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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颜策-第3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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统领看着她醒来的娇弱模样,他动动手,就能拍死她,他撤了手,冷笑,“终于舍得醒了?”
因她扶着花颜,如今他撤了手,花颜身子没了支撑,跌回了床上,即便是铺了厚实的褥子,花颜还是觉得摔的后背疼。
她“咝”了一声,气的骂人,“姑奶奶醒不醒,与你有什么干系?要你管我!”说完,她口不择言,“你是哪根葱?我乐意睡!”
统领不怒反笑,危险地眯着眸子看着她,阴森森地说,“行啊,睡了一觉倒是本事了,敢骂我了,这般牙尖嘴利,我是不是该给你一口牙都拔了?”
花颜一噎,静了静,这才想起来面前这人是谁?可不是个能任由他发脾气骂的人。她捂着肚子喘了片刻,梗着脖子说,“我饿了。”
统领冷笑,“你还知道饿?昏睡七日,我以为你要一直睡死过去了,倒省得我杀你了。”
花颜知道他根本就不会杀她,若是杀她,早就杀了,她心绪平复了一阵,又慢慢地坐起身子,打量了一眼房间,自然看到了桌子上摆着的饭菜,眼看饭菜都不冒热气,显然是凉了,她说,“让人热热饭菜,我不吃凉的东西。”
统领阴沉着脸盯着她,站在床前没动。
花颜多少对这个人也有了些认知,便对外面喊,“来人。”
玉漱一直守在门外,自然也听到了里屋的动静和摔碎的药碗,惊异于花颜醒了,被一碗药喊醒了?介于她是被统领抱进这个屋子的,虽然听到不是统领喊她,但也不敢不应声,“奴婢在。”
花颜吩咐,“把饭菜拿去厨房热热。”
“是。”玉漱应声,对外一摆手,有两个人跟着她一起进了屋。
统领立在床前,头也不回,自然也没阻扰。
于是,玉漱很快就带着人将饭菜端了下去。
花颜活动了一下手腕,觉得软绵绵的,感受了一下身体,身体比手腕还没力气,她郁郁地又抬眼看统领,对上他阴沉的眸光,问,“这里是哪里?”
“你觉得我会告诉你?”统领转身走去了桌前。
花颜自然没指望他能告诉她,但是昏迷期间,尚有感知,也隐约清楚似乎一直在马车上走了很远,更是清楚他每隔一段时间给她换手炉暖身体,一日喂三次参汤……
她看向地面,碎碗和黑乌乌的汤药,皱了皱眉,没再说话,支撑着身子,费力的下了床,穿上了鞋子,走到了桌前坐下。
统领冷眼瞅了她一眼,拿起茶壶,倒了一盏茶,他刚倒好,花颜便将那盏茶端到了自家面前,还说了句,“谢谢。”
统领手一顿,凌厉地瞅着她,“你倒是不怕我毒死你。”
花颜没力气端着茶盏,便半趴在桌子上,慢慢地喝茶,破罐子破摔,没心没肺地说,“毒死多麻烦,你伸伸手指头,我就活不了了,多省事儿。”话落,又补充,“再说毒药也需要银子买,不便宜呢。”
统领“砰”地放下茶壶。
花颜以为他又要对自己震怒掐她脖子,便听他对外面怒道,“热个菜这么慢,不想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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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晚点儿
第九十一章 (二更)
