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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擅战-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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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青别虽然是一副云淡风轻的语气,江月心却敏感地嗅到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味道。于是,她光速摇头,连忙解释道:“怎么会呢!有九叔这个叔,哎,我真是荣幸荣幸!蓬荜生辉!我哪敢不想要呢?只是一时喊不习惯,转不过弯来!”
  霍青别咳了咳,道:“蓬荜生辉是在招待来自己家的客人时用的。小郎将这是把皇宫当家了?”
  江月心:……
  哎这也是没办法!
  她哪儿都好,就是不太认识这些文绉绉的玩意儿!!
  霍青别见她撇嘴,终于解释道:“小郎将的身上,有不同寻常的气度,瞧起来就不好惹,与我大哥如出一辙。这些在京城待习惯的人,不敢瞧你身上的锋芒,那也是理所当然的。”
  江月心微惊:“那怎么办?他们都不瞧我,显得我不近人情!”
  霍青别沉思一会儿,无奈道:“小郎将便多笑笑吧。”
  于是,江月心便露出个笑来。她笑得有点做作,一股子皮笑肉不笑的意味,反而更肆恕H撼及俟佟⒛谕饷炯耍⒉桓仪扑K降紫乱槁劾铮滦牡男蜗笠讶簧搅烁膳碌牡夭健
  “连叶大小姐都败下阵来,可见这江氏女不是个好惹的。”
  “听闻她武艺高强,以一当百。刚才舞剑的势头,真是让人不敢小觑……”
  “嘘,莫要妄议……”
  李延棠听着他们议论纷纷,却并无制止的意思,只是面带笑意地瞧着江月心。见她回来了,他便问道:“可救到人了?”
  “救到了!”江月心嘟囔道,“那淮南王怎么大白天便与女子拉拉扯扯的?!醉酒闹事也不是这样儿的!”
  李延棠摇摇头,微叹一口气,道:“这偌大清凉宫,也就只有你敢这样做。若是换了其他人,都会噤声不语。……也就是你这样的性子,才会让人记在心里。”
  江月心知晓他这是在夸自己,心底微微一喜。
  酒过多巡,宫宴终是要散场。宾客逐一散去,由太监引着去坐马车。外头明月高悬、星夜旖旎,殿内丝弦阑珊,酒香犹遗。江月心不大舍得走,还想与李延棠多说几句话。
  “你当真是当今陛下?”
  “……当真。”
  “你当真是阿延?”
  “……当真。”
  “你当真是我的阿乔?”
  “……当真。”
  李延棠一连答了三句“当真”,流露出一副无奈模样。他携着江月心步向殿门,道:“你多贪了几杯,还是早些休息吧。明日我叫杨医正去瞧瞧你的伤势,莫要起晚了。”
  行至殿门时,便见得有个年轻公子一直满面狐疑地守在门口,止不住地打量江月心与李延棠。他的目光有些太过逾越,李延棠身旁的太监便喝道:“不得无礼!”
  那男子只得退下了,可仍旧忍不住偷偷望了一眼江月心。
  李延棠身旁的小六子,忽然卖命地给李延棠使起眼色来,小声提醒道:“陛下,这是谢公子……”
  此人正是江月心从前的未婚夫,谢宁。
  谢宁睁大眼睛,仔细打量了一番江月心,顿时惊道:“江月心,是你?!”
  江月心点头,纳闷道:“是我,怎么了?”
  谢宁大惊:“竟然当真是你!”
  江月心:“没错是我!”
  李延棠:……
  “当真是她。”他只能这样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  冤家!


第34章 雨水(一)
  谢宁觉着自己简直是做了一场噩梦。
  此前; 他就听闻将来的皇后出自不破关,姓江。初初听到这个消息时,谢宁就震了下,瞬时联想到了江月心的面庞。但下一刻,他就安慰自己道:只恰好是个姓江的罢了!
  江月心整日舞刀弄枪,陛下吃了撑的,才会娶她为妻!
  虽谢宁他爹是个大官,可谢宁本人此前却是一直不得面见陛下的,这回宫宴; 还是谢宁头一回见到天颜。他到了席面上,便忍不住一直瞧着未来的皇后娘娘。只是这位皇后,却越看越像是江月心……
  越看越像; 越看越像!
  陛下竟然真的是吃了撑的!
