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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颜策-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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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迟眸光骤黑,眼看着她坠落,在她即将落到地面时,他飞身而起,速度快如闪电地接住了她。
  花颜鄙夷,“原来殿下不过说说而已,看来你以后当了皇帝,也不能做个一言九鼎的好皇帝。”
  云迟气笑,狠狠地箍着她的纤腰,凉声道,“你算是看准我了吗?看来今日父皇来了,也没能让你死心,接下来,你还想做什么?从哪里伸手让我取消婚约?”
  花颜对他粲然一笑,“殿下不妨猜猜?”
  云迟盯着她,眸光漆黑,片刻后,抿唇道,“皇祖母、父皇那里无路可走,还有朝堂,你是要对朝堂伸手吗?”
  花颜心想猜得真准啊,不愧是云迟。她浅笑盈盈地说,“朝野上下,太子殿下监国摄政多年,一手遮天,您觉得,我若是伸手,能捅出一条路来吗?”
  云迟箍着她的腰一寸寸收紧,“凭你的本事,难不准还真能捅出一条路来?”
  花颜感觉腰上传来收紧的疼痛,她皱眉,“你松手,想要勒死我吗?”
  云迟不松手,磨牙道,“你不是不惜命吗?勒死你算了。”
  花颜怒目而视。
  云迟抱着她上了玉阶,迈进门槛,珠帘噼里啪啦一阵,又打了花颜一脸,花颜恼怒,依旧抓了珠帘去砸云迟的脸。
  这般一闹腾,进了房内后,二人的脸上都被珠玉砸出了些许红。
  云迟放下花颜,又气又笑,“真是半点儿亏也不吃。”
  花颜跳出他怀里,对他哼道,“凭什么要吃你的亏?别以为你是太子殿下,就能霸道得真一手遮天了,我便不信了,这世间,总有什么东西是能奈何得你让你放手的。”
  云迟理了理衣摆,坐下身子,对她淡淡地笑,“十五年前是有的,我母后,可惜她早早便死了。若是她在,她说不让我娶你,我便也许真能同意的。”
  花颜暗想难道她要去将皇后的墓穴撬开?将她从棺木里拖出来让她开口?
  显然,这是做梦!皇后早重新投胎了。
  云迟对外吩咐,“将饭菜端来这里。”
  方嬷嬷连忙应是,立即去了。
  花颜恼怒,“太子殿下,您没地方去吗?东宫这么大,回府就往我这里跑,我这里勾着您的魂儿呢?”
  云迟自己斟了一盏茶,轻笑,颔首,“你这里的确勾着我的魂儿了,东宫再大,别的地方都没有你,不是吗?”
  花颜气结。
  方嬷嬷很快便带着人端来饭菜,云迟拿起筷子,对她问,“你吃过了?”
  花颜哼了一声,“不吃过难道还等你吗?”
  云迟温声道,“以后,等我一起吧。”话落,见花颜仿佛没听见,他笑了笑,声音温和,“十年了,我自己住在这东宫,早膳、午膳、晚膳,一日三餐,不管在哪里,都是我自己独自用。如今你既来了,我便可以不是一个人了。”
  花颜撇嘴,嘲讽地看着他,“太子殿下若是想要人陪着用膳,一抓一大把,何必把自己的高高在上说得这般苦哈哈?”
  云迟摇头,“多少人,也不是我心中所愿,不要也罢。”
  花颜扭过头,“你还不是我心中所愿呢,凭什么等着你一起用?”
  云迟想了想,道,“这样吧,以后我不再不经你允许轻薄非礼你,你每日陪我用膳,如何?左右我们一日不取消婚约,你一日是我的太子妃。”
  花颜脸腾地一红,气怒,瞪着他,直呼名姓,“云迟,你要不要脸,这种事情,也拿出来与我交换条件?”
  云迟微笑地看着她颊生红晕,低笑道,“你油盐不进,我也实属无奈,这种事情虽然不可言说,但到底你面皮厚些,我说出来也无妨。”
  花颜一噎,几乎咬碎一口银牙,气破肚皮,恶狠狠地看着他。
  云迟任她瞪了半响,笑问,“如何?”
  花颜深吸一口气,他若是化身为狼,欺负起人来不是人,如今的她还真没法子反抗。她沉声问,“你说话算数?”
