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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独居女杀手看上-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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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可真难懂,她舒舒服服的睡了过去。
  叶荻睡着了,叶湛在灶房里烧火,练月在上面洗菜、切菜,刚开始两人都没怎么说话,后来火生了起来,锅里的热气也冒了起来,不那么冷了,才开始说话。
  话头当然是从竹林里说起的,叶湛问,他演了那么一场好戏,有激起那位仁兄的妒火么?
  练月笑了一下,算是无奈的笑吧:“我之前跟他说,我要跟你成亲,大年初一,他明知道这个,还要走,这一走又得几个月,我想他可能真的无所谓吧。”
  叶湛问:“那这戏还演么?”
  练月长长的叹了口气,道:“不演了,人都走了,还演什么,演给谁看呢。”
  叶湛不置可否:“我觉得他不会走,他即便走了,半道也得折回来。”
  练月道:“你会,这我不怀疑,但他不会,他若有心,早出手阻扰了,不必等到最后一刻。”
  叶湛摇了摇头:“这你就所错了,不是所有人都喜欢先发制人的,有的人就喜欢在关键时刻,一击即中。我敢跟你打赌,若是咱们大年初一成亲,他一定会来。”
  练月笑了:“别激我。”
  叶湛问:“前面都走了九十九步了,最后这一步放弃,你不觉得可惜吗?。”
  练月停下了切菜的手,侧身去看叶湛,犹豫道:“那就再试最后一次?”
  叶湛道:“咱们打个赌怎么样。”
  练月看他如此信誓旦旦,来了点兴趣:“赌什么?”
  叶湛道:“就赌那位仁兄来不来,我赌来,你呢?”
  练月道:“那我赌不来。”
  叶湛道:“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练月问:“赌注是什么?”
  “赌注?”叶湛道,“我若赢了,就算帮了你一个忙,你就欠我个人情吧。你若赢了?你若赢了,你想怎么着?”
  练月回头望着窗外的大雪,呢喃道:“我若赢了。。。。。。”顿了顿,“等我赢的时候,再告诉你吧。”


第四十一章 
  小年过后; 除夕之前的这几天里; 莫盈又来找练月。
  这次来找她,不是瞎聊; 而是来送东西的,是练月遗忘在卫庄家的那件红披风。
  练月接过来,有些疑惑:“怎么在你这?”
  莫盈道:“在平昌府遇到的人; 他说让我转交你; 我还纳闷呢,他怎么知道我认识姐姐?”顿了顿,“姐姐; 他就是那位‘嫖客’对不对?”
  练月没回答,而是问:“他说什么了?”
  莫盈道:“他什么也没说,就说。。。。。。”进院子的莫盈,看见坐在廊下正在用竹枝扎扫帚的叶湛和坐在一旁观摩的叶荻; 愣了一下:“他们还在呀?”
  练月道:“这事说来话长,等会同你说。”
  叶湛见她们过来,掸了掸身上的碎屑; 站了起来,叶荻也站了起来。
  几个人打过招呼后; 叶湛坐下来继续扎扫帚,叶荻继续在旁观摩; 练月和莫盈则进了屋。
  莫盈嗅到了一丝不可名状的气氛,直接兴奋了起来,两人才刚一走进西里屋; 披风还没脱,她就迫不及待的问:“姐姐,到底怎么回事啊?”
  练月道:“你先坐会,我去沏壶热茶,让你暖暖。”
  莫盈只好压住自己的兴奋,把披风脱了,搭在了屏风上,然后左右看了看,又把小几挪到塌上,坐了上去。
  练月很快就回来了,她端着餐盘,餐盘上面搁着一个茶壶,两个杯子,还有两个小碟子,一碟是瓜子,一碟是柿饼。
  她把东西一一放在小几上,道:“肯定比不上平昌府,你就将就点吧。”
  莫盈的兴奋劲儿还没下去:“我来姐姐这又不是吃东西的,我主要是想问姐姐,那个卫庄真是姐姐口中的‘嫖客’啊?”
  练月在塌上坐下,边倒茶边问:“你怎么对他有如此大的兴趣?”
