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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心头娇宠-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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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人应该知道为夫不是这个意思,且不说筠儿如今眼睛看不见,就是搁在以往,这门亲事也未必能成。毕竟见不得太子殿下好的人有太多,如何会眼睁睁地看着为夫将女儿嫁进东宫,扶持太子殿下顺利登基?”
  “可你以前没拒绝这门亲事,可不就是默认了?当初不是你任由筠儿是未来太子妃的风言风语传遍京城,筠儿如何会被有心之人惦记上?如今落得目不能视的惨痛教训。”说到此处,丞相夫人情绪有些失控,眼眶里瞬间溢满了泪水,侧过脸忙抬起袖子将眼角的泪水拭去。
  白丞相叹息道:“这点确是为夫的错,是为夫没有护好筠儿周全,这些年来,若不是她锋芒过露,招人嫉妒,也不会落得今日的结果,究竟是为夫不是。”
  见白丞相自责,丞相夫人赶忙抬起头来,宽慰道:“老爷莫要怨怼自己,这也不能全然怪老爷,女儿家的名声是何等的重要,才名远播,方能寻个好人家。老爷的初衷也是想让筠儿美名传扬京城,却没想到先遭了宫里的娘娘惦记。”
  “夫人说的对,那些都过去了,现如今将筠儿送出京城几年,一来,可以让她慢慢恢复视力;二来,也是为了让她避开京城的是非。久了,百姓们自然而然就淡忘了丞相府曾经出过一位国子监第一才女。”
  丞相夫人拿起帕子拭去眼角的泪水,硬咽道:“可我舍不得筠儿,我们可就她一个女儿,若是她眼疾迟迟不恢复,老爷难道要让她有家归不得?”
  “夫人说的是什么话,为夫又岂会舍得筠儿离京,如今只是权宜之计,不得已为之。况且筠儿年岁也小,离京休养,才是最稳妥的办法,倘若,筠儿真的几年后依旧不能目不能视,为夫自然会将她接回京,为她寻一位合适的夫婿。”
  有白丞相这句话,丞相夫人像吃了一颗定心丸,没再执拗白筠离京之事。
  她是知道的,筠儿只有离开这是非地,才是最周全的办法,可是却过不了心底好似失去女儿的那道坎。
  白丞相眼见安抚好夫人,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并不计较筠儿是否能成为太子妃,这从来是有得必有失的事,如今暂时失明了,未必就是一件坏事。
  至少让他看清了,太子殿下的真心。
  或许筠儿与太子殿下终究无缘,可是殿下对筠儿的这份恩情,他必将铭记于心。


第36章 
  丞相府内; 至白筠扭伤腿后; 丞相夫人就下了令,不许任何人踏进桐花院,以免扰了大小姐清净。
  这则铁令颁布以后,府里忠心的奴才自然乖乖实行; 混进来的细作免不得打探消息时暴露人前。
  不过区区十日,丞相府私下里处置了十几号下人,虽然揪不出是哪个府邸派来的细作; 却也起到了震慑力。
  一时间; 桐花院内连走动的贴身侍女都显得静悄悄。
  今日,微风和暖,白筠被墨兰搀扶着坐在虚掩的窗户边,手里拿着改良过的绣花针,摸索着佩帏上早已绘制好的竹子花纹; 一针一线顺着纹路绣上线。
  墨兰看着她满是针眼的手指头,心底发疼; 明知道她听不进去; 依旧劝解道:“小姐; 您休息一下吧; 大夫说要养神; 这佩帏上的纹路不好找; 你养足了精神; 再慢慢绣也不迟。”
  白筠被针头刺得眉头一皱,又继续用心地摸索着纹路; 缓缓下针:“不碍事,你注意留意我的手指,就怕被针扎破了,指尖有血溢出来,到时染到香囊上,可就不好看了。”
  墨兰叹了口气,任命地将注意力放在佩帏上,生怕她手指出的血,真染脏了布料,最终功败垂成。
