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嗜宠记-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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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表哥竟会如此无视她,如此不顾于她。
  裴律入了千百庄,一路继续往序月水渊去。他本想直闯序月水渊,奈何碰巧遇到蔚宗意,加上已有不少护卫盯住了他,有伤在身的他瞬间便被围攻。
  蔚宗意性子虽大大咧咧的,武功可不赖,何况有千百庄的护卫相助,而裴律又因失血过多而力不从心。
  如此,裴律倒生生的被他们给拦住了。
  僵持之下,蔚宗意讽道:“倒是稀罕,裴世子如何这般执着于闯入序月水渊?”他站在裴延一方的,自然看这裴律极不顺眼。
  裴律不语,只睁着腥红的眼冷冷的盯着蔚宗意:“让开!”当下的他本就因赶路而风尘仆仆,又因身上有不少血,气质显得越发凛冽冰冷,像刚从地狱里爬出来似的,怪渗人。
  “让我猜猜。”蔚宗意冷冷一笑,道,“莫不是因里头受伤的那位是杜四姑娘?你是为了杜四姑娘?”他左思右想,似乎也只有杜青宁有可能让素来冷静自若的裴延那般失了分寸,乱了阵脚。而杜青宁也确实去了荆城,那伤怕是伤及了性命。
  裴律如今满脑子想的都是被刺中心脏的杜青宁,他未说半句话,提起剑又开始硬闯。
  蔚宗意接招,极不客气的说道:“杜四姑娘受了伤,只有我们阿延能救。你一个已退婚的前未婚夫有何资格管杜四姑娘的事?还是你也如我们阿延一样,能有空前绝后的医术?”
  前未婚夫……
  裴律突然停了手,因太过无力,他撑着剑单膝跪在了地上,眸中色彩暗了不少。
  这是他第一次失了魂,第一次不得不因心中的失落与恐慌正视自己的感觉。
  犹记得,当杜青宁怀着满腔热情对待他时,他是不屑一顾的。
  当他与杜青宁退婚时,他也不觉得自己会有半点不舍,哪怕心里分明就起了丝丝缕缕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后来当一次又一次遭杜青宁排斥时,那种强烈的反差,那种失落的感觉也一次比一次强烈,可他也并没打算多想什么。
  直到当她受他所累,被刺中心脏,明显不能活命后,那种前所未有的恐慌才让他真正明白了什么。
  可他只是前未婚夫……
  蔚宗意见裴律突然失神至此,挑了下眉,将手中剑丢回了护卫手里,抱胸道:“啧啧啧……这是如何了?”
  裴律垂着眼帘问蔚宗意:“裴延能救她?”
  蔚宗意哼道:“反正你不能救,自觉些滚。”
  裴律仍旧以撑剑单膝跪地的姿势一动不动。
  蔚宗意也懒得管他,只倚着一旁大树,打算看住这小子,免得这小子再硬闯序月水渊。何况这小子闯序月水渊的目的是因为裴延所在乎的姑娘,那就更不能让他如愿。
  后来庄映儿赶了过来,见到跪地的裴律,脸色一变。跑近一看,又见到他身上大片的血迹与苍白的脸色。
  这副狼狈中透着失魂的模样惊得庄映儿差点也跪倒在地。
  “表哥!”庄映儿的手颤抖着,不知该触碰他哪里,“你这是怎么了?你这是在干嘛?”
  裴律未语,只抬眸看向了序月水渊里头。
  “表哥?”庄映儿的声音拉大,“你快说话啊!”
  裴律虽从小都宠着庄映儿,但他若真的固执起来,那是任谁也没法撼动他半分,这次亦是,仿若如何都看不到庄映儿的存在。
  杜青宁若是死了……
  不知不觉中,他更加握紧了拳头。
  得不到裴律的回应,庄映儿心急之余抬眸见到序月水渊院口旁慵懒的倚着大树的蔚宗意,她马上便跑了过去,红着眼睛控诉:“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打伤了表哥?”
