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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娇娘-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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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垚被说动了,迟疑道,“福姐儿现在还病着,赶路过来如何使得。姚娘一介女子,带着两孩儿,我……放不下心。”
  聂凌摆手,“没事。我们雇家镖局,让阿圆和阿如带着大夫一道前去便是。”
  程垚还尚有几分犹豫,蓁蓁便上来劝了,“程公子,想来姚娘姐姐也是不愿见你错过院试的,福姐儿也必是希望爹爹能中秀才的。”
  她这么一句话,一下子戳中了程垚,姚娘在信中便是这般,殷殷嘱托,让他不舍辜负妻子的期待,更重要的是,蓁蓁的一句话彻底说服了他。
  宝福本就痴傻,若他这个爹爹不为宝福努力一次,宝福日后如何觅得如意郎君,难不成真要随意找个瘸子嫁了么?
  程垚终于咬牙点头,“好!我听大家的!诸位的恩情,我程垚必定铭记于心,永世不忘!”
  聂凌松了口气,连忙喊阿圆去取银两,三家凑了凑,倒是凑齐了雇大夫和镖局的银钱,只是接下来的日子,不免要拮据一些了。
  安抚好程垚的情绪,覃九寒便和蓁蓁一道回去。
  一到家,蓁蓁便回房间取了个荷包过来,塞到覃九寒手里,“这个拿来做家用。”
  覃九寒打开荷包看了眼,里面是五六张百两银票,还有散着的十两银票若干张,另外角落里堆着些碎银子,便抬眸含笑,“我家小姑娘真能干。这就把嫁妆掏出来补贴家用了?”
  蓁蓁红着脸应声,“唔,你花便是了,若是不够,我还能接活的。”
  覃九寒被自家小姑娘羞涩却坦率的话惹得有几分心动,似笑非笑上去,捏了捏蓁蓁软乎乎的手,语调中含着温柔,“够花。往后都不许替人家绣衣裳了,费眼睛不说,旁人穿着你花了心思做的衣裳,我便心里不舒坦。”
  蓁蓁抽出手,嗫嚅道,“那怎么一样。替旁人做衣裳的时候,用不着费那么多心思。”
  言下之意便是,只有给你做衣裳的时候,我才真真正正花心思了。
  覃九寒成功被自家小姑娘的说辞取悦了,但依旧不肯改口,“赚钱养家的事,蓁蓁不用考虑。你若是喜欢针线,便当做消遣,得空时做做便好。真要坏了眼睛,日后便是个瞎眼小老太了。”
  明明还是妙龄少女,却被说瞎眼小老太,脾气向来软的蓁蓁也不乐意了,反驳道,“那你就是老头!”
  “嗯。”覃九寒哄起自家小姑娘,还是很有一套的,云淡风轻道,“那到时候,我就多担待些,老头儿背着他家瞎眼小老太去买榛子糖。”
  蓁蓁语塞片刻,终于妥协了,“以后不接活了。”
  “这才乖。”


第44章 。。。
  姚娘带着孩子来的那一日; 恰好是覃九寒他们入场考试的第一日。
  马车在宅子前停下,先是瘦了一圈的阿圆和阿如下车,紧接着出来一个模样清秀的妇人; 身形窈窕; 只眼角有块拇指大的鲜红胎记; 但并不如何突兀。
  这窈窕妇人,正是程垚的发妻,姚娘。
  姚娘转身从车上抱下来个小姑娘,长得玉雪怜人,只是小脸煞白; 昏迷不醒躺在那。跟在两母女后头的; 还有一个模样清秀的小小少年; 七八岁的模样; 但乖巧懂事,不要旁人来扶,自己便从马车上下来了,手还托在妹妹脑后; 小心翼翼护着。
  蓁蓁连忙将众人迎进来; 先将昏睡着的宝福安顿好,众人才彼此认识一番。
  阿如是程垚的书童; 便朝姚娘道; “嫂子,这是隔壁覃公子的书童,阿宝小哥。”
  姚娘路上便知晓了来龙去脉; 多亏蓁蓁一番话,才打消了丈夫弃考回乡的念头,本就感念于怀,当即朝蓁蓁一福,“多谢阿宝小哥开解夫君。”
  蓁蓁想去扶人,又碍于男女之防,便只好摆手道,“夫人客气了。”
  姚娘也不为难人,福身后便起身,笑盈盈道,“我夫君虚长你几岁,你若不介意,便跟着阿如喊我嫂子便是。莫要喊什么夫人,我们皆是乡下来的,没得这些规矩。”
  蓁蓁便应下,喊,“嫂子。”又问,“宁哥儿可累了?去隔壁找阿淮妹妹玩好不好?阿淮妹妹那有好多好吃的。”
  程宁虽是个孩子,但因着家中诸事,比旁人早熟了不少,也不粘着大人,爬上床摸摸宝福的脑袋,道,“那哥哥出去了,妹妹要乖乖的。”
  姚娘便笑着目送宁哥儿出去了。
  送走程宁,蓁蓁便道,“福姐儿可还好?大夫怎的说的?”
