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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时恰恰归-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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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起来咱们大兴一朝,青年才俊、文采风流者不计其数,又哪里不比前人?”
  “那你倒说说什么青年才俊,名满天下的?”他那同伴明显不满他的胡吹法螺。
  文士道:“我只说三个,你若敢说不是,日后这酒钱,只由我来出,如何?”
  “你说,你说。”
  “这第一位嘛,当然是当今的太子,丰神俊秀,品性仁德,金锡圭壁。当不当得天下少有的君子才青?”
  “那自是当得。”
  “再一位便是出身忠承侯府的世子季蔚明,曾在禹京遥遥一见,朱唇星目,面若傅粉,真乃神仙中人,见之难忘。”
  “听闻他博闻广记,一笔狂草铁划银钩,气势非常。”
  “这第三位,便是我们宜州的陈舫,身长玉立,文采匪然,一手美人图更是画得飘然超逸、栩栩如生,令人如痴如……”
  这二人在那说得陶醉,也不知是真是假。这些酒醉的狂生,一嘴的胡言。沈拓也只当听个趣,只那季蔚明,似乎就是季明府的嫡兄?
  不过,到底不与自己相干,过耳就算,听过就罢。
  饭铺门口聚了一摊人在那赌钱,见沈拓出来,当中那个道:“这位郎君好俊的模样,来来来,不如玩一把消消食?我观你面色红润,必有好运道。”
  沈拓笑,这几人有骗有托,当中那个大汉明显是个囊家,在那设了局,引人上去赌钱,先让你赢个一两局,也不叫你走脱,直把银钱掏空为止,更甚者,逼得人去对面的寄附铺将衣裳都寄卖掉。
  “你们做了局,骗我这个异乡人?”沈拓将拦路的壮汉往旁边一拨,“今日我懒怠与你们计较,让开。”
  当中的囊家见这架式,知道这是个硬点子,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同伴不要与沈拓为难。
  人群中一个显些上当的郎君见不妙,又见沈拓强势,忙挤出来,粘在他身边跟着出了人堆。
  设局的眼见又一只羊跑了,气得鼓了眼。
  沈拓走到一家胭脂铺前,止了步,对身边的青年郎君道:“你倒是见机的。”
  青年郎君一擦额间的汗,揖礼道:“多谢这位郎君援手。”
  沈拓没放心上,笑:“不必谢我,我却是什么也不曾做。”
  青年郎君道:“若是郎君无心,只说一句话,我便走不脱,少不得要把全身家当放在那。”
  他又要问沈拓名姓,又要拉他去吃酒。沈拓只说事小,不必挂齿,只见他是本地人士,便问宜州土产。
  青年郎君见他脸皮微红,心思一转,笑道:“郎君不如左转,在虞记挑一盒香粉与家中的娘子。宜州的真珠和香粉,素有佳名。”
  沈拓正犯愁,随口一问倒把事解决了,忙诚心谢过。
  青年郎君只将头一扬:“郎君搭我一手,我还郎君一情,郎君不必多礼。”他许是觉得两下扯平,心中没有亏念,兴兴头头地走了。
  沈拓看得好笑,摇了摇头,自去虞记挑了半天,店中伙计也是好耐心的,陪着他磨了半日,半丝不耐烦也无。
  成了一单生意后还笑:“倒是少见像郎君这般的好汉,拉得下脸为家中娘子选香粉的。”
  沈拓惹了个大红脸,揣了香粉逃也似得出了店。
  一买好东西,沈拓就开始归心似箭,宜州的繁华成一个剪影,虚虚在那,不在心中留存。只想早日归家,将怀中的香粉送与何栖。
  抬头望了望天,远空隐似有雁过来。再过一季,便到他与阿圆的婚期了。
  何栖没看到什么归雁,只是清早起来浇花时,发现有株紫色的小花结了米粒大小的果实,原来,夏已经只剩下了个尾巴。
  她与沈拓相识,不知不觉就过了一个春夏,细算只是短短的时日,却又似过了很久。这么多天过去,也不知沈拓一路是否顺利,行路难啊!
