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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妾青瑶-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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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青瑶本以为,君御涵问起此事的时候,总要费一番口舌的,谁知他竟从未问过。
自己中毒险些一命呜呼,他居然连问一声都不肯,倒也算得上是一个怪人了。
谢青瑶据此推断,君御涵的心里多半已经猜到了真相。只是不愿意相信,所以宁可装着不知道,宁可自欺欺人罢了。
这些日子阿木来得比较勤,有时是送柴米过来,有时是到后面查看花园子,有时是有事要嘱咐张妈,更有时候干脆什么原因也没有,就是闲着没事便往这边跑。
连张妈都看出不对劲了,谢青瑶自然不可能意识不到。
这小厮和他主子一样,鬼鬼祟祟的,总做些见不得人的事,谢青瑶也懒得去管。
只是每次看到这小子欲言又止的样子,谢青瑶就忍不住来气。
她又不是借钱不还的人,有什么话不能明明白白地说?
这一天阿木又来了,谢青瑶看着他那小眼神便觉得头皮发麻,随口向张妈嘱咐几句,便拎了把伞冒雨溜达了出去。
惹不起还能躲不起吗?
其实她大致能猜到阿木想说什么。
每次那小子露出那种表情的时候,多半就是君御涵不待见她了。
阿木这小子年纪虽然不大。却是自幼在王府里混出来的人精,鬼着呢!君御涵是他的主子,背着主子给别人通风报信是为不忠。阿木是不会这么做的。
但是,如果有人仗着一点小聪明,从他的眼角眉梢看出了什么。那可就不关他的事了。
这些天阿木来得这么勤,不用问也知道,这次的事情应该挺麻烦的。
可是知道又能怎样?有孙红素在,她和君御涵之间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陌路,再坏,却也坏不到哪里去了。
出于这样的考虑。阿木既然不能明说,谢青瑶也便只能装着看不懂,糊涂一日算一日吧。
这样想着,脚下却已不知不觉地走出了老远,谷中的那一片白墙碧瓦的屋子,都已经隐没在雨幕之中了。
心绪烦乱时,手中的伞开了又合合了又开,谢青瑶的肩头和发梢早已经湿得可以拧下水来了。
谷中路径崎岖,信步走了一阵。脚下便觉有几分沉重。谢青瑶不愿便回,踟蹰一阵,走到井台边坐了下来。
井台是用山石垒成,冲刷得干干净净,旁边有一株高大的合欢树,枝叶茂密。像一把天然的大伞遮住了细雨。
谢青瑶是不怕淋雨的,对庄稼人而言,这样的小雨根本耽误不了农活。谁若是在这样的天气里躲懒不出门,反而会被人嘲讽为四体不勤的懒汉了。
与晴天的喧嚣热闹相比,谢青瑶倒喜欢这种天气,因为安静,随便走到一个地方,仿佛都能自成一个世界。可以由着你思绪连绵,天马行空。
一阵风来,谢青瑶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许久不曾淋雨,身子到底是不如从前了。早知如此,刚才真不该任性地把伞合上。待会儿这样湿漉漉地回去,若是着了凉。就等着被张妈念叨吧。
幸而这合欢树下一滴雨也没有,在这儿多坐一阵倒也无妨。
正是合欢花最盛的季节,空气里都弥漫着甜腻的香味。风起时,常有粉色的小扇飘然落地。
捡起看时,每一柄小扇都是上下两束交叠,不离不弃的样子。
同生同长,共荣共死,倒也不算寂寞。
合欢。
单单这个名字,便已经足够繁荣美好了。
记得从前,仿佛是在莫浅家的书房中看闲书的时候,有一个“棔”字,谢青瑶不识,便找莫浅来问。
他说:“合棔,一名合欢,树似梧桐,枝叶繁茂,互相交结,花叶相缀,亲密无间。”
那时莫浅哥的眸子很亮。因着他的认真,不爱读书的谢青瑶,居然破天荒地记住了那个颇为复杂的字。
直至真正见了合欢花,谢青瑶才知道,合欢与梧桐,相似之处实在不多。
梧桐是栖凤的神木。合欢却没有那么大的来头。它只是寻常树木,若说有特异之处,大概便是它那朝开暮合的羽叶了。
合欢是守时的花。谢青瑶还记得,莫浅那时写了几行诗教她念:“合欢尚知时,鸳鸯不独宿。但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
记得是唐诗,谢青瑶最不喜欢的那种。当时她只看了一遍,便气呼呼地丢到了一旁,自去看她的闲书了。
如今时隔多年,坐在合欢树下,却莫名地想起了那几句古老的文字。
奇怪,当时明明不曾记住的。
手中那一束粉色的小扇已经被揉成了一小团,谢青瑶醒过神来,低头看了看自己被染得乱糟糟脏兮兮的手指,莫名地笑了一下。
她什么时候也学会多愁善感了?
