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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后-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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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公子你一言我一语,似乎刘萱已经成了太子的人一般,柳枝青平日能说会道,如今却是只是笑着干干的一句:“莫要乱说,莫要乱说。”
刘萱的脸有些青了。
与男宾那处不绝于耳的道贺声不同,女眷这边却是清冷一片,众女瞧着刘萱的目光羡嫉参半,唯有那吕姑娘与宋姑娘上前两步对着刘萱善意的笑了笑。
迎上她们的笑脸,刘萱也只得硬挤出一个笑容来。
曹莹如何暗示自己不要失了风度都毫无用处,那嫉妒如同蝉蚁在一点一点啃食着她的心,偏头瞧见刘萱的笑容,终是一个没忍住话便出了口:“恭喜萱妹妹了,只怕萱妹妹用不了多少日子,便会与我那姐姐作伴了。”
她这话若是摆在以往定是贺喜之言,可此时她那姐姐已经由侧妃变成了姬妾,由一个上了宗蝶的侧妃变成了一个随意可打发变卖的妾室,何况她还被太子禁足,曹莹说刘萱要与她姐姐作伴,岂不是在暗讽刘萱即便是入了太子府,也只能是个为妾的下场?
刘萱眯了眯眼,朝着她微微一笑:“有人视太子后院如金屋,我却觉得那里如虎穴,姐姐这句恭喜妹妹可不敢受。”
刘萱口中所谓的有人,众人心知肚明指的是何人,刘萱竟然说太子后院乃是龙潭虎穴。众人一方面为她的大胆而惊,一方面又为曹莹今日这暗讽之言而异,无不在心中暗付,这曹莹平日里温婉如水的模样果然也只是表面罢了。
刘萱不声色的将曹莹的话给挡了回去,而且又将她暗讽了一次,曹莹脸上的笑容差一点便挂不住了,这时吴颖笑着开口道:“都傻站着作甚。今日我们是来嬉戏玩耍的。这击鼓传花的游戏还未结束呢,我可还等着看看谁能赢得那彩头去。”
见她出声圆场,众女急忙点头应是。纷纷露出一副对击鼓传花很热衷的模样来,刘萱与曹莹也各自落座,这游戏便继续了下去。
众公子不能在女眷处久留,即便是想瞧瞧热闹也只能作罢。停留片刻便一同又回了男宾处。
待到用饭之时击鼓传花的游戏才停了下来,笔墨丹青自是有曹莹胜出。琴曲自是刘萱第一,而舞艺乃是由一位名为御史大夫之女景书瑶夺首,曹莹与刘萱自是不能拿彩头的,便各自将彩头让与了他人。
刘萱依旧如先前所言。将另两方双面绣的帕子赠与了曹莹与吴颖,自那句短短的暗讽之后,曹莹与刘萱却仿似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如同一开始模样姐姐妹妹的唤的亲切,至于各自心事到底如何。只有自己知晓了。
用完饭后,众女又在一起品茶闲聊,直至有丫鬟来唤她们,这才纷纷起身朝主宴那边走去。
刘萱与曹莹并肩而行,近得主宴便瞧见一三十左右贵妇装扮的女子起身赞道:“先前有丫鬟说什么京城双珠,我原先还不信,如今瞧着领头走来的两人,可不正当得上京城双珠的称号。”
她的话音一落,便见柳母笑道:“萱儿面皮薄,可当不得薛王妃如此夸奖。”
随着刘萱一同回来的众女,听得柳母那句‘萱儿面皮薄’当下便微愣,这刘姑娘行事作风哪里显的出一个薄字,只可惜太子已经下令封了口,这话便是在她们口中打十个转,也是不能说的。
原来那贵妇便是薛王妃,瞧着果然是个心灵手巧的人,刘萱微微福身行礼做娇羞状:“萱谢过王妃谬赞,萱岂能与莹姐姐相提并论,双珠这称呼万万不敢当。”
薛王妃听了她的话却是朝四下笑着道:“你们瞧瞧,这柳夫人的义女可当得上双珠之称?”
