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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娇女-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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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那儿子以后怎么办?难道就一直在家里闲着么?”江峻博向老父亲求情,“您跟大哥说说,让他出面给我谋个差使吧。我都三十多岁的人了,总不能一天天的无所事事,毫无作为。我还是出去做官吧,哪怕小官也可以。”
“做官?”江老太爷咪起眼睛,目光从江峻博脸上掠过。
他一向是位慈爱的父亲、祖父,这时目光却凉幽幽的,没有丝毫暖意。
江峻博心里打了个突突。
他满脸陪笑看着江老太爷,心中惴惴。
良久,江老太爷收回目光,远眺前方,“不适合做官的人,硬要做官,恐怕不光害了自己,还会祸及家人。二郎,你不是做官的料,死了这条心。”
“是,爹。”江峻博唯唯。
江峻博回去之后把吴氏狠狠斥责了一通,吴氏又羞又气,卧床不起。
江芬心疼吴氏,心不解带在床前服侍,江莲心里却像火烧一样,唯恐吴氏一直病着不起来,误了她的好事。她前些时日去参加了营阳侯府的雅集,虽然没有太露风头,却也得到了几位世家夫人的注意,结交到了几位闺秀,眼看着安远侯府今年最大的宴会就要开始了,吴氏若这时候一病不起,那还得了?
江莲心急如焚,跟她生母孙姨娘说了。江峻博正生吴氏的气,天天到孙姨娘这里来歇宿,孙姨娘乘机向江峻博诉苦,“可怜三姑娘是庶出的孩子,打小不受太太待见,出门总不肯带她。三姑娘一直闷在家里不得出门见人,再好的人才也埋没了。以前三姑娘年龄小,倒也不要紧,现在一天天的大了,该说婆家了,还整天闷在院子里不出来,谁会认识她?谁能知道她的好?府里就要大宴宾客,偏偏太太这时候病了,三姑娘要在太太身边侍疾,大好机会,只能错过了。”
江峻博觉得有理,“你说的对。不光莲莲,还有芬芬,两姐妹都不能被吴氏带累。”忍气去找吴氏,劝了吴氏一回,吴氏叹气道:“二爷说的是,府里这回把老亲旧戚全请来了,芬芬是不应该陪着我,出去见见客人,才是正理。”借口说她的病可能会过人,不许江芬过来服侍她。
吴氏借口她的病可能会过人,不光是不想耽误江芬,也是因为不想见人。到了宴客的时候,亲戚们知道她病了,肯定会有相厚的人家会过来探病,吴氏这个时候可不愿见人,宁愿躲着这些夫人太太了。
江芬既然不去服侍吴氏,江莲自然也不用去,高兴得差点儿跳起来。
到了安远侯府宴客的这一天,车马盈门,宾客云集。
芙蓉园鲜花盛开,风景正好,是招待和江蕙同龄少女的地方。江蕙已经搬到蘅芷轩居住,蘅芷轩和芙蓉园打通了,少女们对江蕙和江蕙的新居都很好奇,各自随意走了走,见蘅芷轩遍布各色香草仙藤,或牵藤引蔓,或垂檐绕柱,或萦砌盘阶,气味清雅异常,芙蓉园则是繁花似锦,姹紫嫣红,争奇斗艳,俱是赞叹。
园中搭有戏台,客人可以看戏,也可以到亭台水畔临流赋诗、作画,想要钓鱼、打牌也无不可。若是什么也没想做,只想三五好友闲聚谈天,也可以到假山上的凉亭中凭栏远眺,品茗小坐。
江芬自以为诗词上有些天赋,已经按捺不住,连做三首诗了。
“大表妹,二表妹诗词上已是这样的造诣,你这做姐姐的想必更了不起了,是么?”苏老夫人的娘家侄孙女苏月如含笑问道。
苏老夫人娘家只有一个弟弟,已于十年前病逝。这苏月如是苏老夫人弟弟的孙女,在苏家排行第五,面如银盆,眼如水杏,看上去端庄秀丽,温柔得体。
江蕙不知怎地,想到这位是苏五姑娘,有点想笑,但彼此初识,很不熟悉,不便造次,竭力忍住了,微笑道:“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上我都不能,打牌倒是可以,不过我之前在山里玩的是一种纸牌,京城没有。”
“江大姑娘,你不会也信奉女子无才便是德吧?”一位江蕙不大认识的、大约十三四岁、身穿淡蓝蜀锦衫子的姑娘睁大了眼睛,看样子有些失望,“我有位伯母,昨天才训过我,说我是女孩儿,只要会做女工、会管理家务就行了,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不是女子的本份,不可涉足。你是不是和我那位伯母想法一样?”