  云迟点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花颜不屑,“就你?是君子吗?”
  云迟笑看着她,“大多数时候,还是比较君子的,只有极少时候,是被你气得失了风度和理智。”
  花颜哼了一声。
  云迟道,“不过此事只要你与我交换,我决计一言九鼎,一诺千金,绝不反悔。”
  花颜挑眉,“若反悔呢?”
  云迟盯着她柔嫩的唇瓣,默了片刻,说,“甘愿给你退婚书。”
  花颜干脆地点头,“成交!”


第五十六章 宰辅寿宴
  当日晚,二人达成协议,花颜当即履行,坐在桌前陪着云迟意思地吃了些。
  用过晚膳后,云迟对花颜道,“后日便是赵宰辅生辰宴了,明日你好好休息。”
  花颜打了个哈欠,“只要你们家人别再来,我就能休息好。”
  云迟失笑,“放心,皇祖母和父皇都来过了,其余人若是来,我吩咐管家,明日东宫不待客,都推挡了就是了。”
  花颜点点头,对他挥手。
  云迟站起身,缓步走到门口,忽然想起了什么,又回身对她道,“因为你对七公主说的一番话,安国公险些打断陆之凌的腿,这等害别人的事儿,你以后还是少做得好,若是想害,我任你随便害。”
  花颜哈欠打到一半,改为翻白眼,“太子殿下有受虐倾向?所以,这一年多来,无论我怎么闹腾出事情害你,你都觉得我害得不够?越害你越喜欢?所以,才死活钳制着我不取消婚约?”
  云迟气笑,“受害倾向我倒没有,只是觉得,认定了你,便是你罢了。习惯了你闹腾害我,便不想换别人了。”
  花颜冷哼,狠狠地挖了云迟一眼,忽又嫣然一笑,“陆世子甚是得我心意,他若是能被安国公打断腿,早就打断了,不会如今还活蹦乱跳的。太子殿下放心,我看中的男子,结实得很。”
  云迟眉目笼上一层青雾,盯着她笑脸看了片刻,轻飘飘地问,“你说陆之凌甚合你心意,那苏子斩呢?”
  花颜心下一紧,不动声色地言笑晏晏,笑颜如花地说,“子斩公子的寒症实在是太吓人了,真是令人见而生畏,而且他那副身子骨,指不定能活多久,自然是不及陆之凌。”
  “哦?是吗?”云迟眯了眯眼睛。
  花颜颔首,“苏子斩冷心冷肺,骨寒无情,虽然他的醉红颜的确是好喝,但对比陆之凌来说,还是陆之凌的潇洒风流,幽默风趣更好些,毕竟,与人相处是其乐融融,与酒相处,便成酒鬼了。”
  云迟凉凉地笑,“你说得倒贴切得很,不过他怕是要让你失望了,陆之凌没那么有出息的。”说完,转身出了房门。
  随着他离开,珠帘晃动,噼里啪啦发出悦耳至极的声响。
  花颜心下暗骂。
  第二日,果然东宫依照云迟的吩咐,闭门谢客,花颜舒舒服服老老实实地在凤凰西苑猫了一日。
  对比东宫安静,外面却并非如此。
  因清水寺大凶姻缘签之事,外面还没消退这场风潮,京中的百姓们还在谈论。大部分人都想着看来太子和临安花颜的婚事儿怕是要取消了,亘古以来,不但皇室不会容许姻缘不合的婚媒,就是寻常百姓家,对此也十分忌讳。
  所以,都在一边谈论着一边观望着,有的人为临安花颜可惜,想着她一年多前有多幸运被太子殿下选中为妃,没想到却不是个有福气的,这还没大婚,便出了这等事儿。有的人觉得出了这事儿简直是太好了,太子与临安花颜毁了婚约,那定然要重新择选太子妃的,自家岂不是就有机会了?
  如今的太子妃,将来便是一国之母,母仪天下的后位,谁不眼热?
