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壮士求放过-第1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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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因为知道嫡长子的才能,所以屈襄才会对长子着重培养。
但是如今,屈眳把他的心机用在自己身上,屈襄心下如同团了一团乱麻,如何都分理不轻。
“你……”屈襄嘴唇动了动,过了许久,终于从冒出了简单的音节。
屈襄死死的盯着跪着的屈眳,屈眳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惹怒了父亲,“何况苏己嫁入屈氏,对屈氏有百利而无一害。父亲为何发怒呢?”
“……”屈襄被屈眳理直气壮的一句堵的半晌都不能说出话来。屈眳此言有理有据,与其娶一个秦国客卿之女,那还不如半夏本人。
至少在郢都里人人都知她的本事,而且加上楚王格外器重她的缘故,鲜有人对她不敬畏三分。
这样的一个女子,哪怕对比其他强国的贵女有所缺憾,但比起客卿之女,却强上了不少。
“你个逆子……”屈襄面色涨的通红,手却对着屈眳打不下去了,他狠狠放手下来,如同困兽一般,在室内来回转了好几圈。
“逆子!”屈襄怒吼一声,直接掉头往外面大步而去。
屈襄走了没有都就,家老就赶忙跑进来。他也不知道怎么屈眳要迎娶的新妇,怎么就变成了苏己。但现在大礼已成,完全不容更改,家老震惊迷惑之余,只能接受这个现实。
屈襄为此暴跳如雷,家老在一旁也跟着提心胆颤。生怕屈襄一怒之下,做出甚么不可挽回之事。
“少主!”家老进来,满脸痛心疾首。
“少主你这是在做甚么?!”家老刚刚在外面屏退众人,于门口听到了一些,知道现在的一切都是屈眳做的。
家老心急如焚,别人对父亲都是百般奉承迎合,生怕自己何处做的不对,就引来父亲的怒火。但是屈眳偏偏反其道而行之。明明知道半夏是屈襄心中过不去的那道坎,哪怕用了手段也要娶她。
这不是父子离心么?
屈眳站起来,他伸手抚平长衣上的褶皱,身边的家老已经急的话都不知道要怎么说了,“天下女子那么多,少主为何偏偏就死守在苏己一人身上?”
家老痛心疾首,屈眳看到家老着急的模样,觉得突然有些寂寞。这世上能懂他的不多,就算是看他长大的家老,也没能例外。
“天下女子再多,不是我想要的,与我又有甚么干系呢?”
家老听到屈眳这话,一下哑口无言。他两只眼睛瞪大,嘴唇翕张两下,过了好会才终于道,“但是、但是主君那里怎么办?”
“父亲那里,家老不必担心。”
“臣如何不担心?现在主君喜爱小君子,这……”家老急急切切压低了声量道。
“喜欢幼子乃是楚人旧俗,算不上甚么。”屈眳根本就不把廖姬所生的弟弟放在眼里,“他若是有才能,那另外说。”
“可是……”家老还是忧心忡忡。
屈眳对他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再说下去,安抚的笑了笑。
屈氏不同于公室。就算是楚王,也不敢随便把夫人所出的公子随意放置在侧室所出的公子之后,更别说他们这种卿族了。
楚人看似没有规矩但是有时候却比任何人都死脑筋。若是他那个弟弟比他有才能,那恐怕也就罢了。但是到现在为止,廖姬所出之子,除了模样上漂亮可爱之外,在政事上的资质几乎没有看出来。
“父亲再生我的气,但是这点他还是知道的。”屈眳笑笑,“父亲怎么可能拿我们这一支的前途来开玩笑。”
家老张了张口,没能说什么。
半夏等了屈眳一段时间了。在前面散场之后,许姜就带着半夏到她所住的宫室内闲聊。其余还有几个侧室陪着。
许姜察觉的出来,半夏坐在那里的时候,原本那些耻高气扬的侧室,大气都不敢出。一个两个胆战心惊的坐在那里,眼睛都没有乱动一下。
许姜不知里头的缘故,但是她被这些老资历的侧室们压在头上,喘口气都难。现在那些侧室,别说给她脸色看了,就算是乱动都不敢动一动,别提她这心里有多畅快了。
“我原本就想着,你和伯昭是一对。曾经也劝过夫主。”许姜说着摸着自己的肚子,笑的腼腆,她眼角的余光扫过那几个侧室,眼里多了几分笑意,“现在可好,你和伯昭终于在一块了。”
“多谢母亲的好意。”半夏说这话的时候,真的有些艰难。面前的许姜大着肚子,面上稚气未脱,比屈眳都还要小个好几岁,这一声母亲,她是真的很艰难才叫出口。
“这个到也没甚么。”许姜听她道谢,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说着她看了看左右,“这些侧室,苏己都认识了吧?”