  姚娘嗓子眼有些堵,但面上表情倒还稳得住,“大夫道宝福后脑有一处淤血,能不能醒,要看后脑淤血能不能化开。”
  蓁蓁抬眸去看床上的宝福,宝福虽有些痴傻,但长相模样极好,天生的鹅蛋脸,大抵是昏迷所致,下巴处尖尖的,愈发显得有几分可怜虚弱。
  蓁蓁看得有几分心软,便劝,“嫂子莫急,锦州府人才辈出,我们明日便去寻最好的大夫,来给宝福看诊。想来宝福定会吉人自有天相的。”
  其实自宝福昏迷不醒,类似开解的话,她已经听了许多遍了。但此时从面前这少年嘴中说出来,无端便比旁人的话多了几分真心,让她仿佛觉得,少年是真的能体会到她内心的煎熬。
  姚娘抿唇,眼泪便连串掉下来,作为娘亲,怕宁哥儿担心,她连掉眼泪都得躲着,不敢让旁人瞧见。此刻却是情绪崩溃了一般,怎么也压抑不住内心的那股委屈并担忧。
  蓁蓁忙示意阿圆和阿如跟她出去,给姚娘留了独处的空间。
  果真,他们一走,姚娘便狠狠哭了一回,直到眼睛肿的不像话了,嗓子也哑得不行了,才堪堪发泄了心中的情绪。
  等她哭完,正后悔等会儿如何去见宁哥儿,阿如便来了,道,“嫂子,晚饭给您备好了等会儿送到您房里来。阿宝小哥说,阿淮和宁哥儿处的好,不若就让宁哥儿在他们那吃吧。”
  姚娘有些不好意思,她今日一来,便是阿宝前前后后在安排,现在又把宁哥儿丢在那边,但转念一想,阿宝必是晓得她今日不宜见人,恐她尴尬,这才这般安排,便心下一暖,“那就麻烦阿宝小哥照顾宁哥儿了。”
  阿如将晚饭端来,姚娘在屋内吃了,又给宝福喂了一小碗鱼粥,才沉沉睡去。
  或许是昨日睡得早,今日一大早,姚娘便醒了。
  她昨夜未去看宁哥儿,心下有些担忧,宁哥儿虽然早熟懂事,但到底是刚到锦州府来,人生地不熟的,定是会害怕的。
  姚娘收拾了一番,便出了房门,老远便听见院里传来哼哼哈哈的声音。
  她定晴一看,发现宁哥儿正在院里打拳,旁边是昨日见过的阿宝和一个漂亮小姑娘。
  宁哥儿一回头,就发现了姚娘,往日里沉静的小脸此时也红彤彤的,浮着一层薄汗。宁哥儿见着娘亲,便不大好意思了,恭恭敬敬走过去,“阿娘。”
  姚娘掏出随身带着的帕子,给宁哥儿擦汗。
  蓁蓁也带着阿淮过来,“嫂子,这是阿淮。”
  姚娘当即笑道,“阿淮模样真俏。”
  阿淮似乎也已经习惯被当做女孩儿夸了,抿抿唇,故作羞涩便将人糊弄过去了。
  吃过朝食,蓁蓁便跟着阿如他们出去寻大夫。
  姚娘带着宁哥儿回房看妹妹,她摸摸宁哥儿的脑袋,“昨日怕不怕?娘不该让你一个人的。”
  宁哥儿正低头摸妹妹的手,闻言便摇头,“不怕。阿宝哥哥人特别好,阿淮妹妹也是,他们可照顾我了。”
  姚娘失笑,“这倒是。阿宝待人真诚,咱这一来,你爹爹不在,里里外外皆是阿宝照应。”
  宁哥儿重重点头,“阿宝哥哥人好!”
  姚娘听了有些心酸,因着宝福痴傻,她素来怕村中小孩儿不懂事,欺侮宝福,便不让宝福和他们一道玩,宁哥儿不忍妹妹一个人孤零零的,便也不出去找同龄人,每日学堂回来便陪着宝福。
  那日宝福被二叔女儿推了一把,也是因着她非要宁哥儿出去找同龄人玩,才让宝福一人撞见二叔女儿的。
  这么一来,宁哥儿便愧疚上了,非觉得自己没护好妹妹,在村里时,便寸步不离守着宝福。
  好在搬来了锦州府,宁哥儿那点心结总算解开了。
  姚娘不由在心里感念万分,就听得宁哥儿激动喊道,“娘!妹妹眼珠子动了!妹妹动了!”
