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鸾凤替,皇的神秘隐妃-第2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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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篱话落,池轻正欲开口,又忽闻龙榻那边传来声音:“你又没有往下听,怎知他们会一直这两个词?”
是郁墨夜。
“你醒了?”池轻惊喜站起,眼底掠过一抹狡黠的笑意。
“不醒,也被你们吵醒了。”男人起身坐起,池轻连忙走过去,拿了两个软枕塞在他身后,让他靠着。
男人抬眼瞥她,黑眸蕴着一抹兴味笑意。
“你难道不是知道我跟樊篱已经醒了,所以,故意这样吵我们?”
“冤枉。”
池轻笑着嗔道,自是不承认。
虽然,她就是故意的。
谁让两个大男人好不做,装昏迷,她过来劝六六的时候,就看到他的眉毛动了动,眼角余光又看到樊篱眯开眼,又闭上。
“对了,说说我晕了之后,他们那些人最后怎……”
“放心,一个也没放过。”见六六的图画册就在龙榻边上的床头
的柜上,池轻拿过,走回桌案边,给六六:“六六,教两个妹妹认识这画上的东西。”
六六接过图画册翻开,池轻又将姐妹二人抱到六六一方,挨着六六左右而坐。
能当小先生,六六自然是乐意的,当即就有模有样地教了起来。
让三个小家伙有事可做,池轻才回过头,看向郁墨夜,继续道:“太后、莲太妃、郁临旋都关了天牢,郁临渊跟顾词初……”
池轻顿了顿。
郁墨夜跟樊篱都看着她,等着她说完。
“被我杀了。”
四字出口,池轻看着郁墨夜的反应。
她看到郁墨夜只是瞳孔微微敛了敛,并未见其他任何表情。
这是吃定她不会杀是吗?
如果不是考虑到郁临渊是他的亲哥哥,她真的会杀了他们两个,毕竟是他唯一的亲人,而且,郁临渊已经离死没多远。
“好吧,骗不到你,”池轻轻咬了一下唇,伸手指了指自己脚下。
这一次男人有了反应,明显怔了怔:“你将他们关进了密室?”
“是啊,”池轻点头,故意夸张了几分语气,“金銮殿上,你说应该还有别的机关,我回来找了找,被我找到了,就在龙榻床板底下的一个暗处,我便将他们两个关了进去,让他们也尝尝我在里面的滋味,我关了三年,郁临渊只有三天,总归还是便宜了他们,而且,他们两人一起,我那时独自一人,你,没有意见吧?”
池轻又一瞬不瞬看着郁墨夜。
郁墨夜没有做出反应,樊篱倒先“啧啧”了,“果然是个睚眦必报的主,幸亏我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池轻没有理会樊篱,依旧攫着郁墨夜不放。
郁墨夜也看着她,忽的唇角一勾,笑了:“还是夫人想得周到,的确关在密室里最为保险,难保没有朋党之类的,想要救出。”
池轻当即不开心了,撇撇嘴。
在他面前,她就这么透明?
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他的眼睛?
的确,她是因为这个原因,毕竟一人曾经是帝王,且老谋深算,而且,顾词初也不是省油的灯,难保没有同伙,密室最隐蔽、最安全。
虽然,她真的想要以彼之道还治彼身,但是,她得为郁墨夜考虑。
这时,王德和青莲端了午膳进来。
池轻便过去招呼三个小家伙,“吃饭了,吃饭了,先吃饭,吃完了,再看图画册。”
王德跟青莲一人端了一大托盘,摆在桌上,红红绿绿荤荤素素摆了一满桌。
池轻一边摆筷子,一边问姐妹两个,“姐姐妹妹说一说,今天我们一起吃饭的有几人啊?”
两个小不点,就开始伸着小指头一个一个指指点点的,数人数。
王德跟青莲见竟将他们两个也点了进去,赶紧笑着退了出去。
两个小不点,又开始重点。
结果点到一半,六六已经非常不屑地出了声:“我们三个,加娘亲,加爹爹,加樊叔叔,一起六个人,用得着点那么半天吗?”