“当然不是了。才华不分男女,女子不拘善赋诗还是善作画,抑或是棋力高明,琴艺高超,在我看来都是很值得称许、羡慕的。”江蕙彬彬有礼。
蓝衫少女不解,“那你怎么什么都不擅长啊?”
江蕙道:“我也有长处,不过不是这些罢了。我骑术尚可,箭术也过得去,小时候爹爹教我兵书战策,我也学得很快。”
蓝衫少女张大了嘴巴,“可是,可是这些不是女孩儿应该会的啊……”
江蕙嫣然,“你这样想,和你的伯母又有什么分别?你伯母觉得女孩儿应该只学女工、管家,你觉得女孩儿不能学习骑术、箭术和兵法,你和她看上去不同,其实殊途同归。”
蓝衫少女发了会儿呆,忽然伸手捂住脸,好像很不好意思。
苏月如一直很有兴趣的在旁看着,这时抿嘴笑笑,伸手拉那蓝衫少女,“阿清,别这样,没人笑话你。”
蓝衫少女放下手,调皮的一笑,对江蕙道:“大表姐,你或许不认得我,但一定认得我弟弟。”
江蕙恍然大悟,“你是李家的姑娘。”
“你怎么知道的?”蓝衫少女有些惊奇。
江蕙微笑,“利表弟常常到我家来,和我弟弟妹妹很熟络。你说我一定会认得你弟弟,我想应该就是他了。苏家表姐又唤你阿清,那便更加没错。”
李利就是阿若口中“顺顺利利”的利利了,李利还有一个姐姐,叫李清妍,江蕙只知道名字没见过人,却很快猜出来了。
李清妍很高兴,“大表姐,我以后要常常找你玩!”
“是我的荣幸。”江蕙彬彬有礼。
坐在水池畔钓鱼的几个姑娘咬着耳朵,“听到没有,江蕙诗词歌赋上不行,会骑术,会箭术,会兵法。怪不得传说她很凶,看来传言不虚啊。”“就是,娇滴滴的姑娘家又是骑马又是射箭的,太不温柔了。”“说起来她是安远侯府的大姑娘,父亲是安远侯,继母是丹阳郡主,丹阳郡主宠爱她,视如己出,她又长的挺美,乍一看上去是位美人。可禁不住她太凶了啊,我看没有名门公子敢向她求婚的,都害怕她。”“我看也是。”
姑娘家还是要温柔端庄,贤淑善良,像江蕙这样蛮横凶残的姑娘,王孙公子,望而却步。
☆、059
鱼儿一直不上钩; 营阳侯府的十四姑娘叶吟芳不耐烦,丢下鱼杆儿,在旁边石凳旁坐了,也不叫丫头过来服侍; 自己拿起了桌上的茶壶。江莲在营阳侯府宴会上见过十四姑娘,知道叶吟芳是营阳侯的嫡出爱女; 很有眼色的陪着叶吟芳一起过来了; “十四姑娘爱喝绿茶还是花茶?这茶壶里应该是湄潭雀舌。”
“雀舌便好。”叶吟芳给自己倒了杯茶,放到鼻尖闻了闻; 慢条斯理的呷了两口。
茶叶鲜嫩净透,绿润清香,汤色嫩绿明亮; 滋味浓厚,入口鲜爽。
“这是我大姐姐准备的茶叶。我大姐姐说; 天气渐渐热了,更适宜喝绿茶。”江莲没话找话,陪笑和叶吟芳谈天。
叶吟芳脸上现出怪异的神色,“你大姐姐可真是聪明伶俐; 一个弱质女流,硬是把不可一世的穆王府给赢了。”
“哪里,哪里。”江莲不知该如何接话; 只好满口谦虚。
“十四娘,你这语气怎么听着怪怪的,莫不是你也跟风赌钱; 赌输了?”叶吟芳的堂姐、叶家十三姑娘叶诵芳纹丝不动坐在水边,笑着问道。
“一年的脂粉钱呢。”叶吟芳脸色阴沉下来,“咚”的一声,将茶壶重重放下。
叶诵芳和另外几名安坐垂钓的少女咯咯娇笑,“又一个倒霉孩子。算了,咱们也不用再可惜了,和咱们一样输了钱的大有人在呢。”
“姐姐们也输钱了?”叶吟芳有些吃惊。
“可不是么。”叶诵芳和几名女伴都笑。
江莲忙也跟过来了。叶诵芳、叶吟芳看到江莲过来,不好继续再说方才的话,便随意说了些闲话。叶吟芳是个直脾气,有话憋在心里不说实在难受,便想借故把江莲支天,道:“江三姑娘,我想喝花茶,不知方不方便?”
