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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心头娇宠-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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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竟让杀手求救?
伪装者一时不知如何言语。
“看来你的命不值钱,那就没有留下的价值。”太子手里的匕首贴着他的咽喉不过轻轻使了点力,多出一道醒目的血痕刺人眼球。
“饶命!饶命!殿下饶命!!!”
是人都怕死,伪装者连最后一点骨气都丢了,嗓门洪亮,嗷嗷大叫。
老者脸色微怒,啐了一口,呵斥道:“丢人!给我闭嘴。”
太子薄唇扬起好看的弧度,寒眸却闪烁着嗜血的光芒,匕首贴在伪装者的鼻尖让当事人看的更为清楚,这是一柄多么锋利的短刃,嗓音凉凉地吩咐道:“是求外面那位。”
这回伪装者反应很快,立马照办,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述说着:“师父!救命啊!殿下会杀了我的!我右手的筋脉被挑断了,脖子还淌着血,鼻子也快保不住了!师父,您就我这一个徒儿,若是我把性命交代了,谁还能够在您老身边伺候着?师父,您快救救徒儿!”
老者扶额,有些不忍直视,嘀咕了句:“我怎么竟收了这么没出息的徒弟。”
“看来你倒是值几两银子。”太子嗤笑一声,匕首拍了拍脚下人的脸,再次抵在他咽喉时,才抬眸朝着老者谈判道:“既然各有筹码,咱们就谈一谈,如何?”
老者叹了口气,颇为无奈道:“我这徒儿的命,可没白丞相独女的命值钱,殿下将他当做筹码,怕是真不行。”
听这番话的语气,似有回旋的余地。
太子欣喜,依旧面色如常,故作不以为意道:“那是自然,你若是会背弃雇主,就不会同本太子扯皮那么久。这桩交易自然是在等价筹码上得以实现,不如这样,本太子放了你的徒弟,你也放了筠筠,但是留本太子在长春宫,以你的武艺,想必对付本太子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殿下这是以尊贵之躯,打算换取这女娃娃的一条命?”老者的笑容有些发凉,突然讥笑道:“可是殿下的身手也不弱,我怎敢冒险做这赔本的买卖?要是弄巧成拙让殿下带人逃了,我这小命也就要同我的徒儿一起交代了。”
太子低头看了一眼伪装者,清冷的嗓音里透着寒凉:“看来你的命在你师父眼里,一点价值都没有。”
说罢,抵在咽喉处的利刃刚带出血痕,畏惧死亡的伪装者哪还顾得上尊师重道,立马吼声斥责道:“师父!好歹我给你卖命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今日这样不顾道义将我抛弃,若是让给你卖命的门人知道,谁还敢给你做事!”
这话若是太子说出来,对于老者而言,并没有太大杀伤力。如今被自己一手带出来的徒儿质问,他这心底像似被捅了一刀子,脸色泛黑予以还击,愤怒道:“你这白眼狼!干咱们这一行的,任务失败,你还有脸道一句用你的命换人质的命?”
转而面目狰狞地看着太子,恨不得此刻就冲上去将其宰了。然而,他再生气,再愤怒,依旧没有动作,只是在原地叫嚣着:“好!不愧是吴国未来的储君,这离间计用的真是娴熟!我这蠢徒弟会着你的道,也在所难免。”
太子的薄唇扬起淡淡的弧度,寒眸添了几分凉意,冷冷回道:“你这个做师父的还算有些良心,费尽心力同本太子周旋,不就是想保全你徒弟的性命。可惜,你徒弟的良心怕是被狗吃了,这样下属的性命,你还换吗?”
听到真相震惊的伪装者嘴巴张的老大,不可置信地看着老者,迟迟不知如何言语。
仿佛在言,太子所言是真的吗?
老者没再理会临阵倒戈的徒弟,反倒追问起缘由:“殿下是如何看出,我想保全这蠢徒儿的性命?”
