”
  谢渊澜站起身,深深看了眼华贵的妇人,缓缓双膝着地跪拜下去:“恭送太后。”
  冯太后表情有些复杂:“哀家有儿子,也有孙子,只是,想不到,最后给哀家送终的人,竟然是你。”
  “在下荣幸。”
  冯太后脸上再次浮现出一个于宠溺十分接近的笑:“魏哥,记得把那东西给他。”
  “是。”魏其侯淡淡应着,双指一并,向冯太后百会穴点下。
  他出手极快,也很准,满殿高手,竟然来不及阻拦。
  轩辕逸等人虽然也看出冯太后死意已决,却没有想到她竟然是用这种方法,一时惊愕之下,只能看着冯太后带着一脸笑意歪在魏其侯怀中。
  只是,太后已死,轩辕逸继承大宝的合理性就有了瑕疵。
  一念及此,轩辕逸眉头微皱,脸上冷意大盛。

  04 文史

  “魏其侯,你竟然刺杀太后!”段秉烛一脸的不可思议。
  “那又如何?”魏其侯淡淡扬眉,冷漠的眼中一片空茫。他看着仍然跪在地上一言不发的谢渊澜,微微笑了:“谢公子。”
  “九千岁。”
  “咱家知道,这些年,你暗地里救了不少人,就连殷尚书那一双儿女,也是你一力保全。可是,他们未必会感谢你。”
  “人心一向如此。”谢渊澜也是一笑,十分豁然,“在下从未希望有人感激。”
  魏其侯略带赞赏地看着他:“若是你早生十几年,这天下定然不会是现在这等模样。”
  “天意难测,强求不来。”谢渊澜淡淡应道。
  魏其侯短促一笑,轻轻一扬手,一个纸包直直飞入谢渊澜手中。“你每次来未央宫,太后总会请你喝茶。这些茶叶够你喝半年的。切记,不可过量。”
  “多谢。”谢渊澜脸色如常,看上去十分真诚。
  “谢倒不必。想来你已有所察觉,这茶也不是什么好物。”魏其侯的笑中带着浅淡的冷漠,“你身子不好,每次喝了茶之后,多少都会减少些疼痛是吧?”
  谢渊澜点了点头。
  “止疼的药吃多了总是不好的。”魏其侯眯起眼睛,看着少年苍白的脸色,“可惜你就算面上再如何无畏,到底也是娇生惯养的。何况,那种痛,就算是铁汉,也未必受得住。所以,就算知道吃多了不好,也还是会吃的吧?”
  “九千岁目光如炬,在下佩服。”
  “真是……水泼不进啊。”魏其侯有些无奈,最后郑重道,“谢渊澜,咱家送你一句话,你要记住,过钢易折。”
  “是。”谢渊澜淡淡应道,略略低下头去,“恭送九千岁。”
  魏其侯淡淡一笑,举掌在头顶一拍,顿时气绝。
  殿外寒风呼啸,殿内却是十分温暖,一片死一般的沉寂。
  立于权力顶端的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去了。
  轩辕逸看着两个人竟然是以这种方式逝去,一时之间有些无法接受。想了千百种方法安排两人死法,却不想一下子都落了空。
  连带着心里也空落落的。
  人死如灯灭,他也不是小气的人,会跟尸体过不去。
  殿中,身穿狐裘的少年已然站起,沉默地看了看两人的尸体,半晌,轻轻启唇,唱起了遥远的葬歌。
  他的声音因为压抑,有些轻微的颤抖,却是温和的,仿佛亘古的月光,照过山川,照过河谷,最后那月光,沧桑了他身上的华衣。
  谢冕站在轩辕逸身后,听着那情稚却明显已经有了沧桑的歌声,忆起当初父亲辞世,他在门口磕了三个响头。
  而门内,是年方八岁的幼弟那稚嫩的送葬之歌。
  一转眼,已经过了这么多年。
  他离开之后,谢渊澜终于肆无忌惮地长大了。
  处于乱世,带着偌大的家族全身而退。谢氏的宗主,总算是没有堕了谢家威名。
  歌声停止的时候,他轻轻咳嗽了两声,冯雪卿自门外冲了进来,小心翼翼地搀住他:“小谢,你还好吧?”