如果莫浅哥知道她刚才竟对着一棵树发了这么久的呆,想了那么多莫名其妙的事,一定会笑掉大牙的。
不对,根本用不着知道她想了什么,只要知道她冒着雨跑来合欢树下坐着,莫浅哥的大牙怕是就保不住了。
那家伙一向以取笑她为乐来着。
万幸的是,莫浅哥并不常在这一片闲逛,所以今日的事,他不可能会知道。
谢青瑶一边安慰自己,一边站起身来,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忙忙地撑起伞,准备“逃”回去。
只是……
什么叫做“天不遂人愿”,谢青瑶今儿才算是见识到了!
卷二 江湖夜雨惯相依 160。 君御涵要杀你
“你怎么会来这里?”面对着眼前这张如常明朗的笑脸,谢青瑶没好气地质问道。
莫浅挑衅似的扩大了笑容,一排白牙亮闪闪的:“你都能坐在这儿伤春悲秋,我为什么就不能来多愁善感一把?”
谢青瑶白了他一眼,低下头侧过身子,妄想从他的身旁挤过去。
在这样的小径上,这种想法显然是不现实的。
莫浅连脚步都没有移动,只略微把身子歪了一下。已把谢青瑶的去路堵了个严严实实。
“你到底要干嘛?”谢青瑶的声音提高了八度,两颊红得好像要滴出血来,也不知是气恼还是羞愤。
莫浅耸了耸肩,无辜地道:“我只是想提醒你,雨天路滑,注意脚下——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我没有……”谢青瑶自知理亏,立时便泄了气。
这会儿若再急着走,就算是承认自己心虚了。谢青瑶迟疑了很久,还是没有迈动步子。
愣神的工夫,莫浅已不由分说地拖着她的一条手臂,将她拉回了合欢树下。
“你……做什么?”谢青瑶愣愣的,脑袋里一团浆糊,连自己想问什么也想不明白。
莫浅好笑地把她按在刚才坐过的井台上,替她收了伞放在一边,笑问:“你在这里发了半天呆,想了什么?”
“原来这厮在旁边躲了很久?果然是个鬼鬼祟祟的家伙。尽做些偷偷摸摸的事!”谢青瑶心里暗骂。
“你说什么?”莫浅低下头,一张大脸占满了谢青瑶的整个视线。
谢青瑶这才发觉她竟然不知不觉地把心里的话嘀咕了出来,这一惊可非同小可,她的脸顿时便僵住了。
想笑是笑不出来,想哭又没有理由,想装作若无其事,脸皮却又不听使唤。
于是谢青瑶僵着一张脸,硬生生把目光别到一边,从嗓子里“嘿嘿”了两声,没底气地道:“我说多谢关心,我什么也没想,就出来看会儿雨。”
“哦。那可真巧,我也是出来看会儿雨,不介意一起吧?”莫浅笑得很愉快,谢青瑶却从他的话里听出了咬牙切齿的味道。
奇怪,他有什么好生气的?
看雨没问题,雨这么多,想怎么看都成。可是她身上又没有雨,他老往这边看是什么用意?
