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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朝春事-第1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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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不消多时,李霁的人就又死伤大半,由千人变百人,再无阵型可言。
沈连城再也按耐不住了。她冲向陈襄,去了兵士的帽子,大声道:“如此胜之不武!不能再战了!”
陈襄虽气她的突然出现,但他也不想这样赢了李霁。于是,他传令下去,全军停战。
而就在战场上恢复一刻的沉寂之时,李霁看向陈襄时挑衅的目光,突然看到了沈连城。
他笑了,勐然挥刀,砍去了面前敌军士兵的头颅。
宁死,他也不要停战。更何况,当着沈连城的面儿?
他一路厮杀,由着剩下的百余士兵护着,直往沈连城的方向而去。
沈连城望着他,只觉他每每看过来的目光,都是含着无尽的恨盯着她的。
有人一刀砍在了李霁的头上,砍去了他的盔帽。又有人一刀砍在了他的肩臂,盔甲也破了。
“李霁……”沈连城惊惧出声,不自觉向前跑出几步。
“阿蛮!”陈襄跳下马,紧紧地抓住了她。
她只能看着,那个人不断地受伤,不断地被击退,却又不断地向她靠近。
发髻乱了,满脸血迹斑驳,可那一双因为杀戮而猩红的眼目,不看冲杀过去的敌人,只那样看着她……
似是看到,一生浮华,一世芳菲,再无来日。
☆、第392章:李霁死了
李霁死了。
当日在战场上的每一个人,都很难忘记他死时的样子。
所有人都看到,他身挨数刀,凭着最后一丝气力,仍是一步一步地,要向沈连城那里去。
最后仅剩几步之遥的时候,是君羡和李铤同时上前,同时用手中利剑,刺穿他的身体的。
直到死,他都未能真正靠近沈连城。而于沈连城而言,他是浑身浴血,在她跟前残忍地倒下的。
他倒在地上,睁着猩红的眼目,看的,仍然是她……
他倒下的那一刻,沈连城感到锥心的痛,在绝望中几乎忘记了哭泣,忘记了周遭一切,听不见任何声音。她浑身颤栗,几欲站不住了。
这一刻,紧抓着她的陈襄也觉得自己十恶不赦。
他终于放开她,意欲任她上前。
人都死了,他还计较什么?
沈连城颤抖着向前走出几步。可才几步,她便轰然倒地,晕厥了去。
她做了一个漫长而无声的梦。
梦里,都是李霁。从初识,到结束,一直到他死。
她哭着醒来的时候,陈襄就在她床边,紧握她的手,忧心地看着她。
“阿蛮……”他眼里布满血丝,眼圈周围一片青黑,似是几天几夜没有合过眼。
“李霁死了。”这是沈连城开口讲的第一句话。说着这话,两行青泪便顺着她的眼角滚落进了两鬓的发髻之中。
这一世,从未有什么事比李霁的死,更让她感到悲伤。
“你昏迷不醒,两天两夜。”陈襄用指腹拭去她的泪水。
他没有告诉她,这两天两夜,她守在她的床边,不停地听到她在梦靥中,喊着李霁的名字。
他多恨李霁啊!这个李霁,偏要那样去死。到死,也还要摆他一道。
他让沈连城永远地记住了他,成了她心中永远的一个结,也留给他陈襄,一个永远的“不够光明磊落”。
但此刻再气,再恨,人已经死了,沈连城也为他伤心至如此地步,他还能若何?他只希望,他的妻子,能早些振作起来。
“有人为他敛尸吗?”沈连城坐起身来,强打精神问。
“我让人把他的尸体,送到了雍州城。”陈襄道,“此后不久,邓品仁便挂了白旗,向我军投诚了。他说,这也是……他的意思。”