  蔚宗意不屑的瞥了眼眼前这娇娇弱弱的姑娘:“在你眼里,你表哥就这般没用?”就算他不愿承认,也不得不承认,他是打不过裴律的。若非裴律当下失血过多,他又有千百庄护卫相助,也不可能拦得住这小子。
  “你……”在庄映儿心底,表哥自然是最强大的。
  蔚宗意不知想到什么,突然故意道:“我虽不知他是如何受的伤,却是知道他当下死活也要进序月水渊。”
  “表哥要进序月水渊?”庄映儿马上便问,“为何?”
  蔚宗意耸肩道:“阿延不知从哪里带回来一个受伤的姑娘,裴律大概就是冲着那姑娘来的。”
  庄映儿:“表哥与那姑娘打架了?是那姑娘打伤表哥的?”
  蔚宗意:“……”
  庄映儿回去就要将裴律拉起,奈何他始终一动不动,她实在太担心他,便哭了起来:“表哥,我们快回去处理伤口,你这样是撑不住的。”
  裴律仍旧看着序月水渊,眸中有着他此生从来没有过的神色。
  庄映儿瞧着这异样的神色,心里咯噔了下,她犹豫过后,便试着问:“表哥为何一定要进入序月水渊,是因为担心里面的姑娘?”
  裴律未语。
  但蔚宗意接话了,他啧道:“总算是有点脑子,也不知裴世子是不是看上人家了。”
  庄映儿脸色大变,马上回道:“不可能,你别胡说。”
  蔚宗意唯恐天下不乱,继续道:“不然呢?裴世子这模样不是说明了一切?连自己的伤都不顾,如此在这边僵持,多么情深义重。”
  “表哥,我们走。”庄映儿颤了颤唇瓣,再拉裴律,“表哥,你这究竟是想做什么?”她仍旧不相信蔚宗意的话。
  “表哥,走啊!”庄映儿也固执了起来,奈何无论她如何拉,如何说,都不能让他起半点反应。
  “啧啧啧……”蔚宗意又出声,“确实是情真意切,倒是从没见过裴世子对哪位姑娘这般上心过。”
  听到蔚宗意的话,庄映儿怒了,对裴律大声道:“表哥,你走不走?”
  可得不到他的回应。
  再僵持没多久,庄映儿抹了把泪,扔下一句:“我再也不理你了。”转身便跑了去,连他的伤都不顾。
  蔚宗意挑眉,很乐意看到表兄妹俩闹矛盾。
  荆城到雍都的路上,两辆马车快速奔波着,是杜建胜带着几位妹妹往都城赶。一路上虽颠簸不断,马车的速度却未放慢过。
  马车里的杜青南被颠的极其难受,不由拧眉嘀咕:“那丫头死了倒是挺好。”
  素来娇贵的杜青彤却是难得没有任何不满之色,只静静地看着车窗外发起了呆。
  杜青南抬眸看了眼从平穹门出来就开始不对劲的大姐,懒得去多想什么。
  这时,未抓到刺客的汪承泓正骑着快马也往雍都赶,路过杜建胜他们身边时,“吁”的一声放慢了速度,与同是骑马的杜建胜并肩而行,他作揖喊了声:“杜兄!”
  汪承泓心觉若他猜的没错,平穹门的刺客大概就是冲着裴律来的,杜青宁被刺伤十有八。九就是为了转移裴律的注意力。若真是如此,他也为裴律觉得愧疚。
  当时情急之下,杜建胜也没注意到多少细节,但经过询问,他也能想到某种可能,便发起狠话:“最好别让我知道刺客是裴律招来的,否则我跟他没完。”
  汪承泓摇头叹了口气,最近确实总有人盯着他表哥。
  他告了辞,便继续快马朝雍都去了。回到雍都,他打听到裴律的人在千百庄,便转而也去了千百庄。当他到序月水渊前见到狼狈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裴律,自然一惊。
  他过去又见裴律竟还未处理伤口,拧眉道:“表哥这是?”