  白筠绣的很慢,很仔细。
  这个佩帏早在多年以前,就已绘制了图案,只是她却迟迟没有落针。
  她也没有料到,会在失明以后,急着让墨兰翻箱倒柜,将佩帏搜寻出来,又日日夜夜赶工,想要在离京前绣好。
  期盼着赶在太子前来探望,或者给她送行时,再拿出来送予他,聊表寸心。
  欠他多年佩戴的香囊,如今终是在他舍命救她于危难之时,可以还上了。
  这笔债,还是她那年刚刚学习女红时,欠下的。
  那一年,杏花秋雨,闲亭落花前,白筠刺绣这门技艺,也被丞相夫人提上了日程,刚刚教学完成的女红师傅交代了课后作业,丢下白筠这个小徒弟,开了溜。
  虽然那时她还年幼,难能可贵的是能够静下心,学的极为卖力气,课后作业无需人督促,丝毫不敢落下。
  今儿个依旧独自一人静坐亭里,用心绣着师傅布置的图案。
  特别中意刺绣这门技艺,还要从她看过男女之情的话本子说起,书中记载,面对心上人时,会门刺绣的手艺可以占了很大便宜。
  比如说,时不时地送给心上人荷包,丝帕之类的贴身物件,即可让心上人见到她的手艺是如何出众,又可借物移情,说不定还能赶跑一两个情敌,宣告此男人的占有权。
  多方面的好处,她自然专研的更为刻苦。
  埋头苦干,以至于有人站在身边好一会儿,都没觉察到。
  见她针脚停顿一下,呼出一口气,来者才出声打扰道:“绣的鸳鸯?筠筠莫不是动了凡心?”
  不用听这熟悉的话音,单是语调,她就知晓来者何人。
  抬眸看了眼,见到近来身形越发挺拔的太子,一双桃花眼注视着她时,总是溢满浓浓的柔情,抿着嘴巴回道:“涵哥哥的眼神越发不好使了,我分明绣的是天鹅,哪里来的鸳鸯?”
  ……
  错愕的太子再一定神细看,绣框里绘的一只大肥鸭,脖子蜷缩着卧在水中,应是闭目养神?
  他一直以为,绣纹图案上这种长了一对翅膀,还在扑水的禽类,一定是鸳鸯。
  没曾想到,筠筠手里描绘的,竟然是一只大肥鹅。
  虽然不听她的介绍,他这等作画大家,难以辨认出是天鹅,但是,她既然说是天鹅,那就是天鹅吧。
  太子难得没做争辩,薄唇扬着了好看的弧度,也没损上一句,只是赞同地点了点头:“是,确实是只天鹅,是我眼花了。”
  “你那是什么表情?难以入眼吗?”她挑起眉头,直勾勾地眼神一眨不眨地瞅着他的面部表情,质问道。
  末了,觉得这话岂不是在说,她的绣工差强人意,连只天鹅都体现不了?
  再一寻思,自个的绣工似乎也没有话里头说的那样差,赶紧补充道:“是我画技不到家,没把天鹅绘好,可我的绣工还是很不错的!师傅近来还夸我有天分。”
  他笑了笑,没应答。心底却想到,希望不是奉承之言。
  白筠一直打量着他的面部表情,如今突然在他的脸中闪过即无奈又妥协的神色,小脸立马包子,追究道:“欸!你这是何表情?明显是在质疑我的绣工。”
  “哦,我在沉思,应该是你这绣框里的图案没绘制好,这才影响了发挥。要不,我给你绘一副,你照着图案绣出来?”太子眼见被当场逮个正着,赶忙提议,挽救性发言。
  这话说道白筠的心坎里,眼眸一亮,心底虽然不服气经常被太子各项绝技压着虐,但是不得不承认,他这妙手丹青绘出来的画,羡煞了不知道多少人。
  赶忙主动走到几案边,为他研起墨:“作画吧,大师!”
  那双桃花眼里溢满似醉非醉的柔情,却匆匆一瞥而逝,提笔在她研磨的墨汁上沾了沾,方才静下心神在纸上作画。
  一时间只闻笔尖摩擦出沙沙的响声。
  不消一会儿,白纸上已然绘了一对鱼儿正在两株墨竹杵立在水中,欢快的遨游。
  她眼巴巴瞅着那幅画,心底却通透如镜,墨竹指代筠,水则是涵的解意。
  都说水养竹,越养越富。
  外加两条鲤鱼作为吉祥物,寓意甚好。
  白筠笑了,嘴角洋溢着由衷的喜悦,心底亦是甜滋滋:“画的很是让人满意,我先留着。”说罢,很是小心翼翼地捧着画,细细打量起来,嘴角不自觉地微微勾起,越看越欢喜。
  太子挑了下眉,疑惑地问道:“为何是留着?不是说要照着图案做刺绣?”
