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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蒂择凤-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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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岳誉寒情深义重的模样,梅清造就哭成了泪人,他把岳誉寒安顿好之后,便匆匆出了门,后半夜的时候才匆忙回来,从怀中掏出一本册子递给岳誉寒,说是自家能够疗伤的秘籍,是他偷出来的,让岳誉寒看看可有什么解救之法。
一直盼着的东西到手了,岳誉寒这场自导自演的戏也该收场了,他若无其事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完全没了方才虚弱的样子,将散开的衣襟掩好,也把梅清拿来的秘籍揣在怀里。
梅清整个人看傻了,此时他才知道自己受了骗,噗通一声瘫倒在地上,他不敢相信,岳誉寒接近他,对他千般温柔,万般的好,仅是为了那本秘籍,而他自始至终像傻子一样,被他戏耍着。
看到梅清受伤的表情,岳誉寒心里也不太好受,他知道本来梅清在家里就不受待见,又偷了家里的秘籍,回去不死也得扒层皮,于是就想让梅清跟他走。但梅清受此重创,已经对岳誉寒心灰意冷了,那里肯随他走,最后岳誉寒没办法,就把梅清打昏后扛走了。
梅清醒来后,就被岳誉寒安置在一所隐秘的院子里,每天都有人监视着他,他不会武功,自然逃不出去,也离不开。而岳誉寒身上的伤其实是真的,便也天天在密室里练功,七八天后等他伤好后出来,梅清因为绝食已经淹淹一息了。
看着昔日里开朗单纯的孩子,被他折麽成这个样子,岳誉寒愧疚的不行,但事情做都做了,也没后悔药给他吃,他也只有连哄带骗的让梅清吃东西,实在不行就硬给梅清灌下去几口参汤,不至于让他死了。
这样的日子在半个月后有了逆转,梅清听看守他的人私下偷偷的议论,说他父亲将他母亲吊了城楼上,逼迫他回去收尸。从那天开始他不再绝食,好好吃饭,对岳誉寒的态度也缓和了不少,岳誉寒只以为他是想通了,心里也在高兴,连安排在梅清身边看守的人都撤去了。
不巧的是那几日刚好岳誉寒有些事情要处理,便跟梅清打了个招呼出门了,他在外面事情还没处理好的,倒接到管家的飞鸽传书,说梅清不见了,当时岳誉寒心中就有不好的预感,找了一匹快马,日夜兼程赶了三天三夜的路去到丰州。
刚进城,便听到街道上有人议论纷纷,说梅家那小少爷偷了家里的宝贝,不但害死了自己的亲娘,还被抓了回去,恐怕性命不保,还说着梅老爷也真是心狠,虎毒还不食子的,对自己的儿子怎么就下这么狠的手。
当时岳誉寒就吓的六神无主,顾不得满身的疲惫,跨马就直接冲进了梅家,最后他在梅家地牢里看到被折麽的不成人形的梅清,那时梅清全身的筋骨都被打断了,全身上下血肉模糊,没有一块好地方,看的岳誉寒百爪挠心。
他抱起梅清时,梅清已经没了意识,却下意识的朝外躲,像一个被人遗弃的小猫,瑟瑟发抖,嘴里嘟囔着,痛苦倔强的喊着。
“爹,你杀了我娘,即便打死我,我也不会告诉你寒去那了,秘籍在哪里。“
”寒快跑,我不要你死,不要你死。”
这断断续续的话,让岳誉寒当时就彻底的疯掉了,那一刻他就恨不得把梅家人千刀万剐了,等他把梅清抱出地牢时,梅家人已经把他围截的水泄不通,也刚好给了他发泄心中愤怒的机会,那一日,他真的杀红了眼。