  更要命的是,那穿着龙袍的天子; 似乎正是自己当年在不破关教训过的“穷酸书生小白脸”!
  一想到自己在不破关干过的好事,谢宁瞬间瑟瑟发抖; 一张俊脸青红转白。
  自从与江月心解除婚约后,谢宁便力争能在京城娶上一个温婉贤淑的大家闺秀。此刻,他原本正与几位高官相谈,指望着其中某一位能做自己来日的丈人。可陛下一来,他就再也不能侃侃而谈了。
  “陛、陛下……”谢宁满面惊恐; 身子抖如筛糠,“当日在不破关时,谢宁愚钝; 不曾认出陛下天颜,还请陛下降责……”
  李延棠瞧见他这副惊惧模样,只道:“谢公子不必如此忧虑。朕平素不大爱发火,这点小事,倒不必放在心上。”顿了顿,他似笑非笑道,“朕反而还要夸赞谢公子,愿将佳人拱手让出。”
  一句话,说的谢宁悔恨交加。
  江月心听着李延棠说话,竟觉得他这神态和霍青别有些相似。仔细一想,霍青别可不就是李延棠从前的师友?两人有点儿相似,那也是自然的。
  江月心虽有时候会记仇,但心大起来,也是很宽和的。见谢宁一个劲儿地抖着,她有些怜悯,道:“谢大公子,你放心,我当真不记仇。你嫌弃我舞刀弄枪、不够贤淑、没个女人模样、一点儿都不贞静的事情,我绝不会记得的。”
  谢宁听了,竟抖得愈发厉害了。
  江月心有些急了,又安慰道:“哎!我真没放在心上啊!我一点都不记恨你三番五次威胁我要退婚,也不记恨你和我哥差点儿打起来的事!”
  谢宁狂抖不止。
  江月心:……
  这是怎么了嘛!
  李延棠摇摇头,一副哭笑不得模样。他扣了江月心的手,领她出去,道:“朕送你去马车上吧,小郎将。”
  江月心到底记得他是当今陛下,连忙拱手道:“不敢劳烦陛下!”
  “什么‘陛下’?何必如此生疏?”他却扯住了她的手,道“朕不是小郎将的副官?送小郎将上马车,那是理所当然的。”
  江月心:……
  陛下还真是敬业!
  于是,那风光霁月、满身天家威严的陛下,便亲手携着江月心,送她到了马车上。别人家的贵女上马车,是丫鬟扶着胳膊肘;江月心上马车,那是当今天子亲自扶她上去的。
  江月心入了马车,又“刷”地撩开帘子,努力地盯着外头的李延棠瞧。
  “做什么?”李延棠哄道,“天色不晚了,再不回去,会误了休息时辰。”
  “多瞧瞧你。”江月心却是很兴奋的样子,“你可生的真好看。”
  这么直白的赞美之语,叫他愈发哭笑不得了。于是,他只得道:“明日朕便让杨医正去右相府上,替你瞧一瞧伤。朕也回来,你莫要起迟了。”
  “你也来?!”江月心的语气愈发兴奋铿锵了,“好!我定然不会睡过了头!便这样说定了!”
  马车帘子落下来,她藏着满心的期待,坐着马车出了宫门。车轮吱呀、吱呀的,她从小窗里瞧出去,只见天上是银流繁星,地上是万家灯火,满目皆是旖旎纷彩。这偌大的京城,便如一张遽待搜寻的地图似的,叫她忍不住多多张望了几下。
  到了霍府,没能去宫宴的霍辛、温嬷嬷与褚蓉皆迎出来了。霍府里繁灯已上,绕过影壁便是一片晕黄光点。池塘旁伏着群鸣叫不休的夏虫,窸窸窣窣的响动冗长不歇。
  “阿辛晚上都学了些什么?”霍青别人到了正厅,叫侍女去外头煮茶,自己撩了衣摆坐下了。那头的霍辛顶着双亮晶晶的眼,捧出一副诗纸来,道,“新背了诗,按照爹爹的叮嘱,练在纸上了!”
  霍青别正疲,随意瞄了一眼,说了声“好”,就把诗纸搁在边上了。霍辛有些委屈巴巴的,不舍地拿起那诗纸,献宝似的又捧到了江月心面前,道,“小郎将!这是阿辛写的字儿!”
