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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女南昭-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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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你有认证,都有谁?”
  何敏身后相继走出来几个人,皆是她班子里的戏子,前一日也都在场,他们开口证实道:“昨夜晚戏之后,我们在后面洗妆,突然冲进来一个疯癫女子,嚷着要寻她的夫君,班首何姨告诉她不知此人的下落,谁知,这女子就对班子里的物什乱砸一通,班子里的几个大哥上前去阻拦她,被她粗暴殴打,当时就倒地不起!”
  “何姨就去与她好生相劝,莫要为了离开的人不放过自己,可此女根本不听,一定要何姨交代出她夫君的下落,还好当时城卫队的黄司长带人来了,不然她应该连我们其他妇孺也不放过!呜呜呜——”
  说话之人似乎与这些死者关系亲厚,说到此处,伤心的抹着泪花。
  旁边的人听后,皆都暗自议论。
  “这女人好生凶狠啊,一个女娃娃家,竟能打死这么些个壮年男子!”
  “普通女人当然不行,你们恐怕还不知此女的来历吧?”
  “兄台知道?”
  “听说她手心有异纹,是妖星现世呐!”
  被寻龙请来的周鸢此刻已急步过来了,听到刚才那戏子之言,当即否认道:“你简直夸大其事,南昭确实昨天跟他们动了手,九哥!不过本公主可以作证,南昭并无对这些人下死手,他们就算受了伤也不至于死!”
  周仰知道此事蹊跷,所以才让她来澄清,大家一听说否认的人叫泰安王九哥,便知她之前提到过是十四公主了!
  “她与南昭一起去的,算得上是帮凶吧,她的话不足为信!”
  周鸢气急,“本公主的话不足为信,难不成这些戏子的话就可信吗?”
  她这句话算说到重点了,周仰不失公正的站出来说:“既然两边都各有说辞,极乐戏班戏子之死便有蹊跷,待查证后才知结果!”
  “查证?”何敏当面揣测道:“泰安王是南昭的义兄,不就是想包庇她吗?”
  说完,她身后的一众女戏子哭嚷起来,怨气横生的道:“泰安王位高权重,任由义妹南昭杀害无辜之人!”
  “苍天呐,杀人也不用偿命的吗?”
  “……”
  “杀人当然要偿命!”混乱哭嚷声中,一道响亮的男声传出来,周仰目光迅速看过去,便见一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带着一队州府衙役,穿过了人群。
  此人周仰并不熟悉,但上回在太子的宴席上见过,看他身着的官服乃是云州州官,正七品,在周仰面前,自然的毕恭毕敬的。
  “下官吴德见过泰安王殿下、十四公主。”
  周仰沉声问道:“你就是吴德?”
  “正是!”对方公事公办的语气道:“州府有人报案,城中有凶案发生,且死亡数人,近日太子殿下主理云州府事宜,特地令下官亲自前来查办,抓捕案犯南氏归案!”
  周仰一听见‘太子’这两个字,便知近日之死与太子脱不了干系。
  再看外面摆着的八具尸体,为了害南昭,不惜让八个人陪葬,这种事儿对于周政来说太正常了!
  而最难的就是,对方先占了先机,以激起了民愤,他若此刻不交人,就坐实了他包庇之罪,恐怕周仰最愿意看到的就是这点。
  可他若妥协,将南昭交出去,以她此刻身体的情况,只怕人还没到府衙受审,半路上就被周政的人弄死了,怎么办?
  吴德一直观察着周仰的神情,不难发现他抉择艰难,还假惺惺的奉劝道:“王爷在百姓心中一直都是善王,行事磊落,王爷的外祖父镇国公司马大将军毅是刚正不阿之人,下官相信,王爷必定不会做徇私舞弊之事。”
  周仰冷视着他,没有作答。
  周鸢看不过去了,质问道:“姓吴的,本公主当时也动手了,有本事你将本公主一起抓过去审!”
