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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国公府-第1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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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鸢脸微微一红。
只忽然觉得对方是在瞧她的笑话似的,是既心虚,又有些恼怒,当即只泄愤似的,咬牙伸手往霍元擎的手臂上又一连着推了好几下,连连道:“你拿走,我不要,我不要,我不…”
话还未曾说完,手就被一只结实的大掌给紧紧包裹住了。
霍元擎立马紧紧将纪鸢稳住了,语气中难得带了几分紧张道:“好好好,不要便不要,莫要乱动…”
生怕她动作大,伤了肚子里的娃。
怎知,纪鸢听到霍元擎如此说来,非但没有消停下来,反而越发折腾了,气数完全未消,反而伸手握拳用力地往霍元擎身上狠凿了几下,狠瞪了他几眼,然后,随手拿了一个软枕往他身上一扔,气呼呼的转身背对着躺着,彻底不理会他了。
这是…给也不是?不给也不是?
霍元擎顿时摸了摸鼻子,只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好半晌,缓缓凑了过去,去拉纪鸢的手,却不想被纪鸢毫不犹豫的给甩开了,与此同时,小嘴里还送个了他一句“哼”,霍元擎淡淡的笑了笑,忽而冷不丁凑到纪鸢耳边说了句:“没有旁人,只交由你保管,只给你一人,嗯?”
说的好似有些漫不经心,可是,语气却前所未有的认真。
纪鸢原本还咬着唇,快要将下唇给咬烂了似的,听到这里,心脏忽而一窒,终于缓缓转过了身来,直勾勾的盯着霍元擎瞧着,仿佛也要将瞧到他的内心深处。
然而,一对上那双眼角泛着淡淡笑意的双眼,对着那张一面对着她,就好似冰山融化的面容,纪鸢心里一暖。
这一次,不需要任何试探与探究,他的心思对着她,好似从未曾深藏过,显而易见到,一眼便知,纪鸢悬得高高的心渐渐的松懈下来了,其实明明心里都懂,不过是想要一个口头上的承诺好让心有个着落点罢了。
如今,能有这句话,纪鸢的心已然彻底踏实下来了。
霍元擎见纪鸢神色松动,复又将钥匙往她跟前一递。
纪鸢看了钥匙,看了这数不尽的财宝一眼,心里有些激动,面上却故作镇定道:“那公子可想好了,这钥匙到了鸢儿这里,可当真便要不回了。”
霍元擎笑着嗯了一声。
话音刚落,霍元擎还未曾反应过来,手中的钥匙便被人一把夺了去,纪鸢双眼微微冒光似的,将钥匙拿在手中左瞧右瞧,连钥匙上的一丝纹路都没有错过,瞧着瞧着,嘴角忍不住微微翘起,脸上冒起了幸福灿烂的光芒,这种光芒,轻易见不着,往日里,便是连霍元擎如何好生将人伺候着都瞧不着,唯有,面对着对黄白之物时,才会欣然浮现。
不多时,只见眼珠子转了转,想起了什么,纪鸢立马坐了起来,一脸谄媚的看着霍元擎,跟他打听起了库房的位置,旁敲侧击的打听起了库房里有哪些宝物,小脸兴冲冲的,若非身子不便,好似便要立马过去走一遭似的,便是极力压制着,也依然压制不住心里头的欢喜雀跃。
她在乐着。