太子极轻地笑了声:“很简单,干你们这行的,从来是不说废话,直接抽刀执行任务。今日,本太子这个最终目标已如瓮中捉鳖,你却迟迟不在暗地里下狠手,反倒气定神闲地正面相迎,难道不值得怀疑?明明武功高强,却站在院子里用人质威胁本太子,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刚解释完缘由,又出声,显得迫不及待似得追问道:“如何,换不换?虽然他质疑了你,但是想来这么多年你在他身上费的心力也不少,培养一名手下并不容易。你试着这样开解自己,挽救了他的性命,将来你的下属知道后,肯为你卖命的人才会更多。反之,你本有机会救他一命,却是不削一顾,怕是会寒了下面人的心。”
老者的目光落在羞愧难当低垂头不敢面对的徒弟身上,仿佛一瞬间苍老了许多,叹气道:“他不仁,我这个做师父的却不能不义。”
太子的眼眸一亮,迫切道:“好!我也相信你的承诺,用你徒弟的命换筠筠自由,若是答应本太子的交易,那我们同时带着人质走向对方。”
老者没再反驳,径直走向白筠,将其扛在肩膀,再无犹疑地朝着太子大步向前。
七十步。
五十步。
三十步。
太子心底计算着与老者越来越近的距离,藏在袖中底下捏着暗器的手,有些发紧。
十步!
锐利的眼眸突然闪烁着耀眼的光华,手指扣动暗器机关,‘咻’的一声,百来根银钉破空骤发,势急力猛地弹射出去。
距离太近,老者只见到银光一闪而逝,脑海里警钟骤响,却是躲闪不及,情急之下用肩膀上准备交易的人质横在身前,企图拦下致命的暗器。
奈何,娇小的身躯如何能够抵挡住百来根淬了剧毒,铺天盖地激射而来的银钉,暴露在外的身体瞬间被扎成刺猬。
连哀嚎惨叫声都来不及,老者立时倒地抽搐着身躯,面色青紫,一双眼瞳瞪着老大看着早已死透的白筠,满脸不可置信。眼见即将逝去的生命,他却迟迟不能瞑目,沙哑的嗓音艰难地追问道:“为……为什么?!”
“师父!”他刚要扑过去,就被太子一记手刀切晕倒地。
暗器一击必中,眼见强敌将死,危机解除,太子终于身心放松地大口喘着气,这才发现里衣早已被汗水浸透,双手撑着膝盖笑容如沐春风道:“一再使替身的把戏,你以为本太子看不出来真假?”
老者的目光游移到徒弟身上,仿佛在言,怪不得厢房内他会失手,只是为何会被看穿?
然而,绑在半空中白筠的替身,虽然所用的易容术粗浅,可也不至于脸都没看见,就断定是冒牌货?
太子仿佛看出他的疑惑,很是好心解释道:“本太子相伴筠筠一同成长,她的身形,又岂是粗劣的易容术就可以瞒过本太子的眼力?”在将死之人面前,敬他是条汉子,便给他死个清楚明白,又续道:“你的雇主是庄妃。”
老者以为他想套话,面色痛苦,却不再看他一眼。
人之将死,如何能背弃雇主。
哪想到太子神色满是讥讽,自顾自地说道:“庄妃发现筠筠是本太子的弱点不假,处心积虑策划了这场针对本太子的杀局。倘若本太子不肯舍命独闯长春宫,那筠筠必死无疑,庄妃怎会让本太子迎娶白丞相的嫡女,她只会借筠筠的死,让本太子与白丞相反目成仇。”
老者愕然地回眸,不敢相信面前十几岁的少年,目光竟然如此毒辣,早已洞悉一切。
“反之,本太子进了长春宫,筠筠就有了生机。她乃丞相府嫡女,是未来太子妃最合适的人选,本太子在长春宫死于非命,庄妃还盼着她的八皇子迎娶筠筠,将白丞相收入麾下,那东宫之位,八皇子将稳操胜券。”
怒极反笑,老者咳出两口黑血,突然面露笑容,仿佛在一瞬间又释然了,颤颤巍巍地指着东面,艰难痛苦地道:“快,慢性……毒。”
太子一愣,神色莫名地闪过恐惧,拔腿朝着东面狂奔而去。
庄妃那般阴险毒辣的后宫妇人,自然做了万无一失的准备。
杀手失利,筠筠中毒,不能及时解,终究逃不过一死。
杀手得手,慢性毒有解药,自然无碍。
老者迷离的眼眸里,视线渐无焦距,他却突然觉得欣慰,为吴国子民的未来感到欣慰。
他还记得假山后听见那女娃娃斩钉截铁地说:“即便丢了性命,也要做到忠君爱国!”