听岳誉寒讲到这里,赫连鸣谦抬眸看了岳誉寒一眼,提起梅清当时在地牢里的模样,岳誉寒至今某种还能喷出熊熊烈火,身体也禁不住的抖动着,想来梅清当时的情况确实很糟糕,而他在那场自己建造的牢笼里,不但囚下了梅清的心,也囚下了自己的心。
“所以,那天你便血洗了丰州梅家。”
五年前那件事发生的时候,是赫连鸣谦刚刚抽身出江湖,开始步入仕途,对江湖上的事情已经不再过问了。即便对此知之不多,但也听人粗粗描述了一下,因为梅家在江湖名声并不好,此时还有不少武林之人拍手称快,但赫连鸣谦没想到,此事会跟岳誉寒有关。
“是~,这件事的确是我做的,只是当初我清扫的干净,没留下什么证据。这些年我也做了不少亏心事,但唯独对这一件没后悔过。”
夜风微寒,吹的梅枝乱颤,无论是江湖还是官场,都是一场你死我生的修罗场,明到暗抢谁都躲不过,也不敢放言自己没做过。所以没人有资格站在道德的至高点,去妄断别人的是非对错。
“后来呢,梅清如何失忆了,你又如何成了岳凌寒。”
岳誉寒已经将一壶酒喝完,便拎起酒坛子,又往酒壶里倒了一壶,将赫连鸣谦面前的酒杯斟满,赫连鸣谦知道,依照岳誉寒的本事,让人查不出是他灭的梅家满门不是难事,但他问的这些就不好说了。
“那日我从梅家带走梅梅后,便带他访便天下名医,费了好些工夫,终是治好了他身上的伤,又寻人配置了一味药,让梅梅失去记忆。“
”我以前似乎跟你提起过,我有个双生的哥哥,身体不太好,喜欢梅花,擅长经商。我带梅梅回来后。才得知他病逝了,却没让人通知我,倒是给我留了这一院的梅花,也留下一笔不菲的财富,我索性就用了他的名字,陪着梅梅隐居在了这里,这些年到也过了些安生日子。”
赫连鸣谦敛眉向后躺了躺,跟岳誉寒相比,他确实过于瞻前顾后了,活成岳誉寒这个姿态,倒也不失是一种乐趣,可惜他不能放手不管,碧华也不能真的去失个忆,因为他们都看不得,天下大乱。
“你就不怕,那天梅清忆起了前尘往事,跟你翻脸?”
岳誉寒依旧冷笑了几声,看向赫连鸣谦的眼神有些孤傲跟蔑视,举起了手里的杯子,赫连鸣谦跟他碰了一下,两人同时饮下去。
“生能尽欢,死而无憾,若是他那天清醒过来,我便再给他灌一剂药,若是药不管事了,他若想为他的家人报仇,我便亲手递给他一把剑,能死在他手里,何尝不是一种圆满,你说呢?”
赫连鸣谦的眸光晦暗不明的望着岳誉寒,心中涌出复杂的情绪,低声重复了岳誉寒说的那句话。
“生能尽欢,死而无憾~。“
”这话确实也只有你说得出,做得到,但我不行。”
岳誉寒扬了扬眉,虽然他不知道赫连鸣谦背负了些什么,但当年他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便已经整天心事重重,做事畏手畏脚,着实让他看不惯,但赫连鸣谦身上也有难能可贵的地方,那就是是是非非辨的极清。
“你有你的路要走,只要日后你不会后悔,也便算不得什么了。我这里随时备好酒等你,只要我还能在。”
阡陌留谁候 第二百零八章:望只相随无别离
赫连鸣谦寒星似的眼眸瞅着,岳誉寒微微阖了阖,抬起两个手臂将自己松散的衣襟掂正,悠悠的说了一句。
“酸~”
岳誉寒闻声仰头哈哈大笑,从脚下拎起一个酒坛子,向着赫连鸣谦丢了过去,赫连鸣谦扬手接住,随后岳誉寒再拎起一个放在掌心里,将封口的红色幔布掀掉。
“好久没人陪我痛痛快快喝一场了,如此良辰美景,又有美色当前,岂可辜负,不醉不归怎么样?”
赫连鸣谦清雅一笑,对于赫连鸣谦的笑,岳誉寒并不陌生,乍看上个去跟之前也没什么区别,但若看深了,总觉得那笑里藏着高深莫测的算计,让他很不舒服,也很不喜欢,他说他变了,其实他自己变的更多。
“今儿也喝不少了,改日吧。”
赫连鸣谦将手里的那坛酒缓缓放在了桌子上,起身弹了弹衣袖上的褶皱,眉梢似乎染着一抹轻愁,岳誉寒双眸拱起,讽笑的在赫连鸣谦面上扫了一眼,也将手里的酒坛放下。
“有心事?”
