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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女南昭-第1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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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皇上有所松动的神态,她又补充道:“其实,小女今夜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进入这里与皇上单独话语,不止是为泰安王伸冤求情,也是为皇上而来!”
  “哦?”炎帝这话就听不明白了,为了他来?
  “皇上您仔细想想,若泰安王确实是被设计陷害,那么杀害国师之人又是谁?”
  自然是当场捉拿泰安王的太子殿下了!
  “此人为何要在此刻,杀害皇上的亲信国师大人?是早有预谋,还是因为一道密旨?”
  说到密旨,皇上立刻想起来了,他给南昭那道密旨,确实有私下透风声给太子那边,所以国师死之前,太子就知道周仰也有可能成为储君。
  但若在密旨真的公之于众前,周仰已死,那么密旨存在与否,也不重要了!
  “皇上,若他真是杀国师的凶手,那么真正有谋逆之心的人,怎会是泰安王殿下呢?”
  果然,南昭这一席话,让皇帝意识到这其中阴谋,并非仅是两个儿子间权利的相斗,他若纵容无视,那么周仰死后,唯一一个影响太子的人,便是他这个皇帝老子了!
  他以前不忌讳这个太子,是因他那时有国师,而现在,国师死了,太子身边却有一个久悟道行高深的久悟!
  不过,他终究是皇帝,老奸巨猾,绝不会轻易将自己的惶然表现在南昭面前。
  就算太子不孝,亲儿子尚且能如此忤逆,何况这个谁也不是,被人称之为妖星的灵女呢?
  除了他自己,他谁也不信!
  “这些都是你一人口说猜测,泰安王行刺国师,人证物证俱在,且他被抓之后,他外公司马封则与调控十万云州军的虎符一并消失,这怎能不让人怀疑?朕只相信眼睛看到的证据,而非你区区之言!”
  南昭也早就料到这皇帝老儿会这般嘴硬,她当即就表明道:“那若小女可以将真相展现到皇上面前,皇上可否给泰安王一个平反的机会?”
  皇帝虽嘴硬,但也不愿将自己的后路封死了,思忖片刻后回答:“机会只有一次,看你有没有能力把握了!”
  若是不能,就算周仰真的冤枉,那也怪不得他这个父皇视而不见了!
  南昭感激地做了一个礼。
  也是此时,外面突然喧闹起来,有人来了!
  “也差不多是时候了!”她对皇上说:“不是太子,就是太子本人来了,也罢,方才我穿御林军衣服进来,必然他也知道了,躲不了,就直接对峙吧!”
  皇帝见她如此坦然,倒有些替她担心,还问:“你明知太子忌讳你,且目前你还没证据证明周仰是无辜的,你就不怕此刻见到太子对你不利吗?”
  “只要皇上不被轻易蛊惑,真正该害怕的人,不应该是做坏事之人吗?”
  我南昭无愧于天地,有何可惧?
  皇上倒是被她这气魄给震慑住了,若此女不是周仰,而诚服于他,为他所用,那倒是一件喜事!
  南昭收回曹桂安身上的亡人,让其去开门,在门外站着的,果然是太子周政,他是听了消息,行到半路匆匆赶回来的,这下一看见与皇帝一起出来,身穿羽林卫轻甲的人是南昭,立刻就拔剑喊道:“护驾!”
  炎帝严声说:“放肆,这儿又没有刺客,为何要护驾?”
  周政指着南昭强调:“父皇,此女是周仰的义妹,来此必是对父皇不利的!!”
  “父皇还没老糊涂,是否对朕不利,自有定夺,快些将剑收起来!在朕面前舞刀弄枪,成何体统?”
  周政只能不甘不愿的将剑收起来,眸中生出恨意恨不得将南昭当场撕了!
  没想到,在他这般密切布控下,也让她钻了篓子,若非刚才久悟派人来追,他此刻还不知这女人已到了父皇跟前了,现下,他也基本猜到南昭都对皇帝说了什么,立刻劝炎帝道:“父皇,此女是妖星,她所之言,断不可信!”
