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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娇娘-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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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话还未说完,红封已经被三殿下接了过去,红着脸,“多谢夫人。”
玉腰正好取了银鼠嵌金丝的披风来,三殿下接了披风,然后便主动告辞,“天寒地冻,夫人早些回去吧。”
蓁蓁这才走出园子,等回到院子的时候,屋内正灯火通明着,蓁蓁一进去,便被烘得暖暖的,玉满上来替她拍身上的落雪,又来伺候她换靴子。
她换了寑鞋的功夫,覃九寒便从内屋出来了,正换好了一身常服,外头还披着同她一色的披风。
蓁蓁一愣,问道,“怎么晚了,还有公务?”
玉满掩嘴轻笑,脆生道,“大人这是瞧夫人还不回来,要去接您呢。”
蓁蓁被个小丫鬟调侃了一回,软绵绵剜了她一眼。
说话间,覃九寒已经脱了披风过来了,牵起她的手,道,“路上耽搁了?还是两个混小子拦着不让你走?早知道就同你一块去了,都是些顽皮的。”
蓁蓁见他上来就把锅往儿子身上安,颇为无力又无奈,替儿子说话,“孩子哪有那般不懂事,勋哥儿还说要送我回来呢,我好说歹说才给拦住了。你送我,我送你的,要没完没了了。”
覃九寒倒是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道,“两孩子就是太黏你了,若是我去送,他们可巴不得我快些走,他们也好松快些。”
蓁蓁没好气嗔了他一眼,“哪有这般说儿子的,勋哥儿和温哥儿也是极孝顺你的。”
这是自然,不过比起他这个爹爹,兄弟二人分明更加护着娘亲。他敢说,要是哪一日他纳妾,勋哥儿和温哥儿必是站在蓁蓁那一边的,极尽温柔,对他这爹爹,那便成了横眉冷对了,他就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了。
这般说起来,还是蓁蓁最好,怎么都把他放在首位,哪怕两儿子也越不过他。
覃九寒自顾自遐想,蓁蓁哪里知道,不过是片刻的功夫,他便自己脑补了这般多了,还拉了他进内室,要说些体己话。
“我方才回来的路上,遇见了三殿下。这大半夜的,三殿下估计是有什么心事,天寒地冻的逛园子,也不知是怎么了。”蓁蓁提起这个便纳闷。
覃九寒倒是不大在意三殿下,三皇子虽然在他们家住着,但不过是个无权无势的皇子,翻不出什么大浪来。但这话是同蓁蓁嘴里说出来的,哪怕是平日里半点不上心的事情,也会多用几分心。
他问道,“你便是因为三殿下才耽搁了?这大冷天的,他脑子一热在外头瞎逛,你又何必跟着他挨冻。”
“我瞧着他怪可怜的,穿的那般单薄,若是病了,那又成了你履职不当,没照顾好了。”蓁蓁也不是纯然的发善心,又是陪着说话又是安抚,也是为了他们一家子。
覃九寒这才露出笑意来,“下回让身边人送他回去便好了,自己陪着挨冻做什么。他是皇子,那也不见得比你尊贵,还是你的身子要紧。”
蓁蓁见他总是拿她的身子说话,便转移话题道,“方才碰着三殿下,他问我讨了个红封,不知是什么缘故?那都是给下人准备的,怎么敢送他,我只好塞了几个金稞子,只是还是寒酸了些。”
“红封?”覃九寒蹙眉,片刻后眉头舒展,道,“三殿下约莫在年关生的。”
“啊——”蓁蓁掩了嘴,于心不忍道,“他一个小孩儿家家的,又是在异乡,大概是瞧见温哥儿热热闹闹过生辰,心里头羡慕了吧。”
她倒不是没想过请三皇子来温哥儿的生辰宴,只是一来,怕他来了,勋哥儿不自在,二来,从来都只有臣子给皇子送生辰礼的,哪里有要皇子来参加臣子家幼子的生辰宴的,规矩上也说不过去,故而就被她给否了。
只是现下一听,倒是有些心疼起来了。
覃九寒倒是来安慰她,“三殿下好歹是皇上的儿子,宫中皇子又不多,还能把他的生辰给略过去吗?你也别跟着操心了,只是一个生辰而已,男孩儿不似女孩儿,对这些事情都不如何上心的。”
话是这么说,但若是不上心,便也不会向蓁蓁讨要红封了,总不能说三皇子他是缺银子花了吧?