他在笑着。
瞧着瞧着,霍元擎忽而忍不住凑了过去,凑到纪鸢跟前,往她额头上亲了一口。
这一亲,身下温香暖玉在怀,唇下肌肤娇嫩细腻,心里便隐隐有些意动了。
自此番得知有了身孕后,已然有整整三日未曾如此亲昵过了,霍元擎一直竭力克制着,以前倒还好,他向来情、事寡淡,可如今却不同,体内的欲望刚被唤醒似的,尤如开了荤的毛头小子似的,正是最情、欲旺盛之际,压根还未曾尝够了,却未曾料到,一切竟然嘎然而止了。
是,近三日以来,于欢喜之中,唯一一桩颇为令人惆怅之事儿。
吃不了肉,喝点儿肉汤总该是好的。
这般想来,霍元擎便忍不住有些心猿意马,原本只是想要亲一口,渐渐的,凭着下意识的渴望,唇一点一点渐渐下移,往纪鸢的眉心处,眼睛上,鼻子上轻轻的啄着,最后到了唇上,哪只,才刚凑过去,忽而冷不丁听到一声严肃的咳嗽声从身后传来。
霍元擎跟纪鸢二人倶是一愣。
下一瞬,就跟弹簧似的,二人立马弹开了。
纷纷扭头。
果不其然,只见那金嬷嬷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屋子里,跟神出鬼没似的,跟个门神似的,就杵在那屏风后头,双手置于腰前,手中捏着条帕子,规规矩矩的站着,双眼却一直紧紧盯着他们二人的举动,少顷,严肃却恭恭敬敬道:“二位主子,还请收敛着些,若是伤了小主子便不好了…”
这一道声音,这一道一模一样的话音,仿佛成为了魔音似的,时时刻刻笼罩在他们耳边,在这短短的二三日里,纪鸢与霍元擎已经听了不下上百遍了。
原来,初为人父人母,一连着过了两三日了,纪鸢与那霍元擎二人都好似都还隐隐有些缓不过神来。
纪鸢这年才刚及笄,待过了年也才不过十六岁,大俞十五六岁出嫁的女子不少,不过,许是年纪小的缘故,通常过了一两年后才怀上的占多数,像纪鸢这般的,算是十分速度的了,年纪小,自然没什么经验。
霍元擎是男子,于孕事上,更是无任何计较。
他们二人欣喜的同时,多少也是有些不适的。
而其中最不适应的一点便是,便要熟那长公主特意送来伺候纪鸢的这三位老嬷嬷了。
这三位不愧是长公主跟前的,可谓是尽职尽责,不单单是来照顾纪鸢身子的,更是奉命前来看着守着看紧守紧纪鸢,而提防着霍元擎的。
一来,给霍元擎、纪鸢的第一个建议便是,建议二人分房而睡,更是直言不讳的建议大公子搬去他那苍芜院住才好。
结果,大公子自然未听谏言。
不听自然有不听得招数。
于是,这两日,吃饭的时候,沐浴的时候,说话的时候,她们就跟地上的水似的,无孔不入,躺久了不成,说久了不成,歇久了也不成,这个不许吃,那个不能吃,这个不许干,那个不能干,而最不能干的,便是霍元擎跟纪鸢独处一块儿,但凡过了半个时辰之久,准有人前来提醒,短短两日,纪鸢已觉得累得不成样子了。
尤其,到了夜里,入睡的时候,一个夜里,还要进来查看十几回,甚至,有一晚,纪鸢迷迷糊糊醒来,瞧见到一个黑影在莎帘前晃动,吓得纪鸢差点儿尖叫出声,后仔细一瞧,才瞧出原来是这金嬷嬷担心他们睡姿不妥,特意前来查看的。
到了第二日,霍元擎眼下一片乌青,这才知晓,嬷嬷们一个夜里进进出出十几回,他几乎是一夜未眠。
眼前,但凡一见到这三位,二人就跟生了阴影似的,分开,立马弹开,成了下意识的举动,但凡有丁点亲昵动作,就跟在偷情似的,莫名有种羞耻感。
怀胎十月,这才过了不过两三日功夫而已,今后的日子该如何挨啊!
