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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楼十二宫-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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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秀也不管桃言回不回答,又挠着脑袋回忆道,“桃言我跟你,我总觉得这个姑娘在哪里见过,可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你一直跟在主人身边,你就没瞧出什么端倪来?”
桃言淡淡的扫了眼眉头紧锁的阿秀,开口道,“黄、琮。”
阿秀闻言没反应过来,“啊?”
桃言却是不在搭理她,继续赶着马车,他赶车的手艺也不知在哪里学的,赶的马车总是又稳又舒服。
平坦安静的官道上倒影着的太阳与“咕噜噜”的车轮声,用丝绸装裹的四面墙壁华丽而贵气,镶金嵌宝的窗牖此刻紧紧掩住,使人无法看清这豪华的马车内的一景一物。
“你不担心?”戏谑柔软的声音好奇问道。
一樽香炉燃起袅袅青烟,冲淡了马车内的血腥味。
月止戈半眯着眼,眸光婉转,眼角弯出漂亮的弧度,他侧身躺在宽大的狐裘之上,长发枕肩,千丝蜿蜒,宽大的衣袍随着他话的动作滑落少许,露出一抹白皙的肌肤来。
钟琉璃暗暗喟叹一声,许是上辈她跟月止戈是邻居吧,不然今生怎么相遇的如此频繁,好了,现下她又欠了他一份情。
“已经过了半个时辰了,他既然还未追来,便明他已经放弃了。”钟琉璃摇头肯定道。
月止戈微抬眉头,“哦?你像是挺了解他的?怎么,认识?”
钟琉璃不解月止戈为何这么,看他道,“不认识。”
月止戈拢了拢滑落的衣襟,唇角浮现一缕笑,抬了抬下巴,“好了,到前面的镇你就可以下车了,我困了,别吵着我。”
钟琉璃捉摸不透月止戈的心思,但这个人三番两次的救了自己也是事实,钟琉璃并非不识好歹之人,便点了点头,算是应下。
月止戈似乎很满意钟琉璃的识时务,他懒懒的侧过身,背对着钟琉璃休憩起来,修长俊朗的身影侧卧在塌上,身体轻轻浮动,细微的呼吸声在马车内清晰可闻。
钟琉璃无声笑了笑,他居然真能睡得着。
顾妗宁身上的伤已经做了一些紧急的处理,用的也是月止戈马车上的药,钟琉璃每隔半个时辰就要检查一下顾妗宁的身体,好在她虽然一直都没有醒过来,但是脉搏已经平稳了。
想起还留在四海镖局的落绯烟和余修,钟琉璃有些担忧,修儿从未离开过她的身边,也不知这些日过得怎么样,能缠着落绯烟带他来楚州城,恐怕他也花了不少心思吧。
“唔”一声不满的呢喃打断了钟琉璃的思绪,脚边感到一阵毛茸茸的热气。
钟琉璃拾起地上的毛毯,起身准备放回月止戈的身上,先前没注意,这一看之下,她顿时脸色绯红。
许是因为天气太热了,这家伙又躺在狐裘上,他睡得迷迷糊糊之间居然将身上唯一的锦袍给了下来,直接开到了腰际的位置。
随着他方才翻身的动作,侧躺变成了仰躺,胸前雪白的肌肤和那两颗嫣红的豆毫无保留的暴露在了钟琉璃面前。
雪白的狐裘,雪白的锦袍,雪白的,人
他似是梦见了什么,不满的呢喃一声,上的肌肉微微收缩,流畅的窄腰在宽阔的白袍中隐隐约约,明明什么也看不见,却偏偏有一种让人心跳加快的躁动。
钟琉璃不敢再看,忙将手中的毛毯给他盖上,可不等她抽回手,月止戈竟然轻哼一声,翻过身来,正好将钟琉璃的手臂了身下。
钟琉璃猛地吸气,手掌中的细腻和温暖让她不由得再次想起了那日在青囊堂无意碰到月止戈胸口的场景。
同样的触感,同样的人,同样的尴尬和不知所措。
正文 第六十六章误会难解
正当钟琉璃出神的时候,月止戈模模糊糊中也觉得睡得不舒服,好似胸下压了个什么硬硬的东西。
他的睫毛微微动了动,眼睛缓缓睁开,他的目光划过被压在自己身下的手臂,又顺着那手臂,看向钟琉璃。
钟琉璃低头,正好对上了一双睡意朦胧的双眸。
好像是做贼被当场抓住了一样,钟琉璃心头猛地狂跳,慌忙抽回手掌,不想月止戈被那力道一带,上身直接往下栽去。
“心!”钟琉璃轻呼,动作已经快于思绪,委身在地托住了月止戈。
月止戈被方才那一惊吓,睡意全无。
“你还好吧?”钟琉璃轻舒一口气,好在她及时接住了。
月止戈下半身还在塌上,上半身却在钟琉璃怀里,他看着探进帘里的脑袋,蹙了眉头,“出去!”