池轻一震,眸光瞬间被惊喜点亮,为六六的那句娘亲,她欣喜转眸看向郁墨夜。
郁墨夜含笑点头,表示,他也听到了。
樊篱不满地叫开了:“我身上缠得就像是个粽子一样,怎么上桌坐?”
郁墨夜掀被下榻,眉眼弯弯:“那你就看着我们上桌坐,你就坐在你的矮榻上。”
“没天理!”
******
莲妃咬舌自尽的消息传来的时候,他们午膳刚刚用完。
三人很震惊。
应该说,池轻更震惊。
那般执迷不悟的一个人咬舌自尽了?
不会是因为她的那些话吧?
她只是想让她交出解药啊。
前来禀报的人,还带来了莲妃的遗书。
郁墨夜打开,垂目看着。
池轻跟樊篱看着郁墨夜。
郁墨夜看完,将遗书收起:“莲太妃揽下了所有罪责,包括下毒,以及派池轻来杀我,等等,说,都是她一人的意思,郁临旋是被她以死相逼才不得不从的,甚至,郁临旋当上天明寨寨主,成为萧震,也是她用了奸计胁迫郁临旋所为。”
池轻跟樊篱再次震惊。
郁墨夜垂眸弯了弯唇:“她这是在保全郁临旋呢。”
池轻知道,这个男人定然又想起了自己的母妃。
郁墨夜又想起什么,“对了,你们还记得我们去江南查河道坍塌一事时,得到的那个账簿吗?就是在成衣坊里拿到的那本被下了蛊虫的账簿,其中一页被人撕掉了还记得吗?”
池轻跟樊篱皆点头。
“记得,一直没查出来是谁。”
“嗯,也是莲太妃,她也承认了,她说这件事郁临旋也不知道,这个我相信,她还说出了那项工程谋取到的银两藏在哪里,说有八千万两。”
樊篱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住:“八千万……万两?”
“是!”郁墨夜点点头,“另外,她还说,我身上的毒,她有解药,解药就在她天明寨的厢房里,躺椅的扶手肚里。”
“真的有解药?”池轻欣喜若狂。
郁墨夜看向池轻。
池轻本想收敛一点自己的喜悦,却还是忍不住乐了。
“那赶快啊,派人去拿。”
“嗯,等会儿让霍谦带人去藏银两的地方,将那些银子拿回来放国库,天明寨拿解药的话,就派老九去吧,毕竟他去过,熟悉,而且,想必也是想见萧鱼的。”
池轻“切”,一副你又知道的表情。
郁墨夜笑了笑。
“莲太妃交出这些,无非就是想给郁临旋换条活路,其实,我原本也没想要郁临旋死,只是在想找个什么理由,既然,莲太妃所有都揽了,就将郁临旋放了吧,就说他也是受害者,且此次在铲除太后的事上有功,所以,释放。”
******
郁临旋来到龙吟宫的时候,池轻正带着三个小家伙准备回自己的香凝宫。
两人就在龙吟宫的门口这样不期而遇。
双方顿住脚步。
池轻看着郁临旋,看着他就上午下午的时间,似乎就憔悴了好几岁。
因为莲妃的去世吧。
曾经那么意气风发的男人,池轻心中一痛。
郁临旋缓缓将视线从池轻的脸上移开,落在她腿侧的两个小不点身上,有片刻的震惊。
那一般无二的眉眼。
她竟然又生了两个孩子!
“对不起!”
“叫什么?”
