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质女-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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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思武这才想起江水风冷,而她们俩个人看起来都有些落魄,衣不遮寒的样子。
姜同窗还好些,身上穿着狐裘。浅儿就可怜了,衣服甚是单薄。于是窦思武连忙解开自己的披风给浅儿披上。
然后,他一只手紧紧拉住了浅儿,另一只手则拉住了姜同窗,将二人一并牵引到了自己的马车上。
入了马车后,这主仆二人异口同声地问:“可有吃的?”
窦思武被二人炯炯的目光唬了一跳,连忙掏出了马车上的肉干和烙饼。
姜秀润和浅儿已经许久没有吃过什么像样的干粮了,昨晚吃的是剩下的最后一点炒面。
如今骤然见了吃食,便是拿过来狠狠地咬烙饼,至于那肉干,都嫌弃太硬耽误吃饼放到了一边。
待得二人吃了几分饱后,窦思武自然是迫不及待地追问浅儿那日落水后的情形。
可姜秀润递给浅儿一个眼神儿后,不答反问:“浅儿下落不明的这段时日,大齐的朝堂可有何变故?”
窦思武抓了抓脑袋道:“自从浅儿和徐应落入河中,先生也无心参加书会,竟然要典卖了字画筹集钱款,继续雇人找寻他们,最后竟是急得病倒了。我们几个同窗商量,便让我留下找寻浅儿他们,而同窗们则送先生先回洛安访医治病去了。随后大齐边城的太守似乎派来人,询问了我当时浅儿与徐应落水的情形,见我沿着河道找寻,那人倒是给我了几张在魏国通兑的铰子,只说金不够只管说。”
姜秀润紧着嗓音道:“那巡防的太子那边可有动静?”
窦思武哪里能知太子的情形,只困惑地抓头道:“也没有听说什么,只是最近入京的官道私道都查得紧,据说老半天都不能过关卡。”
姜秀润抿了抿嘴。那凤舞听闻了他皇兄遇刺的消息后,那种发自内心的轻松愉悦可不是假装出来。
若是凤离梧真的死了,他的随行侍卫必定慌了手脚,而地方长官也不敢瞒报,要尽快将太子的尸体运回京城,又怎么会设关卡,挨个搜人?
就在姜秀润沉思的时候,窦思武觉得自己也是不能等了。尤其是他方才问起时,姜禾润递给浅儿的眼神,看得窦思武窝火极了。
浅儿到底是姜少傅的侍女,他就算满心恋慕也不能立时把人扛回府里。
而且,姜禾润这小子长得清秀斯文,凭白招惹女子喜欢。而他的浅儿又是眼大鼻挺,胸鼓臀翘的。
姜禾润也不是瞎子,必定也看到了浅儿的好处。他们主仆二人感情又甚好的样子,若是姜禾润动了色心贼胆,要纳了浅儿做通房……
依着浅儿那丫头的忠心,怎么会说个“不”字?
想到这,窦思武觉得心又高悬了起来,也不管浅儿究竟是怎么遇险和脱险的,而徐应又在何处,只冲着将姜同窗大声道:“此番浅儿不见,我才知自己的心意,我已决心,要娶了浅儿为妻,还请少傅将浅儿的身契给我,我定然会好好待她。”
姜秀润刚开始满腹心事,压根没有听明白窦思武在说什么,等得窦思武再说了第二遍时,没等她出声,浅儿已经一拳头捶过去了。
在浅儿看来,自己生得貌丑,又不是体贴小意的性格,早就绝了嫁人的心思。
自己唯一的心愿就是给家姐攒嫁妆。
她原以为窦家小爷虽然是个不长脑子的愣头青,但人其实是好的。最起码自己与小主子失踪了这么久,别的学子都回去了,他却留下来挨个河道的打捞,着实是个可交之人。
谁曾想心下刚对他有了些许的好感,他却拿自己来戏耍取笑。
窦家也是洛安城里的名门大户,就算窦思武再草包,那大家的闺秀也任着他拣选,就算再不济,以后看上个丫鬟婢女做了通房,也是挑那长得水嫩灵秀的。
怎么可能会拣选上自己?他又不是乡野间娶不上媳妇的浪荡汉子!