  姚娘听得心下一跳,赶忙凑上去看,就见昏迷半月的宝福,此时正微微睁着眼,嘴里嗫嚅着,虽听不见声音,但辩其嘴型,便晓得她在喊。
  “娘。阿娘。”
  姚娘泪如雨下,顾不上擦眼泪,将宝福搂在怀中,连声哄,“哎,娘的福姐儿。娘的福姐儿吉人自有天相!娘就知道,福姐儿定会好的。”
  外头听到哭声的蓁蓁赶忙推门进来,“嫂子,大夫请来了!宝福怎么了?”
  姚娘抹了把泪,含泪笑道,“宝福醒了。”
  蓁蓁松了口气,姚娘起身让大夫给宝福看诊,她甫一起身,宝福便低低喊,“娘。”
  大夫瞅着小姑娘面无血色的模样,有几分心软,也不赶人了,挥手道,“留着吧。我给孩子看诊。”
  姚娘便连声道谢,然后在宝福床沿坐下,摸摸宝福的额头。宝福便上来蹭,模样乖的不得了。
  大夫闭着眼诊脉,片刻后,便起身了去写方子。姚娘忙起身跟过去,细细听大夫的诊脉结果。
  见娘走了,宝福嘴一瘪,便要哭。宁哥儿见妹妹要哭,连忙做鬼脸逗她,结果,方才还泫然欲泣的宝福,一下子吓哭了。
  宁哥儿手足无措,蓁蓁忙上去帮忙,她从怀里掏出个兔子模样的香囊,笑着递过去,“福姐儿,看!有小兔子!”
  女孩家最喜欢毛茸茸的兔子,哪怕宝福比不上别的小姑娘机灵,也还是很喜欢小兔子的。更何况蓁蓁手艺好,做出来的小玩意儿也精致,刻意在里头塞了棉花,圆乎乎的小兔子,活灵活现的,一下子就捕获了宝福的心。
  宝福顾不上掉眼泪了,呆兮兮摸摸兔子香囊,唇角口水便滴滴答答往下淌。
  宁哥儿见了脸色一变,急急忙忙想找帕子给宝福擦一擦,根本不敢抬头了,生怕在阿宝哥哥眼中看到旁人那样的嫌弃。
  好不容易离了村子,他不希望旁人还是以异样的目光来看待妹妹,更不希望,他很有好感的阿宝哥哥,也会和旁人一样嫌弃妹妹。
  宁哥儿正准备拿帕子去给妹妹擦嘴,就见蓁蓁将自己的帕子塞进宝福的手里,然后边在自己嘴边摆出擦拭的样子,边哄宝福,“福姐儿,咱们擦嘴嘴,等会儿和小兔子玩好不好?”
  宝福看着蓁蓁的动作,愣了一会儿,然后傻乎乎笑了。
  宁哥儿便要上去给妹妹帮忙,就见蓁蓁朝他眨眨眼,然后继续很有耐心哄着宝福,“就这样好不好?和阿宝哥哥学。等会儿阿宝哥哥送你一只小松鼠好不好?小狗喜欢吗?”
  宝福似乎被小松鼠打动了,片刻后,拿起帕子擦嘴,她是照着蓁蓁的动作学的,模样有几分笨拙,却看得宁哥儿激动不已。
  宝福是个固执的小姑娘,左擦擦,右抹抹,直把嘴角擦的干干净净,蓁蓁喊停,才停下动作。
  她黑亮的眼睛一眨不眨看着蓁蓁,仿佛是在说,你答应的小松鼠呢?
  蓁蓁摸摸她的额头,赞不绝口,“宝福真聪明!宝福想要什么?小松鼠?小狗?还是都要?”