  莫盈眼里放着光:“真是他啊,姐姐你可太倒霉了。”说着姐姐真倒霉,可这位妹妹好像却很兴奋。
  练月对她的激动一头雾水:“你到底想说什么?”
  莫盈把茶壶、茶杯和碟子都移到一旁去,探身到练月跟前,压低声音道:“这是平昌府的秘闻,我是听说的,他们都说平昌府里的澜小姐为他寻死觅活好几年了,投湖就投了好多次。这卫庄本是平昌君的朋友,以前常去府里,因为这事,他都不怎么去了。”顿了顿,“前几日,卫庄来府里,手里拿着姐姐的披风来找我,要我转交姐姐,被澜小姐看到了,她上前来质问他跟我是什么关系,卫庄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她就生气走了,没过一会儿,下人来报,说澜小姐要投缳,我心想她不是爱投湖么,后来一看,原来湖里结冰了。”
  练月噗嗤一声笑了。
  莫盈道:“姐姐,他对你其实还好啦,还知道找我给你送披风,听说澜小姐送他东西,他连看都不看。”
  莫盈的这句话像道小鞭子似的狠狠的抽在了练月心上,她忽然觉得她在卫庄眼里,是不是跟那个澜小姐一样,死缠烂打令人讨厌。
  练月压住喉头的哽咽,平静道:“都一样。”
  莫盈道:“反正我一见他,就知道他是个特别难伺候的主儿,姐姐,你若是啃不动就放弃吧,别步跟澜小姐的后尘,凄凄惨惨好几年,也换不来他的怜惜。”顿了顿,“我觉得廊下那位就挺好的,看着像个君子。”
  练月点了点头:“的确是个君子。”
  莫盈一副好事者的模样:“那你俩现在是?”
  练月平静道:“我俩要成亲了,大年初一,不知道你有没有空来喝杯喜酒?”
  莫盈瞪大了眼睛:“真的?”
  练月点了点头:“如果没有意外发生,那就是真的。”
  莫盈反应过来后,来拉她的手,道:“姐姐,真替你开心,没想到你会比我成亲早,你放心,你成亲那天,我一定来讨杯喜酒喝。”
  在窗下猫着腰偷听练月和莫盈讲话的叶荻悄悄的回到了叶湛身边,贴在叶湛耳朵旁,把她们二人的对话复述给了叶湛听。
  叶湛早年办案,格外注重细节,这种注重细节蔓延到生活中,成就叶湛的细心和敏锐,叶荻自小受了这样的熏陶,心思细且敏锐,非常会抓重点,所以她没复述前面莫盈说卫庄那一大堆话,只复述了莫盈最后的那个问题以及练月的回答。虽然她并不是很懂那句话,但她觉得应当是句很重要的话。
  复述完之后,叶荻低声问:“哥哥,什么叫做没有意外的话,那就是真的?”
  叶湛笑了:“你问我,我哪知道。”
  叶荻撒娇道:“你就猜一猜嘛。”
  叶湛知道她有言外之意,于是问:“你想说什么?”
  叶荻悄声道:“我猜,月姐姐是不是在说,如果要是那个人不来的话,她就真的跟你成亲?”
  叶荻笑出了声:“我看你是疯魔了。”
  叶荻有点沮丧了:“难道不是吗?我希望是。”
  叶湛解释道:“她是说,如果婚礼筹备顺利没有意外的话,那就是真的,这个真的不是说真成亲,而是说真的会行婚礼的仪式。”
  叶荻更沮丧了:“你这么说是通的,可我们找了她一年多才找到,她人又这么好,不能做你妻子真的好可惜。。。。。。”
  叶湛又笑了:“我们找她,是为了解你的毒,现在毒也解了,还可惜什么?”
  晚上叶荻还跟练月睡,叶湛在自己家睡。熄了灯,临睡之前,叶荻蹭了蹭她,悄声问:“姐姐,你喜欢我哥哥吗?”
  练月刚闭了眼,听她这么问,又睁开了眼,问:“为什么这么问?”
  “没什么。”叶荻轻声道,“就是想问问姐姐。”
  练月道:“你哥哥是个君子。”
  叶荻道:“那你喜欢君子吗?”