两相沉默以后,两人又突然同时出声。
见状,两人都笑了。
“你先说。”池轻道。
“我问她们叫什么名字?”郁临旋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两个小家伙,两个小家伙也滴溜着小眼睛陌生地看着他,让他心里软到不行,也疼到不行。
“小名叫姐姐妹妹,大名,还等着她们的爹爹取,这几日不是忙嘛。”池轻讪讪笑着。
今夜就让郁墨夜将两个孩子名字取了,都这么大了,名字都没有,她有些难为情。
“姐姐妹妹,”郁临旋也弯着嘴角笑,“挺好,又好记,又好认。”
见池轻笑笑不说话,他又想起什么,“对了,你方才说什么?”
“我说,对不起,今日我去牢里话说得有些重了,其实,我只是想要莲太妃拿出解药而已,没想到她……。”
“跟你没关系,”郁临旋将她的话打断,“其实,我知道,母妃做了那么多错事,罪责是逃不掉的,她是为了我好,只是用错了方式,最终,她还是在为我,用自己的死来换取我的生。”
“皇上没想要杀你。”本能的,池轻
就想替郁墨夜解释。
“我知道,”郁临旋点了点头,垂了眉目,“我只是在说我的母妃。另外,你说的那些话,我也挺感动的。”
郁临旋抬眼,再度看向池轻。
想不到,在这世上,他的苦,她最懂。
池轻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抿唇想了想,道:“节哀。”
“嗯,”郁临旋轻弯着唇角,目光触及到她瘦得凸得老高的锁骨,“你身上的鞭痕……好点了吗?”
“嗯,好多了,”池轻点头,“谢谢你的药,很灵。”
“那就好,我进去了,”郁临旋指指龙吟宫,“我想求皇上能让我带走母妃的尸体。”
“去吧。”
池轻带着几个孩子往边上让了让。
这个要求,郁墨夜应该会满足他的。
******
天牢里,太后躺在发霉的枯草上,怔怔望着牢墙壁上的一方小天窗,整个人就像是失了灵魂的木偶,眼神空洞,一动不动。
没想到她荣华一生、光鲜一生,最后竟到了这种地方。
她真的不甘心啊。
她算计一生,莲妃筹谋一世,她们竟然都栽在淑妃的逆子手上。
果然,那个女人是她们的天敌。
生前,夺了她们男人的宠爱。
死后,死后竟然还让她的孩子来对付她们。
她若知道郁临渊是那个女人的孩子,她下的可不是洛条夏了,她会直接让他长不大,直接让他去见阎罗。
先帝,你好狠啊,赐我绝子药,还让我帮那个女人养大孩子。
我咽不下这口气啊。
莲妃咬舌自尽的事,她也听说了,因为在天牢里都传开了。
她也想死,可是,她竟然连死的理由都找不到一个。
莲妃至少用自己的死,护了郁临旋的周全,护了自己儿子的周全。
而她呢?
孤孤单单、茕茕孑孑一个人,从未真正拥有过谁。
一手带大的儿子,最后还给自己下了洛条夏,甚至将她送到了这里。
一手培养的秦碧、池轻,早已不知人在何地。
就连最信任的孔方和韩嬷嬷都背叛她,胳膊肘朝外拐。
她什么都没有。
她只剩她自己。
如果,如果时光能够倒流……。
微微眯了眸光,她仿佛又回到了二十几年前,那个阳光明媚的春天。
那时,她十四岁,最美好的年华,花一般的容颜,花一般的年纪,她随着一批选秀的秀女,走在花团锦簇的宫中,供那个天下最尊贵的男人挑选。
她依稀还记得那时的空气。
都是花香,似乎连呼吸都是甜的。
如果回到那时,如果再回到那一刻,她是不是还会走现在的老路?
她问自己。
答案,她竟然不知道。
她真的不知道。
她只知道,这一方不见天日的牢地,这发霉的稻草,这发馊的饭食,便是她的下半生。
******
密室里,郁临渊躺在席子上,奄奄一息,脸上、身上到处都是血。
顾词初还在试图找出口。
必须找出口出去,虽然没有拿到六六的血,但是,至少要将郁临渊泡在药水里,也能勉强续续命。
找到最后,她都快疯了。
里面真的什么都没有,就那么几件破物,她实在难以想象,在这样的地方,那个女人竟然呆了三年,且还自己生下了孩子。
是怎么活下去的?
