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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夫人探案手札-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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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冷腐朽的木凳,让她如坐针毡。

    她再也忍不住,拔腿跑到蔺伯钦床边,靠着他脊背坐下,这才缓了心神。

    屋子里一片漆黑,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

    楚姮悄悄伸出一只手指,贴在蔺伯钦身侧,感觉到他的体温,才不觉得那么害怕。一放松,困意便铺天盖地的袭来,她一手支着脑袋,闭上了双眼,心道:就眯一会儿,一小会儿……

    蔺伯钦是被压醒的。

    他感觉胸口被压着一块大石,呼吸不过气。

    待下意识迷迷糊糊的抬手一摸,却摸到了一头柔顺的长发。

    顿时睡意全无。

    他并未立刻起身,借着漆黑的中的夜色,勉强看清楚了楚姮的脸。她此时脑袋枕在他心口,双手耷在他腰侧,胸前有些温热湿润,不用想,就知道她又流口水了。

    蔺伯钦沉下脸,抬手便要将她推醒。

    然而手掌却不小心触摸到了她的裸露出的一截手臂,触感细嫩,让他不由一怔,脑子里瞬时就冒出了“冰肌玉骨”的旖旎词来。

    他尚未回神,床边突然传来一阵悉索响动。

    恰好此时闪电破空而出,照亮屋内,一条拇指粗的花蛇飞快顺着床沿钻到楚姮脖颈,吐着猩红的信子,“嘶嘶”出声。蔺伯钦大惊,他想也不想,抬手抓住蛇身,却不料那蛇沾了雨水极其滑腻,还未看清是怎么回事,右侧肩头猛然一阵刺痛。

    楚姮被他的动作给吓醒了。

    闪电微微一亮,她正好看见那花蛇哧溜钻进墙缝。

    愣了一下,才惊呼:“有蛇!”

    “我知道。”蔺伯钦脸色不是很好,他捂了捂肩头,感受到渗出的鲜血。

    楚姮看他动作,反应过来,抬手一摸,几乎是确定的说:“你被蛇咬了。”

    蔺伯钦“嗯”了一声,没有动作。

    楚姮却急了,她抬手就去扯蔺伯钦的衣襟,蔺伯钦一把捉住她手,质问道:“你干什么?”

    “谁知道有毒没毒?我给你把毒血吸出来!你这么傻愣着一动不动,是在等死吗?”她一顿劈头盖脸的对蔺伯钦骂道,“我就说这屋子邪门儿,搞不好那蛇就是鬼婴变的!”

    思及此,楚姮的手都害怕的哆嗦。

    可她就是因为害怕,才更不能让蔺伯钦死了。

    万一蔺伯钦死在这儿,死在她面前,她估计要被吓的一辈子都没法睡觉。为了自己的睡觉大业,她决不能让蔺伯钦死了。

    至少也别死在她面前啊!

    蔺伯钦想说男女有别,如此不好,让她去把胡裕杨腊叫过来,却觉得脑子里一阵麻痹,张了张嘴,声音轻得仿佛风吹过一样。

    楚姮一把扯开蔺伯钦的衣襟,借着电闪雷鸣的光线,看见他右肩的伤势。

    上次被梁秀云打伤的地方才刚好利索,这会儿又添几个蛇牙痕,齿印周围略略发黑,竟是当真有毒。

    她下意识看了眼蔺伯钦。

    蔺伯钦腰身挺直,盘膝而坐,他没睁眼,拧着两道剑眉,俊脸紧绷。半裸的肩侧,锁骨十分明显,并不显文弱。

    楚姮竟有些面颊发烫。

    她知道男女大防,方才一时情急没有过多考虑,这会儿却突然犹疑。

    但没犹疑太久。

    楚姮将头发撩到右侧,俯身帮他吸出毒血。

    蔺伯钦感受到肩头传来的温软湿润,身子顿时僵直,浑身血液都涌向了一处。他脑海里是拒绝的,明知这有违道德礼教,愧对先人圣贤,内心挣扎万分,但嗫嚅着唇,终究没有出声阻拦……不知过了多久,一道闪电落下,楚姮见吸出的血已变成鲜艳,忙开口问:“蔺伯钦?”