这么一想,心下着恼,浅儿钵大的拳头就挥舞过去了。
窦思武没想到自己生离死别后的一番肺腑之言,却换了一顿拳雨,马车里狭窄不及躲闪,只能看看拉着她的手,只将浅儿往自己地怀里扯。
此时气恼上头,也顾不得同窗正在车里,只照着浅儿脸颊狠狠地啜了一口。
就在这马车里乱成一团的时候,正在疾驰的马车上突然跳上了什么人,紧接着那马车帘子被人猛地掀开。
姜秀润和浅儿同时“啊”的叫了一声,心下真是被惊得不轻。
这今日也不知是不是鬼门大开的日子,死人复活。
出现在马车上的赫然是明明该遇刺身亡的凤离梧。
他骑着骏马赶来,接近马车时,便隐约听见男女撕斗粗喘的声音,心里便是一紧。
于是也顾不得拦车,径自跳上马车,掀开帘子一看,果真是男女搂成一团,有些不堪入目。
不过却是那个窦家的小子抱着那个丑婢在亲,而他的小少傅,正贴在车厢壁上,嘴巴正长得老大,作壁上观。
姜秀润这日在夜里反复梦见凤离梧活过来的情形,不知为何当刚刚醒来,犹未辨析现实与梦境时,心内总是会好过一点。
可现在,当他真的活生生的,好像从天上掉下来一般出现在自己眼前时。
姜秀润竟然说不出话来,只觉得胸口发堵,身子也一时动不动,直直地瞪向凤离梧。
凤离梧可是等不及她主动扑入自己的怀里了,长臂一身,就将她拽离乌烟瘴气的车厢,揽着她的腰复又跳回到自己的马背上,拐到一旁的树丛里,跳下马来,将她抵在一一棵高大的树桩前贪婪而仔细地看着她的脸。
许久不见,与记忆里的那个妖媚女子相比,脏了些,也消瘦了一大圈。
那表情也是从来没有见到过的委屈,眼圈红红,嘴唇微微抖动,那眼儿噙满了泪,却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还有那纤细的手指在不停地抚摸着他的眉毛鼻梁还有下巴,似乎在确定他是不是假的。
不过凤离梧不用摸,都知眼前的这个才是他货真价实的小少傅呢!就算是出神入化的易容捏骨,也仿不出她的□□半分。
多日来的担忧,如今尽数消散,他只想紧紧搂住她亲吻她的樱唇。
可是姜秀润却伸手捂住了他的嘴,终于哽咽出声道:“殿下且缓缓,我好几日没有洗漱了,刚才还吃了撒了胡椒的烙饼……”
可是凤离梧哪里听得那些,只捏着她的下巴,狠狠地将她的唇舌含住,贪婪地纠缠裹绕着……
什么香的臭的?此时还有什么比紧紧抱着她,感觉着她贴着自己的柔软胸膛下的心跳更重要的了?
凤离梧觉得失去而来她的那几日,自己的胸膛空落落的,现在将她揣在怀里,含在嘴里,才最踏实!