  练月笑了一下:“喜欢,怎么会不喜欢,仁义礼智信,大家都喜欢。”
  叶荻又问:“那那个人呢?他是个君子吗?”
  练月想了一下,摇了摇头:“不知道,可是是吧,也可能不是。”
  叶荻有些奇怪了,她侧身用手肘撑着床,俯身瞧着她:“那姐姐为什么那么喜欢他?”
  练月笑了:“没想过这个问题。”
  叶荻又躺下来:“那姐姐是对他一见钟情吗?”
  练月想了一会儿,回道:“好像是吧,也好像不是,不知道,说不上来。”
  叶荻悄声道:“我哥哥对嫂嫂也是一见钟情,他说他一看见她,就知道自己会娶她,后来果真娶了她。”
  练月轻轻的拍着她,问:“那你呢,你有一看见就很喜欢的人吗?”
  叶荻道:“有啊。”
  练月笑了,道:“是谁这么有福气,能被你看上?”
  叶荻道:“姐姐啊。”
  练月愣了一下,又笑了。
  叶荻见她不信,急切的表白道:“我一看见姐姐,就喜欢姐姐了。”
  练月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道:“那我就谢谢你的厚爱了。”
  叶荻道:“姐姐,如果你的心上人不理你,你给我做嫂嫂好不好?”
  练月没说话。
  叶荻小姑娘继续道:“哥哥很会疼人的,也很会哄人开心,他一定不会像那个人那样冷落姐姐。”
  练月还是没说话。
  叶荻小姑娘再道:“我也会对你很好的,如果哥哥欺负你,我一定帮你讨回公道。”
  练月往上扯了扯被子,道:“夜深了,快睡吧。”
  叶荻小姑娘悄悄说了最后一句:“而且我看得出来,哥哥他喜欢你。”
  练月没有说话,假装睡着了。
  叶荻也不再说话了。
  这个假婚礼,也没有必要大办,练月只请了蔡婆作主婚人,叶湛写了几贴请柬,给左邻右舍送去,最多加上一个莫盈,然后扯了几尺红绸布,在婚礼前一天晚上挂在院子里和屋中,只有喜服稍微用心了一点,是两人亲自到成衣店量了尺寸,请他们紧赶慢赶做出来的。
  成亲前一天晚上,是旧年的除夕,三个人把次日婚礼的事情都安排妥当之后,围在炭盆旁守岁。
  叶荻显得特别开心,她说往年只有她跟叶湛两个人,一点气氛都没有,今年多了个人,就是不一样。叶湛看上去也难得开心,就允许叶荻喝了两杯酒暖暖身子,只是叶荻不胜酒力,很快就倒在了床上。
  练月跟叶湛喝了几杯酒,她很久都没有喝酒了。喝完酒之后,她想起自己之前做的荷包,便将那两只荷包拿了出来,一只给了叶湛,一只放在了叶荻的枕头旁,权当是新年贺礼了。
  叶湛回送了她一份礼物,他自己做的一根木簪子,簪尾雕着一朵繁复的牡丹花,并且替她簪入了发中,像极了一个呵护妻子的好丈夫。练月想,她希望卫庄做的事情,卫庄一件都没做,反而是叶湛,这个偶尔间闯进来的人,在偶然间把那些事情都做了,不知道是不是天意弄人。
  后来练月去西里间替他铺床,今晚这样的日子,就不让他一个人孤零零的回去了。
  她铺床时,叶湛就站在屏风前看,看了一会儿,忽然问:“明天我们之间的赌约就将分出输赢了,紧张吗?”