    伴随着轰隆隆的雷鸣,蔺伯钦沉声道:“嗯。”

    确定他没死,楚姮这才松了口气。

    她呸呸呸的吐出残血,接了一捧雨水漱口,又摸索着走回床边,却没想摸到了蔺伯钦。他衣衫已经穿戴整齐,要不是还残留两个毒牙小洞,都怀疑刚才是不是一场幻觉。

    黑灯瞎火中,气氛有些尴尬。

    两人不知彼此都是脸红滴血的状态。

    蔺伯钦看着楚姮的方向,心跳如雷。他一直在回忆两人相识过程,虽然楚姮很不听话,但她并非奸恶谄媚之人,甚至有的时候还十分乖巧……她不是温柔端庄的贤妻,却是个天真烂漫的女子。或许,他可以尝试着接受这一切?像现在这样,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好……

    屋外暴雨倾盆,屋内却太过寂静。

    到底是楚姮脸皮厚一些,她搓了搓手,打开话匣子:“毒血吸出来就没事了,你现在好些吗?有没有头晕眼花?”

    蔺伯钦片刻后道:“未曾。”

    “肩痛腿疼?”

    “未曾。”

    楚姮确定蔺伯钦不会死了。

    一片黑暗里,蔺伯钦凝视着她。

    楚姮似乎感受了他灼热的视线,撇开了头,没话找话说:“对了,我七年前也被蛇咬过,那条蛇有婴儿臂粗,两颗毒牙锋利的狠!一口下去,正好咬在我小腿上,可把我给疼坏了!幸好当时身边有人,她连忙给我将毒吸出来,熬到了大夫过来医治,否则我现在早就一命呜呼了。”

    蔺伯钦听到此话,神色微微一变。

    七年前……

    按时间算来,正好是她嫁给鳏夫秀才的时期。

    秀才博学,知道用嘴吸出毒血,这并不是一件奇怪的事。

    蔺伯钦的拢在袖中的手不自觉的握紧。

    楚姮想到当年御花园里的那条蛇,就心有余悸。要不是好友宁阙郡主在身边,她是死是活真不好说。

    她一番话说话,见蔺伯钦没反应,不禁问:“你都不发表一点意见吗?”

    蔺伯钦缄默不语。

    楚姮心下一慌,该不会这会儿才毒发吧?她焦急万分,抬手便要去摸蔺伯钦的鼻息,却听“啪”地一声,蔺伯钦竟是将她手拍开了。

    “蔺伯钦!你干什么?”

    楚姮捂着火辣辣的疼的手背,对他大声质问。

    蔺伯钦心底不知怎么凝聚一团无名火,他扭头道:“别碰我。”

    楚姮听到这话都要气笑了,她也不要脸了,直言不讳:“蔺伯钦,我们认识这么久,搂也搂了,抱也抱了,方才我还用嘴帮你吸了毒,你竟然翻脸不认账!”她将“嘴”字咬的极重,蔺伯钦听着只觉得肩头又发起烫来。

    那感觉,就好像她剃头挑子一头热,蔺伯钦就是一块石头,无论她干什么,都讨不着好。

    蔺伯钦不回答,楚姮当然不解气。

    她跳起来指着他:“你以为你是翠红院的头牌姑娘?谁想碰你了!早知道你这人喜欢恩将仇报,我就应该眼睁睁看着你被毒死了算!”

    楚姮发了一通火,蔺伯钦就隐在黑暗里,看不见表情。

    不说话,也不反驳。

    要不是听得见他的呼吸声有些粗重,楚姮还以为他已经毒发身亡了。

    楚姮乱七八糟的数落了他半晌,蔺伯钦始终不接话。她仿佛一拳打在棉花里,瞪了黑暗中的人一会儿,扭头气呼呼的坐在桌边。

    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中了邪。

    对个破芝麻官百般讨好,却总碰一鼻子灰。人家非但不领情,每次还莫名其妙的发脾气,根本就猜不到自己哪句话惹了他。脾气差的楚姮见过不少,这么差的还是头次见得!

    两人彻夜无话。

    也没有入眠。

    待天亮暴雨停歇,天光放晴,杨腊等人过来敲门,就见楚姮和蔺伯钦脸色铁青,屋内气氛阴沉,好似昨晚真的遇见鬼一般。

正文 四八章

    李仲毅率先打破这尴尬的氛围。

    他笑道:“大人,夫人,昨夜休息的还好罢?”