  人在远途,难免惹人牵挂。
  到了日间,许娘子送了做好的嫁衣过来,又多做了一双鞋子。
  何栖接了,云头鞋绣了祥云灵芝纹,做得十分细致,谢道:“大娘眼睛不好,为我缝嫁衣就费了许多心思,又腾手做这么精巧的鞋子,倒让我心中过意不去。”
  许大娘笑:“不瞒小娘子,这鞋是让我家大儿媳做的,她手粗,绣不了花,做鞋却是好手,底压得紧实,耐穿又结实,我不过绣了个鞋面。”又道,“我身无长物,也就手上活技稍微能唬人,做双鞋子与小娘子送嫁。小娘子收了,别嫌礼轻。”
  “阿圆谢过大娘心意。”何栖笑,“大娘又为我解了一道难题。”
  许大娘见她收了鞋子,把脸都笑开了,又解开包袱给何栖看嫁衣,叹道:“老了就不中用了,满心想绣得细一些,到底是不能够。”
  她自个万分不满意,颇觉对不住何栖,何栖却是惊叹连连,衣摆袖口细细密密的缠枝并蒂莲,衣身间错卷草纹,搭了那条秋色披帛,华美雅致。
  “倒舍不得穿它。”何栖感叹。
  “还是取了巧。”许大娘道,“若是绣的鸾凤和鸣,那才叫华美。唉,我是劈不了那么细的线了。”
  “民间嫁衣可以绣凤纹?”何栖好奇问道。
  “怎么不好绣?”许大娘也奇怪,“不能绣的是翟鸟。”
  何栖略略心虚,她还真不知道。许大娘又转了话头:“小娘子成昏时天气冷,礼服厚重倒还能遮点寒意,不过,大喜的日子,心里高兴,那点子冷也觉不出来。”
  “倒不担心这个,只怕下雨。”嫁衣披帛都长而拖地,在泥水里一带,裹了半截子泥浆,再华美也显狼狈。
  许大娘拍腿:“唉哟,这可不好说。小娘子成昏的那日可是好日子,但凡大的吉日,天就有异相,这可是好事啊。”
  “倒不知道还有这种说法。”何栖想着这种吉兆不要也罢,办宴行礼,湿淋淋的总是不便。
  “不过讨个口彩,图个吉利。”许大娘笑起来。
  何栖又请她看了自己的花钗、配饰,许大娘赞叹:“再体面热闹不过了,小娘子那日再在额间点上花钿,配上小娘子的芙蓉脸,桃溪都找不出第二个这样好看的来。”
  何栖道:“大娘与我亲近,才觉得样样都好,夸了又夸。”
  “这可是大实话。”许大娘摇头,“活得久,见得人多,好看的小娘子也见过不少,像小娘子这般的,实属少见。外头不敢说,桃溪县里实在是属一属二的。”何栖跟她学针线,她是知道她的美貌,当时暗地里感叹:何家怕不是要飞出一只金凤凰,凭着这好模样,足可过上呼奴唤婢的好日子。
  没想到,她却定了一个都头。上无长,下有小,虽不愁温饱,凡事却要靠着纤纤十指,一家人穿衣吃饭,看似简单,却有操不完的心。
  真是人各有志,有拼了脸不要,也要往金窝里钻的;也有藏了花容,甘心做平头娘子的。
  这些话许大娘也只在心里放着,略坐了坐,起身告告辞回家。
  “大娘那日早些来。”何栖送她到门口,道,“家中无人,少不了又要累大娘一场。”
  “不消小娘子说。”许大娘笑,“必定早来。”
  “大娘将孙孙囡囡一并带来。”何栖又道。
  许大娘有点心动,家中人多,一年也难得吃顿好的,想想摇头:“他们都是淘的,又没个好管教,一窝儿的讨人嫌。小娘子大喜的日子,不好出差子。”
  “他们才多大,能有什么差子?卢小三也是个皮的,眼错不见,他就能爬上院墙去,丁点大的人,一刻不歇都不见得他累的。到时只叫他们一块顽着,又热闹,又喜庆,大娘放心,到时叫卢小二看顾着,不让他们吵嘴跌跤。”何栖言笑意晏晏,不带半点作态虚言。
