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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夫的娇妻-第3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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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握着她的手,轻声道:“秦氏姐妹的事,你不要放心上,凡事有我呢,我给你出气。”
徐璐却很是担忧:“外人看来,也就是女人间的小争执罢了,若发展到家族之争,党派之争,未免要受非议的。”
这阵子凌峰以嚣张跋扈的姿态碾压王家和荆有为,外人并不知道原因,只以为王家荆家得罪了凌家。徐璐虽感动他对自己的维护,但也不希望他受人非议。
凌峰笑了笑,很是倨傲,那是因为凡事尽在掌控中的从容矜持,“你可曾瞧过,久不发威的老虎偶尔发下雄威,猴子还敢向他抗议不成?”
这……好像也有些道理。
……
秦家也在打四川右参议的主意,但凌峰却替自己的父亲争那个位置。凌峰本就是吏部侍郎,占着天时地利人和,秦家并无胜算。为了打败对手,只好使出老办法,先从徐珏入手,再想办法慢慢把徐璐凌峰等人装进去,等逮着凌峰的把柄后,怕是没法子也没立场再帮徐成荣了。
虽说官场上你死我活的争斗乃属平常,但涉及到自家,徐璐仍是没法子以平常心来对待这事。
尤其秦家用得是不入流的手段,更是令徐璐怒中火烧。
凌峰说:“你可别小瞧秦氏,这女人小小年纪,惯会拿别人当枪使,自己则在背后捅刀子。假以时日,又是一个杨老夫人氏的人物。她一进京,就算计泽云侯府的小姐与你为难,不正是她的高明之处么?只是没想到你反击得那么凛冽,居然小撕了她的脸皮,这才露出了马脚。她指使自己的妹子算计未人,也只是第一步。若当真激得你找她理论,也就落入她的圈套。”说到这里,凌峰再一次感叹,握着徐璐的手,把她揉进怀里,“也亏得你冷静且理智,没有中她的圈套。”
徐璐却是有些不明白,就问:“我若真的忍不住找她理论,她又会给我安什么圈套?”
“秦氏的本事,放在江湖上,那必是武艺高强到飞花落叶皆可当武器的境界。”
徐璐明白了,说:“爷的意思是,这种人,天生就是算计人的阴谋家?”不管何时何地,连布局都不用,阴谋诡计就能信手拈来。
凌峰点头,“大致上就是如此。虽说有些夸张了,但秦氏这人,和杨老夫人一样,确实有这方面的鬼才。所以对付这类人,何必扬短避长呢?咱们直接以权利碾压,看她能怎么办。”
徐璐非常认同这个观点,她一直认为,在绝对的权利面前,再多的阴谋都是苍白无力的。
秦氏既然喜欢耍阴使绊,那么就直接以暴力破局。这种擅长背后捅刀子的人,真要她当面鼓对面锣作战,就只有蔫气的份。
……
张瑞一五一十地把小秦氏与徐珏的冲突说了,连小秦氏讽刺徐珏的话也一字不漏地讲述了一遍,到后来的小秦氏得理不饶人,秦氏的护短,逼迫徐珏赔偿,再到后来姐妹俩前脚买光了洋行里的同一款墨镜,后脚又逼迫徐珏赔她们一模一样的墨镜,被忍无可忍的张瑞喝斥后,秦氏这才不甘不愿让徐珏只赔九百两银子。张瑞原想自己掏腰包垫上这笔银子,可秦氏先他一步找上张夫人,借口张瑞花钱大手大脚,哄得张夫人收回对张瑞无条件的银子供给,让秦氏管着张瑞的开支,张瑞被掐住了经济命脉,也只能干瞪眼了。
张如海气得胸口急剧起伏,接连对张夫人冷笑道“瞧你给咱家娶回来的好媳妇。”
张夫人又羞又气,忍不住质问儿子:“既然秦氏那么可恶,你怎的不早些告诉娘?”