“当然方便,当然方便。”江莲一心想结交叶吟芳这样的姑娘,自然不会怠慢,一迭声的答应着,亲自张罗去了。
见江莲走了,叶吟芳方才抱怨,“输了钱倒是小事,我娘说了,这钱她给我贴补出来,我该花照花该用不用,不必委屈自己。我就是心里难受,生平第一回赌钱,以为是稳赢不赔的,谁知竟会输了。你们说句公道话,一边是穆王府,一边是江蕙,谁能想得到江蕙能赢?”
“你想不到,我也想不到,所以咱们是难姐难妹,一起输钱了。”叶诵芳笑道。
“十四娘是生平第一回赌钱啊?”叶诵芳的姨表妹,尚家七小姐尚玉萍抿嘴笑。
“是,第一回。”叶吟芳点头。
“十四娘,这是你运气好。”尚玉萍笑着告诉她,“第一回赌钱你就输了,想必以后也没有心情再接着赌,对你是好事。赌钱这件事可不是闺阁女孩儿该干的,就算是男人也不沾赌博为妙。你从此以后便听不得赌字,听到赌博便想躲开,这样才好呢。”
“谁说我输一回便怕了,以后再不敢赌了?”尚玉萍本是好意劝说,叶吟芳却年少气盛想歪了,很是不服气,“我偏偏要再接着赌,我还要赌个大的,反正有我娘替我兜着底。”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听不得一句老实话,她就急了。”尚玉萍和叶诵芳等人一起笑话她。
“谁小孩子了?我现在就赌个大的让你们看看。”叶吟芳脸被阳光映得红艳艳的,“方才大家不都说了么,这位江蕙姑娘太凶了,王孙公子,望而却步,我跟你们赌……”
“这个可没法赌。”叶诵芳、尚玉萍和另外几名少女都笑着摆手,“你一定是赌没有王孙公子向江大姑娘求婚,对不对?我们也赌这个啊。这个赌局是没办法的。都赌江大姑娘无人问津,咱们赢谁的钱去?”
“对啊,赢谁的钱去?”叶吟芳也不禁笑了。
“赢我的呀。”浓密的垂杨柳中冒出个小脑袋,一双漂亮的、弯如月牙的桃花眼笑咪咪看着她们,“我和你们赌。”
众女见柳树上居然有人,大惊失色。
“还有我还有我。”桥上手牵手跑下两个小姑娘,争先恐后。
“四姑娘,五姑娘。”叶诵芳认得这两个小姑娘是江苗和江蓉,颇觉诧异,挑起眉毛,“你们怎么跑这里玩了?”
“我们不是跑这里来玩的。”江蓉仰起小脸,一本正经。
阿若嘻嘻一笑,吊着柳枝从树上滑了下来,“是来赌的。”
阿若和江苗、江蓉相互看看,调皮的眨眨眼睛。
其实她们三个是在玩捉迷藏,不过现在不藏了,有更好玩的事。
“我要跟她们赌。”阿若告诉江苗、江蓉。
“行啊。”江苗和江蓉都点头。
江蓉都点过头了,才想起来问:“阿若,什么是赌?”
阿若道:“我也不大明白。不过,她们说姐姐的坏话了。”
“说姐姐的坏话了?”江苗和江蓉都很生气,“那可不行!”
“当然不行了。所以我要跟她们赌。”阿若不怀好意的笑。
“跟她们赌。”江蓉气鼓鼓的。
“我们方才就是说着玩的,不要当真。”叶诵芳心里咯登一下,柔声哄着三个孩子,“不要当真啊,乖,姐姐陪你们编花环玩,好不好?”
