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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娇娘-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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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送柳学政到门口,临分别时,柳学政还是没忍住,蓦地发问,“你方才冷哼是哪般缘由?”
蓁蓁一愣,半晌才反应过来,抿唇讨好笑笑,迟疑道,“小女子见大人似乎很喜冷哼,想着莫不是有别样滋味,这才学大人哼一哼。结果,学完了,没觉出什么滋味,便更加疑惑了。”
覃九寒一时没忍住,直接闷笑出声,他家小姑娘什么时候这般爱作怪了,明明以前是个再乖不过的小姑娘,难不成真被他宠出几分胆子了?
柳大人闻言语塞,下意识又冷哼一声,哼完又觉尴尬,当即甩袖而去。
蓁蓁有些慌神,便拉住身旁男人的袖子,担忧道,“大人不会真生气了吧?早知道我就不说了!”
覃九寒低眸看向他家小姑娘,见她眼里满满都是担忧,安慰的话便脱口而出了,“无碍,柳大人不是那般小气之人,不过……”
蓁蓁见他卖关子,便催他,“不过什么?”
“不过,我就是好奇,我家小姑娘什么时候学会恶作剧的?”
他似笑非笑发问,羞的蓁蓁脸颊通红,半晌才低低道,“就……不喜欢旁人欺负你。”
所以……这么乖的我,才会为你出气。
得了想听的答案,覃九寒嘴角噙着化不开的笑意,他家小姑娘不讲理护犊子的模样,也可爱的不行。
这么好的小姑娘,他究竟是怎么这般好运,随手便捡回家的?
两人一前一后回了宅子,聂凌和程垚便全涌了上来,“到底发生了什么?柳大人怎么会来寻你?”
覃九寒略一思忖,便将实话说了。
听完全程的聂凌上上下下打量了蓁蓁一番,然后摸下巴道,“我就说么,覃兄这么冷漠的人,怎么那般护着个小书童!果然有猫腻!”
蓁蓁被看得浑身发毛,悄咪咪躲到覃九寒身后,然后,聂凌就被覃九寒和程垚一道瞪了一眼,不敢再作怪了。
程垚略有些担忧,“浮山县离这儿也有好些路,按照衙役的脚程,便是快马加鞭、不眠不休,一来一回也得耗上五六日了。可是院试揭榜日就在后日,柳大人毕竟是主考官,是否会因为对你的偏见而让你的名次落了下乘?”
程垚的担心不无道理,梁朝科举本来便是如此,除了阅卷官之外,主考官才是最终成绩的审阅人,有的考生只是因为和主考官同名而被不喜,因此落榜。
程垚此言一出,聂凌也是一愣,紧接道,“要不我和程兄去拜见柳大人,为远之作证人?”
程垚也立即表态,“聂凌说的不错,我们和你同住,想来,我们的话还有几分可信度。”
覃九寒当即摇头否决了,“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心中有数。这一次院试,柳大人会秉公处理的。你们多虑了。”
程垚和聂凌见覃九寒面色平静,仿佛成竹在胸一般,虽不知他为何这般信誓旦旦,但出于对他的信任,还是没说什么了。
很快便是三日揭榜之期,三人在院中等候,皆是面色如常。
聂凌原本还有些紧张,结果见覃九寒和程垚皆是面无表情,好似今日也是个寻常日子罢了,他那点紧张的小情绪也消散不见了。
反正他还年轻,不似那些四五十的老童生,即便这次院试未过,大不了再等下次便是。
