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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歌-第1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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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体,交相裹缠散落在草原上;血水,已叫大漠变得泥泞不堪;甚至,即便渗透性极强的沙地,也出现了一洼又一洼的水坑。在一个积满血水的浅坑中,有一员大明的将军,手捂着胸口蜷缩在那里,他的姿势僵硬而又可笑。由于脸上布满硝烟和鲜血的缘故,根本看不出是个什么表情。只有一双失去神采的大眼,定定的望着天空,一动不动。
小冀下马,上前,眼泪滑落,砸在死去的英雄的脸庞上,一小块皮肤,显得白了一些。
“老栓,大帅找你呢!”
喃喃说完,小冀俯身抱起老栓的尸体,血水涓涓的,顺着老栓垂下的手臂流到地上,小冀高声嘶吼:
“给我拿条毯子来!”
几个明军士兵,听到后连忙向这边跑,小冀忽然觉得腿上被什么东西牵了一下,低头,原来是老栓的穆刀,想捡起来,受伤的身体有些吃不住劲,却又不愿再放开老栓,于是用右脚一踩一踢一挑,老栓的穆刀,高高飞起,满是豁口的刀锋,在阳光下闪烁着动人的光芒。
……
注:影响深远的漠海远征,就此正式结束。这场献礼战斗的结束时间是,崇祯十二年壬申乙丑,西历1639年8月8日。
这场历时两年的四方战役,在田小蔷揣着可以换购2千亩土地的背书国债,离开北京去青海湖寻找自己老公之时,就已经注定了胜利的结果。道理很简单:
精英阶层(资产阶级或者官僚地主)全面掌握国家的实际权力,动摇君主独裁和帝国体制,是一种历史规律或必然。在明代,精英阶层掌握(除了最高权利皇帝之外)的实际权力远远早于欧洲。因此,精英阶层与独裁君主的合作顺利与否,与帝国体制的利益一致与否,决定了国家机器是否可以为了战争而全面开动。
田家留在国内的唯一代表――孙诚的夫人――田小蔷,如此冒失而又张扬地西行,却获得了内阁、九卿、言官系统的统一默许?其背景就是精英阶层,希望以此作为‘谈判’的条件,来达到自身利益的最大化。战争国债不需要国家的现金偿还,一个铜板都不需要,只要国家新开辟的土地,能够允许他们任意换购,允许他们自主经营,允许他们十年免税,就足够了。
国家的利益是领土,皇帝小朱的利益是荣耀,皇商及官僚的利益是借用战争的胜利,来创造十倍百倍的经济利润。这三方的利益是高度一致的。
还存在另一个集团的利益体现,通过移民来缓解‘小冰川’灾害下的粮食减产与人口膨胀之间的重大矛盾。亦即是平民的生存权。而平民,又恰恰是军人的构成主体。在官僚系统普遍存在名义上欠薪的状态下,军人的军饷却按时足额地发放,甚至之前的拖欠也陆续补齐。又有新的农田供军户耕种,士气获得根本性的提升并不奇怪。
就这样,在‘大明’这个集中了注意力与精力的巨人面前,无论是辽东还是蒙古,即便此时再加上日本和俄罗斯,大明也一定可以获得胜利。
第二十一章:雨雪霏霏
“皇上,日前,吴三桂拜表陈情,恳请国家允许其父亲吴襄带俘入献,进京面圣。再有,辽东那边需要修城练兵,而诸侯诸王众多,因此,希望国家能封其为东平侯!”
“哟呵?”听到梁廷栋的汇报后,崇祯皇帝小朱,忽然匪气十足的坐直了身子。
“吴三桂的胆子还真是不小啊!先是违令屠城,再是虚报军功,后来又谎称什么福临不是皇太极的儿子。现如今更有本事了,居然跟国家要起封诰来啦!你们内阁兵部的,眼见他这么干,可就没有什么说辞吗?”
“呃!”
