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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娇娘-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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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牙眼睛一亮,急匆匆道,“我们童子山其他人也没害过人!大人能不能放过我们?”
孙卢无奈道,“你这小鬼,还挺会得寸进尺的。如果真的是无辜的,我们大人必然不会冤枉你们。但手上要是沾了百姓的血,那也该一命换一命。你且先别说这些,把你知道的情况细细说一说,若是真有价值,就当你戴罪立功了。”
童牙迫不及待道,“我说,我说。大人,我保证我们童子山都是好人……好匪!”
第103章 。。。
童牙将他知道的全都说得一清二楚; 但还算有点警惕心,但凡问到童子山的时候,就如锯了嘴的葫芦; 打死不开口了。
覃九寒原本就没想对童子山动手; 也就没追究; 只是童牙到底没有看过那封信,只从他嘴中的老大那得知了只言片语,即便知道水寅寨要下山劫掠,除了防卫,竟没有其他的法子。
眼看接近年关; 覃九寒并不想将事情拖到年后。何千户亦是如此; 他虽然想让兄弟们好好休养休养; 但更怕大过年的也要提心吊胆的。
何千户将自己的难处一说; 覃九寒略一思忖,便提笔写了一封信,让孙卢去送信。
他不信,懂得在一众山匪中明哲保身并且能生存到现在的匪首; 会不知道什么叫“择良木而栖”。
更何况; 从童牙的描述中来看,童子山大多是普通人; 毫无战力的妇人和孩童不占少数; 这样“名不副实”的匪寨,想必浪子回头的可能性更大。
孙卢也不是蠢人,很快想法子将信送到了童子山上的佘黎手中。
童子山上。
收到信的佘黎; 见到信,便有种不详的预感,打开信,果然忍不住蹙眉了。
送信来的大娘叫佘黎不高兴了,忙不迭问道,“黎子啊,是不是童牙那臭小子又惹事了啊?他年纪小,不懂事,咱好好教就行了。”
佘黎掩下不大好的情绪,淡淡安抚道,“没什么事,和童牙没关系。吴大娘,等会儿让吴大爷找来,我有事同他商量。”
吴大娘只好下去,过了一会儿,一个身形佝偻的中年人便进来了。
当夜,佘黎便将诸事嘱托给吴大爷,独自一人下山去了。
深夜的县衙,格外的宁静,灯火已经被彻底熄灭,唯独角落里燃着点点残灯。
佘黎小心翼翼入了县衙,刚跨入院子,忽地,整个院子灯火通明。
燃起的烛火和带着暖意的光,似乎驱散了周身的寒气。佘黎不过微微一愣,便镇定下来,看着从角落里走出的人。
覃九寒从黑暗中走出,逐渐露出容颜,他擒笑道,“阁下是来寻人?”
佘黎见他气势不寻常,多少猜出了他的身份,反而彻底淡定下来,“覃大人,我来找我家走丢的孩子。”
覃九寒但笑不语,朝内迎他。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佘黎无奈跟着进了屋子。
出乎意料的是,屋内桌上摆了一个食盒。
佘黎心道:这县令竟然打算攻心?难不成他是那种一顿饭就能收买的人?
而与此同时的覃九寒,同样也是一愣,旁边伺候的杨辉忙上来道,“夫人遣人送来的。”
他说罢,覃九寒也不用他伺候,亲自掀了食盒盖子,见里头摆了酒酿元宵,圆滚滚、软糯糯的,浮在清透的汤水中,显得格外诱人。
他忍不住会心一笑,拂拂手吩咐杨辉将食盒端下去。杨辉纳闷,多嘴问了一句,“大人不喜这元宵吗?”
覃九寒难得多看了他一眼,然后正色道,“我等会儿再用,别洒了。”
杨辉便得了吩咐端下去了,一旁的佘黎目睹全程,忍不住嘴角抽搐,心道:他发誓,他真的不打算吃这县令的东西。但是,也不用这般防着他吧?不就是媳妇喊人送来的吗,用得着护食成这样?
佘黎半晌回神,才发现覃九寒早已淡然喝起了茶,似乎不慌不忙的。
佘黎按捺不住先开口道,“大人,大人打算如何处理童子山?”