  她十分不好意思地歪过脑袋,眼眸里闪烁着逃避似得点点亮光,脸颊染上一抹羞红,羞答答低垂着头如实回道:“我……我才刚学刺绣不久,在这图案上刺绣,怕是糟蹋了这样好看的一幅画。”
  顿了顿,再抬眸时,注视着他的眼睛已是神采奕奕,嘴角洋溢着和煦的微笑,自信满满道:“等我出师了,就将这幅画绣在香囊上,送给涵哥哥。”
  后来,她的绣工已然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这幅画却被压在某个不知名的箱子底,珍藏了好些年。
  如今,再将这幅画搜寻出来,绣上彩色的丝线,怀揣的情感,再也不是当时年少无知懵懂时。
  她虽然目不能视,绣花的手艺却丝毫没有逊色以往,依旧摸着让绣娘加深过的特殊纹路,一针一线绣的极为仔细。
  墨兰作为贴身丫鬟,敏锐地捕捉到了小姐不同以往的心思,是从这次出宫失明后改变的,仿佛一夜间茅舍顿开,终于理清了对太子殿下的情感。
  可惜的是,小姐的眼睛却看不见了,再也不能与那位天之骄子携手同行。
  或许,小姐心底明白与太子间的隔阂,却企图用绣花掩盖心中的悲与苦,想等太子殿下来看望她时,借着佩帏表明心意?
  亦或许,小姐还憧憬着,追回已将失去的感情?
  这个答案,墨兰不敢胡乱猜测,她只是一介下人,没有资格过问小姐的决定。
  可是她不过问,不代表没有人过问。
  她是知道的,每日里,小姐的一举一动,都有人如实汇报给夫人与老爷,如今过了那么多个日日夜夜,小姐依旧执拗在不可能的情感里,想必夫人也不再保持沉默。
  静静地陪着白筠绣了好一会儿图案,突然听见窗户外隐隐传来丫鬟们的议论声。
  “听说皇后娘娘为太子殿下物色了一位太子妃,你知道这事吗?”
  “知道,知道。我也听说了这事,只是据说,太子妃的人选有好几位,最终还没有确定下来。”
  “欸,你说太子殿下若是娶了太子妃,那咱们小姐怎么办?”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呢,这跟小姐有何关系,小心夫人知道了,拔了你的舌头。”
  “是,是……是我多言了,小姐现如今这样,也是不可能的了。”
  听到这里,白筠似不可置信地呢喃自语了好一会儿,才颤声道:“他要定亲了?”说不清是啥感觉,仿佛心底空落落,有什么东西揪在那里,带出了血粼粼一片,扯的她发疼。
  手里的绣花针一时间失了控,扎在手心里犹不自知。
  “小姐?!”墨兰小声惊呼,硬是将她紧握着绣花针的手指掰开,见到血迹染了指尖,刚想出声问她痛不痛?
  却听见白筠冷声吩咐:“将窗户开大一些。”
  墨兰看了一眼她那双执拗却空洞无神的眼瞳,妥协地叹了口气,将虚掩的窗户敞开个全,果然,丫鬟议论的声音顺着风,听得更为真切。
  “太子殿下是什么人呀,那是储君,未来后宫佳丽三千,什么样的女子会没有,怎么可能心底记挂着小姐。”
  “嘘,你轻点声。”
  “我就是为小姐抱不平罢了,太子殿下与小姐毕竟是青梅竹马,就这样的情谊终究抵不过现实,小姐也怪可怜的。”
  “可不是,小姐自从失明以后,过了那么多日,太子殿下硬是不曾踏入丞相府半步,可见小姐在太子殿下的心里,也是排不上号的,还青梅竹马的情谊,只会叫人寒心。”
  听到这里,白筠突然出声吩咐:“关上窗户吧。”
  ……
  墨兰不知该如何劝慰她,明知道这是夫人故意为之做的一桩局,只在于让小姐死了这条心,可是心底亦是像针扎过一样,替小姐心痛委屈,却什么也不能说。
  小姐如今看不见,知道真相只会令她抱着期盼,将来不能在一起,只会对太子殿下更加寒心。
  寻常府邸都不会同意嫡子娶个失明的姑娘进府做正妻,何况是做太子殿下的太子妃。
  她的内心挣扎良久,终是向夫人的办法妥协,唯有劝慰道:“小姐莫要多想,太子殿下许是近日里政务繁忙抽不出时间。”
  政务繁忙?