    蔺伯钦见楚姮不答话,便接过话头,微微颔首:“尚可。”

    楚姮冷笑一声,转身就走。

    胡裕见状,凑到杨腊耳边,小声嘀咕:“我就说昨晚上夫人和大人吵架来着。”杨腊习以为常的拍了拍他肩膀:“床头打架床尾和,你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

    蔺伯钦似乎听见他二人的嚼舌,冷冷扫了一眼,两人立时低下头打马虎眼。

    一行人收好东西便要出离开。

    临行前,梁秀云突然不知道发什么疯,突然怪叫一声,挣脱苏钰的手,拔腿飞奔绕到后院。

    “娘!”

    苏钰大喊一声。

    楚姮几人忙追过去,却见梁秀云跪在朱秀君的墓前,双手合十、一下一下的叩拜。

    李仲毅松了口气,道:“别看妻姨平时疯疯癫癫,偶尔还是拎得清。”

    苏钰上前扶起梁秀云,目光一扫,突然愣了愣,抬手指着朱成业的坟墓:“姨父,你看,外祖父的坟怎么裂开了。”

    他这一说,所有人都朝那边看去。

    土包裂开大口,陈旧的棺盖也被劈开一些,周边有些烧焦的痕迹,隐约还能见到里面穿着寿衣的白骨。

    杨腊胆子大,他跨步上前,瞅了一眼,扭头道:“看样子是昨夜那道炸雷劈开的。”

    李仲毅皱了皱眉,对楚姮和蔺伯钦说:“要不蔺大人几位先走吧?我去担点土,把岳父的坟墓修葺修葺。”

    蔺伯钦下意识的瞥了眼被雷炸开的坟,突然眼神一凛。

    “蔺大人?”

    他恍若未闻,快步来到坟边,居高临下的低头看向棺椁,神色震然。

    楚姮虽在和蔺伯钦闹矛盾,可看他这模样不免好奇,与胡裕几人都围了过去,定睛一看,腐朽的棺椁露出一角,朱成业的骷髅头大喇喇的亮着,雪白森森。然而就在这森森白骨上,颈椎咽喉的位置却是一团漆黑。

    这显然不是被火烧死后出现的情况。

    蔺伯钦沉声吩咐道:“胡裕,杨腊,打开棺盖,将朱成业尸骨抬出来。”

    “是!”

    两人跟随蔺伯钦多年,极有默契,拿来锄头铲子,一边刨土,一边撬开棺盖。

    李仲毅还没弄明白蔺伯钦的意图,有些慌乱的左看看右看看,问:“蔺大人,你、你为何刨朱氏祖坟?!”

    不等蔺伯钦答话,楚姮就插言道:“稍后你就知道了。”

    她若没猜错,朱成业一家人死的蹊跷,这什么“鬼婴杀人”,根本就是幌子!

    不过片刻,杨腊和胡裕便将朱成业的遗骸抬出,平放在院中。

    明明日光大盛的上午,可不知为何,看着这一具遗骸,楚姮觉得有些背后发凉,没拧�

    蔺伯钦蹲在旁边挽起衣袖,他面沉如水,伸出两指查看了一下遗骸的颈椎位置。随即“唰”的扯开遗骸上面的寿衣,露出整副遗骸。

    众人皆都瞪大了眼,李仲毅踉跄着上前两步,不可置信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但见白骨上,颈椎骨至腰骨都被染成深黑色,黑色浸入骨中,看起来非常诡异。

    蔺伯钦剑眉紧拧,他左右翻看了一下遗骸,沉声道:“若我没有猜错,是因为中毒。”

    这和楚姮的猜测不谋而合,她甚至可以肯定,朱成业中的毒是砒霜!

    “中毒?”李仲毅只觉得一团白雾水,“怎么会是中毒呢?我岳父明明是被火烧死!”

    蔺伯钦先不与他解释,吩咐杨腊胡裕将屋后所有尸骨挖出。

    一上午时间,七具尸骨一字排开,摆在院中,其它六具无一例外,皆是颈椎至腰骨发黑,唯独朱秀君的那一具遗骸,是正常的。

    蔺伯钦低头看着这堆森森白骨,面色凝重:“都以为十里湾朱成业一家是葬身火海,殊不知,这是一起人为的灭门惨案。”

    楚姮扫了一眼,只觉得触目惊心,忙将头撇到一边。

    在事实面前,李仲毅自然不会怀疑,他只是想不明白,沧然道:“我岳父一家,虽然在当地风评不好,但、但应该也不会如此招人记恨!谁会这么狠心,把他一家六口全部毒死?连两个五岁小孩儿都不放过,莫不是有不共戴天之仇?”