张瑞苦笑道:“我也有想过,可秦氏就鄙夷我,说都成了家的人了,还像个小孩子似的像父母告状,羞也不羞?我……我就……”
张夫人气得怒骂:“秦氏这个贱人。”
张瑞又继续说秦氏姐妹的恶行,得知徐珏并未找凌峰夫妇帮忙,而是去丰台街摊卖字画挣钱,又施一计,居然花钱雇了些二流子,时常去徐珏的摊位处,羞辱徐珏有辱读书人的身份。后来那些人让五城兵马司的人抓了去,供出了秦氏的一位陪嫁。那陪嫁则早早就秦氏安排离了京。另一方面,小秦氏也亲自出马,把徐珏的摊位砸了一回,还四处散播安国侯府不利的流言。
张瑞愤怒地道:“秦氏太过分了,她完全就没有把自己当成张家媳妇。”
张如海气得把茶杯砸在张夫人脚下,厉声吼道:“你倒是给我张家娶了个好媳妇呀。”
张夫人手足无描,慌乱地起身,“老爷息怒……秦氏,秦氏好歹也是秦家的嫡女,秦家素来有贤名,怎会做出这等事?我看,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张如海怒拍了桌子,袖口又把桌上的茶具给掀倒,露出了袖子,他几乎是用吼的声音道:“直到现在你还称误会,你情愿相信外头那些道听途说,都不愿相信自己的儿子,呃?”
张夫人心头已有些动摇了,但仍是不愿相信,自己千挑万选,求爷爷拜奶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娶到的媳妇,居然会是如此面貌。
张夫人比任何人都要震惊。
她喃喃地道:“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秦氏那么温柔贤惠的人,怎会做出这种事呢?子央,是不是你不喜欢娘替你选的媳妇,所以故意诬陷秦氏,啊,这可不行的,已所不俗,勿施于人,你身为读书人,应该明白这些道理呀。”
张瑞再一次失望了,他忍了胸腔里冒出的熊熊邪火,好半晌,才道:“爹爹,自从娶了秦氏后,我就再无心学业了。我,我愧对爹娘对孩儿的期望。”
“什么?”
张瑞继续道:“央及先前还说过一句话,男人想要仕途顺畅,前院教子,枕边教妻是非常有必要的。先前儿子一直不大明白他好端端的怎的与我说这样的话。直到现在,我才明白了。”
说到这里,张瑞看着自己的双亲,苦笑一声:“自从出了那件事后,未人和灿坤都对我疏远了。而凌峰又是未人的姐夫,凌峰向来护短,又睚眦必报,爹爹最近被人为难,指不定就是凌峰指使的。”
张如海睁大眼,半响无话。
他嘴上说着不相信的话,但内心里已是隐隐相信了七分。
吏部尚书杨士清已是个空架子,而左侍郎李少秋是沈任行的人,吏部有一半的人是沈任行的人马,而沈任行与凌峰又交好,凌峰若要为难自己,真的太容易了。
朝堂上,凌峰虽站在三品大员之列,实际上却行使的却是不亚于阁老的权利。
张如海又想起,大儿媳妇林氏曾说过,秦氏还未嫁进张家,就已与凌峰的妻子徐氏起过冲突。
而后又还为难过徐未人,徐未人又是凌峰的小舅子,凌峰疼宠他的娇妻徐氏在京城也不是秘密了。爱屋及乌,凌峰替小舅子出气为难张家,也就说得过去了。
张如海越想越心惊,气得全身发颤,对手足无措脸色发白的妻子喟然长叹道:“妻贤夫祸少……这个秦氏,你可是走眼啦。”
☆、第220章 偷着乐
凌峰对付政敌,素来喜欢速战速决。若无必胜把握时,他就会蛰伏,然后伺机而动。但这回对付秦家,却选择了多方进攻的方式,大开大合,一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架式。
偏偏又是对方的外部入手,秦家如今连真正的敌人都没有找到。
一想到如今秦家正焦头烂额着,徐璐就痛快不已。
不过这时候的她可没功夫理会这些,她还得准备中秋事宜呢。
既然打算低调过节,那么梨园班子丝竹之音就可以砍掉,只需宴请族人就成了。
徐璐让厨房做了各式月饼,再装进攒盒里,和福建蜜柚、苹果、密枣、油米、大闸蟹等,装盒得装盒,装筐的装筐,一一分发给族人。既然要做个合格的族妇,那么对族人更是不能怠慢了。从今年端午节过后,徐璐就专门派人整理族谱,并有专人记录族中各家各户人丁近况、喜好、性格,姻亲背景,经济状况,性格等,再按着记录,分发适合的礼物出去。