谢青瑶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忍不住往旁边蹭了蹭。
然后莫浅又往她的身边挪了挪。
她再蹭,他再挪。
然后谢青瑶便被挤到了井栏旁边,再也没有地方可蹭了。
莫浅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得逞的笑容。
“你笑什么!”谢青瑶凶巴巴地问。
莫浅敲了敲额角,神情万分委屈:“瑶儿,你从前说过。最喜欢看莫浅哥笑的。”
谢青瑶硬着心肠别过脸去:“可是我现在……”
“现在怎样?”莫浅委屈兮兮地打断了她,大有“你敢说不喜欢我就哭给你看”的架势。
谢青瑶吓了一跳,“不喜欢了”四个字到了嘴边生生变成“要走了”。
莫浅闻言喜形于色:“你要走?去哪儿?回家吗?瑶儿,京郊那边如今盗贼还多。你若是想回去,我叫人护送你!”
谢青瑶连连摆手:“我不是要回家……我是说,在这里坐了这么久,身上有些凉。我想回去了。”
莫浅的目光黯淡了一下,深深地向谢青瑶的肩头看了一眼。
那里,来时因为心不在焉而淋湿的痕迹还在,衣裳皱巴巴的,一副没精打采的模样。
谢青瑶注意到他的目光,有些不自在地缩了缩肩膀。
“瑶儿,你真的不想回家吗?”莫浅的声音蓦地变得低沉,谢青瑶知道。这是他认真的表现。
他用这种语气问话的时候,是不允许她打马虎眼的。
可是,这个问题真的好难回答!
谢青瑶低着头想了很久,莫浅也便耐心地等着。
真的不想回家吗?
谢青瑶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想家的时候并不多。谢青瑶是野草,在哪儿都能生长得很好,并不十分留恋故土。
在她的概念之中,“家”应该是一个让她安心的地方。秦家庄那里自然算是她的家,可睿王府又何尝不是?如今的滴翠谷……
罢了,滴翠谷其实算不上是一个“家”。可她早已习惯了在这里住着,习惯了每日陪太妃说些无关紧要的闲话,习惯了远远关注着那个从不肯回头的人。
为什么一定要回秦家庄去呢?
谢青瑶的犹豫,本身就是一个无声的回答了。
莫浅的脸上。出现了一种让谢青瑶看不懂的情绪。
她本能地感到有些害怕,禁不住又往井栏旁边靠了靠,后背和肩膀抵在冷硬的木头上,仿佛能给她以支撑似的。
“为什么?”莫浅的声音淡淡,没有什么起伏。
谢青瑶飞快地盘算了一阵,终于找到了一个勉强算是理由的理由:“你知道,我在家里,一向是可有可无的……回去也不过是给母亲和哥哥添麻烦而已。”
莫浅的脸色松了一下。复杂的情绪之中,终于多出了一种,谢青瑶能读懂的。
悲悯。
对了,莫浅哥是怜悯她的。一直都是。
谢青瑶心中微觉酸涩,不由苦笑道:“没什么好可怜的,我已经习惯了。在哪里不是活下去呢?像现在这样,不给他们添麻烦也好。”
“你觉得我是在可怜你?”莫浅的眼睛眯了起来,语气有些危险。
谢青瑶微微蹙眉,不明白他的脸色为什么变得那么快。
他既然问了,她也便只好实话实说:“你不是一直都在怜悯我么?若非如此……”
“我真是疯了才会试图跟你这种蠢女人沟通!你根本就听不懂人话……我从一开始就应该把你绑回去的!”莫浅面色狰狞,咬牙切齿。手上几乎要把谢青瑶的小臂从中捏断。
谢青瑶疼得龇牙咧嘴,却不敢开口喊疼。
今天的莫浅哥不对劲,多半是中邪了。她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
看到她委屈兮兮的神情,莫浅愈加恼火,偏偏又发作不出来,只憋得他满脸紫涨。
谢青瑶垂头不敢看他的表情,半晌才听到莫浅咬牙切齿地道:“你今日便回去收拾东西,明日天亮之前。我叫人悄悄送你出谷。”
“我不出去!”在大脑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之前,谢青瑶的嘴已经自作主张地作出了回答。
莫浅的手上更加收紧了几分,谢青瑶仿佛听到了自己的骨头被捏碎的声音。
她甚至可以想象,她的骨头像一根晒干了的木柴,一道道裂缝顺着被捏痛的位置,一点点蔓延开来……
一个书呆子的力气居然会有这么大,正常吗?