  江月心知道,这是霍辛又要自己夸呢。
  她可不懂什么大字写的好看与否,只能硬着头皮夸道:“辛少爷这字,真是好看、大气、豪爽、磅礴,瞧着就厉害!我可写不出这么好的字!”
  霍辛人小,也没觉得她在夸大其词,只是美滋滋地露出了欢快笑颜。没一会儿,他垂着眼角,很期待地问:“小郎将过誉了。小郎将觉得阿辛这字,有哪儿不好么?”
  江月心犯了难。
  ——她哪儿瞧得出字的好坏啊!
  于是,她又硬着头皮:“没有没有!辛少爷这字,真是妙极了!”
  霍辛一听,登时乐开了花,没了平日文文静静的少爷样子,咧嘴笑了起来。闹了一阵,霍辛嘟起嘴,嚷道:“温嬷嬷,小郎将要在咱家住多久呢?能不能让小郎将一直住在我家呀?”
  温嬷嬷笑了笑,和和气气道:“小郎将只是借住一段时日,待小郎将出嫁了,便要住到宫里头去的。”
  “出嫁?”霍辛好奇道,“小郎将要嫁人,所以就不能住在咱们家,要住到别人家里去是么?”
  温嬷嬷笑而不语。好一阵子,她才道:“少爷现在还不该提这些事儿呢。”
  夜色已经晚了,几人闲聊了一阵子,便各自回去歇息了。江月心回了天月居,洗漱沐浴罢便上床,一掀被子,冷不防便见着褚蓉缩在床里头。
  “哎!褚姨姨,你可吓死我了。”江月心拍着胸膛,舒了口气。
  褚蓉一手卷着自己的发尾,另一手拍拍枕头,道:“你快上来,同我说说那宫里头都有些什么?是不是金子铺地、银子做瓦?陛下长得什么模样,是胖是瘦?西宫太后穿的衣服又是什么料子,漂不漂亮?”
  她一下子问那么多问题,江月心实在是答不过来。她闷进薄被里,想了想,就从陛下开始说起。
  “陛下生的非常好看。玉树临风、貌若潘安、惊才绝艳、满腹诗书。”她说。
  “?”褚蓉微惊,“就一个晚上,你还能瞧出陛下惊才绝艳、满腹诗书?”acdj
  没有人回答褚蓉。
  疲惫的江月心脑袋一沾着枕头,就呼呼地睡着了。现在,她正合着眼睛,小声地呼吸着呢。褚蓉小推了一下她,见她不醒,只能笑笑道:“总算是没白来这京城!”
  外头渐渐有淅淅沥沥的声音,原来是京城开始下雨了。
  ***
  次日晨起。
  雨水下了一夜,霍府地势低,竟在院子里积起了小小一片水潭。翠儿等几个丫鬟也不玩闹了,就缩在走廊上头,看着滴滴答答的雨水从屋檐上漏下来。
  江月心起了身,懒洋洋走出来伸个懒腰。正门那头已然是很热闹了,似乎有许多下仆在蹚着浅水洼奔来跑去。江月心一时好奇,问道:“那边是在闹什么呢?”
  翠儿答道:“回小郎将的话,那是在舀水呢!昨夜的雨格外大,竟让那边积起水来了,真是少见。一个晚上便下那么多雨,一年里头都少见。听闻今日陛下还要来,也不知道那头的水扫干净了没有?”
  江月心抖抖腿脚,朝积水的那地儿走了几步,果真见得地上有片薄薄积水,几尾小鱼从池塘里游了出来,在地上游来曳去。家仆们卷着裤腿、赤着脚,卖力地将水往低处扫去。
  江月心总觉得这幅场景有些眼熟,仔细一想,自己在不破关那破破烂烂的家,一到雨季不也是这个模样?
  看来,无论富贵贫穷,遇到了天公不作美的大雨,都是一般的倒霉啊!
  就在此时,霍府外头传来一阵喧闹,竟是李延棠出了宫,亲自把杨医正给送到霍府来了。外头护卫陛下的军士站的密密麻麻,明黄的轿子一停,身着便服的李延棠便下了轿,半踏入门槛中。
  随即,他便看到了面前的一片汪洋。
  李延棠:……
  他在水滩这头,江月心在那头,两人打着伞,面面相觑。
  “哎,我来吧!”江月心见状,二话不说,也撩起自己的裤腿袖管,脱了鞋子,三下五除二蹚水过去,在李延棠面前蹲下,大义凛然地对他道,“我背你过去吧!免得你弄脏衣摆!”