半夏点点头,她下意识的看向坐在侧室之首位置的廖姬,她对廖姬温和的笑笑,“尤其是廖姬,我曾经和她有过不少来往。”
许姜听到这话,心中有些不高兴。在她意识中,半夏是她这边的人,而侧室那些老女人,一个个面目可憎,不该和苏己有任何关系。
但她看到廖姬整个人在听到半夏这话之后,整个人都僵在那里。
顿时心里的那些小小的不愉快顿时烟消云散。
没有什么,比看这些侧室吃瘪更好了。
“是吧。”半夏望着廖姬轻声道。
廖姬看着半夏明媚的笑容,又想起之前在她手里栽过的跟头,不禁面上的笑僵硬了。
这个时候该说甚么的。廖姬嘴唇动了动,正要说话,听到外面有人禀告说是少主来了。不一会儿就听到屈眳带笑的声音,“母亲和半夏在说甚么呢?”
许姜看到屈眳,浑身上下都不自在,“伯昭来了。”
屈眳抬手对许姜行礼。
许姜看了看屈眳,见着屈眳身上并没有任何异常的样子,衣冠整齐,她笑了,“是来找苏己的吧?”
“母亲果然英明。”屈眳笑笑,他说着,目光转动了下,望着半夏。
半夏也同时看过去,两人目光缠上,格外缠绵,难舍难分。
许姜看见,笑了两下,“那里是我英明,伯昭想甚么,都明明白白表露在脸上呢。也罢,苏己有身,实在也是不好太过劳累,伯昭就先带苏己回去好了。”
屈眳谢过之后,搀扶起半夏往外面走去。
许姜和一众侧室,看着屈眳如同对待珍宝一样,搀起半夏的胳膊,还轻声让她注意脚下。眼里都浮出羡慕。
她们何曾被这么对待过!
“苏己,真是命好啊。”终于有个侧室如此感叹。
可不是命好,女子想要的所有东西,鲜有人能比的上的美貌,还有一个年轻英俊甚是疼爱自己的夫君。
“可惜……”廖姬唇微微张开,她的话语含在喉咙里,没有完全说出来。她回头过来,瞟了许姜一眼。
那一眼很小,但是没有被许姜忽略过去,许姜问,“可惜甚么?”
廖姬摇摇头,“不,婢子刚才没有说甚么。”
许姜蹙眉。
半夏被屈眳搀扶着往外走,很不习惯,“我自己可以走的。”
她又没有七老八十,自己走,完全没有任何问题。根本就不需要屈眳这么伺候,她想要把自己的手臂从他手掌里抽出来,结果用了点力气,屈眳完全没动。
半夏扭头过来,“我真的可以的!”说着,她还重重的点点头。
屈眳压低声音,“昨夜你那般胡闹,要我怎么相信你办点事都没有?”
他话语里蕴含着淡淡的责备,半夏听后,笑的眼睛都眯成了缝,“那你告诉我,昨夜你喜欢不喜欢?”
