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壮士求放过-第1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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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半会的,半夏不会去叫醒屈眳。屈眳这些天已经够辛苦的了。把他叫醒来,又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他才能躺下。
半夏自己去见了屈襄。
屈襄的脸色不好,是身体虚弱才有的苍白。
屈仪见到她,唤了一声阿嫂,就退让到一旁。
半夏行礼之后,坐在屈襄面前,“父亲觉得今日可好些了?”
屈襄被医师救过来,但肠胃还是被伤到了。肠胃是身体的根基,根基被伤到了,恢复起来就格外的缓慢。
他摇摇头,复而又点点头。
“外面的事,都处置好了吗?”
半夏颔首,“父亲放心,一切都处理的差不多了。”她把屈眳和自己这段时日处理过的大事都和屈襄稍稍说了一下。
屈襄听着,点点头,“你们做的都好。”说着,他有些吃力的转头过来,“怎么不见伯昭。”
“他昨日在父亲跟前坐了一宿,都没有合眼,今日国君又要商量征讨郑国陈国。我看他体力不支,就让他去休息了。”
半夏故意把屈眳身上的担子往重里说,屈襄听后,“他长大了。”
早就知道屈眳已经能独当一面,但现在的感触却来的更为深刻。
半夏笑而不语。过了会她道,“父亲若是不舒服,让医师过来给父亲看看?”
屈襄摇摇头,“不用了。医师来了也没用。”
他说完,回头看半夏。半夏神情里有些许的焦急,两眼里还有对长辈的关切。
“孩子呢?”
“怕他吵到父亲,已经让乳母照顾了。”
屈襄点点头,“好,不错,很不错。孩子记得叫人看好了,不要和前头那个一样。”
半夏自然是答应了,“父亲放心好了,那孩子一日到晚,身边都有二十个人,不管到哪里,都有有人跟着。不会出事。”
屈襄听半夏这话,终于能放心下来。他现在身上有伤,又生病了。生病的人身上有一股病气,孩子体弱,若是过给孩子就不好了。
屈襄看到屈仪,屈仪的面色很不对,冒着一股苍白,“你怎么了?”
屈仪被屈襄叫到,吓了一挑,他之前总觉得父亲说的那些话,像是在针对他。若不是他没有出手相助,幼弟也不至于溺水夭折。
“孺子怎么了?”半夏看到屈仪额头脸上全是密密的汗水,吓了一跳。之前忙着和屈襄说话,没有注意屈仪。
“太热了。”屈仪不好意思的对半夏笑笑。
眼下正值酷夏,屈襄因为身体虚弱,炎热的天气对他来说刚刚好,没有察觉到有什么热的。
“你先回去吧。”屈襄道。
屈仪求之不得,他马上退出去。
屈襄躺在那里,他看了面前的半夏几眼,她眉眼温和,美丽的眉目里是让人心神宁静气质。
和之前见过的那些狰狞的面孔不一样。
“等伯昭醒来,让他来我这里一趟。”
半夏听到屈襄没有立即让屈眳过来,一时间弯弯眉眼,“唯。”
廖姬见到儿子这么快就回来了,不禁有些奇怪,“不是给你父亲侍疾么,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现在是在屈襄面前露脸的好时候,廖姬恨不得屈仪一日到晚都在屈襄面前。
她看到屈仪额头上的冷汗,不由得望着儿子。
“父亲和长嫂说起阿弟了。”屈仪说起此事的时候,声音还忍不住发抖,“父亲不会知道吧?”
“怎么可能知道!”廖姬拉住屈仪的手,“当时又没有别人。更何况,是屈冲自己落水,不是有人推搡。更何况,”廖姬的眉目间多了几分畅快和春风得意,“许姜也已经死了,你怕甚么。”
“……我担心父亲……”屈仪想起自己听到父亲提起幼弟的时候,就连说话都结巴起来了,“母亲,若是当初我们救了他的话。”
“不会!”廖姬打断儿子的话。
可笑,她为何要去救许姜那个死鬼的儿子。许姜当面羞辱她,还想让她去救许姜儿子,就算千百遍,她的选择还是一样的!