  作者有话要说:  谢宁:我宁可你记恨我


第35章 雨水(二)
  江小郎将竟要亲自背陛下蹚水!
  此真乃奇闻是也。
  眼看着江月心姿势诚恳地分开脚蹲下了; 两只手还和打晃的鱼鳍似地乱招着,李延棠略略叹了口气,道:“你的身子也不太好,还是别背了。”
  江月心无所谓道:“哪儿的话!只不过是舞剑的姿势不能太利索罢了,背个人还是绰绰有余!”
  李延棠:……
  成何体统!
  ——当然,这话,他可不会明目张胆地说出来。
  “小郎将,朕自己走过去便是了。”李延棠笑笑,还是婉拒。说罢; 便直接涉水步了过去,惊的温嬷嬷连忙派人去准备干净鞋袜。
  杨医正不敢落后,连忙提了药箱; 跟着自家陛下一路穿水上阶,到了霍家的正厅。
  霍青别迎出来; 带着一群人迎接天驾。霍青别今日依旧穿的简单,一件湖蓝的袍子; 领口与袖上俱无什么镶饰,月绸的料子也有些陈旧了,浑似个家道中落的普通书生似的。但霍青别总有种特殊的气度,叫人不敢轻易瞧轻了去。
  李延棠提着湿哒哒的衣摆,从容道:“免礼。”
  虽然他这句“免礼”说的云淡风轻; 但被水浸湿的衣摆却着实滑稽。那水里有些污泥,黏在明黄衣摆上,瞧着格外狼狈。但李延棠浑似没发现似的; 依旧笑得月朗风清。
  许多人都在狠狠憋着笑,生怕自己不小心在陛下面前笑了出来,惹来圣怒。
  陛下就算再与自家老爷亲近,那也是陛下啊!
  于是,正厅里一片诡异的寂静。李延棠垂了眼眸,清隽俊秀的面庞神情如常,恍若无事发生,就像所有人都没发现他衣摆上的污泥。
  大人能忍笑,小孩却未必。霍辛瞧着李延棠湿哒哒的衣摆,还是忍不住噗嗤笑了起来。
  “哈呃——”
  霍辛笑了半个调子,就被温嬷嬷急忙捂住了嘴。但是,这声笑仍旧足够响亮,足够刺耳,足够令李延棠波澜不惊的面具裂开。
  一旦有人开口笑了,江月心也忍不住,哈哈哈哈地指着李延棠开始笑了。
  “哎哟,阿延,你绞下水……绞下水!哈哈哈哈……笑得我肚子疼……”江月心瞧着李延棠衣衫狼狈的样子,却笑得东倒西歪。哈哈哈的笑声,回荡在整个厅堂里。温嬷嬷等下仆皆倒吸了一口冷气,连忙飞了眼色过来,小声提醒道:“小郎将!这可是陛下呐!”
  一群人里,也只有霍青别面不改色,淡笑道:“陛下与小郎将感情甚笃。”
  一句话,便轻易地解了围。
  待李延棠去换好了衣衫,霍青别又让自家儿子出来拜见陛下,照例让小儿子开口背诗。一句“疑似瑶台镜”背得摇头晃脑,让李延棠无声地笑了起来。
  “阿辛倒是颇有右相的风采。”李延棠赞道,“也不知阿辛记不记得朕了?当年,朕也是抱过阿辛的。”
  待李延棠问完了话,霍辛便扭扭捏捏地蹭到温嬷嬷身旁,仰头问道:“温嬷嬷,小郎将是不是要嫁给陛下呀?”
  温嬷嬷一张笑眯眯的脸很是和蔼,她刮了下小少爷的鼻子,悄声道:“是呀,少爷真聪明。以后小郎将从咱们霍家跨出去了,就要嫁进宫里头,做皇后娘娘了。”
  霍辛听了,却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咬着嘴角不发一言。温嬷嬷只当霍辛是难得见到陛下,怯了场,并不多话,只哄道:“少爷日后定然是要常见陛下的,还是多多习惯为好。”
  说谈了两句,李延棠便让杨医正去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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