一众大臣都把脑袋一低,不过不是羞愧,而是都有些愤愤然。因为吴三桂的这张拜表,其实是受人指点后写的。指点人是周延儒。
这些官僚的本意很简单:吴三桂矫诏行事,确实很令人反感,而且更加过分的是,吴三桂先后违反了三次,诈降、屠城、骗功。但反过头来看,吴三桂的功劳也是大功、宏功。功过相抵之后,仍有功劳可以奖赏。
这里还有一道非常关键的政治习题。在历来的中国政治中,有一个约定俗成的定律“功盖天下者不赏”。为什么?天子行兵的目的就是把天下纳入怀中,总不能把已在囊中的东西――天下――也赏出去吧?岂不是白忙活了!既然付不起,就只好不赏。这就是‘狡兔死走狗烹,敌国灭谋臣亡’的根本动因。
而恰恰就是这个吴三桂,却巧妙地主动化解了这个难题,他有盖世奇功,却亦有欺君之罪,这样一来,罚虽可以无限而罚,就是降下死罪,吴三桂都没脾气,但要真这么干,又确实有刻薄寡恩的嫌疑。所以怎样都是要赏,因为这里面有一个黑色幽默,国家大可以非常从容地斟酌而赏,赏赐的折扣越大,全天下的人包括历史,越容易产生认同感。甚至就连吴三桂本人,也会感恩戴德感激涕零感佩于心。感动去吧。
正是在这种背景下,周延儒才敢于建议吴三桂:先把辽国公这个封号给抛弃掉,辽国公?就是辽国侯都不行,赶紧改为东平侯。再让老父吴襄献俘京师,给国家长长荣光,届时寻机让吴襄留在北京当人质;再把奉天府的行政架构给搭建齐全,使得文武监督机制高效运转起来,这就很完美了不是?天子、内阁、舆论、历史、军界,各方面都可以交待过去。
面对如此复杂的温柔操作,全体官员都觉得这是一条绝对的良策啊!所以当看到皇上在上面装疯卖傻,一众大臣心里面都快骂大街了:这什么皇上啊!说点不好听的,吴三桂屡次矫诏行事,狂妄倨傲的责任,恰恰是你逼得啊,先是打压人家,美其名曰打磨利器。接着又背着袁崇焕发了一道密旨,搞得人家吴三桂挺好一小伙儿,生生折腾成现在这样。完了,您还一推六二五,让人家吴三桂来独自承担,这也太不地道啦!而且大家都很奇怪,这皇上平时挺机灵的一个人,性子也算得上宽厚仁慈,怎么偏偏就对吴三桂有这么大的抵触情绪呢?
但这个问题,是注定不会有答案的,于是,洪承畴硬硬头皮,站了出来。
“嗯咳,”洪承畴先装腔作势的清清嗓子,并借此发泄一下不满。
“皇上,吴三桂夜下广宁城,孤身救下善友教;两年四战沈阳城,终破敌酋于崇德伪宫;千里奔袭长春城,援助陆继盛,袭杀后金太子。此番种种,皆乃不世之宏功!国家奖赏,自当从优。况且在辽东战局之前,曾有坊间传言,先入沈阳者,仿云南沐家,以辽国公世镇辽东。今吴三桂拜表请封东平侯,分明是知进退,谙礼仪,忠君爱国之典范,因此,臣附议此计较!”
“嗯,”小朱无奈地点点头,心中遗憾地叹了口气‘看来,吴三桂这小子算是摇起来啦!’
有一点很明确,洪承畴的意见,其实代表了全体官僚阶层的意见。由此小朱发觉了自己的一个错误,那就是在儒家教义之下培养起来的官僚,其道德水准是不应忽视的。起码在国家看不到乱景的前提下,是不应该被低估的。盛世之下,论起胸怀宽广和开放自由,其实恰恰就是这些所谓的‘腐儒朽木’。就拿眼下这个洪承畴来说,办事儿多利索,多让人放心啊!
想通了这点,小朱忽然情绪高涨了起来,语调也轻松起来:
“啊,如此说来,吴三桂此番计较,虽表面狂言,实则乃是替国家着想啊!哪,诸位卿家,可还有什么计较吗?”
“呃,皇上,吴三桂功乃千秋,过亦贯古今。矫诏两次,虚冒军功,又相信谣言,污蔑已经归化的藩王,此种种罪行,即便不予明旨惩罚,封赏上,也不能太过优容。东平侯可为流爵,然后世袭东平伯也就是了。”
“好,好啊,贺先生此言,实在老成之举,朕许了。”
“谢,皇,上。”
贺逢圣一字一顿的谢过之后,心中也快速的重新理理思路,才又开口说道:
“皇上,东平侯既然定稿,那东江众将,也该有封爵之赏。”
“是啊,两年辽东,平定数十载之乱,东江、辽东诸将都该赏赐了。但不知贺先生可有腹案?”
