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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妻嫁到-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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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儿却是一□□来:“纳命来!”
赵军纷纷招架,凤起却是惊道:“不许伤她!”
顾宝铮一杆长抢在手,不守只攻。
然而很快,她就失去了凤起的踪迹,他此时穿着兵士一样的轻甲衣,宝儿知道他们是要活捉她,在耗费她的体力,她本来就提着这一口气,只胡乱刺杀,却也杀了几个。身后的人只追赶着她往山上去,才过山腰,凤栖的衣冠冢就在眼前,顾宝铮一摸裤腿解下了匕首来。身后也无人阻拦,她拔出匕首,扔下剑鞘,用力将匕首刺在了坟头上面。
随后起身,顾宝铮想着今天早上,她爹带着他上山时,他说什么来着。
她保留着最后的一点气力,握紧了手中长抢,开始爬山。
谁也靠近不了她的面前,通通被她打到背后,她身上流下的血迹点点滴滴洒落在山间的石路上面,藏身在赵军当中的凤起不由也加快了脚步,追了上去。
顾宝铮咬着牙,开始回想,回想这两日顾莲池都和她说了什么。
他恼,他怒,他笑,他对她说:“来,打死我。”
她一下就笑了出来。
前面仿佛就站着一个顾莲池,远远地对着她招手。
耳边是顾修骂顾莲池的话,大逆不道,天理不容,人伦道义什么的,她都懂。什么为人君臣为人子女的,她也都懂,那圣旨意味着什么,她也懂。
林十三临死之前也说了,他之前说错了,生死之间,还是死最大。
顾莲池能为她死,何苦为难他?
他跪在顾修面前说的那句甘愿一死,仿佛就在耳边,顾修还问了她了,她说她不知道,她是真的不知道,她以为两个人能在一起就在一起,不能在一起就算了吧。
可是,她现在又在干什么?
她自己都不明白了,那么喜欢他了?
爬上了领秀山的山顶,那块大石头上面,似乎还有早上林十三坐过的痕迹,顾宝铮回过头来,仅剩的力气支撑着她站直了身体。她头疼欲裂,她眼前已经模糊。好像有一个人影奔着自己跑了过来,这个人真像是顾莲池,长得真好看,他头盔掉落下来,长发飞扬了起来,他叫着宝儿,宝儿宝儿的。
她对他淡淡一笑,似乎能看见顾莲池愠怒的脸就在眼前。
他说:“你若敢遗弃我,我就死。”
顾宝铮用最后最后的一点意识后仰,张开双臂,倒向深谷江流。
她心说:“好哥哥,我先死为敬,你好好活着。”
一道身影也到跟前,然而他只来得及抓到掉落的一只鞋。
和那日他的心情一模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声明一下,由于河蟹原因,长(枪)都写成长抢,这是故意的。
另外:顶天立地好姑娘们,大家不要哭。
其实我从头哭到脚,生亦何欢死亦何惧,这父女两个是我所有文中最喜欢的父女,没有之一!让我缓缓,今天没有二更了,明天见,我还你们一个活生生的好宝儿!
第178章 一百七十八章
第一百七十八章
桌子上面摆放着的笔墨纸砚,都井井有条,似没有人动过。
和这副墨宝格格不入的是一只鞋也在旁边,磨得起了毛的一只鞋。
阳光透过窗边,女人拿着一卷书,坐在桌边。她身形娇小,秀美的侧脸上,能看见挺直的鼻梁,风韵犹存。男人一进门,看见这副景象,当即愣在了门口。
他背后的顾修,见他不动,顿时推了他一把。
走近,窗边的李朝宁听见动静才是抬头,她见他走到跟前了,轻轻把书放下,伸手让坐。
常远山回身坐下,一脸颓色。
他风尘仆仆赶到临水,已有三天三夜没有合过眼。
此时看见李朝宁静坐窗前,恍惚间似乎回到了十□□年前,他已经记不清是多少年了,那时候就是这样,她拿着书坐在窗前,他怦然心动。所有的事情都在密信当中看过了,之后他一人南下,日夜兼程一刻也不敢耽搁。
朝宁见他坐下,伸手拿过桌上的鞋,推了他的面前:“现在能找到的,只有这只鞋。”
常远山拿在手里,仔细端详。
鞋上还有干涸的血迹,尽管已经有了心里准备,但是一见到这只鞋,还是心痛得无以复加:“她……她今年才十八呀,我还想着等她回来给她说个人家……”
朝宁垂眸,这个时候她也不想和他分辨女儿是谁的女儿,多一个人想着宝儿,似乎能让她的心里更好受一些。距离宝儿失踪的那一天已经过去快四个月了,她夜夜不能好眠,一闭上眼就是宝儿回眸一笑,她的好宝儿身穿甲衣,好一派英姿飒爽!