覃九寒淡笑,说真的,他还是喜欢同聪明人打交道,和蠢人说话委实很累,更何况是合作了。而佘黎的表现,恰好不像个蠢人。
“你倒有自知之明。”
佘黎苦笑,“拔出萝卜带出泥。从收到信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童子山迟早会被清算的。但大人既然问过童牙了,就知道,我们童子山已经有六年未曾做伤天害理之事了。除了隐居山林和不缴纳税粮,同普通百姓也没什么区别。”
覃九寒手一顿,挑眉望向对面露出苦笑卖惨的佘黎,倒是打的好主意,若不是童牙那小子实在太蠢了,他都要怀疑,童牙本就是佘黎派下山来,一开始便打着投诚的主意。
佘黎卖惨了一波,也知道过犹不及的道理,便开始道,“大人想知道的,佘黎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水寅寨的确给小人送过信,信,大人可一观。”
说罢,二话不说将怀中书信放置在桌面之上。覃九寒读了信,抬眸看向佘黎,“你想求什么?”
一开始就毫无保留将书信上呈,摆明了是要投诚。可是,这般谦卑的态度,又表明了面前人一定有所求。
佘黎被拆穿也不显尴尬,大大方方道,“所求惟二。其一,佘黎愿意率众人下山,愿大人能放我童子山众人一马。其二,则是小人的请求,等事成之后,再来求大人。”
覃九寒敲敲桌子,“童子山众人,我会考虑从轻发落。那些未曾做过伤天害理之事的,不会受其牵连。至于你的请求,放到事成之后,倒也不是不行。”
佘黎并不意外他的回答,当即半膝跪下,垂着头颅道,“多谢大人。小人愿引水寅寨众匪下山,倒是大人只须领兵守株待兔,自然能轻而易举剿匪。”
……
直到夜色将亮,两人才将诸事谈妥,连带着一些细枝末节也已经谋划妥当。
覃九寒踩着微明的月色,回到后院。此时的后院,月凉如水,缓风吹过,吹皱一池寒水。
覃九寒轻轻推开门,几乎没发出任何动静,就连妻子床榻踩脚上窝着的猫儿都酣睡着,床上的妻子却忽然有感似的,迷迷糊糊睁眼看过来。
覃九寒脱衣的动作一顿,心下有些懊恼道,“吵醒你了?”
蓁蓁揉揉眼睛,声音轻轻道,“唔,相公你回来啦?饿不饿?”
说话间,覃九寒三两下脱了衣裳,上了床榻,摸了摸妻子柔软的发,“我不饿,方才吃了元宵。可要起身去净房?”
蓁蓁肚子如吹气一般鼓起来之后,便同不少有身子的妇人一样,时常要小解。她不肯麻烦人,有的时候宁可忍着。
覃九寒从来不觉得这种事情有什么腌臜的,妻子为他生儿育女,他若是连这点事情都不放在心上,未免太不负责任了。
因此,蓁蓁每每翻个身,他便要起身问一遍。
蓁蓁还不大习惯这事,忍不住红了红脸,面露羞涩道,“我不用。我就是方才做了个梦。”
覃九寒这才盖好被子,又替蓁蓁压了压被褥,“做什么梦了?”