统领怒喝一声后,玉漱身子一抖,连忙去催促厨房,几乎片刻间,厨房的人就重新送来了热好的饭菜,冒着腾腾热气。
回锅菜的香味自然比早先差了许多,但热气腾腾的,让人一看也很有食欲。
花颜扫了一眼,拿起筷子,夹起面前的菜吃了一口,蹙眉,对玉漱吩咐,“这个我不喜欢吃,给他拿那边去。”
玉漱瞅了统领一眼,见他面无表情,不像反对的样子,她立即将菜从花颜面前撤走,犹豫了一会儿,才慢慢地放在了统领面前。
花颜头也不抬地又继续吃下一盘,似乎觉得这个好吃,连吃了两口,又换下一个,吃了一口,果断地说,“这个我不爱吃,也给他。”
玉漱又飞速地看了统领一眼,将那盘菜撤走,放去了统领面前。
花颜又换吃别的,她虽然七日没进食,每日只喝参汤,但却没因为饿屈服,嘴叼的很,被她挑挑拣拣,喜欢的自己留下,不喜欢的挪去给统领,够不着的又让玉漱端来她面前,爱吃的留下,不爱吃的又放回去。
如此一来,不出片刻,她面前放的都是她喜欢吃爱吃的饭菜。
玉漱心中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因为统领虽阴沉冷寒着一张脸,但始终没说话,也没反对,更没掀桌子杀人。只冷眼瞅着花颜,见她挑剔了一圈后,吃的痛快,便拿起了筷子,吃着面前的菜。
他似乎不挑剔,没因为花颜挑剩下不爱吃的都给他而发怒。
玉漱侯在一旁,默默地记下花颜爱吃的菜和不爱吃的菜。
花颜知道自己多天没吃东西,没敢吃的太饱,只吃了个八分饱,便放下了筷子,瞅着一旁的三碗汤说,“都拿来,我尝尝哪个好喝。”
玉漱立即将三碗汤都端到了花颜的面前。
一碗是燕窝,一碗是鸡汤,一碗是参汤。
花颜先喝了燕窝,放下,又端起鸡汤,喝了一口又放下,最后端起参汤,品了品味,味觉很是熟悉,于是,她将一碗参汤慢慢地喝完了。
玉漱默默地又记下了,她爱喝参汤。
花颜喝完参汤后,见统领也放下了筷子,她放下碗,对他闲话家常,“吃完饭应该消消食吧?我能出屋走走吧?”
统领瞥了她一眼,冷笑,“你能走得动?”
花颜默了一下,对玉漱说,“你扶着我走。”
玉漱垂首应是。
花颜扶着桌子站起身,玉漱立即上前来扶她,花颜再不说话,步子很慢很虚软无力地迈出了门槛。
随着她走出去,珠帘一阵清响。
统领坐在桌前,冷着脸色,过了片刻,站起身,也出了房门。他并没有离开,而是站在屋檐下,看着由玉漱扶着在院中走动的花颜。
院外的空气中飘着一阵阵梅花香,院中两株梅树,梅花开的极盛。
花颜穿的有些单薄,风还是有些冷,她对玉漱说,“你扶着我到树下,然后去帮我拿件披风和拿个手炉来。”
玉漱立即说,“奴婢扶您过去,吩咐别人去拿。”
花颜笑,“我又跑不了,你紧张什么?不用寸步不离跟着我吧?”话落,她努努嘴,“你家主子就站在那呢,有他看着,我能跑哪儿去?”
玉漱扶着花颜来到树下,松开花颜,低声说,“奴婢不是怕您跑了,是怕主子觉得奴婢侍候您侍候的不称心,要了奴婢的命。”
花颜歪着头打量她,撇撇嘴,“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人,最讨厌了。”
玉漱不敢接这话。
花颜靠在梅树的树干,对她摆手,“快去,我就用你。”
玉漱应是,连忙去了。
花颜懒洋洋没力气地靠着树干看玉漱快速地跑到门口,见到统领时,禀了一句,那男人没说话,她就立即进了屋去拿东西。
花颜隔着庭院的距离瞧着统领,心中想的却是,他不是苏子斩,劫持了她,恨不得杀她,却又不杀她,对她似乎又有点儿好,这么矛盾的一个人,她还真是第一次见。
她收回视线,伸手接了一片梅花瓣,放在鼻息间嗅了嗅,怎么也嗅不出半壁山后山那一片梅花的味道,索性,手指一碾,梅花瓣碎在她手指间,鲜红的汁液顺着她指腹流下,像血。