“许姜已死,此事已经不会再有人再提。现在重要的是你要重新让你父亲喜爱你!”
至于许姜母子,这对母子前后脚都已经殁了,既然人都已经死了,除非屈襄自己觉得不对,那么就和她们母子无关。
但是依照她对那位的了解,屈襄是绝对不会细查一个夭折孩童的死因。何况就算细查了,也与她们没有半点干系。
第133章 赐予。。。
屈襄的状态看上去不怎么好;半夏问了医师,医师也是一筹莫展,“主君当时喝的事断肠草汁液;能救回来;已经是天幸了。”
屈襄当时喝的药汤里有断肠草;还是他喝的不多,屈眳又来的比较早。像许姜,喝了一大碗,医师看了也是摇摇头;最后痛苦几日只能殒命。
比起许姜,屈襄已经不能再好;只是肠胃受了损伤,不比以前,那也是无可奈何。
半夏回到室内;屈襄看到她回来;对她招招手,示意她坐在自己面前来。
半夏依言过去,“父亲可是有甚么吩咐?”
不管过了多久,屈襄还是听不习惯她叫自己父亲。可不叫自己父亲;还能叫甚么呢?他有私心,还是喜欢她唤自己左尹。
半夏坐下之后;好久都没有听到屈襄说话。现在的屈襄容貌憔悴,他在打量她。半夏不说话,只是微笑以待。
“我还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屈襄突然开口。
半夏一个激灵;不知道屈襄说这个干什么。她其实已经不记得自己见屈襄到底是什么样子了。
只记得自己初来乍到一个完全陌生的时空,很恐慌。那时候还是一个少年的屈眳就是她的靠山。只要出去见人,必须屈眳在,不然她就害怕。
屈襄见半夏露出怔松的神情,便知道她是真不记得了。早就有所预料,但真的看她满脸迷茫的时候,还是有些失落。
“之前我并没有想过你会嫁给伯昭。”屈襄的身体不好,但是他并不想休息。这个年岁,已经可以死了,更何况他已经比很多人都活的长了。许多人甚至很多年轻人都活不到他这个岁数,已经很不错了。
半夏一惊,她当然知道当初屈襄不想她嫁进来,这么久了,都没有听屈襄说过,她都快要记不得这事了。
“不过你和他相处的还算不错。”屈襄声音很轻,要全神贯注才能听得清楚。屈襄说着,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高兴吧,他有些不甘心。强势了一辈子,最后在男女之事上,被自己儿子给击败。甚至连反败为胜的机会都没有。其实事后想想,也不怪她。
男子们喜欢年轻貌美的女子,女子们同样也中意那些年轻力壮容貌英俊的男子。他那时候不算老,正值壮年。但长子的的确确是比自己年轻。
她中意屈眳,是真的在情理之中。不管任何人都能想通。
看着他们恩恩爱爱,他还是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不甘。但若是夫妻失和,他也不想要。
经历过许姜一事,他知道夫妻失和有多难受。只不过男子还有别的地方可去,也不会一心一意全都扑在感情上。但其中的变数也没办法预测到的。
思来想去,屈襄还是觉得夫妻两人和现在这样,和和美美最好了。
至于他心里的那些不甘,就压在心里,不要为人所知。
“……”半夏一时半会的都不知道怎么回他。感觉屈襄这话她都没办法回。
“也好……”屈襄从嗓子里呼出一口浊气,他整个都向后靠着,“伯昭他看着乖巧,性情最是倔强不过。不是你的话,还不知道要弄出甚么事来。”
半夏笑了笑,“让父亲费心了。”
“费心好,至少还能费心。”屈襄看了下自己现在,不由得苦笑,他想起长孙来,“这家里就交给你们了。”
“是,”半夏迟疑了下,“我们一定不负父亲所托。”
屈襄看着她,发觉到她已经和当年看到的模样,完全不一样了。
他点了点头。
半夏和屈襄说了一会话,就听到屈眳赶来的消息。
屈眳醒来,听到半夏已经去见父亲之后。一个激灵就从床上爬了起来,倒不是担心楚王那样,担心父亲会做什么。而是病人生病的时候因为身体不适,性情会变得十分古怪,喜怒无常,而且格外喜欢折腾身边的人。
屈眳自己就受过屈襄的几次暴怒。他是无所谓,反正躺着的是自己的父亲,但是半夏,他舍不得半夏受多少委屈。
他赶到就见着半夏坐在屈襄面前,半夏转身就看到他站在那里。半夏嘴唇微微张开,“你来了?”