  “还好。”谢渊澜眼角扫过殿中众人,淡淡一笑,“冯兄,剩下的事,在下无能为力了。”
  “都交给我吧。”冯雪卿点了点头。
  仿佛是倦极,谢渊澜的脸色更是白了几分,慢慢走到轩辕结心身前,从她手中接过小白狐,低低道:“多谢。”
  然后他再也不看众人,只拖着沉重的步子慢慢向外走去。
  无论过了多少年,这种凝重的气氛都是不适合我啊。
  轩辕结心还伸着手,一脸怅然若失。
  “谢公子身上所穿,似乎不是狐裘?”沈素微微皱起了眉毛,脸上的表情略带些嫌恶,“听说有一种狼,只在腋窝处有一抹白,谢公子身上的衣裳……”
  “集腋成裘罢了。”谢渊澜瞥了她一眼,浅淡的笑容中带着拒人千里的冷漠:“机心才女真是好见识。”
  “啊啊……”拖长的语调,略显惊咋的口气,正是平凉军中的总管账房萧掩瑜,“这种衣服的价格,光是用想的,都觉得贵啊。”
  “大人若是喜欢的话,在下可以送一件给你。”谢渊澜冷淡道。
  萧掩瑜缩了缩脖子,吐舌道:“在下也是随便说说而已。”
  “在下也是随口说说而已。”谢渊澜淡淡道,扭头看向冯雪卿,“如果见到魏兄,请他去一趟琅琊别院。”
  冯雪卿点头应了一声,看见秦如晦伸出手,拦住了谢渊澜:“谢公子,你身上的伤好些了么?”
  站在轩辕逸身边的人,都不约而同地露出诧异的神色--这……真的是有哑巴将军之称的秦如晦么?
  “多谢关心。已经好了。”谢渊澜的眼中略略有了些温度,礼数周全。
  秦如晦皱了皱眉,沉默地退了回去,让开了路。
  直到谢渊澜的身影彻底看不到了,冯雪卿才转向脸色凝重的轩辕逸:“请问王爷,现下要如何做?”
  “将冯氏按太后之礼下葬,”轩辕逸冷冷瞥了一眼相拥在一起的两人,“至于魏其侯,枭首示众,以儆效尤。”
  “清查冯魏两派人马,有用的人留下,其他的人--杀无赦!”
  “王爷,”段秉烛静静开口,“如今年关已至,还是少见血为好。何况,首恶既已伏诛,余党便不足为惧。”
  “太傅说得是。”轩辕逸合了合双眼,再睁开时,已是一片冰冷,“只是,这个王朝已经温和得太久了。只有血的味道,才能让人们想起先祖皇帝的厉烈。”
  段秉烛心中一凉,就听轩辕逸冷声道:“谢冕,清除乱党的事,就交给你了。至于登基大典,缓一缓也好。”
  “是。”谢冕垂下眼应道。
  “这个王朝腐败太久了,要彻底改变恐怕不易,但是本王相信,这个王朝一定会在本王手上走向盛世。”
  “王爷圣明!”所有的人附身,齐声道。
  在一片颂扬声中,轩辕逸挥剑,方才冯太后做过的紫檀木椅轰然而裂。也只有这一刻,他仍然是跃马天下,杀伐决断,自血与火中一路行来的平凉王。
  但是--轩辕逸抬眼,看着云绕盘龙的雕柱,心中豪气顿生。
  这个皇宫,这个王朝甚至是整个天下,都将在我的手中!
  天下英豪,会甘心为我所驱使!
  也包括谢家!
