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汉-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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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靖州，护国军第二军临时指挥部。
　　　　机要秘书田芯将一纸战报递到白飘云手里，白飘接过看了一眼，脸上神色稍缓，点头说道：“比原定的行军时间提前了半天！崇德没有让我失望啊，田芯，草拟命令，全军开进靖州休整三个时辰，另外，让靖州军管局的人做好保密工作，绝不能走漏了消息。”
　　　　“是！”
　　　　田芯脆应一声，一挺娇躯，鼓腾腾的酥胸陡然一颤，令白飘云忍不住为之侧目，但他马上便又深吸了一口气，避开了眼神！白飘云自然知道校长在湘楚军校里开设机要女秘书这一科的目的，协助处理日常军务只是个借口，真正的目的是想替他们这些只会带兵打仗的大老粗解决那方面的个人问题。
　　　　白飘云对田芯的青春靓丽心动不已，但现在就吃了她显然不是时候。
　　　　还是再等等吧，白飘云咽了口唾沫，田芯已经带着一阵香风飘了出去。
　　　　片刻之后，白崇德带着气喘吁吁的四个团长来到了军部，向白飘云报到。
　　　　“都来了。”白飘云背对着五人，目不转睛地盯着地图，头也不回说道，“你们先坐一会，喝口水休息一下。”
　　　　白崇德猛地喘息一声，沉声道：“军长，在靖州休整三个时辰是否不妥？时间太久了，万一台江的敌人有了准备，这仗可就不太好打了。依我看，还是急行军直插贵州境内，趁敌人尚无防备之际一举包围消灭台江的绿营。”
　　　　“对啊，军长，兵贵神速啊！”
　　　　四个团长也一致赞同白崇德的意见。
　　　　白飘云转过身来，微笑道：“不要急，长沙的好戏才刚刚开锣，褚克昌的探子一时半刻还发现不了破绽，等他们知道真相并且将消息送回贵阳，然后褚克昌将命令从贵阳传给台江，少说也得十天半个月，等到那时候，黄花菜都已经凉了！本军长只怕已经坐在褚克昌官邸的太师椅上喝茶了，哈哈……”
　　　　白崇德和四个团长也跟着哄笑起来，仿佛护国军当真已经攻了贵阳一般。
　　　　白飘云一正脸色，脸上泛起肃然之色，沉声道：“告诉弟兄们，一定要吃饱、睡好，养足了精神，到了杀敌时，就得一个个给本军长打起精神，成为一头头出闸的猛虎，要将云贵的绿营兵给生吞活剥喽。”
　　　　白崇德和四个团长脸上浮起振奋之色，被白飘云的话语撩起熊熊战意。
　　　　白飘云转身猛地一拍墙上地图，厉声道：“崇德，你我各带两个团，兵分两路，我率14、16团提前一个时辰出发，绕过台江直插凯里，抢先一步截断台江绿营的溃逃之路！你率13、15团随后跟进，直扑台江，趁台江之敌还没有做好准备，给我打跨他。”
　　　　“是！”
　　　　白崇德啪地向白飘云敬了个军礼。
　　　　****
　　　　南昌，护国军临时统帅部。
　　　　一骑快马如飞而至，清脆的马蹄声在清晨寂静的大街上显得格外响亮，惊醒了秦汉的美梦。秦汉皱了皱眉，睁开双目，赵小草像小鸟般窝在他的怀里，熟睡正酣，甜美的粉脸上露出一丝浅浅的笑意，不知正做着怎样的美梦。
　　　　秦汉揉了揉太阳穴，伸手拍了拍赵小草挺翘的玉臀，大煞风景地惊醒了佳人的美梦。
　　　　等秦汉和赵小草穿戴整齐走进统帅部大厅，风尘仆仆的传令兵也正好在一名警卫员的带领下走进来。那传令兵一看到秦汉，猛地顿住脚步，一挺身躯厉声道：“报告大元帅，护国军第二军军报！”
　　　　秦汉冷漠地点了点头，赵小草早就上前接过军报，再递到秦汉手里。