  宝福固执看着蓁蓁,半晌都不肯开口,看得宁哥儿都急了,正要帮着妹妹说,便被蓁蓁扫了一眼,便又忍着不说话了。
  蓁蓁也不急,哄小孩儿,她本来就有耐心,于是她便和宝福这么对视着,笑眯眯看着她。
  最后,宝福急了,一张嘴,哑了半天,磕磕巴巴冒出来几个字,“都……要。”
  蓁蓁这才笑盈盈应她,“原来我们宝福都喜欢啊!那小松鼠和小狗都给宝福了!宝福真聪明。”


第45章 。。。
  蓁蓁这么一边陪宝福玩; 一边哄着她说话,待姚娘回来的时候,宝福已经能辩出面前的三个动物香囊了。
  宁哥儿在旁边陪妹妹; 他拿起小松鼠香囊; 朝宝福晃了晃; 宝福便张嘴喊,“小……松松。”
  宝福生来便痴傻,姚娘和程垚心疼她,便什么都紧着她,往往她还没开口; 大人们就已经把东西送到面前了。时间一久; 宝福便不怎对说话有兴趣了; 平日里也只喊; “娘、爹、哥哥”。
  现在被蓁蓁半哄半教,她也对开口很陌生,往往只是吐出几个词,吐字也不清晰。
  蓁蓁听了也不笑她; 还一本正经和她谈天; “小松松是宝福给它取的小名吗?”
  宝福便鹦鹉学舌跟着念,“小名、小名。”
  蓁蓁也笑眯眯继续引她说话; “对; 小名就是,宝福很喜欢这只小松鼠,便替她取个亲昵的名字。宝福有小名吗?娘平时叫宝福什么?”
  宝福被这么一提醒; 便侧头苦恼回忆起来,半晌才道,“福姐儿!福姐儿!”
  “娘!”宁哥儿最先发现呆站在门边的姚娘,便高声喊她。
  宝福也跟着喊,“娘!”
  “哎。”姚娘悄悄擦泪,然后走到床边,摸摸宝福的脑袋,“饿不饿?娘给你做糕糕吃?”
  宝福见娘和哥哥都在身边,便懒得开口了,低头开始玩香囊,一边嘟嘟囔囔,“小松松、兔兔、狗狗”。
  姚娘有些失望,但女儿才刚醒,她也不愿意逼着女儿,便准备出去端糕点过来。
  “宝福?”蓁蓁见姚娘似乎打算放弃,便替她开口,宝福闻言抬头。
  蓁蓁便一字一句问她,“宝福,娘亲给做了绿豆糕、白糖糕和芸豆卷。宝福喜欢吃什么?”
  宝福有些懵,呆呆抬头看向蓁蓁,见蓁蓁没说话,又求救似的看向娘亲。
  姚娘正要说话,就见蓁蓁忽然朝向宁哥儿,道,“宁哥儿喜欢吃什么?绿豆糕、白糖糕和芸豆卷哪一个?”
  宁哥儿清脆开口,“喜欢芸豆卷!”
  蓁蓁便又朝向姚娘,“宝福娘亲喜欢吃哪样?”
  姚娘似懂非懂回答,“喜欢白糖糕。”
  蓁蓁最后才又朝向宝福,又问,“那我们宝福喜欢吃什么?白糖糕?绿豆糕?芸豆卷?”
  宝福迟疑片刻,才嗫嚅道,“喜欢……糕糕。”
  其实对宝福来说,她都不怎么分得清糕点的种类,只是看娘亲和哥哥都说了,她也就跟着说。但姚娘听了还是惊喜万分,蓦地起身,连声应道,“哎。娘去给你端糕糕。”
  因为昏迷了十来天,虽然期间迷迷糊糊醒过来几回,姚娘也伺候得精心,日日喂食,但宝福还是瘦了许多,身子也有些虚。
  好在锦州府的大夫医术高明,姚娘又在吃食上格外精心,三日的功夫,宝福便精神了不少。
  待院试要结束那日,蓁蓁同姚娘带着几个小孩儿,一道坐马车去接人。
  大抵是蓁蓁那几个香囊的原因,宝福格外喜欢蓁蓁,一上马车,便朝她伸手,小身子蜷进她的怀里。
  阿淮看得满肚子气,偏偏这个新妹妹是个傻子,他还不能计较,便只好气呼呼坐在一旁,时不时瞪一眼宝福。
  宝福人傻福气多,并没发觉有人瞪她,还乐呵呵被蓁蓁哄着说话,倒是宁哥儿,第一时间就发现了,隔壁漂亮小妹妹似乎不高兴了。
  宁哥儿歪头想了想,过去拉着阿淮的手,道,“阿淮妹妹,你别生妹妹的气,我陪你玩。”
  阿淮气急,甩手将宁哥儿的手甩开,什么阿淮妹妹啊!?有完没完?成日妹妹妹妹的,信不信我揍你!
  恰在这时,马车外一声锣鼓响起,随之而来的便是,熙熙攘攘的人声,“出来了,出来了”。
  蓁蓁他们一道下了马车,就见覃九寒等三人正从贡院往外走。
  聂凌脸色发白,脚下有些踉跄,程垚倒是面色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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