抱着这样的心态,连一向最跳脱的聂凌也镇定自若。
“来,每人一支桂花,这是宝福摘的哦。”蓁蓁抱着宝福进来,她上次虽暴露了女子的身份,但知晓的人也仅限于聂凌和程垚,为了方便,便还是一身利落干脆的男装打扮。
此时她怀里搂着宝福,小宝福笑眯眯的,手里抱着三支桂花枝,刚从树上折的,还带着清冽的甜香。
折桂,折桂,取的便是蟾宫折桂的吉祥。
聂凌便率先从宝福手里接过桂花枝,顺手摸摸宝福的小脸,道,“谢谢福姐儿。”
程垚也从自家闺女手里接了一支,放在鼻尖嗅嗅,丝毫不吝啬自己的赞扬,“真香,福姐儿真聪明。”
自从上次蓁蓁哄着宝福说了不少话之后,姚娘便有样学样,也时不时哄着宝福说话,虽比不得蓁蓁那般得宝福喜爱,有问必答,但比起以前却是好了不少。现在不光是姚娘,整个宅子里的人,皆以哄宝福说话为任务,这几日,宅子内全是“福姐儿、福姐儿”的喊声。
程垚也是如此,从前一个沉稳寡言的书生,现在倒成了个傻爹爹了,成日追闺女屁股后头,福姐儿、福姐儿喊个不停。
分完两支,宝福手中便只剩下最后一束桂枝了,圆溜溜的眼睛转了转,踉跄回到蓁蓁身边,搂着蓁蓁的小腿不放了。
蓁蓁猜她畏惧覃九寒,毕竟男人总是一身冷漠,素日里也不大讲话,比起聂凌和程垚来,的确不怎的讨孩子喜欢。她便抱起宝福,携她一道来到覃九寒面前,哄道,“来,宝福,把桂枝给覃叔叔。”
宝福一手搂着蓁蓁的脖子,一手握着桂枝,迟疑了片刻,颤巍巍将桂枝递过去,嘴里呢喃,“蓁蓁!蓁蓁!”
蓁蓁被她带的身子往前倾,整个人栽倒在覃九寒的怀中,男人的怀抱和他清冷淡漠的气质截然相反,反而有些暖暖的,把一大一下接了个满怀。
蓁蓁挣扎着要起身,却被男人暗暗搂住了腰肢,此时宝福被两人夹在中间,似乎丝毫没有察觉两人的小动作,见覃九寒没看她,便偷偷将桂枝往他发上一簪,随后从覃九寒怀里扑腾出来。
覃九寒顺手将桂枝取下,见蓁蓁眼里含了水一般,两颊早已羞成红霞,连带着薄薄的耳垂、后耳处皆是一片桃粉,才坦然将人扶起来,仿佛正人君子般嘱咐,“别摔着了。”
蓁蓁有些恼羞成怒,但天生性子软,又不想让旁人看笑话,便偷偷“凶巴巴”瞪了男人一眼。
她自己觉得凶巴巴,威慑力十足,落到旁人眼中便又是另一番景象了。
眉目如画的小姑娘眼含春水,两颊眼角耳垂皆是粉意,明明浑身上下都快软成糯米糍粑了,仿佛轻轻戳一戳,便能流出甜软的桃肉糖馅了。她却浑然不知,还呆兮兮自以为凶巴巴,圆圆的杏眼瞪大,软绵绵一眼瞪过去,非但没有半分威慑力,反而让人看的更想欺负了。
就连覃九寒都开始检讨自己了,是不是蓁蓁实在太软太甜了,生气而不自知的模样都萌的让人心颤,所以他越来越忍不住“欺负”自家小姑娘的欲望了。
程垚倒还好,家中有娇妻,见别人眉来眼去也不为所动,倒是聂凌,简直气得直咬牙,咬牙切齿嘲讽道,“你们俩差不多得了吧!”
覃九寒镇定自若,还顺便替自家小姑娘说话,“蓁蓁摔倒了,我扶她一把而已。”
聂凌:……扶就算了,为什么还眉来眼去的?!分明是欺负我没有红颜知己!?
“哐哐!哐哐!”宅子大门传来三声敲门声,紧接着便涌进来一群人,挤得院里都站不下脚了。
按说报喜的人,来两三个便是最多的了,怎么还涌进来了这么多人,好似整个锦州府报喜的人都来了一般。
“中了!中了!”众人七嘴八舌便开始道喜,因为人多口杂,谁也不肯让对方先说,一个比一个嗓子扯得响亮,仿佛在比谁嗓门大一般。
七八个人都在喊中了,就是没一个人把话说全,聂凌当即急了追问道,“你们倒是把话说清楚!到底是谁中了?中的几名?别光喊中了啊!”