常远山捂住了眼睛,开始询问当日情景。
顾修站了窗前,复述了一遍。
当日李静骑马下了领秀山,一口气跑回街上,因为找不到大院的路,找到巡街的侍卫队才顺利回来,她此时一身的血,下马还摔了一跤,已经接近崩溃状态,只喊人上山,说宝儿和林十三在山上被赵军困住。
可当顾修父子带人上了领秀山,山上只有一路的尸体。
包括林十三的,他被人放置在路边,后脑还枕着一块长条石块,睁着眼睛死不瞑目。
他身边的赵军尸首最多,七扭八歪躺着能有好几十,糖块散落了一地,唯独不见宝儿踪迹,地上只有蜿蜒的血迹一路往山上而去,随着这些滴滴洒洒的血迹,都是赵军尸首。
他们不知道宝儿杀了多少人,到了山腰上面凤栖的衣冠冢,发现了她的匕首。
剑鞘被弃一边,匕首插在坟包之上。顾莲池疯了一般冲上领秀山顶,然而山顶除了宝儿遗落的一只鞋,什么都没有。他站山顶的大石块上面,往下看去,深谷当中什么都看不见,剩下的那些赵军凭空消失了一般,再往断崖处走去,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赵军搭建了石梯,起初还抱着一丝希望,然而绕了深谷山腰处,树上还挂着宝儿带血的半片衣衫。
很明显,是从上面掉下来的。
再往下便是深潭江水,于是又有了一丝希望,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到现在快四个月了,李朝宁从未离开过,可始终没有宝儿的一丁点消息。
怪石林立,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哪还有活命的机会?
深潭随着急流往下便是赵国各个支流,随便冲到哪里都有可能,四个月以来,顾莲池已然炮轰了晋阳城,反转回头又冲过赵军领土,在他边城奋战不休。
朝宁也不再隐瞒,向常远山坦诚了凤栖的事。
十一年了,常远山如今再无当年意气风发,幼子的夭折,到凤栖的背弃,再到宝儿生死不明,他坐在桌边,一瞬间犹如老了十几岁一样,顾及到郡王府的声誉以及李朝宁,只上报凤栖已死,他反叛之事成了绝密。
林十三之死,令人痛心。
李朝宁亲手给他做了寿衣和新鞋,顾修几次来抚,他双眼都不能闭合,后来还是顾修开口说不论宝儿生死,回京更改户帖,让她姓林,一生一世都做他女儿,他这才合眼。
他被安葬在了领秀山顶,顾修父子亲手掩埋的,李朝宁跪在他的墓碑前面,久久不能起身,这些日子总是在哭,她的眼睛已经不大好了,因为宝儿的关系,李静对看见凤栖的事情也答应了以后绝口不提。她回到大院时候,顾莲池已经接下了圣旨,上山遍寻不到宝儿的身影,回来若不是有人阻拦他差点杀了她!