钟琉璃背对着马车门,并没有看到阿秀,以为月止戈是对她的,顿时有些难堪。
阿秀吐了吐舌头,飞快缩回了脑袋。
她飞快的抚着胸口,迫不及待的与桃言分享八卦,“你猜我刚刚看到了什么,桃言我跟你,我刚刚看到主衣衫不整的靠在那个姑娘怀里,哎哟,我的天哪,那画面,太刺激了”
钟琉璃虽然这些年来性也改了不少,但骨里的那股傲气反而越发根深蒂固,虽然月止戈长得的确倾国倾城,但好歹她也不丑,什么时候居然轮到别人来嫌弃她了。
况且她方才可是为了救他才不得不抱了他,怎么现在月止戈这幅模样倒像是被自己占了多大便宜一样。
“我现在就出去。”钟琉璃不耐烦与这人争辩,更懒得费口舌解释,转身便准备往外面走去。
月止戈的脸色不知为何又难看了一分,“站住!”
钟琉璃回头看向他,“月班主还有什么事?”
“我不是你。”月止戈脸色一红,侧过身体不甘情愿的解释。
“嗯?”钟琉璃疑惑的看着月止戈,不明白他怎么又红了脸,方才那句“出去”,他的可是中气十足,嚣张跋扈的很。
月止戈咬牙,这个该死的女人,他就知道自己不该给她好脸看,“你出去。”
钟琉璃暗暗竖起中指,这人脑有病吧。
眼见钟琉璃居然当真一言不发的就出了马车,月止戈俊美的脸上满是怒色,他愤愤的绞着手中的毯,气着气着又莫名觉得一阵委屈。
“咦,你怎么出来了?”阿秀惊讶的看着钟琉璃,思及方才她见到的那一车旖旎风光,阿秀那颗热烈的八卦心开始躁动起来。
“那个,这位姑娘,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阿秀侧了下身,让钟琉璃与自己挤着坐在一边。
钟琉璃看着阿秀娇俏可人的模样,点点头,浅笑道,“那次在李家别院里,我儿还向你讨要了一株母莲。”
阿秀顿时记起来那一幕,兴奋道,“原来是你啊,我就觉得见着姑娘眼熟呢。”
钟琉璃笑笑,并未接话。
阿秀突然又捂嘴轻呼一声,“呀,姑娘你成婚了?”
向来不苟言笑,对任何事情都没有兴趣的桃言竟然难得的看了眼钟琉璃,不过很快又收回目光,继续赶车。
阿秀的声音不,因为吃惊,她那句“成婚”二字更是拔高了音量出来的。
月止戈怏怏不乐的心情登时坠入湖底,他目光愤怒的看着那缓缓摇晃的车帘,紧咬的牙关好似要冲出去吃了钟琉璃一样。
“没有。”
月止戈正在怒火中烧,却冷不防被钟琉璃一声淡淡的“没有”二字淋了个清醒。
阿秀不解了,她虽然有点傻,但是在捍卫自家主的立场上却是目标清晰,不容质疑的,当即提出疑问,“可是那次我见着姑娘不是与一个模样俊俏的男在一起吗?而且那个可爱的弟弟喊你‘娘亲’呢。”
听到阿秀这般问,马车内的月止戈下意识紧紧拽住了身下的毯,连呼吸都不由得放缓了。
“那是我朋友。”提及木桑白,钟琉璃难免落寞,那个单纯干净的少年,也不知现在如何了。
阿秀了然的点头,“那,那个孩?”
