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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难为-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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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位于西北边的茗申苑内,几间屋子通亮,屋内时不时传来低呼声,已经换过衣裳的永嘉长公主坐在那儿看着旁边正在上药的王甫,这一脸的伤,越看越心疼。
  起初只是挠过的血痕,时间长了,伤痕周边都有些肿,左边的脸比右边稍微好一点,可这也只是比较之下,单看左边,从脸颊到脖子那儿,下巴都没放过,都是剐了皮的,伤痕还不浅,可见挠的又多狠。
  “皇后娘娘养的小宠脾气还真够坏的,专挑了你挠。”永嘉长公主伸手摸了下他下巴上的那道,自己还不明白呢,抬眼看他,“你之前看到过这猫儿没?”
  就算脾气再坏也没道理专挑一个人挠,看那架势,要换做是个人,怕是有深仇大恨才这么狠。
  王甫眼底略过一抹晦涩,声音和在御花园内的又不同,低哑如正常男子:“它就是只畜生,谁知道它发什么疯。”
  听出他话里的意思,永嘉长公主嗔了他一眼:“你这是在怪本宫没有为你做主。”
  王甫垂眸,视线正撞在长公主丰盈的前胸上:“奴才不敢。”
  “行了你。”永嘉长公主抚了一下他上过药的手背,叹道,“那是皇后娘娘的小宠,皇上又护着,吃了它的亏也没办法,谁让本宫是借住在这茗申苑的,做谁的主去,你都说了那是只畜生,又何必与一只畜生过不去。”
  王甫反握住了她的手,轻轻揉捏着:“公主府那儿逍遥自在,不如小的陪您回去。”
  永嘉长公主嘤了声,这手法,揉的她甚是舒服,不由迷上了眼,靠到身后的垫子上,由着他给自己按摩:“你以为回公主府就能逍遥自在了?这宫里的吃穿用度,算起来可不是小数目。”
  王甫按着她的太阳穴,缓缓往下,到了脸颊后凑去了她的耳畔轻轻道:“公主,奴才抱您进屋去。”
  守在门口的两个宫女见到这样的画面眼睛都没眨一下,早就习以为常,待王甫抱着公主进了内屋后,这两个宫女退了出去,将门合上,守在了外面。
  屋内的动静不小,隔着两道门,娇喘声还时不时传出来,没有半点克制。
  半个时辰之后,王甫打开门,披上一件衣衫,让外头的宫女进去侍奉公主,自己则向茗申苑外走去。
  一刻钟左右,王甫到了西北角的一间院子门口,两扇门中的一扇已经歪倒,里面杂草丛生,正是他半个多月前来过的地方。
  王甫进了门口没有动,看着正对面的屋子,视线朝去后院的那条道儿看了眼,随后,他走进了那间屋子。
  点了烛火后,王甫用最快的速度将这屋子检查了一遍,确认再没有半点痕迹后,他正要吹灭蜡烛离开,屋外忽然刮进来了一阵风,迎面袭来,带着院子内杂草气味,还有泥土腥,卷了屋内的尘土,令人非常的不好受。
  风吹过床帏后在屋中绕着还有呜呜声,忽的一下吹熄了拉住。
  屋内重新陷入黑暗,总觉得每个地方都透出阴凉来,王甫身子一抖,脚步飞快,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到了院子中后,他已是满头大汗,不知是热的还是吓的。
  未作停顿,王甫匆匆朝院门口走去,一刻都不想在这院子里多呆,忽然院门上方窜过了一道白影,速度之快,王甫也只来得及看清楚颜色。
  之间那道白影朝后院方向跑去了,远远的,风声中还带了猫叫,王甫的心顿时一沉。


第13章 
  做贼心虚之人,看什么都觉得有问题,大晚上的,王甫也没去后院一看究竟,心中是认定了那白猫就是那天看到的那只。
  他没想到那天撞见的猫是皇后娘娘养的小宠,这畜生的报复心这么强,他砸了它一下就记得这么牢,又总往这里跑,要是把人引过来怎么办。
  想到这儿,王甫满是抓痕的脸上闪过一抹阴狠,一只畜生而已,还会拿它没办法!