这还真是得问清楚,要知道,这一个宅子里便住了三个考生,若是弄错了,尴尬不说,心眼小的,恐怕就记恨上了。
聂凌虽对他们三人的品行坚信不疑,但被这般心吊在嗓子眼,还是很不是滋味的。
此时,听到动静的姚娘也出来了,见院子里挤满了人,先是一惊,接着就是一喜,这阵势,一看便是他们三人中有人中了。
甭管谁中了,姚娘都打心底里高兴。若是程垚,那她便是秀才娘子了,福姐儿便是秀才的女儿了。若中的不是程垚,那也无妨,三人关系这般好,覃九寒和聂凌中了秀才,日后也必定会帮衬夫君一把。
姚娘赶忙上去帮着照料,喊阿圆和阿如出来端茶送水。
众人还是七嘴八舌的,覃九寒有些嫌闹腾,便随意指了一个人,道,“你说吧。”
那人仿佛得了大便宜似的,激动不已,旁边的人却仿佛错过了什么好事一把,面上露出遗憾的表情。
被覃九寒指中的那人清了清嗓子,开始扬声报喜,“小的恭贺三位秀才老爷!!”
“浮山县覃老爷一举夺魁,乃本次院试案首。”
“建德县程老爷位居十四名,喜得秀才。”
“邱田县聂老爷位居二十六名,喜得秀才。”
报喜之人喊得又响又高,仿佛是自己得了秀才一般,恨不能喊得整条书香巷的人都能听见。
覃九寒见程垚和聂凌皆愣在那,率先朝他们拱手贺道。“恭喜程兄。恭喜聂兄。”
这院试和府试不一样,县试府试又称童子试,算是科举中最低的考试,大多读书人都能通过童子试,只是有的读书人年近五六十才考上。
童生,比起寻常老百姓自是好了许多,但却算不得官。但院试不一样,院试过了,便是秀才了,秀才见县官可以不跪,可以免除差役窑税,算得上是在科举一途上有所进益了。
程垚和聂凌也回过神来,面上带笑,拱手回他,“也恭喜覃兄,喜得案首之席。”
姚娘激动不已,忙颤着手招呼大家,听着耳边一声声“秀才娘子”,嘴笑得都合不拢了。
第47章 。。。
三人同住; 三人皆上榜,其中一个还是案首。
这消息瞬间就传遍了整个书香巷,大伙儿宁愿绕路; 也要从他们宅子前面过; 沾沾喜气。
他们这厢喜气洋洋; 喜来客栈里的刘冲却是嫉恨难忍了。
这一回院试,他也参加了,虽然府试名次并不高,连夫子都直言,这次院试只是让他去熟悉熟悉考场氛围; 但刘冲却是自傲之人; 认为院试不过是小菜一碟。
夫子分明是看轻人; 他府试之所以名次不高; 皆是因为知府只重策论而轻杂文和帖经,这才让他落了下乘。
此番院试主考官乃是京城来的柳学政,柳学政必不会像知府这般短视,所以; 他对这一次的院试; 可以说是信心满满。
但揭榜之日,他所在的喜来客栈; 报喜之人来了七八个; 报的喜皆是旁人的喜,而他这边却是门庭冷落。现实狠狠给了他一巴掌,他所以为的胜券在握; 他之前的成竹在胸,皆成了旁人眼中的笑谈了。
“刘兄?”与他一个客栈的学子前来敲门,问道,“陈兄此番中了秀才,我们几个打算替他庆贺一番。刘兄可要同来?”
本来么,科举一途,本就艰难,落榜了也怨不得旁人,只能怪自己实力不济或是运道不好。同窗好友上了榜,总比大家都一起名落孙山的好,毕竟,同窗好友日后还会帮衬一把,也算得上是潜在的人脉了。
刘冲是府学的学子,这些头头道道自然了然于胸,虽然内心嫉恨不已,却还是硬撑着笑,道,“自然,陈兄此番中了秀才,咱们必要好好痛饮一番。”
那学子见他表情有些僵硬,知道他没那般豁达,此时落榜心里不好受,便拍拍他的肩,委婉道,“刘兄若是身子不舒服,我便替刘兄回了便是。”
他是一番好意,落在刘冲耳中却是嘲讽了,真要怕他尴尬,就不应该来请他,请都请了,他再不去,不是摆明了因为嫉妒不肯出席?