钟琉璃本没必要与一个陌生人解释太多,但念及阿秀当初赠的那朵母莲,钟琉璃还是耐着性解释,“故人之。”
这下不仅仅是阿秀,便是里面的月止戈都松了口气,但随即反应过来,顿时又觉得自己这心态莫名其妙,月止戈难为情的捂住脸,一下栽倒在塌上,心中有了一抹淡淡的怪异和欢喜。
阿秀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很是开心,但随即又疑惑道,“钟姑娘为何要出来,为何不坐马车里面,这外面太阳毒辣的很。”
话着,阿秀还作势扇了扇风。
“你主让我‘出去’。”钟琉璃及这个也很无语,月止戈也不知怎么养成了那样奇怪的性,上一秒还好好的,下一秒就莫名其妙的变了脸,连个预兆都没有。
“不会吧?我刚才还看到你跟主人,恩恩”阿秀挑着眉,害臊的羞红了脸,同时双手还作出拥抱的姿势,一副“”的表情。
钟琉璃凤眸微闪,“你、刚才看到了?”
阿秀扭捏的搓着手,“哎呀,人家又不是故意的,我听见声音就偷偷看了一眼,就一眼,主人气鬼,居然吼我,还让我出来。”到后面,阿秀忘了羞涩,反而愤愤不平的抱怨起来。
钟琉璃瞬间好像明白了什么,她看了眼阿秀,又回头看了看那帘,感情方才他吼的人是阿秀,不是自己!
可是这不科学啊,要知道当初她不心碰到了他那什么,他就跟个被非礼的媳妇一样,对自己又吼又叫的,这次不应该就这么轻易的放过自己啊。
在钟琉璃百思不得其解中,马车徐徐的进入了一个镇上。
“啊,我们终于到了。”阿秀兴奋地跳下马车,直奔不远处的一处宅跑去。
钟琉璃知道月止戈一行人已经到了目的地,而她也该带着顾妗宁去找大夫了。
“班主,我们到了。”桃言将马车停住,朝马车内喊道。
“嗯。”月止戈散漫的声音悠悠传来,似乎是刚睡醒。
钟琉璃掀开帘,果然看到一副睡眼惺忪的月止戈正呆呆的坐在塌上,眼睛无神的盯着自己脚下。他身上的衣服松垮垮的搭在肩上,漆黑的长发也是乱糟糟的,却也颇具美感。
“此番多谢月班主搭救,在下还有要事,先行告辞。”
钟琉璃朝月止戈慢慢道,虽然知道先前误会了他,但现在道歉似乎已经没什么意义了,而且对方貌似心宽着呢,一觉睡到家。
也不知月止戈听进去没有,只见他点了点头,眼神依旧呆滞。
钟琉璃忍俊不禁,暗道,没想到这家伙平时一副风光霁月,举止高雅的绝美姿态,实则私下里竟然也有这般孩气的一面。
她好笑的摇了摇头,弯腰抱起睡在旁边的顾妗宁,正准备下马车,便见车帘突然被人掀开,正好对上了一个女敏锐的双眼。
“你是何人?”女不满的蹙眉质问。
正文 第六十七章再遇少年
跟在她身后的阿秀这才想起她没有介绍钟琉璃的身份,懊恼的一拍脑袋,道,“阿碧姐姐,我忘记介绍了,这是钟姑娘,是主人的额”
阿秀一个停顿,正想什么身份比较好,却听得车内某人不悦道,“怎么是你来接,黄棕呢?”
阿碧目光直接略过了钟琉璃,应道,“黄棕昨夜吃坏了肚,因而迎接主人的重任便只能由奴婢代劳了。”
听着这毫无尊卑的话语,钟琉璃倒多看了两眼这个叫阿碧的女,她与阿秀长得很像,只是这女年龄应该比阿秀略大,一双细长的双眼无时无刻不透露着一股强硬和倔劲。
月止戈闻言秀气的打了个哈欠,但屁股依旧定定的坐在塌上,丝毫没有要下车的意思,他也好似根本就没看到钟琉璃一样,目不斜视。
“热死了,赶紧进去吧。”月止戈不耐烦的催促道,白皙如玉的脸颊上不知何时布满了细汗。
钟琉璃扫了眼他身下的那张白狐毯,暗暗鄙视,大热天的铺个毛毯,不热才怪。
“等等,”钟琉璃止住了拉车的桃言,对月止戈点头道,“承蒙月班主关照了,告辞。”
“等一下。”
不待钟琉璃下车,就听月止戈起身阻止道,“你要去哪里?”