  这厢,被王甫心心念念惦记上的大宝,躺在红莺给它新换的垫子上,睡的格外香。
  夜半时它还醒了一回,伸了个懒腰在外屋来回踱步,守在外屋的红莺替它换了些水,顺着透风的窗,大宝跃出窗户跳上墙头到了内屋上方的屋顶。
  月亮渐隐入云层,黎明降至,秋夜的风带着霜冷即将来临的寒意,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霜冻天。
  很快,天亮了。
  秋宴中闹出这个一个小乌龙并没有影响到诸位受邀而来的夫人们对宴会的宣传,尤其是瓷制,没多久阜阳城中就有人开始效仿。
  效仿时自然有人提起宫中秋宴的操办者白贵妃,以往她还是白家小姐时就有许多人赞许过她举办的宴会,这厢,夸的人更多了。
  几天过去后,宫内除了偶尔有人提起,没人再说起秋宴中皇后娘娘的小宠挠了个太监的事,一个小太监而已,犯得上为他去惹永和宫。
  此时临近十月中,沈侯府好事将近时,沈嫣才叫人准备了贺礼送往沈侯府给二哥,不过是半日的功夫,负责这事儿的木槿回宫后匆匆禀报,二哥和范家二小姐这婚事,怕是不作数了。
  沈嫣伸手,一旁侍奉的红莺将绘料的盘子递上,沈嫣蘸了些殷红,点到绘好的绿丛之中,抬头看木槿,并未觉得意外:“范家悔婚了是不是。”
  木槿点点头,也有些疑惑:“婚事定下好几个月了,眼下还有十余日就是成亲的日子,听说还是范家老爷和夫人亲自到沈家来的,将之前下的小聘都给抬回来了,还说,范家二小姐这是没福气做沈家的儿媳妇。”
  沈嫣提笔蘸了些清水:“祖父可有说什么。”
  “老爷没说什么,听大夫人那意思,是同意范家退亲的。”木槿顿了顿后又道,“二夫人得知此事后两天没吃下饭,到现在还躺着,病得厉害。”
  成亲定在二十四,再过几日就是抬聘的日子,范家说退亲就退亲,还是范老爷和范夫人亲自到的沈侯府,可见其坚决,临了这个时候开口,这件事也不会有转寰的余地,但在阜阳城中,不论谁先退亲,说出去总归对名声不好,以沈家的家世摆在这儿,范家也不会因为是找到了更中意的才退亲,那是什么原因让范家不肯结这亲。
  沈嫣落下最后一画,搁下笔,走到太妃椅前靠坐下,生了几分懒意,微眯起眼来:“何家退亲,如今范家也退亲,沈家二少爷的婚事一波三折,每每到了要成亲时就成不了,外头可有传什么?”
  “回来的路上奴婢去了一趟大当铺,听外头那些人说,是沈家自己恶报。”后边儿的话木槿说的很轻,看着娘娘的脸色有些忌讳,“说是早前沈家看人家何家落败,早年定下的亲事都要逼人家先退亲,现在好了,让人真退了亲,是报应。”
  “还有呢。”
  “还有…还有人杜撰说二少爷有隐疾,何家落到那田地,按理来说何家应该捏着这亲事才对,可他们却退亲了,其中肯定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问题,范家说不定是发现了什么才在成亲前夕匆匆前去把婚事给退了,要不然沈侯府这样的人家,谁不是挤破脑袋想嫁进去的,如何会主动退亲。”
  还有更过分的话,市井之言实在是太过于粗鄙,木槿没好当着娘娘的面说。
  木槿说完后屋内安静了片刻,忽然有轻笑声传来,沈嫣睁开眼,眉眼间尽是笑意:“二哥这么做,算得上是一举三得了。”
  红莺端了席嬷嬷刚刚炖煮好的汤药进来,搁在太妃椅旁道:“娘娘您这么说,这些莫不是二少爷所为。”
  沈嫣看了眼汤药后又迷上眼,轻嗯了声。
  木槿和红莺焉能不知娘娘这眯眼的意思,掩嘴藏着笑意:“娘娘说的一举三得,二少爷既不用娶范家二姑娘,又保全了她的名声,把问题揽到自己身上,那这第三,可是因为瑞珠姑娘?”