  裴律未语。
  汪承泓想了下,又问:“杜四姑娘是否就在序月水渊里面?”他觉得杜四姑娘应该就在里面,表哥这明显是被拦在了外头。
  他想到当时那飞镖刺中的是杜青宁的心脏,脸色沉重了不少。
  若是她因表哥没了命……
  他又瞧了瞧裴律这失魂落魄的模样,心下越发的不安了起来。
  若表哥喜欢上了杜四姑娘……
  次日傍晚,杜建胜带着几个妹妹也进了雍都城,他本是想直接赶去千百庄,后来想了下,未免三叔起疑,便对杜青彤杜青南道:“你们先回侯府,就说你们玩的没劲先回来了,切勿道出四妹之事。”
  “好。”杜青彤应下。
  与杜建胜杜青雨分开后,杜青南冷哼:“杜青宁估计也只配得上裴家二公子那样的残废。”
  不想这时杜青彤却回了话:“你真觉裴二公子如传言那般?”
  “不然呢?”杜青南不屑道,“他根本就不能走路,当时我就看见他从杜青宁跟前落地时,脸色可不太好,分明就是为了个杜青宁在强撑。”
  杜青彤转眸看向了窗外,没再说话。
  序月水渊中,蔚宗意不知何时又去了书房,见到在房间待了两日的裴延终于坐着轮椅自己推着轮子出来了,忙迎过去推着裴延去到桌边,为其倒了杯温茶,问道:“如何?”
  裴延接过温茶喝了口,垂眸未语。
  心下却是冷笑,只要他不放人,阎王还没能力与他抢。
  蔚宗意打量着裴延那张毫无血色的脸,吞了吞口水,又担忧的问起:“阿延的腿……”
  就在这时,护卫来报:“靖阳侯府大公子与四姑娘求见。”
  裴延默了瞬,淡应:“见。”
  随之杜建胜与杜青雨很快便跑了进来,杜建胜上前就急问:“我四妹呢?”他甚至不敢问他四妹可还活着。
  裴延轻抚着仍在疼的膝盖,应道:“还在昏迷不醒。”
  在杜建胜看来,杜青宁是必死无疑,当下已过去两日,听到的却是她昏迷不醒的消息,当即便更怀了希望,又激动的问:“二公子当真能救她?”
  裴延:“能。”
  杜建胜只觉得双腿一软,过去从桌旁坐下,猛灌了好几杯茶水才缓过来心中那失而复得的激动。他马上又起身向裴延作揖,极诚恳道:“四妹就拜托二公子了,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杜青雨暗暗抹了把泪,忍住没有哽咽出声。
  蔚宗意实在担心裴延的身体状况,又问:“自打回来,阿延就未进过食吧?可要用膳。”
  “不必。”裴延看向窗外的夜色。
  后来杜建胜提出想见一见杜青宁,却遭了拒,他虽心有不解,可四妹的命在人家手里,便不得不依了人家。因他们不打算回侯府,便要了两间房,在序月水渊住下了。
  夜深将近午时,两名婢女在裴延的房间准备了大桶水。
  裴延坐在旁边,慢悠悠的在水里倒了几瓶药,估摸着差不多了,便去到床边将杜青宁抱到怀里搁在自己腿上。他低头轻抚着她的额头,由着婢女将他推回了药桶旁。
  他轻轻将杜青宁给放进了药桶,转过身吩咐道:“给她把衣服脱了吧!”
  “是!”两名婢女便从水里给杜青宁将衣服脱了。
  裴延自己推着轮子离远了些,脑中突然闪现这两日自己扒开杜青宁的衣服给她治伤时,所见到的,也触摸过的一幕。
  眸色渐深的他默了会,便顺着感觉转头朝药桶里的杜青宁看去。
  烟雾缭绕中,她的眼睛仍旧紧闭着。
  冰清玉洁的脸颊渐渐浮出了些红晕,腮边碎发也变得湿润起来,本是纯洁的小姑娘,当下染出了说不出的妩媚之色。香肩单薄,肤如凝脂,锁骨之下的旖旎之色掩映于药水中,若隐若现,更是引得人无限遐想。
  裴延那变得越发幽深漆黑的眸子微眯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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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裴延的目光始终落在进行药浴的杜青宁身上,目光如炬,毫不遮掩。
  候在一旁的两婢女见到如此阵势,不由将头埋得更低,很自觉的当做自己什么都没看见。虽如此,她们仍是心有担忧,生怕公子突然过来,让她们看到一些不该看的。
  好在他只是一直紧盯着杜青宁,并没有做什么,直到药浴的时间差不多了,他转回头,声色暗沉的吩咐:“将她扶起来穿衣服,记得别看。”
  “是!”