  尤其是当年太子监国摄政前,皇上便丢出了一句话,“若朕退位,云迟必登帝位,除了他,南楚江山帝座不做第二人选。”
  所以,太子的帝位,是铁板钉钉的。
  这几年,皇上一年有大半年不上朝,朝务都推给太子全权监国处理,朝野上下,在太子的治理下,无人不服气,无人敢作乱。
  皇上有十五位皇子,大皇子长太子殿下五岁,二皇子长太子殿下三岁,三皇子长太子殿下两岁,太子排行为四。其次五皇子小太子殿下两岁,六皇子小太子殿下五岁,其余的七皇子、八皇子、九皇子、十皇子……十五皇子,每个相差一岁或者半岁。
  这些皇子们,无论是成年长于太子殿下的,还是年少小于太子殿下的。迄今为止,没有一个在朝中担任要职,也没有一个外放出京的。年长的担任闲散职位,无甚权利,年少的每日学习课业,更无权利心。
  他们任何一个人拿出来,或者合在一起,都抵不住太子殿下挥一挥衣袖。
  所以,即便这些皇子们如今都活得好好的,无一人伤残,但这南楚未来的天下,也是非太子云迟莫属。这也是皇帝爱重太子,从他出生立为太子位起,有意促成的。而太子也不负所望,撑起了这南楚江山。
  所以,有人已经在私下暗暗打起了准备,只待皇上下旨取消婚约,或者太后撤回懿旨,再者太子殿下亲力施为作罢了这桩婚事儿,那就立即运作起来。
  可是等了一日,都没等到宫里或者东宫传出取消婚约的消息。
  太后和皇上各自驾临了东宫一趟,回宫后,却都没说什么。
  转日,便是赵宰辅生辰寿宴。
  今年的赵宰辅生辰寿宴,因皇帝传出话要前往赵府与之君臣同乐热闹一番,赵宰辅府便早早张罗起来。
  赵夫人在赵清溪的帮衬下,操办请了戏班子、杂耍班子,安排布置赏花、赏景、斗诗、投壶等场地,以供来客祝寿后在赵府玩乐一日。
  赵府的帖子几乎覆盖了整个京城贵裔府邸,因赵宰辅待人和善,为官多年来,虽然位居宰辅,但从不与人为恶,所以,收到帖子的一众府邸自然都十分给面子。
  不过因为花颜进京,先是在顺方赌场将自己的赌技弄得天下皆知,紧接着,又弄出大凶的姻缘签之事,所以,近来朝野上下市井巷陌的言谈都围绕在了她身上,反而将赵宰辅即将到来的寿辰日给淹没了个没影。
  但即便如此,所有人都依旧记得这一日,早早地都骑马的骑马,驱车的驱车,赶去赵府。
  赵府的所有人都换了新衣,一派喜气洋洋。
  赵宰辅穿了寿星的福寿字袍服,神采奕奕,赵夫人跟着穿了吉祥如意的印花袍裙,一脸的精神,赵清溪穿了一件藕荷色的莲花罗裙,端庄淑雅,没有因为连日来的劳累而减色半分。
  赵宰辅只赵清溪一个独女,来客太多,府中人手不够,所以,早早地从赵府宗族里择选了些兄弟伯侄以及其家眷来帮忙。
  大清早,赵府的管家便带着人站在门口接客接寿礼。
  天刚刚亮,门口的吆喝声便不绝于耳,来客的人名和礼单络绎不绝。
  各府的车马如赶集市一般,从各府邸出来,都要途经荣华街,将荣华街堵了个水泄不通。
  苏子斩与陆之凌从汤泉山骑马回城,刚一入城,便看到了这副盛景。
  街道上车马难行。
  苏子斩见所有马车都涌入一个方向,冷笑,“这赵宰辅过寿辰,都快赶上皇上过寿诞了,着实排场大,热闹非凡。”
  陆之凌点头,“不错,想必今日赵府热闹得紧。”话落,问苏子斩,“你去不去?”
  苏子斩目光穿过街道,望向东宫方向,凉寒地道,“我与赵府没甚交情。”
  陆之凌想了想,“我似乎也没有,但我们都收了赵府帖子。难道不去?”
  苏子斩收回视线,扭头看向他,挑眉,“今日太子妃应该会去赵宰辅府,你不去岂不是任人猜测她与你的关系?不怕她又对外说什么?”