那学子见他坚持,也不好多说,说了晚上在厢房里摆宴席,便转身出去请其他考生了。
是夜,众人聚在蓝柳厢,为喜来客栈此次入榜的考生庆贺。
众人交杯换盏过后,刘冲便独坐在一旁,听着众人恭贺那些新晋的秀才,忍不住嗤笑出声,又猛的灌了一大杯酒。
旁边坐着的人见他表情不对,也不敢和他搭话,转而和旁人说起了话,“这次院试的案首又非我们府学学子,回去定是要被夫子责骂了。”
旁边的学子豁达摆手,“这案首本来就是能者居之,谁说非得是我们府学学子了?须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是没什么不服气的。”
方才那学子也道,“这倒也是。能者居之,贤者居之!这覃案首的文章,我却是细细研读过了,配得上这案首之名!特别是策论一科,我受益良多,恨不能与他相交为好友!”
“覃案首的策论的确为上乘,倒是杂文一科,只能算中等罢了。”
刘冲饮的醉醺醺的,模模糊糊听见几句“覃案首”,便带着醉意问旁边人,“这回的案首又姓覃?”
旁边人被拉了一把,心下不满,但也没计较,反而给他重复了一遍,“对!这回的案首是浮山县的覃秀才。上回府试,他也得了案首之位,想必定是有真才实学之人。”
刘冲的酒意一下子被这消息冲散了大半,真才实学四个大字,仿佛四个巴掌,当众狠狠打在他脸上一般。
那日他在知府宅前和覃九寒起了争执,目睹全程的人不在少数,宴席中听闻此事的人也有几个,因此,刘冲现在感觉,宴席上的每个人都在看他的笑话。
个个面上笑着,但都在心里嘲讽他。
你看你还去挑衅覃案首,你名落孙山,覃九寒却是再得案首!
啧啧,名落孙山之人也配和覃案首相比,覃案首是真才实学,而你不过是虚有其表罢了!
刘冲酒意上头,拳头捏的死紧,掌心都抠出了血印子,才勉强冷静了几分,面上露出几分笑意。
他自觉掩饰的好,旁边的人却是被吓坏了,看他面目狰狞,双目似充血一般,下意识离他远了一些。
刘冲便越发认定,这些人都在看他笑话,个个恨不得离他越远越好!
咬牙切齿熬到宴席结束,刘冲便僵着脸回了自己房间,坐在桌前,难以入眠。
直至深夜,想起夫子曾经和他说过的话,刘冲面露狰狞笑意,仿佛茹毛饮血的怪物一般。
可怖又可悲。
人心便是如此,若有一日,遏制不住内心的欲憎,便被情绪左右了心智和思绪,成了情绪的走狗。
次日,一个消息便在锦州府便流传开来了,说这次的院试案首曾出入青楼楚馆,还在香软轩包了个花魁,萧音班里包了戏子。
本来,文人墨客的风流韵事向来是众人八卦之事,又加上这谣言还与新出炉的案首有关,便愈发热度不减了。
刘冲的法子,说实话,算不上多高明,不过是找了几个小乞丐,给了些银钱,让他们在茶馆小摊说上几句。但法子不高明,不代表效果不好,相反,流言蜚语一下子席卷了整个锦州府。
尤其是香软轩的那位花魁出来说了些似是而非的话,更是引得众人坚信不疑。
不但外人坚信不疑,就连和覃九寒日日相处的聂凌和程垚都有些动摇了,若不是知晓覃九寒的性情,还真被外头这些亦真亦假的流言给忽悠了。
要知道,坊间的流言,只会越传越真,细节的描述都是在流传中不断丰富的。原本可能只是一句“秀才逛妓院”,传着传着,便连哪个妓院,招的那几个妓子,甚至连如何过夜,都一一细化。
覃九寒听闻谣言,没什么表情,不过花时间哄了哄自家有些闹别扭的小姑娘,然后出门买糕点和糖葫芦的时候,顺便去了柳大人的府上一趟。不过一刻钟的功夫,便拎着糖葫芦和糕点回来了。
他镇定自若,连带着聂凌和程垚也不记挂着这事了,反正凭覃九寒的本事,旁人用不着替他担心。
反正他自己都没把这事当一回事,也不见他急,成日里只顾得上哄自家小姑娘。
刘冲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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