她这般问,众贵妇不管心中如何想,面上却是笑着点头:“刘姑娘若是当不上,这京中就再无人能与曹姑娘相提并论了。”
在众贵妇的赞声之中,曹莹也笑着道:“萱妹妹太过谦,若是双珠这称呼萱妹妹当不上,莹便更当不得了。”
“行了行了。”薛王妃笑着摆手:“你二人都不必过谦,依我看来这双珠除了你们二人,再无他人可当,听闻你们在园中嬉戏展了才艺,论容貌你们二人相当,不知才艺可仍旧如此。”
刘萱与曹莹皆不说话,这薛王妃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言语之中竟是要让二人论个输赢出来,刘萱与曹莹皆是心如明镜之人,这种时候自是不会开口,倒是一旁的吴颖笑着道:“萱妹妹琴曲一绝,莹姐姐诗与书法一绝,各有千秋。”
薛王妃听闻笑着点了点头:“竟是各有所长,如此甚好。”
众贵妇与众女子将这主宴之处挤得满满当当,天色已经不早,众人各自说了回话,在夕阳微斜之时宾主尽欢的散了。
柳母对今日之宴十分满意,尤其当婢女来报,说是太子亲自下令为柳太傅添置衣衫,将帐记到了太子府上,柳母拉着刘萱的手笑道:“从今之后萱儿便是这京中数一数二的贵女,京城双珠才艺双绝,萱儿之名定会远扬。”
刘萱对此一点兴趣也无,但她今日也十分愉悦,原因无它,因着众贵妇在离去之时小声议论这锦衣纺三字。听闻柳母的话,当下笑着道:“义母可切莫提双珠之称,若是让外人听去定要笑话萱儿。”
柳母笑着道:“好好好,不提不提,今日太子亲来参宴可是因为萱儿之故?萱儿不必瞒着母亲,你那义兄在太子面前有几两颜面义母还是知晓的,太子心系国事怎会因他之邀便放下诸事前来。”
刘萱心想,李澈来多半还是因为看到了银子的缘故,只是这话她不能说的,只能在柳母殷切的注视之下微微点头。
见她点头,柳母笑容更盛,顾不得刘萱劝阻又亲送置府外,刘萱有些无奈瞧着柳母过分开心的模样,不忍出言打击也只能随着她去。
回了刘府,刘萱便屏退左右唤来虎一:“去,告诉你家主子,那衣衫莫让我再瞧见他穿上第二次!”
虎一忍着笑去传了话,不多时又忍着笑回来回话:“回姑娘的话,主子说了,至此以后那衣衫他只穿与你一人瞧。”
刘萱闻言腾的一下脸便红了,瞧着虎一忍笑的模样语声暗恼:“你家主子何时竟如此油嘴滑舌,活似那纨绔子弟一般!”
虎一忍不住为自家主子辩解一句:“其实主子幼时性子也是活泼的,只不过多年磨练他才成了如今模样,今日姑娘醋言主子自然心生欢喜,一时失言也是常情。”
刘萱并未在意虎一语中为李澈辩解的话,而是愣愣的问了一句:“我醋言了?”
虎一瞧着她发愣的模样点了点头:“姑娘说莫让你瞧见主子穿那衣衫第二次,这不是醋言又是如何?”
刘萱呆立片刻,而后无力的挥了挥手让虎一退下,待虎一退下之后她俯首桌上,无声暗叹,她竟然因为今日众女瞧见李澈那副模样而醋言了,她竟然为了李澈醋言了!她一直以为自己可以守得住心,掩的住情,可以在任何时候都抽身而退,哪怕她知晓自己对他已然上心,可今日她却醋了。
就算如今她身份高贵,就算她如今的身份足以为他正妻,可那又如何?他将会是这李氏王朝的天子,他的身边绝不会只有她一人,她又凭什么醋?