再者,覃九寒这话还真有几分是唬人的,说起来,也怪三殿下生的不是时候,偏巧生在年关,那时候,宫里是最忙的,做爹的那位都不上心,下人哪里会上赶着给自己找事。
便是皇帝有时候想起来了,也是随口赏一桌饭菜下去,要说重视,还真的是没有的。
就连覃九寒,前世都瞧见了好几回,梁帝身边那太监提醒了几回,他才想起赐一桌饭菜。
但他也只能这般说给蓁蓁听,蓁蓁又是素来最信他的,从来不疑他,听了才略松了口气,道,“也是,三殿下地位尊贵,操心的人想必不会少的。”
再者,真让她替三殿下操办生辰,反倒是逾矩了,毕竟按规矩,怎么也轮不到她的。
夫妻俩说了好一会儿话,才相拥而眠。
屋外寒风瑟瑟,屋内却是温暖如春,冬日里这般相拥而眠,再是舒服不过安心不过,闹得覃九寒这等十分有克制力的人,都有点理解何为温香暖玉,何为“君王不早朝”了。
第176章 。。。
雪又连着下了好几日; 城内住户倒还好,家中有银钱购碳,没让屋顶雪给积起来; 乃至压垮了房梁。
但城外的便没有那般好运了; 本来山间的雪就下的比城里还要厉害些; 好些农家为了省柴火,不是冻的不行了,都不肯用。
屋顶积雪压塌了好些农屋,眼看着又快要年关了,这雪灾一来; 还真是来的不是时候。
苏州雪灾; 旁的地方自然也略不过去; 都是一般无二的情况。
覃九寒乃是任的江南总督; 雪灾一来,他自然要接手赈灾之事,且苏州知府王甫刚下台没多久,至少从面上来说; 苏州官场如今乃是群龙无首之势。
初八那一日; 蓁蓁特意熬了参鸡汤,送到相公的书房去。
她是很少在覃九寒办公时来打扰的; 但因着雪灾的事情; 相公已经忙碌了好几日,连着好些日子都没好好歇息,她自然看不过眼了; 不但把归家过年的勋哥儿送过去帮忙,自己也是汤汤水水往前院送。
她将鸡参汤搁下,分别用两个青瓷碗舀了整整一碗,送到内室去。她招呼道,“快歇歇,我熬了汤,来喝一些。勋哥儿也是,快往窗外看看,别伤了眼睛。”
埋头苦干的勋哥儿忙起身,伸手将娘手里的汤接过去,怕她烫着。
“娘费心了。”
勋哥儿捧着汤碗,一碗放在仍然低头看灾情折子的爹身边,另一碗则自己用了起来。
蓁蓁忙叫他一边喝汤,一边看看窗外的松树歇歇眼睛,他也都应下了。
嘱咐完儿子,蓁蓁又走到书桌边上,伸手将那折子给合上了,声音软软的,但又带着点坚定的意味,“勋哥儿都乖乖喝汤了,你也快点喝。我熬了许久的,凉了就不好喝了。”
覃九寒颇为无奈,但他素来拿妻子没办法的,今日也忙了许久了,也是时候歇歇了。
他取了汤碗,蓁蓁便在一旁含笑看父子俩喝汤,然后将杨嬷嬷同她谈天时说的雪灾情况一一道来。
“嬷嬷今晨去问了负责采购的小吕,说是粮菜又涨价了不少。他打听了几家,说是苏州城外头东边的那个村子,一村子的菜田稻田都被压了,好在农户们夜里头警醒,听到房梁松动的声音,便逃了出来,才没闹出人命来。”
覃九寒听了这话,便又蹙眉。比起下头的官员们一轮一轮将灾情传上来,还是民间这些走家串户的商贩,消息来的灵通些。
勋哥儿也是察觉到了这一点,道,“爹,孩儿觉得,这雪情上报的委实太缓慢了些,等到赈灾粮赈灾款拨下去,也不知能不能及时帮到百姓。”
然而这种推诿,自古以来便是有的。雪灾本就不是好事,下头自然谨慎又谨慎,伤亡也是越写越小,还要费笔墨写自己多么亲力亲为救灾,就差明着推卸责任了。
但是这种事情,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也,亦是无法短时间内改变这种情况。反倒是雪灾,才是眼下的当务之急。