至于凤离梧为什么会这么快出现在她的面前,其实也很简单。
里河分岔,窦思武在外河打捞时,凤离梧也在不远处带着人搜寻。
因为要诈死引出秦诏背后的真凶,他一直吊线捉鱼。
可是秦诏虽然送信出去,却并未曾去见过什么人,而他送信之处不过是一处人去院空的院落。
压根无法知道姜秀润是否在秦诏的手上,或者生死。
也是病急乱投医,凤离梧在广布人手的同时,竟然也是不自觉地来到姜秀润的失踪之地,竟然也学了窦思武那傻小子下河捞人,妄图找到些蛛丝马迹。
第92章 第 92 章
结果凤离梧这一找寻; 竟然入了心魔,总是忍不住想象若是姜秀润真的糟了歹人的陷害,在水中无依无靠的情形……整个人都越发颓唐。
直到今天,突然听闻外河那边监视的侍卫回报,窦思武正搂着个貌似浅儿的男子哭喊; 这才连忙去看。
结果先听到马车里不堪入耳的声音。
他原先就奇怪窦思武为何这般积极找寻; 不过想来他若不知情姜秀润的身份; 也是在寻找同窗徐应罢了。
可现在一看; 难道是对他的秀润见色起意?于是便急急跳上了马车。
只是掀帘子的时候,的确是大大出乎意料。
虽然窦思武的口味着实让人吓了一跳; 可他也无暇关心; 只终于将日夜思念的人儿拉扯进了怀里。
若不是顾念着她这些日子像是受了不少苦的样子,凤离梧真想就地将她在树林里从头到脚地亲吻一遍,一解相思之苦。
姜秀润此时身子也是软绵绵的,她也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是计划逃跑又一次失败的沮丧?还是看见他死而复生的惊吓?总之交融在一起; 竟是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窃喜。
她不愿细细探究心内的百味杂陈,想推开紧紧亲吻着自己的高大青年。
毕竟自己不算太干净; 他的脸上的胡茬也冒出头很多,有些扎人,自己消失的事情还没有说清楚; 为何疑心重的凤离梧不审问自己; 反而亲起来; 没个头儿?难道他不怕自己也是影女假冒的?……
可是这所有的思绪; 在二人相拥越来越紧时,全都变得不甚重要。
姜秀润忍不住回拥住他的脖颈,只用心感受着他的体温与心跳,任凭着自己的鼻腔充斥这他的麝香气息……
其实细算起来,姜秀润枉活两世,却从不知爱人为何滋味。
前世里太苦,那秦诏的粗野更是撕扯断了情窦初开的女子对男女情事的一切向往。
而今世,她所有的心思都用来探求如何让她与兄长避开前世的厄运,好好活下去的出路上。
凤离梧也不过是能暂时让她依靠的大山而已,又何必付出真情?姜秀润不愿自己往内里深想。
而现在的这一切,应该也不过是逃脱了险境的悸动罢了。
毕竟食色性也,人之常情。许久没吃,也难免挨着了便有些想。
这么一想,对他的一丝眷恋便有了十足合理的解释。
过了好一会,两人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凤离梧抱着她重新上马,回到了自己的宿营之处。
等入了帐篷,他吩咐侍卫烧水,给姜秀润用木桶泡澡。
因为浅儿还在窦思武的马车上被他纠缠。此处少了服侍之人。
凤离梧干脆自己充了仆役,替姜秀润搓背。
姜秀润才不干,她算起来两世也没有被男人服侍着洗过澡,哪里肯干?
可是她又拗不过凤离梧,只能被他压在水里用丝瓜络搓背。
微微有些发烫的水,熨烫着身体解乏极了,最后姜秀润到底是趴伏在木桶壁上,被凤离梧大小适中的力道搓弄得樱唇微张,舒服得半闭着眼。
不过凤舞意欲谋害他的事情,不能隐瞒,趁着沐浴的功夫,姜秀润也将那秦诏与凤舞勾结一事,向凤离梧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凤离梧的表情越发冷峻,沉默不语。
他的这个弟弟,是父王的心尖爱宠。从小时起,父王便是拿了他当储君来培养的。
若不是当初外祖父出面干涉,自己可能连书房都不能入。
而入了书房后,他自知不能抢了凤舞的锋芒惹来父王的嫌弃。
虽然他在冷宫里由母亲的宫女教了字,却还是假装全无半点的根基的样子,总是故意写错字,越发显得凤舞聪慧有才学,这才换来自己能继续求学的机会。
后来他在老臣的支持下,趁着父王离京一遭变天。虽然杀死了凤舞的母亲,可是却并没有趁机除掉凤舞。
并不是他兄弟情深,而是父王震怒,连夜修书给了他的外祖父。
而那些个老臣们不愿背负清君侧杀皇子的骂名,是以便对外宣称二皇子染了急病,就此销声匿迹。
早先凤离梧是派人暗中盯梢着凤舞的。
什么兄弟情深,对于从冷宫里出来的凤离梧来说,从来没有体会到。他只知道斩草除根,只是那凤舞似乎受了什么高人的庇护,几次派人无果,最后竟然销声匿迹。
没想到,这在世人眼里早就死了的二皇子,如今却突然冒出头来兴风作浪,更是用心歹毒,居然想要调换姜秀润行刺他!