谢青瑶没能继续想下去,便被莫浅饱含怒意的声音打断了:“为什么?”
为什么?她刚刚不是已经说了吗?因为她不太想回秦家庄去啊!
谢青瑶觉得自己很委屈。
莫浅觉得自己的肺是越来越强壮了,居然到现在都还没有被气炸!
看见这个女人委屈兮兮的表情,他的心里越发懊恼。
这种笨女人,大概只有揍一顿才肯听话。
可是,他舍不得啊!他想揍自己一顿,不知道有没有用?
谢青瑶自然不知道莫浅这会儿在盘算什么。她只觉得自己满肚子都是委屈。
莫浅哥居然这么凶!
他怎么可以凶她?难道她真的很差劲,连从前待她最好的莫浅哥,也终于对她失去耐心了吗?
他的怜悯,终于用完了?那么是不是意味着,他再也不会关心她的事情了?
谢青瑶顿时感到自己的世界里,天地变色,日月无光。
莫浅深吸了一口气,竭力想使自己的声音平静一些:“不管你愿不愿意,明天天亮之前,你必须走!”
“我说了我不走!”泥人也还有两分泥性子呢,何况谢青瑶从来就不是个好脾气的!今日的莫浅摆明了就是来无理取闹的,她怎么能不生气!
被她毫不客气地吼了回去,莫浅许久都没有出声。
他对谢青瑶生气的次数并不多。以往每次他板起面孔装作生气的时候,谢青瑶总会眼泪汪汪地看着他,摇着他的手臂嘀咕“都听你的总成了吧?”
今日他难得地真的动了气,这女人却不给他面子了。
她敢在他生气的时候吼回来,这绝对是前所未有之事。
莫浅没有应对这种状况的经验,一时居然不知所措。
谢青瑶见状,以为对方被自己的气势镇住了,立时便神气起来。连说话的声音都大了几分:“你叫我走,我就必须要走吗?我说过我不想走!就算我从前是你的小跟屁虫,可我总要长大的吧?你又不是我的什么人,我的去留,你怎么可以替我决定!”
“你说,我不是你的什么人?”莫浅慢慢地放开了手,声音很低,语气却是十足的危险。
谢青瑶忽然打了个寒颤。
她承认她有些口不择言了,可是莫浅哥真的不是她的什么人啊!就算他是朋友,他也不能替她做这么重要的决定吧?
等等……他真的只是一个朋友而已吗?
一枚遗失了半年之久的玉蟾,忽然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了谢青瑶的脑海之中。
谢青瑶刚刚生出的几分底气,立刻便消失无踪了。
好像确实是她理亏。如果莫浅哥骂她,她还是乖乖认错的好……
可是莫浅居然并没有骂她。
他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如果君御涵要杀你,你也不肯走吗?”
卷二 江湖夜雨惯相依 161。 你的脖子很硬吗?
谢青瑶浑身一颤。
君御涵要杀她?怎么可能!
莫浅脸上的神色很郑重,谢青瑶想笑,却笑不出来。
她相信君御涵是不会害她的,必定是莫浅在生她的气,所以故意吓唬她。
可是,心中为什么还是止不住地生出寒意来?
不管这句话是真是假。既然她会感到害怕,就表示她是会相信的,对不对?
君御涵要杀她……这种可能,或许真的会存在,对吧?
谢青瑶不敢再想下去。
如果她追究到底,她就会发现,她和君御涵之间的信任,薄弱得比不上一张最粗制滥造的草纸。
莫浅的唇角勾起一个愉悦的笑容,谢青瑶看了,只觉得无比残忍。
他怎么可以这样!
谢青瑶靠着井栏,慢慢地站起身来:“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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