  隆庆二十年,平凉王率军入京,冯太后与九千岁魏其侯自尽身亡。
  骠骑将军谢冕领令清除乱党,一时之间,帝都血流漂杵,人人自危。
  --《隆庆简史》
  奉天元年,帝于太和殿大笑三声,登基称帝。改元奉天。
  朝会新开,帝封赏众臣,安抚民心,百废待兴。
  --《奉天简史》

  05 奉天

  奉天元年对许多人来说,是值得欢庆的,因为那是希望与安定的开始。
  而对于谢府来说,这一年,却仍然与往常一样。只是,谢渊澜自那日从未央宫回来之后,身体一直不怎么舒服,这让整个谢府都弥漫着一种凄凉的味道。
  清冷的笛声幽幽地传出,带着些许的寂寞。
  明夷抖开手中的大氅,望着那人更显瘦削的双肩,眼圈忍不住一红:“主子。”
  “明夷,”谢渊澜倚在窗边,看着窗外点点红梅随风而落,淡淡笑了笑,“你这个样子,会让我以为自己已经活不长了。”
  “啊呸呸。少胡说。”明夷本来心中伤痛,听到谢渊澜如此说,顿时觉得十二分的不吉利,双手合十,“过路的各路神仙,我家主子刚刚乱说,你们都没听到,没听到。”
  谢渊澜看着她一脸认真的模样,忍不住想要捉弄:“呐,明夷,你直接祈祷我什么都没说不是更好?”
  “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明夷点了点头,似笑非笑地看着谢渊澜,“主子,一大早的穿这么单薄坐在这里吹笛,是不是又不想吃药?”
  “怎么会呢?”谢渊澜一阵心虚,脸上却是纹风不动,“得了风寒的话,要吃的药不是更多?你主子我能做亏本的买卖么?”
  “哼,别人不知道,难道我还不知道?”明夷两手叉腰,横了谢渊澜一眼,“每次主子不想吃药的时候,都是这样,这么多年,也不知道变通一下。”
  “呵呵,明夷,你想多了。”一只手撑住了脸,另一只手伸出窗去,接住一片正在下落的寒梅,“今天的梅花是不是比去年开得早些?”
  “兴许是吧。”明夷将他的手拉进来,顺手关上了窗,“主子,大少爷的府邸就在对面。”
  “嗯,我听忠叔说了。已经是大将军了呢,”低低应了一声,谢渊澜眯起眼睛,“父亲知道的话,一定会很高兴吧?”
  他的眼睛弯起小小的弧度,明夷知道,这时候,他是真正的开心。
  自从九年前大少爷离家之后,主子就很少有开心的时候。而锦园小姐嫁进皇宫之后,他更是难以开怀。
  若是真正能放开一切,不管他人死活,以主子的才智,这一生应是极为快乐的吧。
  偏生,浊世红尘,他资质太好,心肠却又太软。
  “主子,你想去见见他么?”
  “不见不见。”谢渊澜笑眯眯的,显然这开心劲还能持续一段时间,“相见不如怀念啊。”
  明夷叹了口气,握住他的手:“主子,你要知道,解铃还须系铃人,心结不打开的话,大少爷永远都难以释怀。那件事,明明也不是你的错。”
  谢渊澜垂下了眼睛。
  他不但心软,还很软弱。蝶翼般的眼睫颤了颤,谢渊澜轻声道:“明夷,我害怕。”
  他叹了口气,眼神不知落在何处:“冕哥他,是个很骄傲的人。如果一直坚持他所相信的真相,那么,他才可以一直这么骄傲下去。”
  “所以,你就一直委屈自己?”
  “要我怎么说出口呢,明夷。”谢渊澜抬起眼睛,眼睛深处有浓烈的感情在搅动,“我要如何告诉他,确实是他的母亲在我饮食里下了毒?”
  明夷松开了他的手,沉默地退了两步。
  那是隆庆十一年的事情,那时候,谢渊澜七岁,谢冕二十一岁。
  谢渊澜是长房嫡夫人郑氏所出,自幼聪慧,一岁能诗,三岁成文,被认为是谢家百年来少见的天才。
  谢渊澜幼时生的十分可爱,性情也好,见谁都是笑眯眯的,因此深得谢家上下宠爱。再加上他自小积弱,身体一向不大好,谢家大小对着他都十分小心。
  然而,隆庆十一年的时候,谢渊澜突然染了急病,昏迷不醒。幸好当时神医骆冰华正在谢家做客,竟然诊断出谢渊澜是中了毒。
  但是谢家的宗主谢青震怒,随后查出下毒者竟然是妾室王氏。
  谢氏门规绝不允许族中子弟阋墙,因此按照家规,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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