  他说不让看,为了保住自己的眼睛,她们自然不敢看,甚至连触碰都在尽量避免。
  小心翼翼的给杜青宁穿好衣裳,其中一婢女福身道:“公子,衣服已穿好。”
  另一婢女很自觉的过来将裴延推过去,等他再次将杜青宁抱入怀中后,又将他们推到床边。
  当婢女都出去了,他却仍是没有将她放下。
  他垂头看着怀中的姑娘,抬手抚摸着她那还有些湿润的鬓角。丝丝缕缕的药香味扑入他的鼻息间,夹杂着独属于少女的幽幽体香,诱得他不由贴近她的脖颈处细细的闻了闻。
  还真是让他着迷的姑娘,他那幽暗的目光缓缓游离到她那仍旧没什么血色,却也对他诱惑力极大的小嘴。
  他非常顺从自己的感觉,越发低下了头。
  就在两张弧形完美的唇瓣快触碰到时,敲门声响起。
  “公子。”外头是沈星的声音。
  “进。”裴延缓缓直起了腰,将杜青宁放回床上盖好了被子。
  沈星进门后,莫名感觉到一股子说不出的森冷感。根据以往的经验,他知道公子在不高兴,只是为何不高兴,他就不得而知了。他只很自觉的没有走近,禀报着荆城所调查的事情:“武林的这次兴起,确实是北顺来的那批人所挑起的。凑巧的是,随着的公子离开后,出没于荆城的北顺人都全部撤了去。”
  裴延垂眸把玩起了玉笛,淡问:“武林大会上,那出现过的紫衣男子呢?”
  沈星:“也一道不见了。”
  裴延沉默了会,吩咐:“多注意些。”
  沈星:“是。”
  沈星顶着冷嗖嗖的感觉,面色淡定的走出去,很自觉的将门关好。转过身,就见大半夜不睡觉的蔚宗意快步走了过来,他行礼:“世子。”
  蔚宗意将沈星拉远,问道:“你该是最了解阿延的腿,之前他不管不顾的滥用自己那根本没恢复的腿,问题可是很大?”
  虽说早知蔚宗意从小便最关心自家公子,沈星这心里仍旧止不住的感动,语气不由更恭敬了些:“属下觉得,再严重的问题,公子都能解决。”
  话虽这么说,沈星的心里也仍旧是担心的。就像当年乔决的疏忽,造成公子的腿多废了这么多年。当下眼见在再坚持个一两年便能好起来,可这次公子的任性,是否又会将这年限给拖长?
  蔚宗意点了下头,大概与沈星想的一样。
  如今他盼着阿延的苦别白受,能稳稳妥妥的将人家杜四姑娘给追到手。
  想到自己也有几日没回良王府,当晚蔚宗意就打算回去一趟。走出序月水渊时,见没看到裴律的身影,他冷哼了声。直觉告诉她,这裴律对杜青宁可不简单。为了能让阿延少个对手,他巴不得裴律能收了心。
  蔚宗意回到良王府,也不过住了一晚,次日早上就又回了序月水渊。当他看到书房里头正在右边药阁中配药的裴延,便过去打量起对方的脸色。
  虽还有些苍白,但看起来好多了。
  蔚宗意满意的点头,问道:“杜四姑娘当下如何?”
  裴延未语。
  蔚宗意自觉的没再过问杜青宁的事,只坐到一旁随意道:“刚才在路上,我无意听到一个消息,说是裴家正在备礼,准备又向杜家提亲。这还真是蛮稀奇的事,难道裴律又要与杜家另外一位姑娘定亲?如此,说出去也太难听了些。”
  裴延仍旧事不关己的模样。
  蔚宗意陡的想到一种可能,立刻拧眉道:“这不会是裴律又要向杜四姑娘提亲吧?看之前那架势,他分明就是很喜欢杜四姑娘啊!”
  裴延手下动作顿了下,难得出声:“这话如何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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