屈眳原本以为她会撒娇耍赖,谁知她竟然问了这么一句,顿时他人就僵在那里,进退不得。半夏见他呆滞了一下,越发来劲,她眯了眯眼,放软了调子,“你说呀。”
屈眳的喉咙发紧,要他说,他该怎么说?昨夜被她任意妄为,他还只能一股脑全部都忍受下来,任由她为所欲为。
“……”屈眳握住她的那只手不由得紧了紧。
半夏眼睛眨了两下,轻轻笑了,“我知道了。”
话语俏皮又肆意,让他想到了昨夜。
“身体当真没事么?”屈眳说着,还是不放心的看看她前后,心中懊悔昨夜为何没有能控制住自己,以至于两人胡闹到了一块去。
“没事。”半夏见屈眳这都问第二次了。她干脆示意他放手,自己跑几步给他看看。但是屈眳却丝毫不动。
半夏一张脸都快要垮下来,“我真的没事。”她挑眼瞅他,然后贴上去,“要不你摸摸?”
说着她挺起腰,把自己的肚子露出来。
这会四周没有多少人,后面跟着的侍女也一声不吭,几乎都察觉不到她们的存在。
屈眳低头看看她的肚子,伸手过去,手掌贴在她的肚子上。
他宽大的手掌一下就把她的小腹给盖住了。屈眳极力放轻自己的力气,手掌在她的小腹上摩挲。
“为何才这么一点点大?”屈眳低头问。
他见过许姜几个月就挺得老大的肚子,再看看半夏,到了现在肚子还是不明显,甚至换上宽大的衣裙,甚至看不出她怀有身孕。
半夏一手撑在腰后,努力的把肚子更挺出来点,好让屈眳摸得更多。
“每个人都不一样吧?”半夏道,她之前也没有怀孕过,对这些没太多的了解。她也曾经想要请几个有经验的夫人给她说说,结果当人请过来,给她说的那些话,简直没有一句中听的。她也就丢在脑后不管了。
“而且我这样才好呢。”半夏说着忍不住抬手摸摸自己的小腹,“肚子太大了,难看死了。”
屈眳狐疑的盯着她肚子看了半晌,还是没能盯出什么。
半夏见他的手还贴在自己小腹上,没有挪开的意思。她干脆一把捞起他的手掌,不让他继续摸她的肚子。
“刚才左尹没有为难你吧?”半夏在许姜那里呆着的时候,嘴上和许姜说话,可是心里全想着屈眳,她担心屈眳一不小心就吃亏了。
毕竟说到底,屈襄还是他的父亲。对上屈襄,很容易吃亏的。
屈眳想起父亲怒气冲冲的背影,摇摇头。
半夏见他不说话,不由得有些着急,“怎么了?”
她低身下来看屈眳,屈眳反手过来握住她的手掌,“无事。”
“我不信,左尹肯定说了甚么。”
屈眳面对她不依不饶的追问,他有些无奈,“父亲就是有些怒气,其他都还好。”
半夏显然不信,她站在那里,仔细打量屈眳,要从他身上给瞅出什么来,但是他满脸无辜,完全没有看出甚么,她只能勉为其难的相信他。
“何况,事都已经做了,父亲要生气,也在预料之中。半夏没有必要为我担心。”
“因为我喜欢你,在意你,所以才担心你。”半夏在他的掌心里挠了挠。
屈眳听到这话,微微一颤,他抬眼去看半夏。半夏正好也抬头看他,她双目依然一如既往的明亮,纯净如上好的美玉。
“嗯。”
屈眳扶住她,一步步的往回走。
半夏其实感觉自己什么事都没有。但屈眳还是亲自扶住她,那小心的模样让她忍俊不禁。
“许姜和半夏说了甚么?”屈眳把她搀到床上坐着。
“也没甚么,就是说了几句话而已。”说着,半夏想起许姜挺起的肚子,“她那样应该也快生了吧?”