她走之前,还特意吩咐过除非必要,不要打扰他,就是为了让他好好休息。谁知这才睡了多久,他就跑来了。
屈眳对她点点头,而后看向屈襄,“父亲醒了?”
屈襄点点头,“肚子疼,睡不着。”说着满脸烦躁的靠在那里。
屈眳上前,转身对半夏道,“这里有我,你先离开一会。”
侍疾是个辛苦差事,半夏被他捧在手心里,自然舍不得。
半夏见他坚定,只得离开。
渚宫楚王派人过来慰问屈襄,又是好一番忙乱。
屈氏对外说的是屈襄急病。
楚王听闻之后,见几日还没有见到屈襄,就让人前来探望他。
此刻朝中也是青黄不接,前段时间令尹薨逝了。令尹是楚王从蒍氏里挑选出来的人,年纪大了,兢兢业业辅佐楚王几年就撒手人寰。现在屈襄身体也不适,楚王担心屈襄也会有个甚么好歹。
屈襄让屈眳送走楚王身边的小臣,“生个病,才发现自己要做的事那么多。”
屈眳正好一脚迈进来,“父亲早早养好身体,就可以重回朝堂了。”
屈襄摇首,“你过来,我有话和你说。”
屈眳这一去,等到天都完全黑了,都没有见到屈眳回来。她左右等不到,只有自己先睡了,只是屈瑕还有些迷惑不解,“父亲?”
“母亲,父亲?”
半夏在他胖嘟嘟的脸上捏了下,“父亲在祖父那里。”说着让乳母抱着孩子去睡觉。
屈眳这些时间的陪伴,在这个时候露出了成果。屈瑕没见到屈眳,满脸的不高兴,被乳母抱着,嘴翘的老高。
等了一会,都没有见他回来,半夏就先自己睡了。
她一日到晚,事很多,也很忙。白日的时候忙着处理各项事务还不觉得,等到夜深之后,困意就汹涌而上。几乎是沾到枕头的瞬间,就闭眼睡了过去。
中途她翻了个身,朦胧间听到什么声音,而后察觉到身上的被子被掀起来,一个人钻了进来。
她熟悉枕边人的体温和身形,哪怕还在迷蒙里,她也能认出他来。半夏半点没动,不知道过了多久,半夏觉得自己有些喘不过气来,睡梦里感觉自己腰那儿似乎快要被人给勒断了。她挣扎醒过来,发现屈眳从背后把自己抱住,梦里感觉要断了的腰,就是被他两条手臂给勒的。
半夏还带着初醒的迷蒙,她像是哄屈瑕似得,伸手在他的手臂上轻轻的摸了摸。
忽然她感觉到有些不太对,自己肩膀那儿,有点濡湿。但她睡梦里也没热,不会是自己流的汗珠。
她一下就清醒了过来,想要回头看看。背后的男人就那么抱住她,低头在她耳边道,“不要动。”
半夏头侧过去稍许,最后还是没动。她的手掌在他的手臂上轻轻摩挲,一言不发。
男人啊,不管什么年岁,有时候真的就和孩子一样。
屈眳有其他男人有的特点,有心事了,不爱被人看到,也不喜欢被人问。自己单独呆一会,这时候,也不需要问他怎么了,让他保持现在的状态,过一会就会好。
半夏躺那里好会,终于听到屈眳开口,“父亲和我说了很多。”
“他说,现在家中一切就交给我了。”
这话听着总有些许不详的气息,半夏动了动。她的些许动弹让他的怀抱越发的紧,甚至有些让她有些喘不过气,她只好又躺好了。
过了好会,察觉到屈眳的情绪稳定下来之后,“你害怕了?”