她盯着指腹看了片刻,伸手去摸帕子,才想起衣服被人换了,不被人换,她身上也空无一物,于是,也不心疼地干脆用袖子擦手。
上等的织锦绣花百叶罗裙,被她将袖子弄的一片血红的污渍,转眼便毁了。
她瞧着被她弄的乌七八糟的袖子,皱眉,看了一会儿,觉得很糟糕,于是,又改了主意,伸手揪了梅花瓣,特意地碾碎成汁,便就着原先被她弄的乌七八糟的地方图画起来。
她反复揪了几次梅花,弄了几次汁液,堪堪将那些乌七八糟的地方给改了个样。
上等的水袖,本只袖子的边角勾了一圈金线圈边,如今被她图画了点点落梅,霎时为这件衣服增彩不少,早先的污渍半丝都看不出来了,哪怕是细看,也看不出这个她早先打算糟蹋了的那件衣裙。
她盯着点点落梅看了一会儿,满意地收了手,这才发现面前站着一个人,抬眼,正是统领。
他笔直地站着,在梅树下罩下一片阴影,这阴影也罩住了她。
不知他何时从门口过来的,花颜刚刚做事儿太认真,还真没发现,也不知他看到了多少。
花颜正愁满手多余的汁液没东西擦,粗鲁地扯过了他的袖子,不客气地用他的袖子一寸一寸地擦着手指,很快就将自己的两手给擦干净了。
相反,统领的袖子一片污渍,虽他穿的是黑色的袍子,但在阳光下,还是看的清楚,且好好的袖子,被他揉搓的全是褶子。
玉漱捧着披风和手炉来到,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场景,她心惊的直跳,只看一眼,便退远了些,垂首不敢再看,大气也不敢喘。
花颜擦干净自己的手,便不再理统领,对玉漱说,“把披风给我啊。”
玉漱偷眼看了一眼统领,他的脸隐在梅树树干覆盖的阴影处,看不出什么情绪,但她依旧能感觉出他周身森寒的气息能冰冻三尺。
她无声地上前,但统领距离花颜太近,她来到近前,却不敢再近一步。
花颜瞥了统领一眼,绕开他,走到玉漱面前,自己拿了手炉,玉漱连忙将厚厚的披风给她披在了身上。
这件披风很厚实,领子处是红色绒毛,像火焰一样。
玉漱给花颜系好领带子,看着她的模样,心惊于她的美,红色的火狐皮毛,更衬得她脸庞洁白无瑕,虽眉眼间依旧可见弱态,但难掩明媚之色。
传言太子妃容色倾城,但百闻不如一见。
她垂下头,不敢再想,低声说,“您还继续走吗?”
“走啊!”花颜点头。
玉漱上前扶着她,继续在院中走动。
花颜走了几步,对玉漱问,“这两株梅树,也不至于让这院中有这么浓郁的香气吧?难道院外还种着很多梅树?”
玉漱点头,“院外有一片梅林。”
花颜恍然,“扶我去梅林走走。”
玉漱不敢做主张,看向统领,见他还站在那株梅树下,就跟早先杵在床前一样,许久也不动一下,有些犹豫。
花颜好笑,“你有武功吧?且武功还不错吧?这一处地方我虽不知道是哪里,但想必前前后后,明里暗里,都是人吧?你怕什么?”
玉漱深吸一口气,扶着花颜向外走去。
二人来到门口,玉漱吩咐,“打开门。”
守门人立即打开了门,玉漱扶着花颜走了出去。
也许是因了开门的动静,统领转过身来,看到了玉漱扶着花颜正走出去,他黑着眼眸,冷喝,“滚回来!”
玉漱脚步猛地一顿。
花颜皱眉转身,看着树下的人,“看看梅林而已,都不行吗?”
统领寒着脸,森然道,“不行!”
花颜颇有脾气地说,“我偏要看呢。”
统领冷冷地盯着她,“你可以试试不听我话的后果。”
花颜抿唇,不听他话的后果是什么?杀她?自然是不会,给她堕胎?有可能!她可没忘记那碗堕胎药,她若是不醒来,一定会给她灌下去。她捧着手炉的手搓了搓,心有不甘地转回了身。
他的底线在哪里?目前看来是不能出这处院子!