凤离梧觉得这是凤舞自己找死,也不要怪他不念兄弟情谊了。
而姜秀润说这些话时,其实也是小心翼翼。
毕竟凤舞心存歹念,也是凤离梧的心头大患。
而自己虽然无辜,却被搅入了这兄弟阋墙的乱局里,一旦凤离梧疑心自己与凤舞勾结,那么自己与哥哥的处境便堪忧了。
这么一想,姜秀润心里不由得一紧,身体也不自觉地紧绷了起来。
凤离梧倒是察觉到了自己掌下身体骤然紧绷之感,便低头问:“你紧张着个什么?”
姜秀润是在检讨自己。因为要混淆视听,她在凤舞那里时简直是恣意妄为了。
可方才见了凤离梧后也没有捡拾起该有的恭谨奉承之心,实在是不该。
于是便抬着头,重新小心翼翼地讨好道:“想到自己这么脏,定然累得殿下手酸,正悔不应该……我已经洗好,殿下也去歇一歇。因为我蠢笨不知奸人潜伏在身侧,倒是累及殿下太多,幸而殿下乃大齐天命国储,祥云罩顶,金龙盘身,就算有宵小歹人也不能近身……”
凤离梧看着姜秀润眼看着又套上了惯常拍马捧屁的面具,浓眉不禁一挑,倒是问了个要紧的:“你说凤舞劫持你是为了观察你的仪态做派,为何那影女言行却是不甚相符,在房里还要打孤的屁股?”
姜秀润一听,觉得这是表忠心的好时机,立刻道:“我生怕殿下中了歹人的奸计,自然什么都是反着来,学了恃宠而骄的样子,蒙骗那凤舞罢了。”
凤离梧扫了一眼,放置在一旁的狐裘披风——那披风式样皮毛金贵,却明显比姜秀润的身形大上许多,应该是凤舞的……
于是他听着姜秀润的话,漫不经心地问:“那凤舞可曾怀疑?”
姜秀润觉得给自己表功的时机到了,便又往水下坐了坐,任水漫过脖子略显得意道:“我处置得小心,他并未起疑,我便知依着殿下的机敏,定然能发现那女刺客的破绽。”
凤离梧没有再问下去。依着他对凤舞这个弟弟的了解,他能在得手之后,依然留着姜秀润便透着一股子不寻常。
姜秀润被他劫持了那么多日,这么一个灵秀妖媚的人儿,凤舞那色胚能不动心?
可是他又细问不得,好不容易才找回的人儿,疼爱都来不及,没得存心给自己添堵。
左右以后,再不让她离开身边半步。而那凤舞……凤离梧的心里已经蒸腾了无尽的杀意,这个弟弟到底是留不得!
当天夜里,姜秀润被凤离梧拉到了床榻上后,便没再起身,充分见识了饿了好几日的狼,腰杆子是有多强。
云雨间歇时,她倒是抽空费神问了下浅儿,可是凤离梧却埋在她的脖颈间,含糊不清道:“担心个什么?只要她不愿,哪个男的能强了她?”
姜秀润倒是被反问得无话,想再言时,又被他封了口。
这边团圆意浓,甚是黏腻。
可是大齐二皇子那边却是彤云密布,雷雨交加。
凤舞醒来时只觉得头疼欲裂,举目四顾发现侍卫和下人们皆倒卧在地上,哪里还不知道自己中了姜姬的圈套,心中恨极,他生平玩弄女子无数,因为模样俊美,气质非凡,那些个女子哪一个不是服服帖帖。
他自问这些日子对姜姬也算是温柔小意,照顾得无微不至,远胜那凤离梧的单板无味。
姜秀润明知自己将来要成为大齐的国储,却一意要逃,实在是给脸不要脸!
凤舞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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