半夏察觉到身后男人僵硬的身躯。
屈眳不习惯也不喜欢在人前露出自己的疲惫脆弱之态,就算是对半夏,也不想让她看到。
半夏头枕在他胸口上,“没事,我也经常害怕。”
屈眳忍不住了,“我才和你不一样!”
半夏轻笑,“不一样?如何不一样?”
屈眳心头的那些因为对前路的不确定而起的恐惧顿时被按捺了下去,他把怀里的人翻过来。
内室的灯早就被挪出去了,只剩下一盏豆灯在外面。灯光昏暗,但他还是看清楚怀里人的面庞。
半夏抬头看到屈眳蹙起的眉头,伸手起来给他把眉头抚平。她伸手抱住他,“睡吧。”
她不去问屈襄到底和他说了什么,父子之间的话,没有必要全让她知道。而他的担忧,他如果不说,她也不会非得要逼问出什么。
她的话语如同一只手,将心头上的不安抚平了。
抱住了,头就埋在她的脖子里。柔软温热的肌肤,让他沉醉在里头。
半夏听到他的呼吸声平缓下来,“睡吧。”
“父亲说他这么多年来,一直对不住母亲。”屈眳突然在她脖子上开口。
半夏愣了下,嗯了一声。
“父亲说到了现在,才知道年轻时候做过的,看起来是那么理所当然的,其实都是错的。”屈眳记得父亲和他说了很多。父子两人第一次促膝长谈,竟然是在这个时候。父亲褪去了所有的威严,和他说那些话。
父亲面上没有任何的激动,但是那些话就是让他有莫名的恐慌。
“半夏,父亲这次会怎么样?”他忍不住抱紧了半夏,低声询问。
半夏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屈眳竟然真的以为她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了。不对,她的确有,但是这个仅限于天气预报。
“不是。我对这种没办法感知的。”半夏对着屈眳满怀期望的眼神,一时结舌,但不得不把真相说出来。
屈眳果然不信,他狐疑的打量她,“真的不行?”
半夏一时间哭笑不得,“当然是的!要是我能预测人的生死,那我都直接把那些大巫给踢了,自己坐在那里,大司命都没有我厉害!”
话语里带着几分气恼,刚说出口,屈眳就伸手上来捂住她的嘴,“大司命也是能胡乱提的?”
大司命掌管凡人寿命,屈眳被她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话给吓得冷汗直冒,手紧紧捂住她的嘴。生怕神明在上,听到她的冒犯之言。
半夏的嘴整个被他捂住,过了好半天也没有见到他有松开的迹象,她都已经有些喘不过气了。半夏伸手掰了掰脸上的手,却还是见到屈眳那张惊恐的脸。
她无奈,舌头在他掌心上舔了舔。软软的舌头在掌心顿时激起一阵酥酥麻麻的触感。屈眳放手,半夏才得以喘口气。
半夏捂住胸口,呼吸新鲜空气,等自己能顺气了,她嗷的一下扑上去。把屈眳整个都给压在下面。
她两手手臂撑在他的脑袋边,平日里两人经常这样,只不过现在两人的姿势换了。
她撑起身子,居高临下的望着下面惊恐之色还没有完全消去的屈眳,“刚才你做甚么?要谋杀亲妻吗?”
屈眳木愣愣的望着上方的半夏,张开嘴,一时间竟然忘记了说话。
“说,你捂住我嘴干甚么。”半夏板起脸质问。
捂住嘴也就罢了,这家伙竟然连鼻子都一块捂了,难道他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大的劲道。
“你刚才……”过了好会,屈眳才在她的怒瞪下喃喃开口,“说了对大司命有些不敬的话。”
他看到半夏的眉头有些不耐烦的皱起来,看在眼里当真是提心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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