　　　　秦汉一眼掠过，迅即皱紧眉头，这个白飘云！先发制人，将战火烧到敌人境内自然是没错的，可问题是他的第五师倾巢而出，整个湖南就再无一兵一卒的守卫，如果这时候有敌人趁机来袭，湖南的防务怎么办？还有幕阜山的罗大纲，拥兵两万之众，虽说罗大纲和护国军久有合作、颇多默契，但他真实的想法，谁也捉摸不透，一旦罗大纲趁虚进攻长沙，岂非坏了大事？还有南面的刘松山，更是对湖南虎视眈眈……
　　　　秦汉背负双手，来回踱了几步，向赵小草道：“小草，立即让人把孙子良、张大河、蒙虎、刘胜和田石头找来！情况有变，护国军主力的西返要提前。”
　　　　一刻钟之后，张大河五人奉命来到统帅部。
　　　　秦汉也不多说，直接指着墙上的地图道：“刚刚接到白飘云军长的军报，他率领第五师已经于三日前起程西进了，按计划现在五师的四个团应该已经到了靖州一带了！第五师先发制人，决定在云贵绿营尚未完全集结之时发起攻击，战术上是完全准确的，原则上我也是赞同的。可第五师全师集结西线，湖南防御空虚，一旦罗大纲部和刘松山部趁虚进攻，要坏大事！”
　　　　蒙虎提出异议道：“校长，学生深知飘云为人，行事素来小心谨慎，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他还不至于把五师全部集中到西线，用来进攻云贵吧？以学生推测，飘云应该是判断出罗大纲部和刘松山并没有集结进犯的迹象，所以才敢放心西进。”
　　　　张大河道：“学生以为，白军长是想整战速决，抢先进攻、击溃台江和贵阳一线正在集结的云贵绿营，打跨褚克昌的作战意志，然后全军迅速回防湖南，防范刘松山部可能的北犯！至于罗大纲部，学生以为，不大可能向我护国军政府发起进攻。”
　　　　“为什么不可能？”秦汉闷哼一声，冰冷地反问。
　　　　张大河摊了摊手，苦着脸道：“这个，校长应该比学生更清楚。”
　　　　秦汉目透厉色，冷声道：“那好，我现在肯定地告诉你，罗大纲完全有可能趁虚进攻长沙！事情完全不像你们想象的那样，罗大纲根本就没有臣服军政府，我和他之间也没有任何秘密协定！之前之所以能够相安无事，甚至合作无间，那是因为我们有着共同的利益，罗大纲需要一块地盘安身立命，而我护军军政府又需要这样一支力量的存在，以为东部屏障，抵御来自江西曾国藩部的威胁，可现在，曾国藩的实力已经大为削弱，幕阜山作为长沙屏障的战略地位已经消失，罗大纲部的存在不再是护国军政府的利益，转而成为威胁了。”
　　　　秦汉此言一出，蒙虎等人大惊失色，他们自然也被秦汉蒙在鼓里，根本就不知道整件事情的真相，在这之前，他们当真认为罗大纲不过是秦汉故意布下的一枚棋子罢了。
　　　　“坏了。”张大河重重地击掌，沉声道，“白军长定然也和学生想的一样，以为罗大纲部没有威胁，所以才敢放心西进。如果罗大纲真的趁虚进攻长沙，长沙只怕不保！”
　　　　蒙虎声色俱厉，大声道：“罗大纲如果胆敢进犯长沙，老子就端了他的老窝。”
　　　　秦汉断然道：“孙子良，你率独立骑兵团先行开拔，火速回防长沙！就是跑得马匹全部倒毙，骑兵团成了步兵团也在所不惜！一句话，长沙绝不能丢！”
　　　　“是！”孙子良猛地一挺虎躯，厉声道，“只要独立骑兵团还有一个人在，就一定保证长沙的安全。”
　　　　秦汉一点头，孙子良猛然转身，扬长而去。
　　　　“蒙虎、刘胜、田石头！”
　　　　蒙虎三人猛地踏前一步，直挺挺地肃立秦汉面前，目透狰狞之色，仿佛三头择人而噬的猛兽。
　　　　“加紧战俘收编工作，明天日出之前，回师长沙！”
　　　　“是！”
　　　　蒙虎三人朗声应诺，激昂的声浪在大厅里久久不竭。
　　　　秦汉深吸一口气，凝重的目光最终落在张大河脸上，沉声道：“大河，江西就交给你了，凡事多和赵江南商量，你们两个一定要合作无间，确保江西的安全。”
　　　　张大河啪地向秦汉行了一记军礼，挺胸厉声道：“请校长放心，学生定不负校长所托！”