钟琉璃回头,正好触及对方眼中一闪而过的焦急,怎么可能,她与月止戈不过萍水相逢,对方怎么可能会露出那种表情来,一定是自己看错了。
月止戈也意识到自己语气的不对劲,顿时尴尬的咳嗽一声,正襟危坐,故作淡定,“你别多想,我只是怕你早早死了,没人跟我兑现那四个承诺。”
钟琉璃嫣然一笑,好似清晨芙蓉花开,自成一幕难以言的美景。
“多谢月班主关心,在没有兑现月班主四个承诺之前,在下定不会先死。”
月止戈气鼓鼓的看着扬起又落下的车帘,直至耳边再也听不见那些脚步声,马车里似乎还残留着那股奇特的香味,这香味让月止戈更加烦躁恼怒。
“主人,真的就让钟姑娘离开了?”阿秀不怕死的将脑袋探进马车里,笑嘻嘻问道。
“哎哟!”阿秀话应刚落,便看到一个乌黑的东西朝自己脑门飞来。
随即便听见月止戈气急败坏的声音,“管她去死,回府!”
这个镇名叫五柳镇,因为镇外面的官道上并排种了五株杨柳而得此名。
五柳镇的人口并不多,来来往往的也多是步履匆匆的旅客,也因为这个原因,五柳镇上最多的便是客栈酒楼。
“客观,您是要住店还是要打尖呢?”二哥正打扫着桌椅,回头见有两个客人进来,便热情迎了上去。
只听其中有个客人不耐烦道,“住店,再给我来四两牛肉,一叠花生,一叠咸菜,五个馒头,还有一壶花雕。”
二也是个会看人脸色的,当即诺诺应道,“好的,客官,您稍等啊。”
“妈的,又让那给跑了!”只听得其中一人愤怒的跨坐在上,手中的宽斧落在地板上,一声重重的闷响。
那人话音一转,又开口道,“不过那一点功夫也没有,还拖着个半死不活的女人,老弟你放心,他一定还在五柳镇,跑不了。”
“话虽如此,可是再这么任由他逃下去,我怕事情会生变啊,谁知道翎玉山庄的人会不会找到这里来。”旁边另一个男人摇头担忧道。
“哼,怕什么,木浅影那个贱人既然敢杀了我妹,我凭什么不能杀了她弟弟,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就算是翎玉山庄来人了,也不得我李石什么!”
二人的谈话虽然故意放低了声音,但是对于钟琉璃来,那些话语却好似被放大了十倍,只要她想听,便没有听不见的。
“话虽如此,但那可是翎玉山庄的少庄主啊,若是真杀了他,我怕翎玉山庄不会善罢甘休啊。”
听友人这劝,那名叫李石的男有些不爽了,浓眉一竖,“黄传你什么意思,你别忘了,婷儿可是你未婚妻,现在她当街被木浅影那贱人杀了,你难道还想做缩头乌龟不成?”
黄传脸上露出了难过的神色,叹息道,“李兄何必这种话,我与令妹自相识,及笄后更是定下亲事,婷儿的死我也很难过,可是我们也不得不认清一个事实,杀害婷儿的不是别人,她是是翎玉山庄的二姐,是‘火凤凰’木浅影啊!而且你想想看,翎玉山庄是你我这等江湖卒可以招惹的吗,若是——”
“你住嘴!”李石额头青筋猛跳,显然已经到了愤怒的边缘,他咬着牙,狠狠的瞪着黄传,“我本以为你黄传是个可以结交的侠士,没想到竟也是个贪生怕死的人,如今我妹尸骨未寒,你就想着明哲保身,好啊,我妹的仇我自己来报,无须你个外人插手,你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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