“回禀皇上,吴三桂封侯,毛承禄亦应封侯,臣祈圣上,封毛承禄为东安侯,陆继盛为东益侯,皆为流爵。子孙世袭为伯。其余,杜明、何可纲、祖大春、耿仲明,孔有德,尚可喜,刘兴祚等人,皆应封流伯。子孙世袭锦衣百户。以下封赏有差,可叫袁崇焕、卢象升、祖大寿、毛文龙四人核定后,具文上报。”
“好,朕许了,你们内阁拟旨吧。”
“臣等遵旨!”
众将封赏一事,只有贺逢圣的身份最是超然。其他四位阁臣,同各路大军都有些瓜葛,因此封诰的事情,统统是贺逢圣在做报告。
征西军军系:
贺赞,青骢伯,建紫云堡,命天山总兵,承天府都指挥同知。御赐纯金竹节笛一支,优赏其部曲,可用浮云翼马作为军徽。
王来聘,宝兴伯,建四合堡,命鄯善总兵,承天府都指挥佥事。
徐彦琦,靖襄伯,建新源城,命盐泉总兵,承天府都指挥佥事。
高杰,广盛侯,建归宁城于高昌旧址(吐鲁番)。优赏封诰为昌国公,子孙世袭罔替,然必须世代朝贡。其夫人邢氏,赐一品诰命,每代女眷,可选一人世袭三品。
这就等于沿丝绸之路一线,连续安置了四员猛将来进行拱卫,四座藏兵堡的首要目的,就是以军威震慑。在行政上,统一归承天府来管辖。由于高杰的本事确实了得,又是变民军出身,因此国家上下,都不希望闯军回国。有功有名,百战老兵,又桀骜不驯,这样的人马谁敢收留?只好通过擢拔高杰的品秩,从而达到把祸根留在境外的意图。尽管这里是国家新拿下的领土,但新旧的观念,是很难改变的。
孙诚,吉庆伯,建衙承天府,命落日牧场总兵,承天府都指挥同知。
唐栋,分宜伯,建久治堡,命双陵湖(鄂陵湖和扎陵湖)总兵,承天府都指挥佥事。
这两个人不仅要守卫承天府、双陵湖、落日牧场,还要镇守整个西藏,监控白利土司顿月多吉,同时担负起策应贺赞等人的重大任务。
另外重建玉门关,特意选派周遇吉出任玉门总兵,兼承天府都指挥使。
这样,就是玉门关、承天府这两处关隘,以‘双龙探海,承天待发’之态,保全西域主权的完整。
顿月多吉,阐经王,开国白利,都城为崇恩城,晋为白国公。
征北军军系:
申甫因为是中国目前唯一的炮兵专家,所以必须回归天津武学当学政。
曹变蛟已经是百川福伯了,归建温泉关(布尔干都司)担任总兵,统辖鄂尔浑河、色愣格河,以呼应北海的两座兵堡和一处藩篱:李定国的望海城,白文选的采莲城。布里亚特的部汗吉尔格勒,已经是武定伯了,许他建设栖星城。
咏归城总兵,暂时由永胜伯黄得功担任。
为了呼应黄得功和曹变蛟,在乌苏井一带,修建广威关,选派满桂出任广威总兵。河套总兵是王承恩(与大内总管同名)。
这样,加上六娘娘城与河套镇,就形成了‘六虎镇大漠,一关挑两肩’的军力布置。
为了表彰舒烨稷的功劳,恩准他的六千万国债,可任意换购蒙古九百里土地。并册封为巴音汗(富贵汗)。
听到这里,原本由于困倦而有些没精打采的小朱,方才提起了精神。
“诸位先生,听闻乌云娜与咱们的富平侯情投意合,但不知此等事宜,可有旧例可遵吗?”
“呃,回禀皇上,既然封其为巴音汗,便合该按照蒙古习俗。我汉家之礼,自当不在拘泥之列。”
“呵呵!”小朱乐的很是开怀,成就这场姻缘,不仅仅是什么佳话问题,而是整个国家的民族政策的定位问题,当然了,政治考虑是不可以明说的,
“朕常常思忖自身,当这个皇上未必称职,倒是这月老红线,牵线搭桥,倒是颇有心得。这样吧,特许舒烨稷可迎娶乌云娜。加赐乌云娜一品诰命,与和嫔、安嫔约为姐妹。”
“臣等,臣等代巴音汗叩谢天子隆恩,亦恭贺两位娘娘巧结金兰之谊!”