　　　　秦汉伸出双手，抚住张大河双肩，用力一摇，勉励道：“我相信你！”
　　　　1859年3月，秦汉率护国军主力开始西返，前后历时达四个月之久的东征作战正式宣告结束，护国军政府的第一次东征作战圆满完成了预期的作战任务，不但粉碎了曾国藩的湘军精锐，也一举攻占了江西的近一半地域，将曾国藩的湘军势力分割包围在三个角落里苟延残喘。
　　　　而此时，护国军政府的周边，各方势力仍陷于连绵的混战，根本无力插手护国军的东征作战。就连闽浙军政府大督军塔齐布，也和护国军广州师在梅州苦战，短时间内根本无力北上增援老朋友曾国藩。
　　　　在基本消灭曾国藩的湘军精锐之后，护国军政府的周边环境大大好转，替战时经济的快速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在战后，火柴厂、卷烟厂、生丝厂、服装厂、机械厂等一大批近代工业在政府的大力扶植下星星之火般开始燎原，湖广经济终于开始腾飞……
　　　　
　　　　　
　　　
第十五章　危险


　　　　
　　　　台江，云贵绿营前军大营。
　　　　副将褚克明正对着一名参将大发脾气，原因是那副将没有完成他交给的任务，根本就没有筹到一粒军粮。
　　　　云贵地处西南边陲、素来贫瘠，自古以来就要靠朝廷的接济以维持军政开支，可自从满清王朝崩溃之后，云贵就像断了奶的孩，一下子没有了朝廷的粮饷供给，军政的开支就变得日渐紧张起来。
　　　　褚克昌虽然响应了曾国藩的出兵号召，可他维持六万云贵绿营的日常粮饷便已经有些勉为其难了，要他筹集一大批粮饷支持东进作战，也确实是难为他了！曾国藩虽然许下了许多好处，可那要等战事结束之后才能兑现，现在是一个子儿也捞不着。
　　　　结果，褚克昌倾云贵之力，也筹集不出多少军粮，万般无奈，只好命令前军副将褚克明见机行事，自行筹粮。
　　　　褚克明是褚克昌的二弟，对大哥的言外之意自然是心知肚明，那就是纵兵抢粮。
　　　　偏偏被派去抢粮的参将刘明义不识好歹，狠不下心对善良的无辜百姓下手，结果空手而返，惹怒了褚克明。
　　　　“混蛋！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还带什么兵？打什么仗！”
　　　　褚克明像狗熊一样在大厅里来回走动，怒意正盛，旁边的参将、守备们一个个噤若寒蝉，都替刘明义捏了一把汗，褚克明的暴躁是出了名的，弄不好一怒之下将刘明义推出去砍头都是有可能的。
　　　　偏偏刘明义不识好歹，分辩道：“将军，台江的老百姓已经够穷够苦的了，我们不能把他们仅有的一点种子都抢走啊！不然，今年的收成就全完了，百姓们都得饿死！”
　　　　“狗屁！”褚克明猛地停下脚步，恶狠狠地瞪着刘明义，厉声道，“不征他们的粮，我们就得饿死！当兵吃粮，百姓供粮，自古如此，这是天经地义的！你分明是办事不力，想替自己开脱！来人，替我将这个没用的东西，拉出去砍了。”
　　　　两名亲兵如狼似虎冲了进来，将刘明义推倒制住。
　　　　“将军不可，阵前斩将，不吉利呀。”
　　　　旁观的参将、都司们终于忍不住，纷纷站出来替刘明义说好话，说起来刘明义这个人虽然呆板了些，可为人不错，大伙对他都甚有好感。
　　　　“你们……”褚克明越发气愤，可众怒难犯，只好妥协道，“好吧，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革去刘明义参将之职，贬为庶民，发配原藉，哼！”
　　　　两名亲兵顿时从刘明义头上摘去顶戴，还剥下了刘明义身上的参将服。
　　　　刘明义冷漠地看了褚克明一眼，心中泛过一丝冷笑！褚克昌兄弟这般倒行逆施，败亡只是早晚之事，跟着这样的主子当兵根本就不可能有什么前途！不如索性去投了护国军，听说护国军是真正替百姓打天下的军队，湖广的百姓都分到了自己的土地。护国军，那才是真正值得效命的王者之师……