虽然岳誉寒不喜欢听人倒苦水,但这些年来,他招惹过不少的人,梅清是唯一让他丢不开手的一个,而赫连鸣谦,确实唯一他没得到手的一个,看在这唯一的份上,他到不介意给赫连鸣谦个特待,委屈自己听上一耳朵。
“倒也没什么,只是明日跟她有个别离,现在有些伤感。”
虽然不能将心中的苦闷全数告诉岳誉寒,但他如今的心情倒是可以讲上一讲,否则岳誉寒难得一次问问他,若是敢不答些什么,照着他那暴躁脾气,当场就敢跟他翻脸,以前动手也就动手了,如今还有两个尚在梦中,惊醒了有些许不忍心。
“在官场混了这些年,到学会扭捏了,得得得,赶快去陪陪你那心肝吧,我也该去看看梅梅,别又踢了被子。”
说完岳誉寒一溜烟似的窜进了阁楼中,赫连鸣谦仰头看了看锦月所在哪一间房的悬窗,低低的叹了一口气,抬步向着梅林深处走去,锦月怕酒,看来日后他得少饮一些,否则就需要经常出来散酒气了。
翌日晨光铺洒进来时,便知又是一个晴朗的天气,锦月在床榻上翻了一个身,手臂突然碰到了除棉被以外的物件,她惊愕的睁开双眸,面前是一张放大的俊脸,正满含深情的望着她。
锦月肃然的面容缓缓舒展开,静然的笑了笑后,抬手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眸子,眼前的哪张脸便更清晰了。
“慕小姐好定力,大早上看到与人同榻都不做出些,寻常女子该有的反应吗?”
锦月淡笑着坐起身,从容的拢了拢散乱的长发,眸光微微闪动了一下,此时赫连鸣谦半躺半靠着,半张脸迎着晨光,半张脸隐在疏影之中,慵懒清雅,绝代芳华。
“太宰大人阅女无数,倒是讲一讲,平常女子遇到如此情景,该有何种反应?是大叫抓贼呢?还是一巴掌打上去呢?”
赫连鸣谦眉心轻挑,做认真冥思状,锦月也不着急,边理顺自己的长发,边等着赫连鸣谦如何答她。
“这我还真不清楚,那天我到别的姑娘榻前躺上一躺,再给你答案可好,怕只怕什么样的反应都有,你倒时候又不好挑拣了。”
锦月迷之一笑,伸开食指挑起赫连鸣谦的下巴,凑过去左右仔细瞅了瞅,最后又将脸上的笑加深了少许,凑到赫连鸣谦的耳畔,低低的说了一声。
“太宰大人这般清雅绝代,依我看来,莫说是女子晨醒看到会心猿意马,即使男子也要心花怒放了吧。”
哐当一声门响,寒风灌入,击的锦月跟赫连鸣谦同时打了个寒颤,同时转头朝门看去,只见梅清一脸尴尬的站在门前,满脸的通红,正在纠结着该不该进去。
“都提醒你要敲门了,看,是不是正好撞到人家小两口在调情了?”
岳誉寒戏虐的声调在梅清身后响起,锦月转头看了看自己跟赫连鸣谦如今的姿势,一个半躺,一个半贴,确实有些让人联想到些什么。
“我来就是是问问,你们想用些什么早膳?”
已经到这份上了,锦月敛了敛心声,强装从容的从赫连鸣谦身上起来,看着梅清尽量笑的自然一些,她就是有这个毛病,越是人前,越喜欢装镇定。
“不再打扰了,早膳就不用了,这时辰我们也该回去了。”
锦月抬眸看了依旧站在门口的两个人,心中却在想着,这会人是丢大发了,这两个人真不懂还是假不懂,都不知道先出去避一避,让她先缓一缓吗?