想到此处刘萱深吸口气,按下心中烦闷,眼前又现过邓玉那张妖孽的脸来,耳边仿似又响起他那句‘别让爷在边关听见你入了他后院的消息’,刘萱不由微微笑了,心中因李澈而生的烦闷顿时去了不少,她偏头想着,是不是该给邓玉去封信?L
☆、第九十四章:好生思量
转念一想他才出征三日定还是在路上,不由便放下了这个念头,转念又回到了李澈身上来,若是李澈的身份不是太子,而是如邓玉一般该有多好?这个念头刚刚浮现自己有自嘲一笑,邓玉的身份不比李澈低到哪里去,其实无关身份只关人心罢了。
若是她能选,若是她能选……
这个念头如春季野草一般在她心头疯长,若是她能选,若是邓玉愿,若是……
刘萱摇了摇头及时止了这个念头,她想太多了,平白污了邓玉那般傲洁的男子,现在的她不配。
这不配并非因为身份,而是因为心,如邓玉一般的男子,自当得一全心相待的女子,而她不配。
无论今日之事在刘萱心中掀起了多少波澜,第二日她早已恢复如常,现如今多想无益,不如安心将手中产业做大,一早刘萱便唤来青芽,当着青芽的面让人将她的卖身契给柳枝青送去,而后开始教习她一些自己琢磨出来的独特绣法。
青芽本就绣技高超,刘萱略微提点她便能领会精髓,一个上午竟将双面绣法学的七七八八,刘萱赞道:“青芽果然颇有天赋,锦衣纺今后有你,我大可不必操心。”
青芽却是对刘萱崇拜有佳:“小姐身份贵重不似青芽这穷苦出身,可绣技却是青芽力不能及,小姐才当得上天赋二字。”
刘萱对她的崇拜安然受了,能得青芽真心崇敬本就是她的目的之一,她让青芽安心练习,过两日再教她些其他绣技。
下午之时钱通与肖公一同而来,钱通将整理的酒楼这半年的细账交给了刘萱。而肖公则是按照刘萱的吩咐,将产业重新整理了一遍,刘萱接下对二人道:“这些我需要细看,待细看过后再做打算。”
肖公问道:“姑娘可要先见过各处管事?”
刘萱想了想摇了摇头:“占时还是不见的好,锦衣纺可有动静?”
肖公闻言脸上五官都笑成了一处:“姑娘出手自然不同凡响,今日一早便有许多贵女丫鬟前来订购双面绣帕,更是有许多人来购置男衫。姑娘若是要卖男衫只怕还是要多费些功夫。多绘些花样出来才好。”
刘萱点了点头,她为李澈绘的花样自是不能卖的,而柳枝青、孙逊、龙一三人的花样虽然可卖。但也过于少了:“这几日我会抽空绘些新的花样,若是有人来定你先收下定银。”
肖公微愣:“花样尚无,先收定银怕是不妥。”
刘萱笑了笑:“肖公只管收银便是,若有人问起你便答。花样过两日便到,若是有不满意之处锦衣纺愿双倍退银。”她说到此处又补上一句:“锦衣纺自今之后只接贵人。”
京中贵人自是不会故意寻事。而且这锦衣纺乃是记在柳太傅名下,即便是想要寻事的也要先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若是真有人不顾身份前来寻事,退他双倍定银又能如何?
肖公摸着三羊胡子频频点头:“姑娘此计甚妙。如此行事锦衣纺三字不需三日便会人尽皆知。姑娘果有大才。”
刘萱微微一笑:“肖公多赞了。”
送走了肖公,刘萱将钱通留下,她将肖公整理好的东西丢给钱通。而后对他道:“细细看了,两日之后将你的想法告知与我。”
钱通接过面色动容:“小姐为何如此信任钱通?钱通不过乞儿出身。书并未读过多少,更不曾打理过产业,如此大事小姐为何先问我的意思?”