蓁蓁抬眸去看丈夫,她的眼睛很漂亮,尤其是在灯下,更是黑白分明,水润润的,给她的样貌减龄不少,看着增了几分稚气。
被这般望着,覃九寒忽然就觉得自己心软了,好似娇娇女儿在同他撒娇一般,握了她的手,轻轻拍着。
蓁蓁靠了一会儿,才道,“我梦见你不在我身边,我一个人照顾宝宝。就有点害怕。”
覃九寒隔着被褥轻轻拍着妻子的背,语调温柔似窗外的月色,“我会在的,陪着你。快过年了,你白日里操劳多了,难免会做梦。以后这些事情,都交给下人去做。杨氏资历老,玉泉和玉腰二女做事也稳妥,杨辉我也让他来后院伺候,你别操心了,后院有他们呢。”
覃九寒一边安抚着妻子,一边想:蓁蓁素来敏锐,大概是最近多事,又要开战了,所以才这般心神不宁。看来,后院还要多安排些人才能放心。
至于,他不在,……覃九寒想好事情,才缓缓入睡,怀中是妻子柔软的身子,耳边是妻子清浅的呼吸,一切都令人安心不已。
次日,佘黎便回了童子山,同水寅寨搭上了线。他在水寅寨彪老大心中,一直是个只知道找弟弟的、不务正业的匪首,明明占着那么好的地界,却从来不知道下山捞点东西,整个寨子的人,过的就像苦行僧一样。
但匪就是匪,彪老大怀疑佘黎另有所图,怀疑佘黎想借这事向他讨个人情,却从未怀疑过,佘黎会同官府有什么勾搭。
毕竟,官和匪合作,简直闻所未闻。
因此,佘黎轻而易举便取得了彪老大的信任,约好了下山的日子。
而与此同时的盂县里,表面上一片宁静,众人都沉浸在即将过年的喜悦中,但暗中却一直鼓着一股劲儿。
何千户手下的军户,早已暗中被分派妥当,等着将水寅寨的山匪一网打尽,好得了赏钱,好好过个年。
战事一触即发,覃九寒愈发忙碌起来,连着两天都在忙活事情。但即便是这样忙碌,他依旧每日回到县衙,拥着妻子入睡。
直到年二十六那一日,夕阳落山,覃九寒便要出门去。
蓁蓁原本好好坐着,忽然就一阵心悸,急匆匆起身,脚步匆忙追上相公。
覃九寒站定,温柔安抚她,“怎么了?我明早便回来了。”
蓁蓁止不住的心慌,忽然瞥见屋内摆着的长命锁,顺手将东西塞给覃九寒。她只是下意识的举动,压根说不出所以然来。
到覃九寒并不在意,将长命锁贴身放好,在寒凉的夜色中,低头在她额上轻轻一吻,笑道,“回去吧,我只是去批阅些卷宗。天凉,别着凉了。”
蓁蓁心安不少,点头应下,“你也是,让杨辉点些炭火,记得开窗通通风。”
覃九寒俱应下,然后转身出房门。
第104章 。。。
其实覃九寒并未说谎; 他坐镇后方,并没有那么危险。毕竟,他的作用; 不是在前方奋战; 而是在后方出谋划策; 一旦出现什么意外,总得有个人做决定。
至于这个做决定的人,自然是身份最高的人才合适。
夜幕星河,寒夜的空气中都带着冰晶一般,冻的人们直哆嗦。
何千户带人潜伏在童子山下; 将近百名兵士; 都匍匐在草丛中; 或是躲在树上; 只等佘黎将匪徒带下。
何千户仰头看了看,无声揉搓了手掌取暖,心道:今晚可千万别出什么意外。
一百户见上峰若有所思的样子,笑呵呵道; “大人; 咱这仗打完了,是不是能回家了?”
何千户低低一笑; “干啥?想家里婆娘了?咱们估计这个年得在盂县过了; 大过年的,路上连个鬼都没有,也不好行军。”
百户闻言不免有些气馁; 然后羞涩挠挠头,“我婆娘给我生了个小子。我还没回家看过呢。”
何千户拍拍百户的肩膀,“放心吧,过完年就回去了。你家那小子可取了名字?要是没取,我替你从县令大人那里求个名?”