凌宽身为长房,又掌管着族谱,有义务照顾族人。族人有过得好的,就只分发月饼礼物,经济状况不好的,就多送些米粮油盐之类的民生用品。为避免窜寡而窜不均的后果,徐璐都是让人单独分送,并讲明今年不大办的原因。
很快,过了没两天,族人们也回送了不少东西来。大都是各家自已做的月饼月糕点心,也有好几户人家送来了格外隆重的厚礼。
直至中秋的前两天,一切事儿皆准备妥当,徐璐才喘了口气。才有功夫打听秦家的事。
据说,秦无忌已经打听出,张家在朝堂受人打压,是因为自己的妹子之故,故而再无颜面继续呆在张家。
而张家因秦氏之故,对秦无忌也冷淡起来。
秦无忌只好训了妹子一通,让秦氏向公婆认错。
紧接着,张如海向凌峰请罪,并与张瑞一道请了凌峰和徐珏兄弟去了醉月楼,向徐珏亲自赔罪,徐珏表示不会再计较。
张如海又给了徐珏两千两银子的银票,徐珏推辞不授,在张家的坚持下,最后只收了五百两银子。小秦氏可是讹了徐珏九百两银子。
徐璐知道后,对徐珏说:“你做得很好。你若是收下他们的银子,那就表示咱们家对秦氏算计你一事即往不咎,那你姐夫就没有立场再去打压秦家。不要银子是再好不过了,既表现出你不为金钱折腰的清高形像,若是分文不说,张家人大概就会认为你没有原谅他们。收下少许银两,既能让张家父子安心,又能让他们越发尊重你。”
徐珏身上还穿着应酬的那套连青色杭酬直缀,袖口镶了豆绿色和象牙白的斓边,粉蓝色四角镶珍珠细棉文生巾,看起来文质彬彬,气质出众,即有读书人的斯文儒雅,又有世家公子哥的潇洒风流。
徐璐颇有种吾家男儿初长成的喜悦。
“是你自己的主意,还是你姐夫的主意?”
面对长姐的夸赞,徐珏略有些不好思:“这是姐夫事先教我的。我原本是不想要他们的银子的。毕竟子央与我交情向来不错。”
她亲自给徐珏理了略有些皱褶的襟口,笑问:“我不怀疑张子央与你的交情,可他没本事约束内宅,让你这个上门作客的客人受了委屈,就是他的错。”
“张子央堂堂男子汉,却拿自己的妻子毫无办法,任由她使泼耍闹,并且,在这件事的处理上,他也有不妥。”
徐璐与弟弟分析张子央的过错,“他既然请了同窗好友品铭吟诗,而内宅又还有女眷,就该事先做个防犯,不管谁受了冲撞都不好。就算内宅由秦氏作主,但外院,可是男人作主的地儿。他没能尽到地主之谊,让女眷与客人相冲撞,就是他的不是。”
“事情发生后,他没有站出来断公道,而是和稀泥,这样只能使无辜的人心生委屈不忿,生事之人得意自满。这样的处理结果,若成为治理一方的官老爷,必会激发官民矛盾。”
“小秦氏当众侮辱你,他身为主人,就该立即阻止训斥小秦氏。可他什么都没做,只两头相劝,这也暴露出张子央毫无处理突发事务的经验,或是在突发事故面前,毫无反应能力。”
“小姨妹无理取闹,妻子护短拉偏架,并故意挖坑设计自己的同窗好友,若是有气性的男人,必会严厉斥责妻子,要么立即送姨妹离开,但张子央什么都没做。”
兄弟俩傻了眼,目光呈呆滞状态。
但见徐璐越说越严厉,徐珏忍不住道:“这也不能全怪子央兄,那小秦氏泼辣骄蛮,子央史也拿她无办法。秦氏……子央兄为了我,已经与秦氏生了间隙,我一个外人,让他们夫妻生怨,可就是我的不是了。”
这倒也是,涉及别人夫妻之事,大多数人都会如徐珏这般隐忍的。
徐璐放缓了语气,说:“你又没错,与你何关?秦氏无理取闹,故意坑你,张子央却拿她毫无办法。连内宅都不靖的人,我看前途也堪忧。”
让徐珏少以后少登张家门。
徐珏神色落莫,低头道:“自出了那件事后,我已没再踏入张家半步了。子央兄一直愧对我,与我也有半个月没见过面了。今日瞧到子央兄,人都瘦了一圈,精神也好差。其实,他也是有苦衷的,那秦氏是保定望族秦氏嫡女,又是张夫人千挑万选出来的。这些豪门世家的千金,据说都是有股傲气的。”
意思是秦氏仗着高门嫡女的出身,不怎么瞧得起张子央。
徐璐就不再说话了。
她忽然想到四眼井胡同的张大小姐,鬼使神差地,她问徐珏:“四眼井的左都御史张家,你有印像么?”