  “外头将二少爷传成那样。”木槿思量了下,“今后二少爷的婚事,怕是更难了。”
  女子怕被退亲,男子被退亲次数多了,难保别人不听信那些传言。二夫人又不会甘心娶一个低门儿媳妇回来,所以二少爷这婚事,恐怕还得磨。
  “这阜阳城里,除了二哥自己之外,谁会这么明目张胆的编排他,和沈家过不去。”沈嫣的声音轻了一些,多了无奈。“这就是二哥的抗争。”
  “二夫人若是知晓,岂会罢休。”木槿想起接连卧病在塌的二夫人,依她的性子,之前多高兴,这会儿就有多伤心,等回过劲来,肯定还会忙。
  沈嫣朝窗户方向偏过脸去,无风的天里,午后的树上不见叶片飘动,仿佛是静止了一般,看得久了还教人生出困意来。
  她的声音越渐慵懒:“你去沈家时,二哥可在?”
  “范家人去退亲时二少爷还在,转眼就不见人了。”二夫人气的下令要找到二少爷不可,可就是没找着人。
  “你找两个人去顺州,瑞珠的老家,要是见到了二少爷,就托我一句话,让他赶紧回家,不要再顺州逗留,以免得不偿失。”
  后面的声音越来越轻,直至听不见,沈嫣睡着了。
  留了木槿在屋内侍奉,红莺合上门后走下台阶,准备去内务府一趟,给娘娘备入冬的衣裳。
  这时薄青匆匆赶来,气喘吁吁的:“红莺姐姐,这殿后的院子里不晓得发生了什么,这几天总是有成堆死掉的蚂蚁。”
  “后边儿怎么会有成堆死蚂蚁。”红莺眉头一皱,听到死的东西总归令人不舒坦。
  “我也不知道。”殿后的院子虽然空置,但一直都有在打扫,平日里也有蚂蚁,可没见成堆死的。
  “去看看。”红莺让玳儿先去内务府,跟着薄青去了殿后的院子,这儿才刚清扫过,小径上干干净净的,但到了屋檐下的位置,台阶下,靠近草丛的位置多了许多细小的爬物。
  这些蚂蚁,有些如薄青所说都死了,有些还在爬来爬去,红莺顺着这台阶下的位置一路找过去,直至找到墙角,这儿的草丛下聚集的更多。
  找来棍子拨开,沾满泥土的地方,这些蚂蚁来来回回像是在运输什么,红莺盯着那地方蹲下身子,伸手捻了一下泥土,从中捏起一块细碎的肉来。
  还不止一块,都像是酱烧的样子,还有香味儿。
  薄青是越看越觉得奇了,这些蚂蚁冲着这些肉来的,那这肉又是从哪儿来的呢?
  “红莺姐姐,会不会是大宝藏在这儿的。”
  “把这些装起来。”虽然分不清这到底是什么肉,但看着周边死掉的蚂蚁,红莺总觉得有些怪,再者,大宝也不会将吃的藏在这儿。
  两个人在角落边沿找到了不少,带回去后临时搁在了屋檐下,正当红莺进去找木槿时,外头咣当一声,那碟子摔碎在了地方,混泥沙的肉撒了一地。
  大宝就站在台阶上,看着赶出来的红莺,喵了一声,从她面前走了过去。
  红莺叫人收拾起来,没多久,又让大宝给弄翻了。
  连续好几回,这瞧着就有些反常了,大宝从不会这样。
  红莺干脆将它抱到怀里凑近那些肉,未等碰到那些肉,大宝十分不满的叫了声,从红莺怀里挣脱跳下去,顺带,又给打翻了。
  ……
  下午沈嫣醒了后红莺就将此事禀报给了她。


第14章 
  沈嫣让红莺带着这些跑了一趟太医院,半个时辰后红莺回来禀报,经查验,这些肉里面掺了药。
  里面掺的是宫里用来药老鼠的药粉,是太医院那儿专配的,就是红莺拿去的那些肉里,掺者的药粉量很大,别说是药死老鼠,就是药死些猫猫狗狗也不在话下。
  “娘娘,适才奴婢也问了蝉翘,咱这儿药老鼠的是用米,可不曾用过这些。”红莺去了太医院后得知这些肉被下了老鼠药,心里头既庆幸发现的早,又恼着谁人这么大胆,将这些扔在殿后的院子里。
  “这些东西扔在墙角可不是为了毒老鼠的。”沈嫣听她说下来,抬头看想蹲在窗台子上的大宝,轻唤了声,大宝冲她喵了声后却不大情愿过来。
  红莺没能想明白:“丢在墙角的,那也不是用来毒人的。”谁会去捡那来吃。