  不管是那何敏还是吴德今日的来意都十分明显,只为南昭,有意撇开身为皇族的周鸢,吴德笑得殷勤的说:“公主殿下不必为了犯妇而故意扔自己下水,下官手里掌握的在场证人证词中明确写道,公主并未动手,一直躲于犯妇身后。”
  “那些证词可信,本公主的证词就不可信了?我看你就是一无脑蠢货,今日你要抓南昭,先把本公主抓咯!”
  吴德方才是好语气说的,现在面色也沉下去,劝告的语气对周仰道:“泰安王还是劝劝公主的好,毕竟命案已发生,南昭是逃不了的,在此阻挠下官抓人,只是拖延一些时间而已,并没有太大意义!”
  周仰依旧未表态,他正在思考要如何才能让南昭脱身之计,由周鸢来拖延时间,也是好的。
  吴德确实不敢硬闯国公府去拿人,一时僵持在此,但天快黑尽时,又骑马来了一队九命侍,领队的不是别人,正是蒙高猛,此人武功高强,办事利落,深受周政信任,九百九命侍也是他掌管。
  他这时候出现不为别的,周政早料到让吴得来抓南昭会受阻挠,所以派九命侍来跟进。
  “泰安王、十四公主!”蒙高猛双手作礼,然后说:“极乐戏班来自乐国,乐国与我炎国自来交好,它之国民在我炎国遇害,恐会引起两国不合,事关重大,所以太子殿下要亲审此案。”
  其意就是说,不是吴德要拿人了,是他堂堂炎国太子要拿人!
  周仰冷面说:“太子殿下真是有心了!”
  “那就请泰安王将犯妇南昭交出来,如若不然,王爷恐怕也要背上个包庇之罪,那到时候,卑职就只能得罪了!”
  周鸢听后,十分气愤,骂道:“猛高蒙,你不过就是我大哥身边的一条狗,竟敢这般与我九哥说话?”
  对方不因她的辱骂而生气,隐忍的面上皮笑肉不笑回答:“公主也请见谅,卑职只是奉命行事!”
  “九哥,怎么办?南昭还昏睡着呢!”周鸢焦急的小声问道。
  周仰沉默了片刻,出声道:“南昭人不在此,本王愿替她受审!”
  “主子!”
  “九哥!”众人震惊。
  蒙高猛却咧嘴一笑,问道:“王爷愿替她受审?”
  “是!本王是她义兄,此刻她人生重病,神志不清,卧床不起,根本无法受审,而本王相信她绝非是杀害那些人的凶手,但本王不会包庇她,所以甘愿替她受审,以示公正,有何不可?”
  在场的其他人刚才本来都在骂南昭恶妇,此刻见身份尊贵的泰安王竟然愿意替她受审,不禁觉得这王爷重情重义,令人肃然起敬。
  而于周政一党来说,对付南昭的最终目标其实就是周仰,没了周仰,南昭这样的能人还能为他所用,他不必要一定要她死。
  现在周仰竟舍身救南昭,还省了他们的事儿,当然求之不得。
  蒙高猛说:“那王爷就请吧!”
  “九哥……”突然听见后面传来一道微弱的女声,因为太熟悉这道声音,周仰刹时一愣。
  恍然回身,看见南昭一身水青色棉布长裙缓缓步出来,她面容依旧病色,眸中困着深情愁丝。
  那单薄的身子从门后的阶梯走上来的短短几步中,仿佛行了上万步那样疲惫,正是这样一具弱不禁风的身影,突然在此刻走出来,竟令府门前吵杂的人群突然安静了起来。
  叫‘九哥’,他们都该知道她是谁,而这样一个面容憔悴的弱小女子,竟就是传闻中的恶妇,着实与想象中的出入很大。
  周仰不愿她去受审,便是知她去必死无疑,更不惜让自己替她承受这一切,可她此刻这般走出来,彻底打乱了他的阵脚。
  “南昭你……”
  “九哥,一人做事一人当,既然他们说是我杀的人,那也应该由我亲自去受审!”她挺直的腰杆,那脖子上昂起的头颅有一种不畏生死的精神存在。
  周仰乃至旁边的寻龙等人,都曾因她这股世间罕有的倔强而敬佩,可这一刻,这种不畏生死却更像是求死!