    他样子似乎不是在说假话。

    蔺伯钦迟疑了一会儿,问:“当年此事在清远县轰动一时,官府是如何说的?”

    李仲毅回忆道:“时任清远县的王县令还亲自来看过,叫来了一个仵作查验尸体。就跟我说是失火意外,并未说中毒。”

    “那个仵作是谁,你还记得么?”

    蔺伯钦不太相信。

    仵作一般来说是可以看出朱氏一家是先中毒再被焚烧,怎会隐瞒不报?要么就是那王县令怕查案麻烦,故意将中毒一事忽略,算作寻常的失火案。

    李仲毅摇了摇头:“记不清楚了,但听闻他住在清远县城,大人回去后仔细找找,说不定就能找到。”

    蔺伯钦“嗯”了一声。

    他看了眼院子里摆放的遗骸,神色平静,眸中却风起云涌。

    杨腊上前问:“蔺大人,这些遗骸如何处置,需要带回清远县衙吗?放在马车顶,用绳子捆了,应该塞得下。”

    “这不太好吧!”

    楚姮听到这话,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她瞪了眼杨腊,杨腊忙捂住嘴。

    蔺伯钦思忖了一会儿,仿佛是在思考这事儿的可能性。楚姮也顾不得在跟他冷战,忙道:“蔺伯钦,你遗骸都验了,就让人家入土为安好么?”

    蔺伯钦没说话。

    楚姮快步追上他,道:“马车那么小,放一捆人骨头在上面,莫不是在开玩笑?”

    蔺伯钦还是没说话。

    楚姮急了,她才不要跟这些尸骨一起走。扭头看李仲毅苏钰杨腊些都把她和蔺伯钦瞧着,干脆一把将蔺伯钦给拽进屋里:“你先别生气了,回答我的话!”

    蔺伯钦没想到她力气这么大,自己都差些绊一跤,一把将袖子抽回,恼道:“李四娘,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我没体统你又不是不知道。”楚姮想到那堆遗骸,语气软了些,“你反正都已经查验过了,朱氏一家的尸骨就没有必要运去清远县衙。来来回回,不知要折腾多少时候。”

    蔺伯钦冷然道:“这些是证据。”

    楚姮忙说:“证据大家都看见了啊。”

    她抬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门外的人:“咱们一行七人,十四双眼睛,哪个没看见?需要作证,人人都可以站出来。”

    蔺伯钦额角一抽:“十四双?多出来的眼睛长你身上?”

    楚姮愣了愣,发现自己算错了数,登时不乐道:“算错了你纠正就好,怎么还骂人啊。”

    蔺伯钦冷哼。

    楚姮看着他这幅样子就来气,环视了一眼屋内,目光落在那简陋陈旧的床榻上,语气沮丧:“蔺伯钦,我真的搞不懂你,每次莫名其妙就生我气。”她眨了眨眼,“昨晚我们明明相处很高兴的,我还帮你吸蛇毒,用嘴巴……”

    “住口。”蔺伯钦倏然转身,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而后又化为红,微微发烫。

    楚姮也怪不好意思,可为了让蔺伯钦吃瘪,只有厚着脸皮。

    她绕着手指,继续道:“有什么不能说的?我敢作敢当,你一个大男人,还不想承认吗?我当时一心为救你命,生怕你被蛇毒死,冒着自己中毒的危险帮你把毒血吸出来,可你倒好,转脸就开始对我冷言冷语。我当时朝你发火,那是因为我真的很生气。有三个‘恩’字真的特别适合你。”

    蔺伯钦蹙眉:“什‘恩’字?”

    “我对你恩重如山,你却恩将仇报,简直是个忘恩负义之人。”

    “……”

    蔺伯钦垂下眼帘,薄唇紧抿。

    他生气,其实就是在介怀她的过去。这种火气没有由来,如今仔细一想,他也觉得是自己狭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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