刚正不阿的白丞相,果然不负青天之名,相府嫡女必是一代贤后。
有勇有谋,有情有义的太子殿下与她很是般配……
第24章
东面!
他脑子里乱作一团; 只记得东面二字。
连最简单的调整呼吸; 步履稳健都做不到,像无头苍蝇在长春宫内乱窜。
跨步要大,速度要快!
定要尽快找到筠筠!
否则她中了毒,一定很难受; 还会危及性命。
占据他心底的恐惧越来越大,这个陌生的词,头一会体会到太师当年授课时说的含义:面临危险情况境地时; 企图摆脱而又无能为力; 一种强烈压抑情绪后,所产生的担惊受怕。
陌生的令他害怕。
他控制不住内心的焦虑,像疯子一样,推开每扇厢房大门,入室后翻箱倒柜搜寻一切可以藏人的地方。
终是一无所获。
她在哪?!
“筠筠!”忍无可忍; 终是爆发嘶喊了一嗓子。
声音抵达照壁,反弹后的回音激荡在寂静无声的长春宫里; 惊起鸟兽纷飞。
许是物极必反; 压制的情感得到爆发; 得到片刻缓解。他极力抑遏下烦乱的心绪; 告诫自己道:“冷静!冷静!筠筠还等着我。”
脑海里回忆起长春宫内的一草一树; 一堂一殿; 突然沁入鼻息的玉兰花香迎面扑来; 他愣愣地杵立良久,望着那株玉兰树发了会呆。
喃喃自语了句:“浮生粉!”
长春宫内花木的枝丫无人修剪; 如今长势颇丰,整个院内均是各种浓郁的花香扑鼻而来,这才掩盖了浮生粉的清香。
找到寻人的办法,终于能够暂且心安下来,将全身心放松,不受各种花香纷扰,仔细辨别不同的味道。
沿着长廊穿过门庭,经过一片郁郁葱葱的荷花池,路上有闻到清风裹着花香,空气里弥漫着腐朽的枯叶积成花肥。
他的步子迈的很轻,很慢,生怕错过了想要寻找的味道。
突然,步履一顿,眼眸里像是点点星光闪动,注视着不远处的一口枯井,兴奋迫切地冲了过去。
刚扶在井口边,已然闻到熟悉的味道,浮生粉在混淆着腐烂味的枯井里弥漫开来。
急迫地向井底张望,奈何,日影西斜,照在井壁上,除了伸手看不见五指的漆黑一片,并未瞧见水中倒影,虽然知晓这是一口枯井,却根本目测不了井底的情况。
即便如此,他的嘴角还是因兴奋扬起了好看的弧度,情不自禁高呼一声:“筠筠!”