  练月铺床的手一顿,道:“原以为自己会紧张,可刚才你那么问的时候,我发现自己也没有很紧张,真是件奇怪事儿。”顿了顿,“无论如何,明天都是我做的最后一件傻事。”
  叶湛笑了:“是傻,不过很动人,爱这种东西,无论爱什么,爱到极致都是动人的。”
  练月听他这么说,便转身看他:“怪不得叶荻说你会哄人开心。”
  叶湛忽然上前一步,练月下意识往旁边偏了一下,他的双手似乎是松松的握了一下她的肩,像半个拥抱,也像是错觉,但没有过多停留,而是迅速离开了,然后另外一只手落在她的发间,道:“簪子松了,我帮你扶一扶。”
  她垂着眸,没看他。
  他的呼吸就在头顶,练月听到他说:“如果明天他不来,我都要替你恨上他了。”
  练月笑了下:“早些休息吧,明天可能会很忙。”


第四十二章 (一更)
  大年初一一大早; 莫盈就来了; 她说平昌府今日比较忙,忙着接待各路来拜年的城内权贵; 没人会注意她,所以她就趁机溜了出来。
  莫盈把自己当娘家人,权当今日嫁姐姐; 陪着穿衣打扮; 陪着说说笑笑。
  蔡婆一早也就来了,蔡婆把她当半个闺女,因为平时练月对她很好; 出手也大方,蔡婆心里念她这个情,又见她孤苦无依,自然待别人不同一些。蔡婆还教了她许多讨夫君欢喜的方法; 饶是练月是个老手了,也被她老人家臊的面红耳赤。
  有那么一瞬间,练月想; 如果卫庄对她真的没有那个意思,那就别再拉扯她; 她会彻彻底底的死心。
  求而不得是很痛苦的,但不求的话; 那就不会痛苦了。
  以前想着他,是甜蜜的苦涩,现在想着他; 就真的只有苦涩了。
  练月住的院子和叶湛住的院子相隔不远,家中也都无长辈,所以就免了许多仪式。
  拜堂仪式是在练月家行的,新郎到新娘家之后,背着她在两家之间走了一圈,算是迎亲了。
  本来只是作戏,但真上阵了,眼见一片喜色,四周又有街坊邻居起哄,两人都起了汗。
  叶湛背她走过长巷的时候,练月问他累不累,他还有心情开玩笑,说:“倒是不累,就是美人在身,有些分心,辨不出那位仁兄来了没。”
  练月笑了:“那看来的确是不累。”
  拜天地。拜父母,没有父母,就没有拜。夫妻对拜。礼成。送入洞房。
  练月虽然想过他不要来了,可他真的没来,她那一颗心还是朝着深渊一点一点的坠了下去,礼成之后,坠入渊底。
  没有那一次的失望比这次更彻底了。
  镜花水月一场梦,练月想,结束了,真的结束了。
  街坊四邻观完礼之后,就到叶湛的院子中去吃酒席了。蔡婆、叶荻和莫盈在那边招呼大家,叶湛过去喝了几杯酒,又回到练月这儿。
  新娘已自行把喜帕摘了,凤冠也摘了,一头青丝垂在脑后,没有半点饰物,只在鬓边簪了一朵素色绢花,红烛幢幢,映出这本不属于边陲小城市井人家该有的好容颜。
  外面还在下雪,细雪簌簌,屋内喜色脉脉,红烛高照。
  叶湛进来就看到她在床边发呆。
  她听到动静,抬头去看他。
  他大踏步的向她走来,一身喜服更衬得人眉目周正,丰神俊朗。这俊朗经历过苦难和困顿,却依然眉目疏阔。
  他一直走到她跟前,方才停下,她把目光落下来,瞧着他腰间垂下来的那块玉佩,轻声问:“你输了,是不是?”
  他没说话。
  她自嘲似的轻轻笑了下:“知道我为什么坚信他不会来吗?因为就算他有心,就算他还在城内,他也不会来的,他会觉得为了一个女人,有失体面和尊严。”
  叶湛垂眸瞧着他:“你之前说,如果我若输了,你要怎么着?”
  她停了一阵子,道:“我想,若是你不介意的话,我们两个就真成亲算了。”
  叶湛听到她说出这样的惊人之语,却并不吃惊,好像一早知道了似的,他紧接着问:“你这算自暴自弃么?”
  练月苦笑:“铁树开花,要等千年,千年太长太寂寞,我等不了,我只想有人陪我吃吃饭,说说话而已。”
  叶湛好一会儿没说话。
  练月没有抬头看他:“如果你志不在此,而在四方,就当我没说过。”
  叶湛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瞧着他:“如果将来他后悔了,又来找你呢,你会不会?”
  她轻轻的摇了摇头:“不会,他不会后悔,他即便后悔了,也不会让我知道,更不会来找我。”
  叶湛道:“你别转移重点,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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