  “宫中这些毒老鼠的药都是太医院里所制,各宫各院去领也有登记在册,你去查查,最近谁去太医院领药了。”沈嫣让红莺将盘子端走,大宝才跳下窗台走过来,跃到她怀里后还叫的委屈,可见对那些下了药的肉有多厌恶。
  红莺领命退了下去,沈嫣轻轻摸着大宝,低头看着它问:“大宝啊,你是不是看着什么了。”
  大宝冲着她喵了声,挑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眯上眼,像是夜里没睡好似的,就一动不动这么躺着了。
  沈嫣捏了捏它的耳朵,抬头吩咐木槿:“让蝉翘带人,仔细看看。”
  天将黑时,蝉翘带着几个宫女将永和宫里里外外都查了个仔细,除了殿后院子墙角那儿的碎肉外,其余几个僻静些的角落里也发现了,附近还药死了几只老鼠。
  沈嫣让蝉翘把那些都送去太医院,屋外,李福公公的声音传来,皇上来了。
  见皇上进来,沈嫣命木槿布桌,看他今日精神不错,笑道,“皇上可是要喝些酒?”
  纪凛坐了下来:“沈家送来的?”
  “是啊,大哥叫人送来的。”
  木槿带人布了桌,又拿来了两壶桂花酿,屋内很快散开了一股酒香。
  自从上回在赏风小阁上喂了大宝一口酒后它就生了警惕,这会儿闻着酒味,它趴在软垫上怎么叫都不肯过来,沈嫣给皇上斟了一杯:“我还想着,去年酿下的酒是不是都让小弟给偷喝完了,还是大哥知道我,留了两坛。”
  每每说起这些吃的,沈嫣的脸上总会流露出几分憨态来,俏红着脸,原本就对吃食挑剔非常的她,对这酒倒是情有独钟。
  纪凛眼底多了些笑意:“今天才开的?”
  撞上他知晓的眼神,犹如是被识破了,沈嫣也没觉得不好意思,笑的坦然:“前天送来时就先尝了,比新酿的更醇厚些。”
  话音刚落,红莺回来了,见皇上在,便没作声。
  沈嫣放下杯盏,也没避着皇上,直接问:“查的怎么样了?”
  见娘娘开口,红莺将在太医院那儿抄录过来的纸拿了出来:“入秋了,各宫去领药的人也多,这是近两个月的。”
  沈嫣接过后大致看了下,视线定在其中几个上,茗申苑和怡香苑领了五回,最多的是内务府的库房,几乎是隔两日就要去领,其余的都是两三回。
  而这时间上,茗申苑和怡香苑领最的频繁的都是这半个月内的事,之前差不多二十来天领一回,如今半月就领了三回。
  纪凛见她看的久:“怎么了?”
  沈嫣将纸递给他,将下午的事简单说了下:“领了这么多的鼠药,总该有去向。”
  纪凛看下来,落到最后,抬头问沈嫣:“永嘉长公主住在茗申苑,怡香苑住着谁?”
  沈嫣提醒:“是尤良媛。”
  纪凛淡淡嗯了声,显然是记不大清是谁:“先查查这些鼠药的去向。”
  “这是小事,皇上放心。”沈嫣举起酒壶给他倒酒,“我心中有数。”
  知道她的脾气,纪凛没有多问,喝了几杯之后眼见着酒壶浅下去,一刻钟过去,在外的席嬷嬷可等不及了,进来笑着劝说皇上和皇后娘娘是时候该歇息了。
  等木槿将桌子收拾好,内屋这儿席嬷嬷带人端了汤药过来,依旧是满脸笑盈盈的,对沈嫣道:“娘娘,药刚凉好,正是时候喝。”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一个月来端进来的药不是“太热”就是“等会儿喝”,席嬷嬷这厢也有了对策,挑准了时候,“正正好”的端进来,要看着皇上和皇后娘娘喝下去。
  “知道娘娘您怕苦,这回方太医还改了方子。”
  纪凛正要开口,席嬷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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