　　　　褚克明摸了摸唇上的两撇小胡子，今天终于去了眼中钉、肉中刺，不免有几分快意！
　　　　“褚克来，再带兵下乡，务要征集足够之军粮，完不成任务提头来见。”
　　　　“是，将军。”
　　　　一名参将满脸兴奋地领命而去，其余将领尽皆黯然摇头，这褚克来是褚克昌的三弟，人称褚三少，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子弟，不学无术专喜走马观花之事，是个有名的色中饿鬼！这次让他带兵下乡片粮，只怕台江四乡八里的百姓们就要遭大殃了……
　　　　“将军，末将有事禀报。”一名参将忍不住出列说道，“根据来自长沙的消息，护国军第五师的军营里虽然喝杀声震天，操练得热火朝天，可整座军营戒备森严，任何人不进随意进出，只怕其中有诈啊！还有，有从湖广过来的商人说，数日前曾在靖州一带遇上大队人马，虽然没有看清楚旗号服装，但末将猜测，极可能是护国军的大队人马！将军，我们需早作防备啊。”
　　　　褚克明打了个呵欠，不屑地说道：“你吓鬼呢？开什么玩笑，护国军那区区一个师敢开来靖州？他们想干什么，想和我们三万大军正面交锋吗？那不是鸟蛋顶石头，找死吗！你少在那瞎鸡巴扯蛋，小心本将军治你扰乱军心之罪。”
　　　　那参将语塞，再说不出话来。
　　　　褚克明又打了个呵欠，懒洋洋地说道：“都……都回去吧，天色不早，该吃午饭、睡午觉了。”
　　　　****
　　　　幕阜山，唐家村，罗大纲官邸。
　　　　苏三娘神色娇慵地从床上探起身来，屋外喝在寒风腊月，可屋里却是温暖如春、春色无边，苏三娘敞开的半边肚兜里，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胸肌来，凝脂一般诱人犯罪。辅以钗横发乱，满脸生春的模样，更是动人至极。
　　　　罗大纲砸了砸嘴，镇定心神才将注意力从三娘的娇躯上移开。
　　　　“三娘，快起来，我觉得事情有些古怪。”罗大纲一面穿衣，一面皱眉道，“这么多天了，白飘云的第五师都躲在军营里闭门操练，事情有些反常啊！如果只是封闭训练，没必要把整座军营附近十里之内都戒备起来吧？莫不是其中有什么阴谋。”
　　　　苏三娘舒服地呻吟了一声，撩开腮片的一缕秀发，吃声道：“能有什么阴谋？以你和秦汉的交情，护国军既便有阴谋也不会算计到你罗大纲的头上来。”
　　　　罗大纲摇头，神色凝重地说道：“不然，若在护国军东征以前，你这般说自然没错，可现在护国军主力已经打垮了曾国藩的湘军主力，湘军对湖广大本营的威胁已经解险，幕阜山作为湖广地区东部屏障的战略地位也随之消失，我们的存在，反而成了护国军政府的心腹大患了！白飘云奉秦汉之命，对我部采取突然的军事行动也是完全可能的。”
　　　　苏三娘神色一动，沉思片刻还是摇头道：“贱妾以为还是不可能，秦汉如果真想对你动手，也不会是现在，现在护国军主力尽在江西，整个湖广地区只有两个师驻守，兵力空虚，不是动手的好时机啊。不过经你这么一说，我倒觉得，白飘云这般动作，可能是想对西面的褚克昌抢先动手。”
　　　　罗大纲沉声道：“褚克昌？”
　　　　苏三娘道：“根居情况，褚克昌此人和曾国藩交称莫逆，出兵策应曾国藩的湘军是完全可能的，而白飘云先发制人，拒敌于国门之外，也完全符合护国军一贯的作战策略。”
　　　　罗大纲神色一动，忽然说道：“也就是说，白飘云在五师驻地唱空城计，想以此骗过各方势力，造成五师主力仍在长沙的假象，然后他的五师主力却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湘黔边境，打褚克昌一个措手不及？”
　　　　苏三娘道：“应是如此！白飘云唱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