这个约定是临时的灵感,因为额哲的正妃是锦珠的妹妹,小朱实在是不适应自己这么个天朝大帝,同额哲这么个孩子平辈儿。刚好乌云娜是额哲名义上的母妃,那么好了,现在搞出个义结金兰,他就等于是额哲的小姨夫了。辈分,一个非常现实而又滑稽的问题,就此解决。
这种掺杂着私人好恶的国事议政,实在是不伦不类,内阁九卿都有些吃不消,但大家也不好说什么,原因有四:国家获得前所未有的战争胜利,这个荣耀无论怎样都必须属于皇帝;通过一系列的战争,官僚资本获得了长足发展条件,拿人家手短,自然要无条件服从一段时间;替自己老婆认干姐姐,这事儿外人想管也管不了啊;一直以来,皇帝就这么不着调,叫大臣们能怎么说?于是,大家乱哄哄地鼓动皇帝,赶紧完成了最后一个决策:
“因诸事未靖,献俘事宜,当分别处置,首献者辽东吴襄。其余诸军,可依远近,次第而献。另旨各路将官,可轮替归国,休假之期,数五年九月。先返者:申甫、高杰、王来聘、徐彦琦。”
解释来说:四大军系,在未来四年内,一年一个轮替献俘。而各级将领则在未来五年内,拥有了九个月假期的奖励。第一批先回来的,是高杰、王来聘、徐彦琦。其中高杰要被册封为藩篱王爵了,当然要面圣领旨。
三个月后,立冬日。
冬日的阳光暖洋洋照下来,照在人心里面,照得人懒懒的不想动弹。一队队的工人,此刻正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冻土带的冰冷,丝毫不影响他们的睡眠,每个人都在尽全力享受着难得的午休。
带队的将官是一个小小的伙长,此刻,正躲在地窝里吃烤白薯。地窝子,就是在地面以下挖约一米深的坑,形状四方,面积约两三平米,四周用土坯或木桩垒起约半米的矮墙,顶上放几根椽子,搭上树枝编成的筏子,再用草叶、泥巴盖顶。这是一种半截在地面,半截在地下的原始建筑。
小小的伙长很是瘦小,面皮也黄,一眼看上去,似乎这家伙更适合做药物试验的对象,而不是领着十名骑兵,管着100人的施工队,来这里修路。
干枯的手指弯弯曲曲,脏脏的指甲上,满是凸凹不平的小坑,就是这只手,抓着烤白薯,咔嚓掰开两瓣,放进嘴里,连土带皮,连皮带瓤,全部吞到嘴里,吭哧吭哧的吃进去,两边的颌骨,一动一动的,如果有旁观者,小伙长怎么看怎么像一只小白鼠。
忽然起了一阵风,带着黄沙枯草,从地窝子斜斜的入口吹进来,伙长被迷了双眼,他一面喃喃咒骂着,一面把左手上的最后一小块白薯塞进嘴里。右手却将大块的白薯顺手塞进一块破布里,自身前抓过穆刀,顺着土坡爬出了地窝子。
汪,汪,一只可怜吧唧,瘦骨嶙峋的小黄狗,看见主人出来了,立刻扑啊扑啊的,希望得到点奖赏。伙长大度的把左手摊开,任由小黄狗伸出舌头,舔着上面残留的白薯碎屑。
哎呦,伙长的左手被小黄狗咬了一下,疼,却没有破,因为那上面的老茧,不是一只病怏怏的小狗能咬破滴。
“死命的饿死鬼,你奶奶的。”
伙长蹲下身子,把小黄狗脖子上的绳子解开,一把抄在怀里,因为动作太大,小黄狗嗷嗷的叫着,但没敢挣扎。否则大手上的力度会更大,为了避免痛苦,最佳方式是用吠声来表达不满,这方面,小黄狗很有经验。
“头儿!”
“博哥!”
一众刚刚被风吹醒的工人,纷纷爬起来冲伙长打招呼。‘博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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