  炎帝沉声道:“国师之死,是朕心头所痛,朕也觉得国师被刺杀一案多有端倪,这次,朕要亲自审理,查明真相,以告慰国师在天之灵!”
  周政面色难看,但皇帝做下的决定,他怎可能改变干涉?他稍微缓了一下,强装无事的回答:“父皇对国师的君臣之情实在感动儿臣,既然父皇要亲自审理,那父皇一定要保重龙体,莫要太过操劳!”
  炎帝要亲自审理,自然要将案发时所有人证物证通通过一遍,时间定在后半夜,陇西府。
  周政着手去安排人证前来,而南昭则留在了炎帝身边,寸步不离的。
  周政面色难看的回到他所住的院下,丽姬已听闻发生了何事,赶紧过来轻声对她说:“殿下,这个灵女不好对付啊!”
  “哼!”他眸中一狠,阴笑道:“任她再厉害,她总有弱点!”

第195章 :疑点
  丑时,陇西府中,南昭已换上一身干净的长裙,担心太子会从中作梗,她一直陪同在皇帝身边。
  虽暂时得到了皇帝的庇佑,在等待接下来人证来的过程中,她却坐立不安。
  以她对太子的了解,若不能对皇帝这边下手,只怕会寻别的突破口,而现在,她只身一人,没有可信任之人,唯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南昭,时辰到了!”曹公公来传话,她便拿起自己随身的包袱,跟着曹公公移步到陇西府展月阁,这儿平常是用于宴会的,因为地方宽敞,临时做了审案的地方。
  泰安王谋逆一案,一直是由太子在审,所有证人皆在他手里,今夜也全都带了过来,还有卷宗数册,一并放在了展月阁的大厅内。
  皇帝由曹公公扶着在正上方那张木雕案前坐下,卷宗他前些日子没怎么细看,今夜既要亲审,自然要看个仔细。
  “南昭,你也来看!”皇帝指着她说。
  南昭求之不得,立刻走过去,将卷宗拿起来细细阅读。
  太子周政早到了,坐在特意为他搬来的一张椅子上,身体随意的靠在椅背上,目光斜斜的打量着南昭认真看卷宗的身影上。
  卷宗第一卷记载,当日酉时,泰安王与国师无涯子在封狱碑前起了争执,泰安王动武,随行的王府卫十九人皆拔刀相向,守碑的云州军百足甲队全队可做证,卷宗最后,落下证人手印名讳。
  卷宗第二卷记载,九命侍首将蒙高猛封太子之命,前去云州军营查看封狱碑之事,行到半路,突遇泰安王行刺国师无涯子,劝其无果,泰安王更扬言杀了国师,便要发兵杀帝,蒙高猛誓死相搏,才将泰安王一行人拿下!
  卷宗第三卷记载,司马封早已暗布叛军,企图对皇上不利,却因泰安王被抓而计划夭折,携手下等数人逃离云州城,更有程卫兵数人可以证明,见到镇国公带人匆匆赶出城区。
  还有几卷与前面的内容差不多,大致是讲泰安王是如何计划谋逆的,仿佛写卷宗之人亲眼见证,说得有比有眼。
  南昭将卷宗轻轻放下,这时,周仰也被从天牢里提审出来。
  当他一被羽林卫押进大厅时,南昭虽早有心里准备,但真的亲眼看见时,心还是紧揪在一起。
  九哥手脚上都锁着沉重的铁链,他还穿着那日他们在菩提塔外分开时的衣物,只是外面那华贵的袍子在入天牢时被褪去,只穿内衬的白衫子,在天牢内关了两日,已脏得不成样子。
  而就短短两日,她那明俊的九哥整个人都瘦了一圈,束在头顶的玉冠已不知去向,发束缭乱如草,犹如乞丐,但他的背脊依旧挺直,不曾因为自己今日处境而有丝毫妥协。
  这种精神,南昭不止一次在他身上看到,而这样反差的冲击,更令她心里难受,她第一个出声问:“泰安王已封亲王,谋逆罪还未最后定论,他们对亲王用刑了吗?”