听言,沈连城鼻头一酸,险些又掉眼泪了。她强忍了去,只道:“他不坏!从来都不坏。走到今时这个地步,怨我。”
“怨不得你!”陈襄抱住了她,绝不希望她这样痛苦。“阿蛮,你得明白,我与他之间,必须有一人死。他选择那样的方式,是有预谋的。即便不是这次斗阵,也会是下一次。”
沈连城没有做声。她也拥住了陈襄,任凭眼泪在他肩头放肆地流淌。
接下来,陈襄大军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一路打败袁樊所派的军队,直攻进京都城,又打败了固守皇宫的朗炎平。
先帝遗诏昭之天下,一时之间,六官府长官皆力证李霁、朗炎平、太皇贵妃当初i逼宫一事。四皇子继承大统,隽太妃垂帘听政,沈连城为天子女傅监国,得到了满朝文武的呼应。
大周天下初定,百废待兴。
大皇子被封为康王,由“养母”李霜儿带往封地黔州。开国郡公被削了爵位,贬为庶民。
从此开国郡公府,变为李宅。昔日的大将军府,也被有功的武将占据了。
两个多月后,新天子和隽太妃被接入宫,行了受封大礼,普天同庆。
届时已然入夏,京都的天气,早已失了春日里的和煦,变得闷热起来。
好在是这个夏天,因为忙碌,而走得特别快。转眼,已是深秋了。
十月,沈怜儿临盆,经过一夜的苦痛,终诞下麟儿。
沈连城听闻这个消息,终于忍不住要过去看看。
李家夫妇对她这个天子女傅,以礼相待。毕竟就算是天地变色,新的掌权者没有诛他李氏九族,已是天大的恩赐了。
然而,沈怜儿卧榻在床,见到衣冠华贵的沈连城时,恨不能挖她的眼睛,剥她的皮,吃她的肉。
沈连城知道她有多恨自己,为此,也并不对她抱有期望。
“把孩子抱来。”她的目光,直看沈怜儿怀里抱着的孩子。
她身后一位嬷嬷听吩,便上前意欲抱孩子了。
沈怜儿见状却是一脸惊惧,绝不把孩子给沈连城,好似沈连城不是要看孩子,而是来抢孩子的。
“不给!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休想碰我的孩子!你自己生不出,休想要我的!”
沈连城本来面无表情的脸,霎时变得冷厉下来。屋内的人,皆屏声禁气。
玉荷上前一步,意欲呵斥沈怜儿口出恶言。
沈连城微一抬手,制止了她。
她转过身,对顾氏道:“今天,我必须抱到这个孩子。”
顾氏闻言战战兢兢,还未说得上话,沈连城便往外室走了去。她坐在外室,只等顾氏亲自从沈怜儿那里将孩子抱来。
顾氏对沈怜儿可就不客气了。为了不让沈连城久等,她直接让身后的嬷嬷将孩子抢了过来。
不多时,沈连城便看到了孩子。
是个男孩儿,模样长得,太像李霁了!犹如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
“这个孩子,跟霁儿小时候一模一样。民妇看到他,就如同看到了小时候的霁儿……”顾氏说着垂泪,是真想念自己的儿子了。
沈连城也才知道,一个孩子,长得可以跟父亲像到这样的程度。
她抱着他,爱不释手。
说起来,她还是这个孩子的姨母呢。
“叫何名字?”她看着怀里的孩子,头也不抬一下。因为这个可爱的小人儿,便是问顾氏,她的话语里也添了几许温和。
“这……”却不知为何,提到孩子的名字,顾氏很难启齿,并是一副畏惧的样子。
沈连城方才疑惑地瞧向她,盯着她看了一阵。
顾氏方才吞吞吐吐告诉她:“他母亲给他取名……单名……单名一个仇字。”
“仇?”沈连城当即明白了,脸色一沉,淡声道:“不好。”
“是!的确是不好。”顾氏应和,却露出了一脸为难之色,“但孩子的母亲……到底是先皇赐下给霁儿的平妻,民妇实在拗不过……”
恐怕,并非拗不过,而是也希望孙儿长大了,能记着她儿子的仇吧!