  陆之凌心里咯噔一下子,一拍脑门,瞪着苏子斩,恼怒道,“这事儿都怪你。”话落,他恨恨地说,“可是我去了,能拦得住她吗?她可是太子妃,我若是凑近与她说话,那早先她那一番话岂不是更坐实了?若不去,她再当着那么多人说什么,我阻止不及,这辈子也洗不清了。你说,我该怎么办?”
  苏子斩催马前行,凉声冷笑,“我怎么知道?”
  陆之凌急了,也催马上前,两匹马并肩,他一把拽住苏子斩的缰绳,“你如此害我,必须赶紧给我想想办法。我家老爷子今日定然也会去,我可受不住他以后为了这事儿对我喊打喊杀,还有云迟,他今日也定然找我算账,那日我潜入东宫和这一笔,两账没准一起算了。”
  苏子斩不屑,“出息!”
  陆之凌面皮极厚地说,“我自然没你有出息,逼急了敢对自己老子拔剑。”说完,他强拉住苏子斩,咬牙道,“你陪我一起去,必须去。不能澄清的话,我也断然不会让你这个始作俑者清闲。”


第五十七章 又调皮了
  花颜并没有拿去赵宰辅寿宴当回事儿,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才醒。
  秋月听到动静,推门进了屋,见花颜醒来依旧躺在床上懒床,她无语地一边挑着帷幔一边说,“小姐,天色不早了,您再不起来梳洗打扮,就误了赵府寿宴开席的时辰了。”
  花颜伸了个懒腰,浑身舒爽地说,“太子殿下走了?”
  秋月摇头,小声说,“太子殿下在外屋画堂里等着您一起用早膳,已经来了一个多时辰了。见您一直不起,在看书。”
  花颜这才坐起身,看了一眼窗外照进来的日色,估计快巳时了。
  秋月走到衣柜前,一边翻弄衣物,一边问,“小姐,今日据说满京都的人几乎都去参加赵宰辅生辰宴,您是第一次在贵裔府邸那么多人前露面,要仔细装扮,您说穿什么才好呢?”
  花颜撇嘴,“又不是我爹的寿宴,装扮什么?一切如常就行了。”
  秋月手一顿,回转身道,“这……不太好吧?毕竟您的身份摆在那里,可别被人小瞧了去。”
  花颜哼笑,不以为然,“我穿好穿差,打扮不打扮,也是这个身份。谁若是能夺了去,那感情好了,也不必我自己折腾了。”说完,催促她,“随便找一件来穿就行了。”
  秋月无语,转回身想了一下,从中挑出了一件,拿给花颜。
  花颜见是她惯常穿的碧色织锦绫罗长裙,只不过式样繁琐了些,倒也没说什么,痛快地穿了。
  秋月又多找出了两件玉饰,帮着花颜梳了头。
  收拾妥当,花颜对着镜中看了一眼自己,比平日里稍显繁重那么一点儿,这样的装扮,拿到今日赵宰辅寿宴上,定然是不够看的。
  她缓步出了房间。
  云迟等候在画堂,闲坐在桌前,桌案上摆了几碟糕点和一壶茶,糕点整齐,显然未动过,云迟一手握着书卷,一手端着茶盏,一边看书,一边喝茶。
  听到珠帘的动静,云迟闻声抬头向她看来。
  花颜见云迟也如往常一般的打扮,穿着青色锦袍,腰束玉带,腰间坠着一块龙纹玉佩,没有因为赵宰辅生辰宴而重视到隆重的地步。
  她对他挑了挑眉,“太子殿下以后早上要上朝,我这人懒得很,就喜欢睡懒觉,你以后还是别等我用早膳了。另外,中午无事也不用回府特意与我一起用膳,晚上我不会睡太早,晚膳一起吃就是了。免得你要迁就我,我于心是否难忍尚且不说,长此下去,被人知道,岂不是要弹劾我糟蹋太子殿下身子骨?这个罪过,我可不背。”
  云迟失笑,放下书卷和茶盏,从善如流地点点头,“也好,你起得的确太晚了些。”
  花颜坐在他对面,“我又不是太子殿下,不需要处理朝务政事儿,自然可以每日睡到自然醒。”
  云迟看着她,“东宫的中馈呢?你当真不管?”
  花颜扬眉,“你说呢?”
  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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