  “南昭!”周仰快步走过去,挡住她往前走的身体,“你不可以去,你去了就回不来了……”
  他们都知道,死人只是个拿她的缘由,就算最后能证明她无罪,人在太子手里,他要杀的人,从未有命活!
  “那九哥去了,就回得来吗?”明明要去赴死的人是她,她却劝起周仰来,“九哥为我所做之事,我铭记在心,但是这被黑暗占领的路,是属于南昭的,都走到这来了,还得继续往下走啊!”
  “九哥不准你去!”周仰无视了身后的众目睽睽,他能听到自己的声音哽咽。
  南昭看到他这番模样,眼角也泛起泪光来,不过最后,她冲着他拉起一个淡淡的笑容,问道:“九哥,还记得上回重病时,与我讲过的那些野心和梦想吗?”
  他说:我也曾想,生来如此不幸,能死便是恩赐了,可我终究不甘,为何他们犯下的罪行、引来的错事,通通怪在了我身上,又为何,我身不由己,任人宰割?
  “这天下都是恶人的,那我们为何要做善人呢?”她眸光闪动着扣心自问。
  很快,她就有了心中的答案,她靠过来,在周仰的耳边用只有两人才听得见的声音说:“因为我们要从恶人的手中,抢过这天下啊!”
  我可以死,但九哥你要活着!
  活着为我从那些恶人手中,夺来这天下,让这世间所有弱者,不再任人宰割!
  说完,她只身穿过王府卫们,拖着这具备受摧残的病躯,从容的朝九命侍走去。
  为了押解她,吴德专门带了囚车来,特别的是,这囚车还是非一般的木制囚车,全钢打造,连锁就有两把。
  而南昭进囚车前,他们还另外给她上了脚链和手链,皆是崭新的特制锁,一看就是为了防止劫囚,而特意为她准备的。
  看到这一幕,周鸢虽与她大哥关系不算恶劣,但也看出南昭凶多吉少了,她哭着追上去喊道:“南昭,你坚持住,我和九哥一定找出证明你非凶手的证据,你一定要保重啊!”
  南昭坐在囚车里,无碍的对她笑了笑,安慰道:“别担心,我可是灵女呢……”

第160章 :为九哥好好活着
  已不记得她说过多少次,她是灵女了!
  而从前说时,黑暗中,她并非一个人,这一次,她只能靠自己!
  囚车在众目睽睽下赶往州府大衙,虽然天已黑了,但今晚才刚开始,按照查案的程序,有了证人证词,就该是犯人在认罪书上画押了!
  云州的州府大衙,别泰州修得气派很多,南昭从囚车下来,并未来得及上大堂,而是直接被蒙高猛带到后堂私审。
  后堂不算宽敞,不大的地方摆放着一个架子,架子前面有口铁锅,铁锅里面放着几把烙嵌,偷盗的、奸淫、伤杀人的罪行皆有不同,所用的烙嵌自然也不同。
  铁锅旁摆着一张长桌,一般坐主审官,长桌之后,便是刑具架。
  南昭被绑上木架,为防止她在受审的过程中引灵花之力,他们用铁链将她双手绑死,并在她手上套了一个布袋,那布袋上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
  因为今日是太子亲审,那张简陋的长桌已换成一张宽椅,上面垫着皮绒,周政便与那丽姬坐在上面。
  “南昭——你可知道,我等这一日已等了多久?”丽姬斜靠在周政身上,笑带妩媚。
  南昭自然知道,这女人恨她得紧,可她却一点儿都不怕,平静的看着对方。
  “你看什么?”丽姬走近了,用手用力掐着她的下巴。
  她不说话,丽姬却有好些话要对她讲。
  “南昭,你害怕吗?”
  “怕你吗?”
  对方感觉她在挑衅自己,一巴掌扇在她脸上,反问:“你不该怕我吗?”
  南昭不在回答,答案显而易见。
  这世上的善大致都相同,而恶却千奇百怪,丽姬显然是后者里的佼佼者,可她并不感到害怕。
  不外乎就是一个死,而死对于她来说早已家常便饭,所以何来怕呢?