☆、第393章:新的局面
沈连城思虑片刻,忽而道:“改名为撄宁吧!李撄宁。”
顾氏一惊,心中气恼,张了张嘴,想要辩驳。
“这是天子女傅的意思。”沈连城深深地看了顾氏,不容她拒绝。“李家户帖上,李霁的这个孩儿,必须叫李撄宁。”
天子女傅的意思,意同圣旨。顾氏岂敢不听?她唯有忍气吞声,做了这个主,答应了。
沈连城满意地点头,这才将孩子还给顾氏的嬷嬷,起身离去。
道家《庄子》有云:其为物无不将也,无不迎也,无不毁也,无不成也,其名为撄宁。撄宁者,撄而后成者也。
这是沈连城为李霁这个孩儿取名撄宁的意义。她愿他这一生,不受世事纷扰,留得心中一片宁静。
她走后,李宅就鸡飞狗跳了。莫说沈怜儿拒绝给孩子改名字,就是李威一时恼怒之下,也不答应。
“欺人太甚!简直欺人太甚!”李威怒道,“天子女傅又如何?天子女傅就能管得了我的孙儿取何名字吗?”
“你啊!”他又指着妻子顾氏,疾言厉色道,“你怎这么没用?岂能答应她这样的无理要求?!”
“岂能怪我?”顾氏也恼了,“当时她那个气焰,是我能拒绝得了的吗?便是你,也未必能拒绝得了!”
李威没有做声,气归气,恼归恼,也不过图一个口舌之快罢了。
半晌沉默之后,他话语温和下来,几欲透着几分语重心长对沈怜儿道:“事已至此,也只能把名改了。如今咱们李家,可是拿不出任何东西与人斗。”
“这口气,你们忍得了,我忍不了。”沈怜儿裹着厚厚的披风,看起来气色极是不好。
“不能忍也得忍!”李威沉声,“深仇大恨乃是放在心里的,又何须昭之于众?现在闹开了,恐怕咱们李家上下,活不到这孩子长大成人!这是你想看的结果?”
两滴气恨的眼泪顺着沈怜儿的脸颊迅速滑落。
树倒猢狲散,李家现在,的确没有任何筹码,可以与谁斗。但她沈怜儿,至少还有一个真心疼她护她的二姊姊!她还有孩子……
这个孩子,她要百倍用心将其抚养长大。她相信,来日方长,总有一天,新仇旧恨,她能一起报了。
陈国公府内。
陈襄知道沈连城去了李宅,故而有些心神不宁。
他也知道,李霁的遗腹子出生了,是个男孩儿,听说,跟李霁长得甚是相像。
沈连城终于回来了。
他迎上前,却是沉默了。
沈连城见他今次与往日有异,想了想忙噙笑解释,“听说怜儿生产了,我闲来无事,便过去看看。”
“我知道。”陈襄也怕她以为自己有情绪,忙大度道:“说起来,也是你外甥,去看看,也是应该的。”
他能这样想,沈连城几乎感到惊喜。高兴之下,她便失言了,“你不知道,那个孩子跟李霁长得有多像……”
话语戛然而止,幸得她意识到,自己太兴奋了。她忙敛了脸上的喜色,转了话题,问:“荣亲王那边,交涉的如何了?”