徐珏点头说:“自然是知道的,天启二十二年,张大人还只是都察院不起眼的御史,却不畏强权,弹劾孙氏贵妃母族,孙家不日就土崩瓦解,后来又弹劾了不少朝中大臣,为人刚正不阿,很受仕林夸赞。连恩师和沈大人都极力推祟张大人。”
说到此得,徐珏双眼又放光地道:“这阵子我在街上摆摊,还认识了张家三公子,相谈甚欢。他还邀我去张家做客,我,我婉拒了。”
徐璐听得心中一动,因为对张大小姐起了好奇,所以徐璐还特地调查过张三公子,张三公子今年十九岁,已是宣德七年的举人,已订了亲,在岳鹿书院读书。后年就要下场参加春闱,靠着其父的赫赫威名,一个二甲进士肯定跑不了的。
这些都不重要,而是张三公子居然主动与徐珏结交,也不知他是真心与徐珏相交,还是有人指使。
徐路心痒难耐。
她试探性地问徐珏:“张家有五位公子,只一位小姐,因是张家唯一的姑娘,张大小姐很是受父兄疼宠,你见过张小姐吗?”
徐珏忽然双眼一亮,但很快就矸了下去,吱唔道:“丰台街有间笔墨店,叫墨宝斋,好像就是张家的产业。我时常去那边买笔墨,也碰到过张小姐几回。”
这下子轮到徐璐目瞪口呆了。
凌家与沈家族学都在皇城内的长安大街附近,离丰台街还有相当一段距离。而长安大街、朝阳街也都有笔墨类的店铺,他不去这些店子里买,居然舍近求远跑到丰台街。
“那边的东西是不是很便宜?”徐璐存了心思,忍不住旁敲侧击。
徐璐不疑有他,回答道:“差不多的价格。不过因为是熟客了,掌柜给我算得都很便宜。比在朝阳街的磐宗斋还要便宜三成呢。”
徐璐心头再一次起了惊滔骇浪,徐珏才进京一年不到,居然就成了墨宝斋的熟客,只是再熟识的客人,掌柜的也不至于便宜这么多。
想来,应该是得了某人的授意。
徐璐心头高兴坏了,但面上却是丝毫不显,她又问:“既然张家赔了你银子,你刚好可以拿去还你的同窗。就不必再去摆摊了吧?”
徐珏脸上居然出现了犹豫,最后说:“我觉得,书读得再多,也还是要多沾些地气才成。这阵子摆摊,也认识了不少的人,通与这些陌生人打交道,着实让我成长了许多。长姐,我想,再继续摆摊罢,不为别的,只为体验生活。”
体验生活是假,应该是想与张小姐继续见面吧。
墨宝斋就开在那条街口的巷子里,一抬头就能瞧到。
……
宣德八年的中秋节,朝廷放了三日假。这可高兴坏了一众每天天不亮就要起床然后辛苦上朝点卯的朝臣。
宫中也还设宴款待了三品以上的文武重臣。凌峰从宫回来,还带回了几件宫中御赐的物件。
六大品种的菊花,两颗东岛进贡的蜜柚,安溪县最新上贡的铁观音两斤,宫中御酒坊酿造的桂花酒。
“等后天宴客再拿出来,让大家沾沾皇家的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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