寂静空旷的破败院子里,除了回音再无其他声响。
可他就是确定,白筠就在井底。
她怕黑,自幼就怕,还好这会应该昏迷不醒,也就不会独自蜷着双腿,缩在角落里偷偷抹鼻子。
迅速从高耸的古树上拽来一根藤蔓植物,一头系紧古树主干,另一头垂入井底。
待将井边碍事的植物尽数除去,一切准备妥当,毫不犹豫翻入井内,顺着藤蔓滑下。
不过片刻功夫,脚就着地。
眼睛努力适应一片黑暗后,才发现此时已是日上中天,太阳正是最毒辣的时候,刚好将井底照了个通透。
借着太阳直射,才发现四周全是枯枝败叶,仔细打量片刻后,终于在一处角落里看见了一抹粉色的衣角,眼瞳里闪烁着亮光,立马扑过去扒开堆积在那里的杂草。
映入眼帘的是那张熟悉的白净小脸,即便早已染上污泥发髻凌乱,也是放在他心尖上的人,紧绷的那根弦终于松开了,嘴角不自主染上浓浓的笑意。
庆幸她还无事,虽然静静地倚靠在井壁,眉头紧皱,睡得十分不安详。
“筠筠。”捧起那张昏死过去的脸,抹了抹她面上早已干结的污泥,极轻地唤道。
许是听见了他的声音,白筠有意识地呢喃了一个字:“疼。”
“哪里疼?”太子一把将她拦进怀里,下巴贴着她的额头紧张道:“我在,筠筠不怕。”
“脚。”倚在他胸口的沙哑嗓音低低地回应道。
打横将她抱起,放在井底阳光直射的地方,才掀起她的裙摆细细查探,只见两个尖锐刺破脚腕的伤口附近,出现淤斑,肿胀并鼓起水泡。
蛇毒。
太子攥紧拳头,紧绷的神色间流露出狰狞可怖的眼神,恨不得将谋害她的人生吞活剥,极力压制下暴躁的心绪,告诫自己如今救筠筠要紧,方才冷静下来将她平放在地。
用刺客身上夺来的匕首在她脚腕的伤口处划开两道十字纹,放血吸出毒素,整个过程十分漫长。
也不知道吸出多少口黑血,终于见到伤口处的淤斑渐渐淡下去,血色转红。
他舒了口气,抹掉唇边的血迹,才后知后觉舌根早已发麻,咽喉肿胀,灼热感像火烧后一样辣辣地刺痛着。这是蛇毒感染时的初步症状,他不敢马虎大意,看了眼日影渐渐偏移,井底逐渐昏暗,须得赶紧将筠筠扛出井外,两人都需要找太医诊治,拖延不得。
正想得出神,耳边突然听见甜糯糯的嗓音低低问道:“谁在哪里?”
筠筠!
循声望去,欣喜地看向已经醒来转危为安的她,却发现那双流光溢彩的眼瞳里此刻空洞无物,目无焦距。
咯噔一下子,心底顿时漏了拍,骨节分明的手指松开攥紧的拳头,在她的眼前晃了晃,才发现她依旧不动声色。
是蛇毒引起的暂时性失明,还是……永久性?
“谁在那里!”白筠话音透着凉意,音量拔高几分,质问道。
“我……”刚想开口回答,他才发现舌头因为蛇毒导致麻痹,早已不利索,咽喉又灼痛的厉害,连声音都变的嘶哑难听,像个老态龙钟垂暮之年的大汉说出来的话。
白筠紧皱着眉头,似乎也后知后觉地发现了不能目视的现实,却不哭不闹,没有丝毫表现出失态焦躁。依旧警惕之色尽显,看向唯一能够听到声响的方位,沉声道:“你是谁!”
她听不出来。
自然是听不出来的……
两个完全相反的嗓音,如何能联系到一人身上。
心底有些失落,却很快恢复镇定,筠筠没认出他,是好事!
立刻回道:“我遵照太子殿下的命令,前来搜寻白大小姐。”
太子?
白筠露出惊疑的神色,谨慎的小脸上突然有了由衷的喜色,很快又收敛情绪,警惕地冷冷道:“他为何不在这?”
显然在她的心里十分自然地认为,太子竟未亲自前来寻她,是不对的,不应该的,不符合他的性子。
如今冒出来个太子下属,刚被坑过自然吃一堑长一智,先确定身份再说正事也不迟。
太子也觉得没有在第一时间赶到她的身边,派个冒充的‘下属’慰问一番,不符合他们的相处模式。
然而,话已是出口,自然有他的考量。
他单枪匹马深入庄妃设下的圈套,如若被父皇知晓传到宫外,怕是会引起朝野震荡。
吴国储君,断然不能为了一个女人方寸大乱,令自己深陷险境,至自身安危于不顾。
这会让父皇寒心,会让他的拥护者怀疑效忠的君主是否能够堪当大任,更会让天下人耻笑,作为饭后津津乐道的话题传遍大街小巷。
筠筠,也断然不能背负了祸水的骂名,那将会被朝野上下质疑,天下百姓谩骂,还如何能够堪当一国皇后的大任?
冒着彻底与她再无交集的风险,他不敢让此事发酵。
本是受害者,却承受着被唾弃的压力,是这世道不公,还是因为他的无能?
恐怕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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