  许大娘暗一皱眉,终道:“那我厚着脸皮将他们带来,他们人小嘴多,聒噪得很。”
  何栖又将一包干枣硬塞给她,许大娘连忙推辞:“小娘子快快拿回去,再不能贪了东西。”
  何栖道:“大娘不要推辞,家中还有好些,天热放着要生虫子。”
  因着这几日施翎和沈计时不时过来吃饭,也不知哪个愣头青提醒了施翎,道这样每日上门吃白食不好,有失礼数。
  施翎觉得是这个道理,他哪会置买礼物,街上看到一个农妇挑了担子在路边卖干枣,他身上恰有余钱。农妇是个惯常卖东西的,打眼就知道这是个手指缝宽的,连哄带骗,哄得施翎一气买了好几包的枣子。
  施翎走到半道才想:平日见人送礼,也没一样东西包个三四包的。嫂嫂拆一包是枣子,再拆一包又是枣子……
  不过买都买了,也不好拿回去,硬着头皮拎到了何家。何秀才见他特特备礼,有些动气,老实不客气地训斥他几句。
  何栖将枣子送了一包给卢继,一包拿屉蒸了晾干做了醉枣,还剩了好些放在坛子里。
  许大娘拗不过,道:“每来小娘子家中,都像打秋风的。”
  何栖笑:“大娘说的什么话,只是亲厚往来。”
  “娘子家中的箱笼可都打好了?”许大娘想起什么问道,“漆味难闻,只把盖开了,通了风散散味道,可不好装东西。”
  “前几日巧匠送了来,全放了西边屋子。”何栖笑得露出一个小梨涡,“我嫌味难闻,摘了阿爹的佛手柑,切了片放屋中除味。阿爹直心疼,道柑子没长成,碧碧青的就让我糟践了。”
  许大娘也跟着笑了:“何公是雅人,平日就爱养个花草,自是心疼。不过,娘子盘检一下嫁妆,看看可有落下的,都这个时候了,也该置办周全了,免得到时落了几样,慌张去补。”
  “找了卢娘子细细点过了,一时倒不知道是不是有疏落。”何栖心大,“事物多,落了一二也是有的。”
  “听闻都头因公去了宜州,也有好些时日了吧?”
  “是呢。”何栖道,“快十天了,应该快要回转了。”
  原来十天了啊,原来她竟知道得这么清楚,明明没有刻意去记,却知道来去归期。
  微抬首,天高云疏。


第三十三章 
  (一)
  沈拓回来的那日; 天有微雨,何家小院在雨中像是被细细填补了一遍颜色; 灰墙绿枝,几只灰雀躲在院门那缩着脖子躲雨; 惊见人声,扑簌簌飞进了细雨中。
  沈拓轻扣院门; 怀中的香粉贴肉藏了; 隐隐有些发烫; 不由紧张地抿紧了双唇。
  何栖打了伞过来开门,秀发低挽,青色衣裙; 在雨中如同一枝将将攀折人手的新柳,只是持伞而立,抬眸中便是无边的缱绻。
  她就这么站那; 轻笑:“大郎,几时归家的?”
  沈拓再也没想到竟是何栖过来开门,仿若她一直侯那,依依等他归家。自己满面尘土; 一身风尘……
  “我……”沈拓将香粉在手中攥紧; “刚刚回的桃溪,我来看看你。”
  何栖将伞遮在他头上,沈拓太高; 她不得不吃力得高举了手臂:“你一路辛劳; 怎不在家歇歇?”
  这话说得很有几分缠绵; 沈拓心头一跳,上前一步,接了她手里的伞,借了动作将那盒香粉放进她手里:“我须先去县衙,与明府交差。”又强自镇定道,“宜州出产好香粉……你试着用用,看看可还喜欢。”
  何栖看着手里鸭卵大小、阴刻了牡丹花纹的粉盒,尚未打开鼻端已嗅到了淡淡的花香味。难为他一个须眉郎君亲去选买这等细巧的小女儿妆台私物。
  “我心中很是喜欢。”何栖粉腮含情,垂眸低语。不管香粉如何,心意却是难得!