第九十二章
既然不能出这处院子,花颜也不想转悠了。
于是,她对玉漱说,“扶我回屋吧!这破院子真没什么可溜达的。”
玉漱点头,扶着花颜回了屋。
统领没随着花颜进屋,看着花颜由玉漱扶着进屋后,出了院门,穿过梅林,去了书房。
闫军师见他来了,连忙起身见礼,恭敬地道,“已经按照您的吩咐,交代了下去,因我们距离京城有些远,大约要三日后才能动手。”
统领“嗯”了一声,寒着的脸有些心不在焉,坐去了椅子上。
闫军师注意到统领袖子上的脏污,愣了一下,心想着统领爱洁,这般穿着脏污的衣裳,按理说,他该是一刻都受不了,如今……
他犹豫了一下,特意提醒,“统领,您的袖子……”
统领的脸色寒了几分,不答,冷声道,“你今日只说了花灼废除暗主令,另设临安令的消息,可有云迟的消息?”
闫军师立即说,“有的,他带着人去了后梁皇室陵寝,扑了个空,气的一把火烧了陵寝,然后便召集回了此处搜查的东宫暗卫,似乎……”
“似乎什么?”统领竖起寒眉。
闫军师道,“似乎不再找太子妃下落了,不知为何。”
统领冷笑,没说话。
闫军师看着统领,揣测道,“也许他是看到空空的墓穴,棺木也空空如也,猜想出了什么,受不了费尽心思夺到手的女人原来心里一直放着另一个人,且那个人四百年前没死,如今也许还如她一般换了个模样活着,四百年前,怀玉帝与淑静皇后,一对帝后,生死相随,可歌可泣,任谁也泯灭不了的情缘,以他骄傲的性子,不要这个女人了吧,所以,才干脆不找了。”
统领更是冷笑,“你觉得会是这样吗?”
闫军师不敢肯定,模棱两可地说,“也许……可能吧。”
统领寒着脸道,“你未免小看云迟了,他想要的人,就算化成灰到了别人手,他也是要夺回去的。”话落,他不屑冷嗤,“不过大体是猜出了我要对付京城,才将所有人都召集回去了,为了南楚的江山,待她之心,也莫过如此,亏她为了他收复西南境地,在北地不惜以死与我相抗。活了两辈子,还是个没脑子的蠢女人!”
闫军师见统领骂花颜,心中舒坦,于是趁机问,“这么说,如今京城防备极严了,若是我们让收复的花家暗线十之二动手的话,怕是也讨不到什么好处。”
“好处?我只让他折一半人就够了。”统领捻着手指,阴沉地说,“先让京城乱起来,折他一半羽翼,然后……”他随手摊开面前的南楚山河图,随手指了几处,“这里,这里,这里,再都乱起来,我看云迟拿什么固守山河?他监国区区四年,多不过五年,连他出生都算上,二十年的根基,拿什么比四百年的筹谋?”
闫军师眼睛一亮,“您说的对。”话落,又担心地说,“可是二公子那里……万一他向着云迟呢?毕竟在北地,若不是他帮云迟,不会毁了我们多年根基。”
统领眯起眼睛,“他有了记忆,还会向着云迟?”话落,他冷冷地笑,“那我倒佩服他了!赔了江山,又赔了女人,还陪着帮着人家固守山河?”说完,嘲讽不屑地带着杀气说,“还如四百年前一般悲天悯人吗?那就杀了他。”
闫军师一惊,看着统领,“这……”
“怎么?”统领盯准闫军师,“我不能杀了他?”
闫军师连忙垂下头,“您与二公子毕竟是一母同胞,骨肉相残,有违天道。”
统领大笑,森寒的眸子不见半点儿笑意,“谁跟他是骨肉?他是他,我是我,他若是向着云迟,我就杀了他。若他不向着云迟,我就给他留一口气。别以为他有了记忆,就是我祖宗了!做梦!”
闫军师又道,“若是杀了二公子,属下怕族亲的几位长者知道,会与您发怒。”
“我怕他们发怒?”统领寒着眸光,“那就都杀了。”
闫军师垂下头,“想必二公子有了记忆后,不至于再糊涂。”
“他最好不再愚蠢。”统领吩咐,“盯着几位老头子,别让他们给我反戈,但有反戈,心向苏子斩,阻止我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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