蓁蓁见父子俩愁眉不展,面色严肃,想了想,便道,“我方才瞧了一眼那折子,实在是太长了,想必写起来,也要费上不少时间。这就如咱们府上,先前采购的小吕虽然识字,但每每将采购的单子回给账房的时候,都要迟上好几日。嬷嬷原以为他躲懒,后来一问,又看了他交给账房的单子,才晓得他是把时间都花在列明目上头了。因着采购时候来不及写,只能简单记下情况,等到有时间了,才又慢慢回忆,不免就有出错要更改的地方,那便更费时间了。”
覃九寒已然明白蓁蓁的意思,但却没打断她的话,还是让她继续说,还示意勋哥儿也好好听。
蓁蓁被父子俩一本正经盯着,略有些不好意思,但想着若是能帮上忙,于家于民,都是好事。便又继续道,“后来,我便想了个法子,让小吕每月采购前,便将明目早早列好,后头画上三个格子,等到采购粮米的时候,便在后头写上买价、斤两和费的银钱,这般,他省了写单子的时间,账房那边记账也不用拖上好几日了。”
“娘亲好聪慧!”勋哥儿眼睛一亮,便又在爹爹示意之下,将这法子推延到雪灾的事情上,道,“爹爹可以同娘亲这般,列上一张单子,分别将受灾人数,倒塌房屋数量,伤亡人数和所需赈灾粮分列明目。但凡哪个村子受灾了,便让他交一张表上来,旁的什么都不要。”
覃九寒肯定地看了一眼长子,勋哥儿虽然想的还略显稚嫩,但比起同龄人甚至比他还大些的,算得上是有想法的。
但,他一开口,先夸的却是孩儿他娘,“夫人说的有道理。”
蓁蓁嘴角微微一抽,待看到旁边满脸期待的勋哥儿的时候,愈发对相公的行为无奈了,“我也不懂这些事情,只是提一提我的看法,还是你们商量吧。汤也喝完了,我先回去了。今晚不许那般迟了,勋哥儿还小,熬夜会长不高的。”
说罢,蓁蓁便将书房又留给父子俩,独自出去了。
蓁蓁一走,父子俩倒是认认真真开始商量正事了。
你一言我一语的,等到用晚膳的时候,制好的单子,已经分发到苏州城内外的各个官吏手中,还附上覃九寒的官印。
有了这雪灾单,苏州城内内外外的雪灾雪情,基本用不了半日,便能汇总到总督府,覃九寒再从中权衡。
那些受灾严重,无法自救的,自然要及时派人带着粮食去营救。那些情况还算好的,便只发下赈灾粮。
物尽其用,人尽其才,虽然天灾不比人祸,乃是无法避免的,但还是靠着人力,尽可能的将影响和损失降到了最低,至少伤亡比起以往,少了一大半。
作为苏州赈灾的负责人,覃九寒及时而得当的救助,让这一回受灾的百姓,十分感恩。
就连杨嬷嬷都笑言,她如今去菜贩子那走一趟,旁人都知道她是总督府的人,硬是说,摊上的东西由着她挑。
当然,杨嬷嬷也并非那种贪小的人,自然是不会要的。
但因着杨嬷嬷这一句笑谈,倒是让蓁蓁警惕了起来,还特意将府中的奴仆们聚到了一起,好生嘱咐了一回。
他们家在苏州城的好名声,乃是相公不分昼夜辛劳而来的,若是贪小,即便只是哪个下人拿了一针一线,真要论起来,那也是他们不占理的。
下人们原本都还不当一回事,此时听了主子一而再再而三的强调,原本还有些贪小心思的人,也都老老实实约束了自己的行为。
又过了几日,洋洋洒洒下了十来日的雪,在无数百姓的乞求之下,总算是停了。
冬日天色亮的早,玉满一起来,便看屋内屋外都是亮堂堂的,急急忙忙去厨房端热水去了。
厨房的人自是对她嘘寒问暖的,她如今是夫人身边除开杨嬷嬷和玉腰,最受看重的丫鬟了,玉腰又是早就到了出嫁的年纪,日后丫鬟里头谁领头,那是很明显的事情。
“玉满姑娘来了。可是来取夫人的热水的?这天寒地冻的,姑娘也不好端,我让阿桂给姑娘提过去吧。”厨房昨日守夜的大娘笑得殷勤。