  白筠哑然失笑,眼眶里不知何时早已蓄满的泪水,顺着眼角滑落,笑容苍白无力,却显得极为轻松:“你莫要宽慰我了,他从来不会因为政务繁忙不来看我的,事实摆在眼前,我不过是跟随在他身后的一个小妹妹罢了。”
  话锋一转,突然冷声道:“外边的那番话,是娘亲故意借着丫鬟的口,不忍对我说的吧?其实大可不必如此,我晓得,一个瞎子配不上一国储君,强行在一起,只会拖累他,令他生厌。”
  素手抚摸过已渐完成的佩帏,苦笑道:“我不过就是想送还他的人情,仅此而已,又怎会生出妄想?不过,想来他也是不需要的了……”
  那么多日,他都没有现身,想必她离京后,也再也见不到了。
  墨兰紧咬着唇瓣,硬是不敢吱声,她明明知道太子殿下因为揍了七皇子的事,被陛下禁足东宫,她却不能说。
  就这样吧。
  小姐死了这条心,不必徒增烦恼。
  白筠闭上眼帘,手心里的绣花针仿佛有千斤重,再也落不下针。


第37章 
  卫子皓在东宫挨揍已成事实; 庄妃以太子故意派人殴打皇弟的错处; 死揪着不放,刻意让人在京城大势渲染造势,恶意夸大其词中伤太子,引起的热门话题; 可谓经久不散。
  一时间,□□纷纷出动,恨不得与七皇子党上演一场武林生死决斗。
  作为当事人; 被禁足于东宫的太子; 显得尤为淡定,躺在太师椅上捧着一本《六韬》,孜孜不倦地研习着,直到初童来到身边,方才抬起眼帘; 小声低语:“筠筠今日离京?白丞相可都安排妥当了?”
  初童点了点头,躬身附在他耳边道:“殿下放心; 都安排妥当了; 午时西城门最热闹的时候; 白丞相就安排白大小姐的马车混迹人群里; 秘密送出京。”
  午时?
  太子看了下天色; 从袖子里取出一封早已拟好的信; 交给他; 郑重道:“你即刻出宫,亲手将这封信交到筠筠手中。”
  ……
  初童想起皇后娘娘的告诫; 脖子一缩,想要扮委屈,哀求着拒绝。
  抬头正对视上太子殿下那双锐利的寒眸,不得已硬着头皮接过信:“奴才这就去。”
  眼见初童远去的背影直至消失在视野里,方才心安的闭上眼帘。
  筠筠失明后回到丞相府那么多日,他都无法离开东宫前往探望,也不知道她是否生气了?
  怨怼是有的吧,受他牵连,才惨遭毒手。
  在她最困难心灰意冷的时候,他却不能陪伴在侧。
  是人都会伤心。
  可他没有办法,如今实力不济,唯有眼睁睁地看着她迫不得已远离京城这个是非地,却不能为她报仇雪恨,是他的无能为力。
  这座皇宫里从来是非只在时势,公道不在人心。
  他若不够强大,除了身首异处再牵连他的亲近之人,没有别的结局。
  只希望筠筠收到他的信,能够谅解他的莫可奈何。
  然而,事与愿违,初童刚踏出东宫大门,就远远看见皇后娘娘的凤銮停在树梢下,仿佛已经静候多时。
  心底没有来的咯噔一下,初童哆嗦着腿,手心里紧紧捏着袖子里的信函,走到凤銮前恭敬地屈膝行礼:“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皇后娘娘眼帘都没抬,闭目养神倚在銮驾中,也没让他起身回话,只是冷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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