  来时,周仰只知,他父皇要亲自审理他的案子,羽林卫进天牢带他过来。
  早在他被抓当日,他就知道一切都是周政的阴谋,他曾请求面见父皇道出实情,可是炎帝视而不见。
  而在这漫长的两夜一天中,他几乎已认清了现实。
  他的父皇啊,何曾耐心听过他一句话?
  早在他出生那年,父皇不就盼着他死了吗?
  云州天牢内,潮湿昏暗,到处都是腐烂的味道,他想,他这一生,也许就止步于此了!
  遗憾时常有,而今却只剩不甘。
  不甘的并非是没有将这条路走出光明,而是他从一开始就错了!
  来时,他都想好了,不论白绫还是毒酒,若能死,已是上天的眷顾了吧?
  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竟听到了那熟悉的声音,他眸中立刻燃起了希望,是南昭!
  她回来了!
  他还以为,她已死在昙境中了!
  太子周政接过南昭的话来说:“用刑?你一小小庶民,哪儿只眼睛看到对泰安王用刑了,他身上可有伤害?”
  南昭不再说话,但眸中却全是愤慨和隐忍。
  虽看不到九哥脸手脚上有任何伤痕,但太子阴毒的性子她可清楚得很,九哥落到他手里,怎可能未受刑?
  不在表面上留下伤痕的酷刑数样不少,她一看九哥那苍白的脸色,就知没少受苦了!
  “念卷宗!”皇帝直入主题。
  曹公公则拿起卷宗来,在堂内高声阅读,阅读完毕之后,炎帝问跪在下面的人:“周仰,刺杀朝廷重臣,与镇国公密谋行刺朕与太子,你可认罪!”
  周仰沉声回答:“父皇,卷宗皆是一派胡言,儿臣未杀国师,更未与镇国公密谋什么!”
  “那么你就是不认了!”
  “儿臣若行下此大逆不道之事,愿天打雷劈,五雷轰顶!”
  正是他的声音落下时,外面的天空突然闪过一道刺眼的光亮,‘轰动’一声,雷声滚滚而来。
  前半夜都是夜月当空,突如其来一道炸雷,再应上周仰的誓言,难免令人遐想。
  周政站起来,一脸担心的说:“九弟你这人真狠啊,在离父皇这般近的地方发毒誓,看到了吗,老天爷都知你在说谎,要五雷轰顶没人拦着,可别将父皇连累了!”
  炎帝确实被那雷声给吓到了,缩在案后的椅子上,竟相信了这雷就是要劈周仰的,要人将周仰押到屋外!
  “皇上!”南昭忙出声道:“那不过是一道雷而已,若它今日真劈下来了,皇上并非是要离泰安王远远的,而是要整治那些以法术吓唬皇上的术士!”
  “南昭,你是说?”
  她一脸冷沉的回答:“刚才那道雷并不寻常,若小女未看错的话,那是有术士故意引的雷!”
  至于术士是谁她没有点名,毕竟未亲眼所见,在皇帝面前冒然开口不妥。
  周政立刻出声道:“父皇,南昭说这些话分明是为了替泰安王开脱!”
  南昭并不否认,她说:“太子殿下,泰安王若真有罪,绝不会因我这三言两语而洗清,相同,泰安王若无罪,也不会因为这无中生有的雷声而认定他就有罪!”
  说完,她还补充一句:“不就是个雷吗?若太子殿下喜欢听雷,得空——南昭也可设法坛引雷,为太子殿下劈个够!”
  “你!”太子竟被她这句话呛得哑口无言。
  对于道家一派的高人,能呼风唤雨不算稀奇,而听完她的话,炎帝也觉方才那道雷颇有些蹊跷。
  做皇帝的,最恨别人玩弄,那双老眸中也随之露出一股阴暗的光。
  周政也十分会察眼观色,为此暗自在心里痛恨南昭,三言两语竟就令他父皇信服。
  以前,炎帝是对国师的话言听计从,他以为除了国师,父皇六神无主会更亲信于他,没想到却阴差阳错,帮了南昭一把。
  此女不除,只怕很快就要代替无涯子生前的位置了!
  那道雷,便被南昭的话将注意力引开,炎帝命数名证人面圣,南昭早知道短短两日便能被太子搞到那么多卷罪状卷宗,少不了有人落井下石,所有证人里面,竟有一人是王府卫!!