“不要!”三个小姑娘异口同声。
江莲带了个侍女,侍女手中拿着一盒花茶,离得大老远,江莲脸上便挂上了得体的笑容,“十四姑娘,这是珠兰花茶,不知你可喜欢么?”到了近前,江莲看到三个小姑娘在,吃了一惊,“苗苗,蓉蓉,阿若,你们怎么在这里?”
“我们是来赌的。”阿若嘻嘻一笑。
“我们是来赌的。”江蓉奶声奶气。
江莲一头雾水,“赌什么啊?”
叶诵芳忙道:“没什么,没什么。”吩咐侍女道:“去泡茶吧。”侍女应声去了,阿若声音清脆的道:“我说我姐姐赢,咱们来赌。”江诵芳大感狼狈,正寻思着如何把话岔开,把三个小姑娘哄住,叶吟芳却隐隐含着怒气道:“好,咱们来赌!你说吧,咱们赌多少?”
叶诵芳和尚玉萍一边一个拉叶吟芳,“别说了。别和小孩子一般见识啊。”叶吟芳却气哼哼的道:“一个小丫头片子,这么凶,难道我怕她不成?赌就赌。”叶诵芳和尚玉萍暗暗叫苦。
“赌就赌。”三个小姑娘异口同声。
江莲茫然不知所措。呆了好一会儿,她提起裙子,找江蕙去了。过了没多大会儿,便有一行人冲这边过来了,江蕙走在最前头,张欣豫和她的堂姐张欣喜、张欣乐,李家的清妍姑娘,芳家的月如姑娘,还有章家的琬琰姑娘等人跟在后面。
“阿若,蓉蓉,苗苗。”江蕙揽住三个妹妹,柔声问道:“不是让你们在屋里玩么?怎么跑出来了?”
“我们玩捉迷藏,偷偷跑出来的。”阿若吐舌笑,“姐姐,我藏在柳树上头,听到她们要拿你开赌,我就跳下来了,要和她们赌。”
“你从树上跳下来了?”江蕙抬头瞧瞧柳树,脸色一变。
“滑下来的,滑下来的。”阿若赶忙纠正自己的说法,笑的很甜,“姐姐,我是顺着柳枝滑下来的,不危险,一点儿也不危险。”
江蕙又是气,又是笑,“以后可不能这样了。”
阿若搂着江蕙的脖子,“嗯,我以后不这样了。姐姐,她们说你坏话来着,我一定要和她们赌。”
“我也要。”江蓉忙也搂住江蕙的脖子。
江蕙被两个妹妹的小胳膊搂住,心软软的,微笑道:“那便玩玩好了。阿若,蓉蓉,你们记住,赌博是不好的,小孩子可不能沾,既然你们话已经说出口了,那便破例玩这一次,下不为例。”
阿若和江苗、江蓉三个小脑袋凑在一起,“姐姐说了,只能玩一次。那咱们得玩痛快了呀,对不对?以后就不行了呀。”“对呀,只能玩一次,那可得好好玩。”
“我赌我姐姐赢。”阿若双手叉腰,神气活现。
“我姐姐赢。”江蓉人小小的,声音嫩嫩的,格外稚气。
叶诵芳和尚玉萍头皮发麻。她们两家都是因为家里的长辈和丹阳郡主、安远侯有交情所以得到邀请的,做为客人和三个小姑娘打这样的赌,这算什么事……但是想不打似乎也不行,阿若虎视眈眈,江蕙含笑看着,根本没有阻止的意思,简直高深莫测。
张欣豫、李清妍等人轻声询问,“怎么回事?”知道叶吟芳等人笑言要拿江蕙的婚事打赌,各自皱眉,都觉得叶氏姐妹、尚氏姐妹无礼。叶诵芳等人也很委屈,她们就是私下里调侃两句而已,谁知会被阿若听了去,不肯甘休呢?
既然真的要赌,那条件当然先要说清楚。叶吟芳道:“首先得是位王孙公子,大富大贵之家的子弟,诸位说对不对?如果家世平常,那便不能算赢。人才太差,当然也不行,至少得中人之姿吧。”
“年龄也不能太大。”叶诵芳心思细密,考虑到有丧偶之人求为继室的可能,忙补充了一句,“至少不能超过……”
“十八岁。”江蕙淡定的道。
“什么?”叶诵芳等人都是一呆。
“年龄不能超过十八岁。”江蕙镇静自若,“我还没过十五岁生日,十八岁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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