时间也过得这么快,常远山掩面哭泣,直骂自己作孽。
李朝宁低眸落泪,往事早已飘远,然而她的宝儿还不知道在哪里。
当年事早已时过境迁,是非对错没有人在意。
三人正是商议着凤栖的事,在门口望风的连衣突然敲了敲门,紧接着,房门被人推来,顾莲池一身轻甲衣,头戴银盔,大步走了进来,他已经几天没有合过眼,此时脸色灰白,双目赤红,脸上已经瘦的快变形了。
大步走近,一眼瞥见桌上的那只鞋,顾莲池伸手摘下头盔在左臂下夹着,这就跪了李朝宁的面前。他低着头,脸边的碎发遮住了他的脸,再低头,就抵在了她的小腿上:“娘,找到宝儿了。”
李朝宁伸出去的手,当即顿住了。
她缓了一口气,见他这副模样,好半晌才抖着手按在了他头顶:“她在哪?”
他的声音听起来像是鬼在哭一样:“眼线得到消息,凤起回赵以后,每个月的的初六,都会去一个地方,就在福郡的东山上立了一座无名坟,当时立得匆忙,还是他回京以后加固的。”
朝宁轻抚他的玉冠,就连声音也抖了起来:“你,你怎么知道那就是宝儿?”
顾莲池痛彻心扉:“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不一定是她。但是福郡是凤起父亲的出生地,他早已将父母的衣冠冢都安置在了东山上,倘若宝儿真遭遇了不测,赵国湿热,用不了几天只怕尸首保存不住,走到福郡时间刚好差不多存留不住,据闻那人是匆匆掩埋,等他走了以后,又命人加固的,他还能对谁这般上心,岂不可疑?”
他也一样多疑,才是心思缜密。
李朝宁双手捂脸,悲痛难忍:“我……我想去看看。”
如今齐赵两国正是征战不休,福郡路途遥远,这么多人想要过去一探究竟绝非易事。顾莲池也只在她膝上抵了这么一抵,随即站了起来。都能猜到宝儿在山上干了什么,凤起想要生擒公主,无非是想要镇压齐军士气,还能要挟齐国三军,李静逃脱,林十三战死,然而宝儿一己之力,从山腰冲到山头,杀了那么多人遍地死尸和血迹,可见赵军不敢伤她性命,也要活口。
宝儿一定是自己跳下去的,她那时候的心情别人不得而知,只剩这一只鞋,令人痛心,顾莲池伸手拿过她的鞋,随即轻轻放在了桌子上面,淡淡道:“这消息得来时虽然也费了一番力气,但也顺利得不可思议,凤起为人狡诈,他越是这样,我越是不能相信,也或许是他故意迷惑我,宝儿还活着。”
顾修皱眉:“不管怎么说,也得过去探探虚实。”
顾莲池嗯了声,也不知想起了什么,笃定道:“定是这样,宝儿还活着。”
他这么一说,朝宁又生了些许希望来:“可是还有别的消息?”
谁知顾莲池重新戴上银盔,却是挺直了背脊:“没有,我昨天晚上梦见了,她不理我,想必还是在生我的气。”
说完大步走了出去。
李朝宁怔怔看着他的背影,酸涩难忍,不禁泪如雨下。
而此时在距离临水有很多个临水城那么远的赵国京都,四季如春的永安城里,此时正是一年一度的团圆节。一处紧闭的二层小楼里,这家夫妇都没有心思过什么团圆节,因为有个人闹腾得厉害。
屋里,七八个人围着一个年轻的姑娘,她不断抓着眼前的一条白绫,挣扎着非要下床要出去,一对自称她爹娘的老夫妇一边安抚着她,一边叫着她的小名,囡囡囡囡地叫着。
被她们称作囡囡的姑娘已经在床上昏昏沉沉躺了三个多月。
起初,是昏迷,全身都是伤,就连眼角也曾撕裂,大夫来看过,只说没有性命之忧,但是什么时候醒过来却是未知。她是在一个月之后醒过来的,当时眼伤未好,什么都看不见,还头疼什么都不记得了,就是力气恢复了不少,黑暗的恐慌与脑中的空白让她惶恐,谁也不叫靠近。
她自高空坠落,双腿已断。
为了减轻她的痛苦,大夫特意给她服了镇神的汤药,一日当中,多半都在睡。