  沈拓松了一口气,笑了。一路的忐忑冲动,尽得回报。握了她的手,道:“阿圆,等天凉了……”何栖还在想他会说什么动情的话来,结果,耳听他道,“家里先前修缮了屋瓦,这场雨过,就可以漆新梁柱了。”
  何栖本想笑,不知怎么又顺着他的话说起来:“窗纸也要贴得厚些,冬日风冷。”
  沈拓真恨不得天立时凉下来,明日就是婚期才好。
  “大郎去交了差事,回家拿热水泡了脚,好好睡一觉。”何栖看他泛了青的下巴,满眼的血丝,细声叮嘱。“这个天淋了雨,当心着凉,下次再不要这样不顾身体,再不差一时半会。”
  “想着早些见你一面。”沈拓依依不舍。
  何栖轻推一下伞:“大郎打了伞,快些去吧。”
  沈拓还要说什么,何栖已经拿手护了头,转身跑进了小院,腰间绦带在细雨微风中翻飞。
  失落转身,何栖却在廊下站住,提了裙摆回过身,她的额发被雨打成了一缕一缕,睫毛也像雨中收拢的翅膀,冲沈拓一笑,红唇启合。
  沈拓细细分辨。
  她说:沈郎,我等着冬日嫁你为妇!
  沈拓几乎开始掰着手指数婚期,屋宅新粉了白墙,漆了红柱,移来的花木经了这么多时日,一株一株都已经成活。
  又拉着施翎立了柱子,支了人字架,铺了茅草,盖了个小茅亭,虽简陋却也有几分野趣。
  “哥哥,婚事的银子可有了?”施翎偷偷问沈拓。
  沈拓笑:“不用你操心,上次宜州差使,州府那得了赏银,回来明府又给一份。”
  施翎道:“哥哥不用跟我外道的,你知道我留不住钱。”他得意搓手,“哥哥大婚,我攒了好些,左右都要给哥哥贺婚的,先给了也是一样。”
  沈拓想了想,还是接了银,以备不时之需。
  施翎囊中又剩几个铜板,反倒浑身一松:“还能沽一角酒。有钱时我生怕花尽了,没钱没倒不怕。”说罢,很是高兴地跑去喝酒。
  沈拓在这算婚期,姑祖母曹沈氏也在那估算。叫了大媳许氏道:“阿许,你去集市帮我打一副手镯来,挑新巧的样式。家中的银镯,样式老,看着粗笨,不好给年青娘子戴。”
  许氏笑:“早年的式样虽老,却实诚,这两年时兴的细纹巧样,反倒份量轻。”道,“阿娘到时坐了高位,大郎领了新妇与阿娘见礼,阿娘一出手,一对轻飘飘的镯子,外人还道咱家小气得很。”
  曹沈氏打她:“新妇还要叫你伯娘呢,你倒备个厚礼来。”
  许氏拍手:“我是没阿娘的巧样心思,实在人就做实在事,这礼啊物的,都不比银子好使。我喝新妇一杯酒,就掏银子。”
  大小简氏也道备礼用银子。
  大简氏道:“咱家就是一个做棺材的,能有什么讲究。”
  曹沈氏不满:“大郎娘子是秀才公家的,识书认字,斯文人一个。你们倒好,只图省事,便是用银锞子,好歹也打个如意花果,直了白咧的,做副棺材还描纹呢。”
  许氏直笑,为曹沈氏扶了下抹额:“逗阿娘乐子呢!昨晚还阿简说要去打如意锞子!也给阿娘出个主意,阿娘拿了宽扁的旧镯子,再从曹大他们三兄弟身上捞一笔出来,左右他们手头宽泛也是喝酒喂了狗友。增添些金,打副串金珠的银璎珞,保证阿娘大方体面。”
  曹沈氏听她拿自己丈夫的私房做自己的人情,风干的脸笑成一朵花:“阿许是个会打算的,连自家枕边人的银钱也要算计。”
  许氏被自家姑婆当面说穿,脸都不红,道:“阿娘不知,曹大偷油鼠似的,当我不知道,在床底下藏了个破瓦罐,天天扔个三枚五枚的铜钱进去。我也不说破,只时不时去数数,昨天划拉一下,竟有三四贯之数。”
  曹沈氏和大小简氏听了,都笑得发抖。
  “不掏了来,他拿去吃酒,不过溺桶一泡尿。”许氏笑道。又看着小大小简氏,“只你们怎么个主意?”
  “嫂嫂的主意极好。”大简氏是个爽快的,二房的银钱都由她作主,一口就应下了。
  小简氏更没有不应的,曹三在外走动,与其让他花在外头花娘子身上,还不如拿来给曹沈氏作脸。自己一点损失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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