第225章
在床上足足养了一个月有余, 待身子渐渐结实了,待上回见了红后,肚子渐渐恢复些了,在特意跟俞先生请示了后,纪鸢特意亲自去了长公主院子里给长公主拜恩见礼。
感恩,长公主上回施救于纪鸢, 及这些日子派人待她无微不至的照顾。
这些日子,纪鸢过得不错,镇日吃了睡,睡了吃, 每日皆是在补补补, 前半月还胖了几斤, 只觉得小脸圆润了不少, 原本对孕后生活所有的不适,随着霍元擎走后, 皆烟消云散了起来, 只要但凡那霍元擎不在府上,纪鸢还是能够做好一名听话的小孕妇角色的, 她听话配合, 三位嬷嬷总体对她也是十分满意的。
唯有, 那大公子隔三差五回来一两回时,三位嬷嬷脸色差了点儿, 有几回甚至还曾跑到长公主院子将那大公子告了好几状, 索性, 告状告的皆是那霍元擎,未曾牵连到纪鸢身上来。
只是后半月,孕吐反应渐渐严重了起来,镇日吃了吐,吐了吃,又过了一段时日,干脆什么东西也食用不下了,于是,将原本好不容易长的肉悉数给跌了下去,如今瞧着反倒是清廋了几分。
去长公主院子时,见长公主肚子愈发明显了,已然撑了起来,便是厚厚的袄儿及宽松的狐裘都已经有些盖不住了。
长公主如今在府中一住便是好几个月,府上对其议论纷纷过好长一段日子,都在传言着长公主与国公爷关系渐渐缓和了,大房终于恢复些许人气了,至于长公主有孕一事儿,府中也多有传闻,毕竟,即便大房围得跟个铁桶似的,可是,肚子渐渐大了,需要的食物药材等等方方面面,终究是有迹可循的。
二房三房偶有猜测,也暗地里议论得火热,不过,明面上却无任何人公布过,长公主只窝在她的院子里过她清闲自在的日子,无一人敢进来打搅。
唯有宫中太后派人送了几次赏来,给长公主送过不少补品,长公子还分了一部分给纪鸢的木兰居送来了,另太子跟九公主也来瞧过长公主几回,如此而已。
长公主有孕,纪鸢也怀上了,纪鸢只笑言道,定是自己日日跟在长公主身边沾了孕气的缘故,如今,两个大肚婆坐在椅子上,你瞧瞧我,我悄悄你,不知为何,莫名有些喜感。
纪鸢这日过来,长公主看着纪鸢消瘦的脸,难得开了金口,给了纪鸢一些怀孕经验,其实,纪鸢如今身边伺候的人多,压根无需她自己操心,不过,孕妇跟孕妇的交流,到底是不一样的,只觉得更加感同身受吧。
纪鸢感恩时,提到了上回在木兰居,长公主着苏嬷嬷搭救一事儿,提起了那日之事儿,自然便提起了魏蘅,长公主闻言,淡淡的看了纪鸢一眼,忽而冷不丁道:“上回人都欺凌到家门口来了,却并无人为你做主,对方至今依然安然无恙,可是觉得委屈?”
长公主说着,只端起茶杯吃了一口。
纪鸢听了却微微愣了愣,一时拿不住对方是故意发问,还是漫不经心就这么一说,好半晌,只如实道:“委屈,也不委屈。”
长公主闻言,放下茶杯,挑眉看了她一眼。
纪鸢笑了笑道,“委屈自然是觉得委屈的,只觉得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并且这祸事儿砸在了无辜的孩子身上,未免有些替肚子里的小家伙感到委屈罢了,至于不委屈嘛,倒不是觉得无人为鸢儿做主,相反,长公主分明着了苏嬷嬷前来助阵,这已然是为鸢儿做了天大的主了…”
对方既没杀人,又没放火,又是亲戚熟人,再加上纪鸢事后不过是虚惊一场,纵使长公主霸道护犊子,也不会将事情闹到极为难堪的地步的,更何况,是为了纪鸢这么一个妾侍。
并且,有时候,给人难堪,远比直接的惩罚要令人怄火许多,都直接让家里的老长辈亲自来领人了,虽不知到底所犯了何事,外人七嘴八舌的猜忌有时更令事态严重,雾里看花,最是看不真切的。
至少,从那以后,那魏蘅再也没脸踏入霍家了。
这其中的道理,纪鸢倒还是瞧得出来的。
至于其它嘛,长公主远远地将目光复又投放在了纪鸢脸上,细细瞧了她一阵。
这后宅内院之事儿历来如此,倘若没有好的出身,没有人倚仗的话,吃苦,是必然的,女人多的地方永远是非多,倘若想要在深宅后院谋得一席之地,又或者,更甚者想要得更多的话,要么,能够闷声吃苦,要么,有本事寻到有力地靠山,要么…自己有本事立起来,后院,从来容不下无能之辈。