如此反复将养了三个多月,骨折的地方都养好了,偏偏她的眼睛受不了强光,白日一睁眼双眼便刺痛流泪,撕裂的眼角受不住泪水,可不敢叫她哭泣。
任谁在床上躺上几个月都得疯,即使有丫鬟天天陪伴,即使有爹娘日日关心问候,即使好吃好喝的天天被人像个宝似地供着,她也不愿意再躺下去。隔着白绫能看见些许人影,今日起来便觉双腿有力,这厢才推开眼前的丫鬟毓秀,双脚着地了,多日不下地的腿酸劲一软,当即摔倒在地,坐在了地毯上面。
得了消息匆匆赶来的凤起进门便是这一幕,他一招手,窗边丫鬟立即拉过厚厚的帘子遮住了光亮,屋里顿时暗了下来,左右连忙退下,就连这对老夫妇都侧立一边,不敢言语。
天旋地转间,头痛欲裂。
姑娘双手捂头,一把扯下了眼前的薄薄白绫。
她皮肤白皙,眉色如望远山,眸光似水含波,圆润的脸上本有娇憨之气,俏皮之美,只不过左眼角连带额边有伤,之前为了遮掩做了装饰,如今疤痕才去,不规则的零星散乱往上图案,既像是一根小扇形羽毛,又似凤凰展翅,一眨眼便觉妖娆妩媚,风情无限。
屋里略暗,即使这样,她也连眨了几次眼才适应。
凤起到了她的面前,单膝跪地。
她不喜欢他靠近,便也不敢真的轻易碰触她,只柔声道:“我来过几次了,你还记得我吗?”
她的目光,就落在他眼底的那颗泪痣上面:“凤……凤什么?”
他笑,似乎对她忘了他名字很不以为意:“又忘了是吧,没关系,那你记得你自己叫什么名字么?”
她是不记得。
但是她身边的人每日都在重复着,清歌小姐长清歌小姐短的,如何能忘。
于是她坦然道:“我名清歌。”
他听见,眉眼间全是笑意:“嗯,我名凤起。”
第179章 一百七十九章
第一百七十九章
男子身形颀长,站在书架边上。
他指尖掠过架子上面的古书籍,似乎有点漫不经心。
身后的老者一边在桌子上面挑拣着药材,一边也翻着一本杂记,药童仔细分好药量,门口还站着两名带刀侍卫。过了好半晌,拣药的药童去熬药了,老者才走了书架这边来:“今日多加了一味药,或许能缓解小姐头痛。”
凤起自书架上取下一本古医书来,伸手翻看了两页:“我再三试探,她的确是不记得从前了,按道理说她如果记得,见了我也假装不来,现在她多是懵懂无知,可是摔坏了?我问了几个太医,都说从未听闻过这样的病症。”
老者沉吟片刻:“许是摔落伤了脑中经络,也许是在深潭中溺水事件太长,也或许是未清醒时候灌得镇神汤伤了神了,都说不准的事情,公子可观察她举止言行,和从前一不一样,想要治愈得从长计议。”
治愈,从长计议?
凤起勾唇,回眸轻笑:“不必,记不得从前了,这便是天意。”
说着放下古医书,示意他侧耳上前,他在老者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老者听罢低头称是,又捡药去了。凤起回身走了窗前,明媚的日光从窗外映照进来,暖洋洋的。
很久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了,他张开双臂,抻了个懒腰。
舒展了下筋骨,浑身都舒坦,正是错着筋骨,外面又有人来报,说福郡有动静了。
他冷笑一声,回身坐下。
很快线报进门便跪:“果然不出公子所料,福郡东山的坟头已经被人动过了。”
这每个月初六可是不白去。
凤起扬眉:“什么人动过,可曾抓到?”
他在福郡留下的障眼法,还有天罗地网,只为顾莲池所设,那坟头就在东山上,陷阱重重。线报听见他是问起,顿时支吾起来:“没有,是来人了,但是我们怕打草惊蛇未敢惊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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