刘萱瞧着他动容的神色微微一笑:“那日我瞧见你吞银子的手段,便知晓你是聪慧的,故而才让胡管家问明缘由,再者胡管家如我亲人,他收了你为义子你便是我的亲人,而在这世上你也是最后一个。”
她说道此处微有些黯然:“这些产业现今虽然交于我手,但终究不是我的,我只盼着兢兢业业帮助殿下完成了他的壮志之后,能赖着这份功劳,让殿下为胡管家与红苕报仇,产业虽不是我的,但你从中习得的本领却是实实在在的真本领,若是以后有朝一日离了京城,凭着这份本领,我们二人也能过的舒心。”
钱通万万没想到刘萱竟然有离京的打算:“可是太子……”
“太子终究是太子。”刘萱迎上钱通不解的目光,并不想过多解释,今日她已经说的太多了,虎一等人还在暗处,这话定会传于李澈知晓,她并不怕他知晓后动怒,她的性子他早就知了,她的想法他就算不知定也隐隐明白,只不过今日由她言明罢了。
钱通还欲再说些什么,刘萱叹了口气:“我知晓你崇敬太子,实不相瞒如太子那般的男子谁能不动心,可他毕竟是太子。我言尽于此,今日你好生思量,你若有意为太子所用这乃是你的抱负,我自然尊重,但我与太子你只能择其一。”
钱通虽然敬重太子,但对于这个问题是根本不用思索的,他当即便到:“小姐无需多言,钱通早就立誓此生乃是小姐的钱通,今后不管小姐如何决断,钱通定当追随左右。”
刘萱要的便是他这番话,当下点头道:“便如当日我在益州所言,得你追随我定当不离不弃。”
主仆二人交了心,钱通领着肖公整理的好的东西退下了,从此刻开始他的口中便再也没有出现过如那日一般的‘太子曾言’。
钱通退下之后,虎一头一次未得召唤便现了身,他在刘萱不解的目光之中单膝朝她跪下,语声恳切:“今日姑娘之言我等并不会告知太子,还请姑娘三思之后再做决断。”
虎一话音刚落,虎二虎三虎四也纷纷现身朝刘萱单膝跪下:“还请姑娘三思!”
刘萱皱眉瞧着他们:“快快起身,你们这又是为何?”
虎一等人仍旧跪在原地,虎一抬头道:“姑娘先前那番言论,可曾有一丝为殿下考虑过?姑娘可知殿下喜怒从不行于色。可因姑娘昨日之言,满朝文武皆看出太子今日早朝之时心情甚佳。”
刘萱闻言半垂了眼眸沉默了,虎一等人静静的跪在那里看着她也不言语,半响之后刘萱才抬了眸子,她长叹一声:“罢了,是我思量不周,多谢四位提醒。”
虎一等人这才起身道:“谢姑娘。”
刘萱轻轻摇了摇头低声自喃:“这本就是我欠他的。”
他的宠他的纵。她目前的一切大都是他宠纵的结果。他从未对她许过诺,可也从未勉强过她,她着实想的太多了。想了她与他的以后这才开始退缩,也许他与她根本不会有什么以后,他的肩上担着一国兴亡,便是宠她纵她由着她。也只能是一时罢了。
虎一等人退下之后,刘萱将那些胡思乱想均抛之脑后。眼下她要做的有两件事,一是钱通整理的这半年来所有产业的账目细算一次,二便是将锦衣纺需要的衣衫花样尽快绘出。
依着青芽的天赋,十日之内她便可去锦衣纺上工。届时锦衣纺便可走上正轨,也可以正式开始售卖双面绣帕,这双面绣能绣在绣帕上。自然也可绣在其它物品之上,等青芽将这双面绣技传授给那些绣娘。这事便由她们费神了。只要双面绣仅锦衣纺能绣出,生意自然会上门。
刘萱这两日均与青芽呆在一处,青芽练习绣技,她就在一旁绘制花样,偶尔青芽有不明之处便指点一二,两日过后,刘萱将绘制好的七八个花样派人交给了肖公。
钱通这两日也是足不出户的看着肖公整理好的账本,他虽是瞧了两日却仍旧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刘萱规定的两日时间已到,钱通拿着账本微有些羞敛的去找刘萱了。
刘萱接过账本很快的看了一遍,而后笑着问道:“瞧了两日,可有什么想法?”
“钱通愧对小姐厚爱,虽是瞧了两日却无甚特别的想法。”
刘萱瞧着钱通满面的愧色安抚的笑了笑:“那我问你,如今这些产业之中盈利最丰的是什么?”
钱通足不出户盯着肖公整理的账册两日,这些东西早已了然于心当即答道:“钱庄与水运。”
刘萱点了点头而后问道:“依你之见为何这两样产业盈利最丰?”
钱通犹豫着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目前京城最大的钱庄便是银通号;太子产业均记在柳太傅名下,只有这银通号是记在太子名下,太子作保自然无人敢借贷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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