  丽姬也看出她油盐不进,于是就挑着她的痛处道:“沈如故才是个真正的聪明人,你瞧,连他都离开你了,你这种人,注定不得善终的——”
  “是啊,我这种人一出生就没个好活!”她承认后,自嘲地牵起带血的嘴角。
  “我也看了极乐班的戏,对里面的故事十分感兴趣,你说,戏里的媚与他可真像啊,他们不会前生今世是同一魂吧?”
  竟能说出这些,丽姬显然知道得不少。
  南昭确实心被刺痛了,但刺痛她的并非是丽姬的恶意,而是来自他们前生今世里,那些她不愿牵扯的过往。
  丽姬接下来又说了许多难听的话,南昭却一句都未听见。
  在她眼前所看到的,全是沈如故前一晚离开前说的话。
  “戏中有真有假,你可当真,也可不信,但本公子从未爱过你。”
  明明有个人,也是在云州的街巷之中,为她买糖葫芦,牵着她的手告诉她:“这世间之事,即便亲眼所见,也不见得是真,何况他人口口相传!”
  可是她做到了不去相信他人口口相传的传言,而他却告诉她,那都是真!
  真的……
  “啪——”地一巴掌落下来,就她生硬的从自己的痛苦里拉回来。
  南昭看着眼前肆意践踏她的丽姬,目光从刚才的悲伤突然一变,变得冷,像要吃了她似的。
  丽姬忌讳的瞄了一下她右手的位置,想到久悟大师向她保证过,这布袋能封印她的灵花,当即就放心了许多。
  “再这样看我,我马上就把你眼睛挖下来喂狗!”
  待丽姬玩得差不多了,周政拿起面前的一份早写好的罪词,命令道:“南昭连杀八人,人证物证俱在,你赶紧画押认罪,也免得本太子对你再用酷刑!”
  “我没杀人!”她坚定的说。
  对方也料到这女人不会轻易招供,当即就让下面的人开始用刑。
  丽姬说:“妾身想看她被鞭子一鞭一鞭抽得肉骨裂开的样子,一定很好看!”
  太子也一副兴奋模样,“就按美人说的办,来人,给本太子用鞭刑,抽到她招供画押为止!”
  音落,上来一个壮汉,从刑具架上选了一根最粗的毛鞭,狠狠朝南昭身上抽下来。
  一下、两下、三下……
  南昭忍着痛咬着牙,一声都不吭。
  丽姬看得不过瘾,在旁讽刺道:“你个妖女还真能忍,这样也不叫唤一声!”
  她把戏可多着呢,这边就小声对手下说了什么,没多久,手下端着一盆水进来,泼到南昭身上。
  “啊——”那是盐水,沾在伤口上,能让伤痛加倍,南昭终忍不住,吃痛的叫出了声音!
  丽姬又命令道:“继续抽,每抽十下浇一盆水,我倒要看看,你能坚持多久!”
  正常人在重鞭下就受不了了,更何况这般反复折磨?
  “住手!”后堂外,有一行人疾步朝这边走来。
  周政听出对方的声音,但并不在意,几乎没正眼看那人一眼,明知故问道:“镇国公不是应该在城外吗,怎么这么晚了,还往州府大衙里跑?”
  司马封自然是收到消息,临时赶回来的,他严词道:“听闻州城昨夜发生凶案,一共死了八个人,太子殿下都亲审了,老夫也不能偷闲,过来听审!”
  他人已进到后堂里,见南昭被绑在邢架上,地上一滩水,旁边还有个拿着鞭子的壮汉,便知已被用刑了!
  他问:“太子殿下,犯人认罪了吗?”
  周政懒散的靠在椅背上回答:“这不还未招,所以要她认罪啊!”
  “严刑不真言,太子殿下应该听过吧?”
  “呵呵。”周政冷笑说:“什么是真言?她是在众目睽睽下杀的人,本太子有证人数十人的证词,一般人早就认了,她不认罪,不就怀着侥幸觉得有人能救她?”
  司马封听后,顺着她的话点了点头,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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