“嗯。”屈眳点点头,神色里一片淡然,“父亲又要有个幼子了,实在是可喜可贺。”
“你也快有了。”半夏笑。
说着,她轻轻在小腹上拍了两下给他看。
屈眳吓得立刻握住她的手,他现在无比紧张她和腹中的孩子,半点差错都不允许有。
屈眳抓住她的手,“你和她不一样。”
许姜和半夏是不同的,她们腹中孩子的意义也不一样。许姜不过是他托住父亲的一颗棋子,能做屈氏的主母,就当是给她的补偿。腹中的孩子就算出生了,也不过是父亲诸多子嗣里的一个。
但是半夏不同,半夏是他心头上的珍宝。她腹中的孩子是他第一个孩子,不管男女,他都会珍视他。
屈眳仰首,目光和她对上,半夏笑起来,低头就吻在他的额头上。
大胆热情的举动,让屈眳两颊火热滚烫起来,那股滚烫一路传到他的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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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姜懒洋洋的躺在床上,现在她近乎快要临盆了。屈襄孩子太多,对这个孩子毫无期待,再加上他平素对女子几乎就没有怎么上心过,所以,许姜的一切事务,都有专人来打理,从来没有见过屈襄过问过。
许姜摸了下肚子,撑着不方便的身子靠在床上。
她现在的日子说不上好还是坏,不过屈襄的地位让她在姊妹里头很是出风头,毕竟姊妹们大多数嫁的也是和自己年岁差不多的夫婿。年轻男子基本上都还在挣取功名,她就已经享受一个贵妇人应当有的一切了。
只是享受是享受,她还是心下有些困惑。许姜想起半夏和屈眳离开之后,廖姬那欲言又止的眼神,还有其他侧室们古怪的神态,心下的困惑如同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大。
“主母?”一旁的傅姆看到许姜眉尖蹙起,不由得问了一句。
“你不觉得,夫主在苏己的事上,总有些奇奇怪怪么?”许姜扶着肚子道。
傅姆一下也面色古怪起来了,“主母的意思是?”
“我总觉得这里有人瞒着我甚么。”
傅姆劝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更何况苏己已经嫁给了少主,主母就不要去管了。”
许姜知道傅姆说的没错,她是继母,和屈眳的关系原本就比较微妙,幸好屈眳对她还算恭敬。但她知道自己不能真的把自己当做屈眳的母亲来看。
可知道归知道,每次看到廖姬那些侧室的古怪眼神,许姜还是忍不住好奇,想知道这几人到底私下有甚么秘密。
“但我不知道,到时候行事不是麻烦么?”许姜想起自己为半夏求情的时候,屈襄那不同寻常的怒气。
许姜顿时坐不住了,她催促傅姆,赶快去给她打听一下,这里头到底怎么回事。
傅姆实在推辞不过,只得去了。过了大半日才回来,在许姜的再三催促之下,傅姆才吞吞吐吐的把自己打听来的消息和许姜说了。
傅姆也是满脸为难,“主母,这些主母听听就算了。”
说完,傅姆好久都没有听到许姜的声音,抬头一看,就见到许姜满面呆滞。
傅姆立刻吓坏了,顾不上僭越,伸手在她身上拍了好几次,才让许姜给反应过来。许姜两眼发直,眼光呆滞。
她呆呆的转头过来,“傅姆说的都是真的?”
傅姆见她成了这个样子,哪里还敢说是,只是摇头,“不是不是,都是下头那些婢子乱说。”
“那就是真的了?”
傅姆僵住。
许姜喘了几下。她伸手就要侍女搀扶她起来。
“主母这是要到哪里去?”
许姜在侍女的搀扶下站了起来,“我去找夫主。”
今日屈襄没有在渚宫的官署里处理公务,而是在家里,许姜找他正好。傅姆连连劝说许姜不要去找屈襄,毕竟这些都是下头那些婢女们说的,谁又能做了的准?
许姜摇摇头,执意要去。
廖姬在看着自己的儿子练剑,她儿子今年十一岁,还算年少,但也能够拿着木剑比划两下了。
他从师傅那里学了几招,迫不及待的学给生母看。
廖姬看着儿子比划招数,眼底都是笑。
“母亲,父亲今日会来么?臣想把新学的给父亲看看。”
廖姬看着孩子晶亮的眼神,迟疑了一下,“恐怕不行。”
这会屈襄恐怕这心里烦着,今夜是不会来她这里的。
如今她人老珠黄,屈襄对她早已经没有了任何的眷恋,只是她还有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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