  此人虽不如寻龙寻虎几人与她那般熟,但也时常会在九哥身边看见,她记得他的名字,叫寻松。
  南昭看到那人进来时,心里很难受,可想而知,她九哥比她更难受。
  这是一直以来护他生死,他当作亲人、兄弟,最信任之人,却在卷宗内按下血手印,指证他谋逆!
  南昭还特意去翻看了有此人证词的卷宗,上面清楚写着周仰如何刺杀国师,并与镇国公商议之后发起兵变之事!
  “你叫寻松?”炎帝问道。
  “是!”
  “这卷宗上所写是你被人威逼画押,还是确有此事?若是威逼,此刻朕亲审,大可以道来,朕恕你无罪!”
  皇上的担保都摆这了,南昭与周仰都十分期盼的望向寻松,希望他可以如实道来,毕竟别的证人证词都可以是太子安排的,而寻松是周仰是贴身护卫,性质就不同了!
  寻松却跪在地上义正言辞回答:“卑职所画押的证词句句属实,绝无虚言!”
  听到这句话,同样跪在地上的周仰眸光一暗,失落贯穿了他全身,他问:“寻松,你何以至此?”
  “王爷,对不起,寻松不能与其他兄弟一样,昧着自己的良心说谎,您确实亲手杀了国师,也与国公爷密谋起兵一事,属下当时就在,听得真真的!”
  “你胡说!”周仰双手在抖,那种被最信任的人当面插一刀的怨在眸中凝聚。
  “卑职所言,句句属实,请皇上明察!”寻松趴在地上,头轻轻嗑在地板上,十分诚恳。
  周仰深吸一口气,抬头望着上方的悬梁,数不尽的讽刺。
  周政趁热扇风的出来,亲自呈上另一份卷宗:“父皇,除了证人证词外,这儿是仵作验尸的结果。”
  卷宗上清楚写到,国师无涯子尸体上中箭五支,但真正的致命伤,来自于胸口的一剑伤,而通过对周仰所携的青冈剑刀刃对比,确认是同一把剑!
  “泰安王那把青冈剑是风州著名铸剑师陶铁所铸,剑刃有螺旋纹角,被其砍伤后,也会留下特有的伤痕,且那位铸剑师早在几年前就已去世,青冈剑世间只此一把……”
  皇上看完了,也听完了,不管证词证人证据通通都证实周仰的罪行!
  而周仰却除了口说自己冤枉以外,再无别的可以证明自己无罪的证据,形势实在不妙!
  南昭知道,若要扭转局面,必须得从寻松、以及那把青冈剑下手,她当即请求道:“皇上,可否让小女看一看那把青冈剑?”
  炎帝也在等她说话,当即就准了!
  没多久,曹公公便将那把当日周仰被抓时携带的青冈剑呈到她面前,她将剑拿在手中,缓缓出鞘,可见刀刃上还占着血迹。
  南昭问:“九哥,当日他们从你身上将此剑拿走时,你可曾用过它?”
  周仰摇头:“不曾,那夜发现国师一行人被埋伏,本王与众王府卫上前查看,便被随后赶到的蒙高猛等九命侍团团围住,本王连拔剑都不曾有!”
  她当然相信九哥说的都是真的,确认这一点,就证明此刻这剑上的血迹,是后来才有的。
  她低头,闻了闻那血的味道,是人血!
  接着,她便闭上眼睛,将手放在那血上,用灵花之力去感知剑刃上残存的意念,竟真的让她看到了一些零星画面。
  是夜,奔跑的马儿,暗影四伏。
  接着,便什么都看不到了!
  南昭之所以能通过剑身看到这些,并非是此剑有灵性,而是那鲜血确实来自国师无涯子,因为是惨死,有怨念,加上无涯子生前虽然算不得真正的大师,但在昙龙的帮助下,还是有点儿本事的,他的血本身就比寻常人的血更有灵性。
  但遗憾的是,只靠这些残留的血看到的实在太少!
  “南昭!你看好了没?”周政又坐回了那张椅子上,颇有些期待的望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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