“月月……”
梅清刚叫了一声,便被岳誉寒扯了一下,锦月还以为他是要把梅清拉出去,没想到他自己倒是正儿八经的走了进来,锦月脸色白了一下,将身子朝外挪了挪,尽量跟赫连鸣谦保持点距离,虽然于事无补,但做做样子还是要做的。
“李老头信中说,让我把这一物件增与慕小姐,虽然是我家祖传之物,但留在我着也没啥用,穆小姐需要,就拿去吧。”
岳誉寒走到床榻前先是似笑非笑的,瞅了赫连鸣谦一眼,随后才从袖口扯出一坠着红绳的印石,朝着锦月递了过去,锦月轻咬了一下唇角,伸手接了过去。
“多谢先生了。”
岳誉寒又盯着赫连鸣谦讳莫如深的笑了笑,只笑的锦月后背发凉,他这笑怎么有点。丈夫将妻子捉奸在床的感觉,威慑嘲讽一股脑的砸过来,还真让她有些受不住,还莫名的心虚了一把。
“梅梅,咱们出去用早膳。”
岳誉寒大步流星的朝外走,走到门口还顺便抓住了梅清,然后将一脸雾水的梅清连拖带拉的扯走了,哐当一声,还懂事的把门带上了。
“你们以前……”
赫连鸣谦潇洒的从榻上坐了起来,用食指戳了锦月额头一下,刚才岳誉寒就是故意来误导锦月的,没想到她还真信了。
“胡想什么呢,他这点小伎俩,今日怎么唬住你了?”
赫连鸣谦这一提醒,锦月醒悟过来,她向来不好骗的,怎么今日就被岳凌寒那两个眼神给唬住了,锦月看着委屈的撇了撇嘴。
“谁让你这么招人来着,女子惦记着也就算了,既然还有男人也惦记着,防不胜防的。”
赫连鸣谦伸手刮了一下锦月的鼻尖,若说招人,眼前这个可丝毫不比他省心,真要去对比对比,怕是还得胜过他去。
“他把祖传的宝贝都送你了,你到评评理,咱们俩倒是谁更招人些?”
这方印石七年前岳誉寒就掏出来给赫连鸣谦看过,据说在他岳家传了有些年头了,也没人捣鼓出是干什么使的,岳誉寒说只是看上面刻着的花纹挺特别,就当玉佩带在身上。当时还说,他若从了他,便将这物件送了他。
“这石头确实有些特别,我回去好好研究研究。”
锦月只是夸了一句,便将那印石收进袖中,下了榻去穿鞋子,赫连鸣谦见锦月没想再解释什么,便也识趣的没去追问,他想着不过一块岳誉寒没放在心上的石头,也没什么要紧的。但日后他却为这时的想法悔了许久。
赫连鸣谦跟锦月从岳誉寒的梅园里回到客栈,就看到一个小厮模样的人焦急的在客栈外后者,看到赫连鸣谦后,喜不自胜的三步并作两步赶了过来,这小厮锦月有些许印象,是赫连鸣谦府上的人。
“大人,您可回来了,小子在这后了您一夜了。”
小厮仓惶的跪在地上,面色很焦急,赫连鸣谦出门府中人是知道的,但他去了什么地方却没人知道,如今这小厮能找到这里,肯定是有蹊跷。
“府中出了什么事?你怎么知晓本官在这里?”
那小厮抬头看了锦月一眼,面上有些为难,锦月会意,便打算抬步离开,赫连鸣谦却拉住了她。
“没事,说吧。”
小厮也很机敏,见赫连鸣谦这样说,便立马跟赫连鸣谦殷勤的禀告。
“回大人,昨夜皇上派宫中的公公传了一个口谕,说让大人即刻进宫,有要事相商,大人的行踪,也是宫中那传话的公公说的,所以小的才来这里寻大人。但小的到这后,他们只说大人出去了,却死活不告诉小的,大人去了哪里,于是小的没办法,只能这里后着大人了。”
赫连鸣谦的手抓着锦月还没松,锦月可以感受到,在那小厮禀告说是宫里人告诉他,赫连鸣谦身在何处是,赫连鸣谦微不可查的颤了一下,拧了拧眉。
“知道了,我这就回去。”
那小厮忙从地上爬起来,去牵马,心中却在担忧着,这大人都耽误了一夜的功夫,皇上怪罪下来怎么办,看大人一副不惊不急的模样,他就上火,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呸~呸~呸~,说谁是太监来着……。
“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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