百户登时喜形于色,“那属下先谢过大人了。覃大人可是探花之才,我家小子若是能沾点文昌星君的才气,那可是祖坟冒青烟的事情。”
何千户便不再说话,盯着童子山的出口小路,忽然间,山上隐约传来草叶的簌簌声。
何千户陡然警惕起来,稍稍一个动作,示意兵士们不可轻举妄动。
山脚处,零零星星出来十来个人,何千户并未急着有动作,而且耐心等到领头的佘黎的手势,才一声令下,令众人一拥而上。
由于人数上的悬殊,这一仗顺利到令人难以置信,不过半个时辰,何千户便命令百户收拾战场了。
而他,则和佘黎匆匆敢向后方。因为,他们今夜,不是抓了下山的山匪就够了,还是要来一场彻彻底底的瓮中捉鳖。
不老实偷下山的鳖要抓,猥猥琐琐躲在山里的鳖,也同样不能放过。
何千户匆匆掀开帐子进来,覃九寒叫他面色轻松,便知道方才的事情很顺利。
他也不多说其他,道,“剩余兵士已经整装待发,还请佘壮士带路。”
于是,覃九寒、佘黎和何千户三人领头,将剩下几百号兵士带上了断头崖。
断头崖山势险峻,众人都走得艰难,连何千户这样行军行惯了的,都踩空好几回。
他回头看,发现覃九寒仍旧一副淡定自若的模样,云淡风轻,除了肩头落了碎雪,其余各处看起来,丝毫没有不妥当的地方。
何千户心道:老子丢脸丢大发了,竟还比不上个文官?
又走了半个时辰,终于到了断头崖。断头崖此时仍旧灯火通明,似乎是在等着彪老大等人满载而归,生怕错过了分赃的时候。
覃九寒他们悄无声息进了山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强攻。
断头崖上风呼呼作响,乌鸦叫声中夹杂着兵戈和打斗声。被凄凉的鸦叫声一衬,更显得恐怖。
覃九寒站在山寨的院子里,身后是孙卢带着护卫,他淡淡听着屋内不绝于耳的打斗声,默不作声等着黎明的来临。
终于,何千户满身血气出来了,憋了十来天的窝囊气一下子释放出来,极为畅快道,“覃大人,水寅寨众人皆被拿下了。别说,这寨子里还真是什么都有。这群山匪可真不是人,好好的黄花大闺女,就那么被糟蹋了。整整一个屋子,五六个良家女子,真是丧心病狂!”
孙卢也跟着露出不忍的神色,就在这时,五六个年轻女子被何千户手下带了出来,面色惶惶而苍白,似乎还未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得救了。
几人皆是女子,又衣衫不整的样子,何千户生怕手下做点什么冒犯的事情,忙把人推给孙卢。
“孙捕头,这些女子就交由你了。我那些兄弟们都是粗人,就不往这些姑娘面前凑了。”
孙卢对这些女子心怀怜悯,又见覃九寒默许了,便让身后捕快帮着去寻了些衣物来,照顾着几个女子下山。
何千户则带兵将水寅寨剩余的残匪绑了,一道带下山。
比起上山时候的紧张气氛,下山的时候,众人的表情都轻松了不少。尤其是想到能过个好年,都忍不住笑呵呵侃天说地了。
何千户治下自有一套,很知道松弛有道的道理。见弟兄们乐呵呵的样子,只是嘱咐了几句“看好人”,并未多加呵斥。
毕竟,山匪已经剿了,仗也打完了,总要让兄弟们轻松轻松。
他们是轻松了,但同他们一道下山的女子们却是满肚子苦水,不知是何滋味了。
女子本就体弱,再加上多日的虐待,女子们没走多远便软了腿,好几个都打着颤,咬着牙撑着。
覃九寒眼角瞥见这一幕,便挥手让众人停下,淡道,“歇一会儿,等会儿继续下山。”
走走歇歇,原本天亮前便可下山的,但由于路上的耽搁,愣是天色擦亮的时候,众人才算是进了盂县。
何千户带人将匪关进牢里,便迫不及待要回去歇歇。
送走何千户,孙卢回来后,挠头苦恼道,“大人,那些女子该如何安顿?小人已经问过话了,都是盂县各村的人,被水寅寨山匪掳上山的。”
覃九寒起身朝外走,边走边道,“先安顿在前院吧,等天黑再把她们送回家。”
女子名节重要,这些女子本就糟了这般祸事,再大白日的被捕快送回家,恐怕不过半日,周边都开始传闲话了。
孙卢自然明白覃九寒的意思,当即领命下去,“是,小人这就去同那些女子说一声。”
覃九寒回到后院的时候,蓁蓁犹在床榻上酣睡,小脸被屋内的暖炉烘的红红的,睡得颇香。
不知是昨夜未睡好还是怎么了,覃九寒进来的动静并未将妻子惊醒,倒是床脚窝着的黄豆睁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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