是神仙吗?还是妖怪?人,她觉得是绝对活不下去的。
就算不死,也会疯。
她在敲砖块,一块一块地敲,希望能找到什么机关。
墙上密密麻麻地刻着日子。
是那个女人留下的在这里生活三年的印记。
“别找了,里面没有开启的机关……”郁临渊说话都已经非常吃力了。
顾词初实在没有办法,只得停了下来,将郁临渊扶着坐起,将自己的真气度给他。
谁知不度还好,度了反而让郁临渊吐血得更加厉害。
她想,定然是真气加速了血液的流动,所以才导致这样,她又只得赶紧罢了手,将郁临渊抱在怀里。
她急得哭了。
她不想死,不想他死,他们的好日子还没开始,她不甘啊。
郁临渊又何尝甘心?
“你知道我这辈子最痛恨的人是谁,最不服气的人又是谁?”
顾词初本想让他保存体力,不要说话了,可看到他这个样子,怕再不让他说,以后也没有说的机会了,只得流着泪,任由了他去。
“是谁?”她随话答话,其实,她心里已有答案。
“最痛恨的人是太后,都是因为她,因为她给我下洛条夏,我才会去寻解药,才会误食解药,才会导致中毒,才会落得今日这般田地。”
“而我最不服气的人,就是我那个弟弟了,他凭什么?凭什么在娘胎里就中了毒,还能活命?凭什么能跟在我娘身边十年,而我却要母子分离?凭什么在这十年里,他享受着母爱,而我每三年还得被太后荼毒?凭什么他能得到池轻的爱?死心塌地的爱?凭什么有樊篱那样愿意为他出生入死的朋友?凭什么连王德那样,原本都是我的奴才,最后都听命于他?他凭什么?他只是一个质子,一个身上带毒,没有上过学堂,没有见过世面,没权没势的质子王爷而已。”
或许是因为说得太激动了,鲜血更凶猛地从嘴角流出。
顾词初吓住了,紧紧抱住他:“别说了,你还有我,你还有我不是吗?我也是死心塌地的爱。”
郁临渊咧着嘴笑,就像是张着血盆大口,狰狞恐怖。
他问她:“你爱我什么?爱我是皇帝吗?”
顾词初摇头,泪水甩出。
“不是,自从当年你在村民手里救下我的那一刻,我就爱上了你,那时,我并不知道你是皇帝。”
她是石女。
村里视她为不祥之人,特别是当她父母双双过世,村民们更视她为眼中钉,说,是她克死了她的父母,以后还会克其他人。
村民们决定将她烧死。
她永远记得那一日。
大火熊熊燃起,都已经烧到了她的裤管,她被绑在柱子上动弹不得,这个男人,是这个男人,如同天神一般,飞了过来,劈了柱子,将她救下。
他甚至跟村民理论,他说石女也是人。
村民们拿着锄头铁锹,连他一起打。
他最后干脆带走了她。
自那之后,她便对他死心塌地。
他不仅是她的救命恩人,也是这世上第一个觉得石女也是人的男人。
后来,她才知道他是大齐的太子。
“可是,我现在就要死了……”郁临渊依旧在笑着。
“我陪你,我会一直陪着你……”
郁临渊便不再说话了,因为已经无力说话了,眼睛虚弱地一闭一睁,看着头顶上的块块青砖。
他忽然想象着当日那个女人被囚在这个地方,看着头上青砖时的心情。
是跟他现在一样绝望吗?
是跟他现在一样不甘吗?
他真的不甘,早知道,他就毁了她,在她以为他是郁墨夜的时候毁了她。
他竟然连亲她一口都没有亲过。
直到怀里的人悄无声息,体温一点一点逝去,顾词初才终于承认这个男人已经死了。
垂目看着他死不瞑目的
样子,她觉得自己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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