玉满皱皱眉,她力气最大了,怎么会搬不动,便道,“不用了,我力气大,不会摔的,你把水给我就行了。”
那说话的大娘,和阿桂也不敢同玉满作对,便老老实实去将水给她了,等玉满走远了,那大娘才满脸不屑抱怨道,“这玉满,年纪不大,心机倒是不少。还知道守着主子不让旁人接近。阿桂啊,那后院难进,你还是老老实实跟大娘在厨房吧。”
阿桂也低下了头,低低的应了一句。
厨房的这些小事,便又传不到蓁蓁耳朵里了,她用手掬了水,净了面,又用花露和脂膏,在脸上细细抹了一层,才在梳妆镜前坐下。
玉腰替她绾发,她的心思却不在这上头,正投过窗棂,看着窗外。
昨日雪便已经停了,今日的天气则更加好,一大早的,日头便已经升起来了,墙角堆的厚厚的雪,开始化了。
比起落雪的时候,融雪时候显然更冷了,冰的刺骨。
玉腰便有一搭没一搭说着闲话,“这雪停的真是时候。再不停,大人这个年便没法过了。听嬷嬷说,她打算趁这几日天气好,将年货给办了。这还是咋们在苏州的第一个年,可不能随随便便……”
蓁蓁听的心不在焉的,托腮道,“雪是停了,但那些灾民的屋子,却是一时半会儿修不好的。”
玉腰倒是不想她那么操心,但还是想了想,道,“夫人若是担心,不若给他们捐些银钱吧。”
在她看来,内宅的妇人,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个了,除了这个,那便只剩下拜佛了。
蓁蓁也是没什么法子,她说到底是个内宅妇人,连出门都不多,又没有什么治世之才。
她又叹了口气,随即便让玉腰去账房支些银钱,换了好些陈米和饴糖来。陈米价低,但味道不比新米差不多,价格却是差了一倍都不止。选了陈米,反倒比打肿脸充胖子来的划算。
覃九寒知道她买米的事情,便把杨辉派过来帮忙,杨辉对雪灾情况还算了解,分派起粮来也是得心应手。
好几车的米糖被送往此次受灾的村落,杨辉原以为米定然是更受欢迎,结果,到了一处,往往都是饴糖先被分完。
雪灾一来,受苦的不光是大人,更适应不了的,是那些平日里被父母宠着护着的孩子们。此时一见有饴糖这稀罕物,大部分家长都宁愿放弃一部分米,也要分到一块饴糖,给自家孩子甜甜嘴。
杨辉看得心酸,便又自己掏了十来两,让跟他来分粮的下人,回城内再买些饴糖。
第177章 。。。
江南商业乃是极发达的; 富商数不胜数,单单一个苏州城,富商便有百户都不止。
蓁蓁捐粮的事情; 并未做什么遮掩; 她虽然并非为了求名; 但没必要遮遮掩掩的。再者,那一车车的粮食,也没法子遮掩。
在她和府中上上下下眼里,乃是她善心之举。但放到外头人眼里,便不是这般简单了。
如今都讲究一个上行下效; 虽然那些富商不是下官; 但在揣测官心的时候; 还要更敏锐几分; 甚至可以说是无端脑补也要脑补出些来。
在他们看来,这哪里只是一个后院妇人的善行,或者说远不仅仅如此,这分明是暗示他们这些富商也跟着行善举。
他们倒是丝毫不吝啬那些银钱; 毕竟; 对于他们而言,只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但若是能靠着这笔不多的银钱; 得了总督府的青睐; 那便是再划算不过的了。
更何况,似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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