一个妾侍,如果连如此委屈都承受不了,将来,这后半辈子又如何熬得过,更何况,如今不过是在这一座小小的院子里,将来,待出了院子,还有这诺大的府邸,出了府邸,还有那错综复杂的京城贵人圈子,木兰居那一遭,不过仅仅只是个开始罢了。
***
十月,已经进入了初冬之际。
十月底,霍元昭大婚。
府中已经开始张灯结彩,此次霍家三姑娘霍元昭的婚事比之前霍元芷的婚事要热闹不少,这一来,霍元昭是嫁人为妻,相比霍元芷的侧妃身份,于旁人而言,皇家身份自然要光耀不少,可于霍家而言,却是面上无光的,这二来嘛,便是二房妻妾之间的那些弯弯道道了,王氏对霍元芷母子有多厌恶,就会对霍元昭的亲事办得有多热闹,横竖气不死对方,也是要恶心死对方的。
而在大婚前两日,霍家世交及前亲家沈家一行如期赶至京城,暂且在霍家落脚,一行来的,有沈家老太太、沈家夫人,及一双儿女沈如嫣及沈眠几位。
沈家一行人被安置在北苑,老夫人着人单独开辟了一处院子接待,瞧着那架势,有长久留人居住的意思。
沈家一行人安置后,第二日便立即来到了大房,给长公主问好,沈家夫人更是领着一双儿女到了沈氏的牌位前前来探望,因纪鸢有了身子,这两日跟长公主告了假,未曾露面,由雅苑的陈姨娘亲自接待。
而霍元擎半月前离了京城,如今不在府上,府中越是热热闹闹,于纪鸢而言,越是平添了几分…寂寥。
好在,霍元昭大婚这一喜事儿,冲散了几分惆怅。
第226章
或许是因为太过紧张的缘故, 大婚前一日, 霍元昭竟然偷偷溜进了纪鸢的屋子里胡闹着要跟她睡一屋。
那晚,整个霍家张灯结彩, 一直忙到极晚,整个府上这才慢慢消停下来,天色已晚,纪鸢都已经躺下了,眼瞅着快要睡着了,忽而听到床边想起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纪鸢迷迷糊糊的喊了声公子,片刻后, 猛地睁眼,骤然惊醒了,然而正要出身询问时嘴巴却被人一把捂住了,纪鸢大惊,吓得魂飞魄散时, 正在此时,只听到有人在她耳边低声急切道:“公什么子,别吵, 是我,是我…”
听到这个声音, 纪鸢一愣, 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竟是霍元昭。
“你…你是如何进来的?院子应当已经落了锁才是啊…”
况且, 屋子外三位嬷嬷还在守着夜了。
确定对方是人, 不是鬼,是自己人,而不是歹人后,纪鸢轻轻抚摸着胸口,惊魂未定的询问着。
霍元昭听了,冷哼了几声,道:“哼,这又如何难得住我…”顿了顿,只皱着眉头数落道:“就是方才进屋时,黑灯瞎火的,在外头险些撞了人,是守着你的那几位老嬷嬷吧,得亏我警觉,差点儿将人给弄醒了…”
说完,搓了搓手,嘴里喊了声冷死了。
纪鸢立即要起身将灯点燃,霍元昭却一把将纪鸢摁住了,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一根火折子,偷摸点燃了,对纪鸢道:“嘘,别出声,那几个老婆子难缠死了,别将她们给吵醒了,拿着——”
霍元昭将火折子递给了纪鸢,随即就着微弱的火光三两下扒了自己的衣服,就跟以往无数次那样,麻溜翻上了纪鸢的床榻,挤进了纪鸢的被子里。
霍元昭全身冰冷,冻得纪鸢立马往后缩,只一脸震惊道:“你…你这是在干嘛?你今晚该不会是打算要睡我这吧?我的个姑奶奶,您明儿个成亲,别胡闹了,赶紧的回去。”
霍元昭听了,嘴里哼哼了几声,难得没有反驳,她一路摸黑过来,冻得全身冰冷,想要伸手往纪鸢咯吱窝里伸,伸到一半时,想起纪鸢如今今时不同以往,她可不敢造次,不由哼哼两声道:“我就躺会儿,一会儿便走…”
纪鸢闻言,默了一阵,忽而了然于心道:“你该不会是怕了吧。”
“怕什么,我霍元昭怕什么,不就是成个亲么,有什么好怕的,哼,真是笑话!”
霍元昭听了纪鸢这话差点儿掀开被子跳了起来。
纪鸢立马将她捂住了,生怕她将外头的人给吵醒了,消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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