自从宇文烈去世后,大周历经两次换天。每一次,荣亲王身后的势力都蠢蠢欲动,只不过,终没有占得先机罢了。但无可轻视,新君登基后,荣亲王身后的势力,便成了威胁皇权最显要的存在。
“荣亲王是个通事理的,暂时不会有僭越之举。”陈襄顺了沈连城的话题,“但他身后以向氏一族为首的势力,始终是个隐患。”
沈连城轻轻叹息一声,也很无奈。“新天子年幼,诸王对我等实际掌权者自是不满于心的。当年先皇与荣亲王本有一争,如今先皇不在,新天子年幼,他更有理由了。”
“无论如何,这个天下,不能再乱了。”陈襄望着眼前的虚无,满腹心思沉沉。
沈连城知道,他是个忧国忧民的人,正如自己的祖父。
“你会不会怪我?”她突然有些歉疚地问他,“如果今时坐上那把龙椅的,是荣亲王,许或大周的江山,就不会这样飘摇了。”
陈襄不以为然地笑了一下,并上前将沈连城拢在自己的宽袖长臂之下,目光里不无柔情。
“如今的局面,也不过你我多加操持些罢了!也没什么不好。”他道,“大周的江山,由你我坐镇,未必就是飘摇不稳的。历朝历代,总有不臣之心的人存在。”
“这一操持,可就要操持到天子长大成人了。你我半生可都得搭进去。”沈连城说这话时,不无玩笑之意。
“这倒是。”陈襄带着她坐于软榻之间,掰正了她的身体直看她,“我本以为,天下大定,就带你天南地北,游戏人间的。这个愿望,怕是十几二十年内,都无法实现了。”
“罢了。”沈连城又是一声叹息,“隽太妃无心朝政之事,我这每日里往宫里跑,还得帮她批阅奏则。天子一日没有长大成人,我这一日也不得清闲。”
“你放心,我在天官府,会帮你把好关的。”陈襄道,“尽量减轻你的负担。”
“嗯。”沈连城点头,倚在了他怀里。
这时,外头门房来报,说隽太妃凤驾少刻便至,命陈国公府上下人等迎驾。
陈襄沈连城一听,皆觉疑惑。
“隽太妃如此兴师动众来咱们家做甚?还特意要所有人迎驾……”沈连城嘀咕一句。
陈襄也极是不解。无论如何,他都很快吩咐下去,让府里所有人等,准备迎接凤驾了。
两刻钟后,沈碧君到了。
她一身锦衣华服,珠光宝气适可而止,雍容华贵却无丝毫艳俗之气,倒是大周朝史前第一年轻 ☆、第一美貌的皇太妃,羡煞世人。
她居高临下,看着跪了一地的陈国公府的所有人,目光很快锁定在楚霸天身上。
如此兴师动众,大摆威风,只为他。
她如今贵为皇太妃,垂帘听政掌天下事,却对自己心中珍藏的那个男人,仍是不能想见就见。
那么,就这样,在人群中看他一眼吧!也让他看自己一眼。但不知,他有无看到?又敢不敢看,愿不愿看……
☆、第394章:情不自禁
沈碧君身边伺候的寺人宣读了一份恩赏陈国公府的圣旨,别无其它事宜。
“都平身吧!”圣旨宣下,她才从楚霸天身上收回视线,微一抬手,让所有人平身。
她很失望。
听旨的时候,楚霸天低眉顺眼、目不斜视,绝没有要偷窥她一眼的意思。
这样失望的情愫,让她变得冲动。进屋后,她看了陈襄和沈连城,压低声音吩咐道:“让其他人都退下,除了楚霸天。”
陈襄与沈连城相觑看一眼,心中皆有数了,却都有些犹豫。
“怎么?害死先皇的人本殿问他几句话也不行?”沈碧君从前基本不会在沈连城跟前自称“本殿”,摆什么后宫人的架子。此次,是头一回。
闻言,陈襄忙命令所有人退下,徒留了楚霸天。便是伺候楚霸天的张奎,也被他打发了。
他亲将楚霸天推到了沈碧君跟前。见沈连城一脸的担忧之色,他冲她轻摇了摇头,并拉了她,自觉地退到屋外去了。
来到屋外,沈连城急急告诉他:“阿碧怕是深宫寂寞,以为做了这人上人就可为所欲为了……”
陈襄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宽慰道:“放心,霸天自有分寸。”
沈连城则是不以为然,“怕只怕霸天他对阿碧一早也生了情分。”
陈襄没有做声,望着屋内,神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屋内,沈碧君半天不语,楚霸天便是半天低眸无言。
从前,他不是能言善辩、巧言令色得很吗?怎么到了如今,面对她,却是半句话也没有?
沈碧君忍不住讽刺地笑出声来,“楚公子变了。”
楚霸天眼眸微动,仍是不言语。
“楚公子不是能说会道吗?为何如今见了我,却一句话没有?”沈碧君直言相逼。
“草民不敢。”楚霸天恭恭敬敬。
沈碧君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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