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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颜策-第2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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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着。你这种混账东西,还怕什么疼?”夏缘听不过去了,红着眼睛说,“她已经够难受了,师傅就别骂她了,您骂我好了。”天不绝恨铁不成钢地剜了夏缘一眼,又对花颜说,“扔下那些百姓,那人也不见得会杀了。非要弄到这步田地,心善是大祸。”花颜肯定地说,“那人一定会拿北安城这些百姓们祭旗逼我出来,没有不见得,我虽没见到他,但他宁可毁了地下城也要杀我,可见就是个灭绝人性的。对于这种人,不能想他手下留情心存良善,我的命是命,百姓们的命也是命。”天不绝深深地叹了口气,“你啊,叫我说你什么好?说到底,还是为了云迟。若你不是太子妃,何至于如此?”花颜仔细地想了想,是啊,为了云迟,为了他肩上的南楚江山,她早在南疆时就答应他,做她的太子妃,一定想他所想,思他所思,求他所求,如今,她在做承诺的事儿。若她不是太子妃,她自然也不会卷入皇权风雨里来,自然也不必理会谁的江山下苦苦倾轧的百姓们的性命受到谁的威胁时,轮不到她出手相护,身为花家人,过寻寻常常的日子就好。但她如今就是太子妃,既定的事实,就该做她的身份该做的事儿。云迟的事儿,便是她的事儿,她的所作所为,会代表云迟,半丝差错都出不得。半个时辰后,天不绝起了针,又给花颜把脉,片刻后,又为她行了一遍针。花颜在天不绝对她行第二遍针时,身体微微地轻快了些,但还是疼的钻心扯肺,出气似都带着身体干涸的疼。就跟抽干了血液,疼的她神魂都如扎了黄蜂针。夏缘一直紧握着花颜的手,心中默默地祈祷,一定会没事儿的。天不绝片刻也不敢离,行一遍针已耗费了他大半力气,行两遍针后,他已没了力气,歪躺在了一旁,喘气极粗重,几乎重过了花颜。寂静中,外面响起了匆匆的脚步声,有人前来敲篱笆门。安十六向外看了一眼,见到陆之凌,眼睛亮了亮,立即迎了出去,“陆世子,你总算来了。”“我妹妹呢?她怎么样?我听说她受伤了?”陆之凌大踏步走了进来,抓住安十六急急问了一句。安十六向屋内示意地看了一眼,说,“少主动用了云族灵术,十分不好,天不绝正在给她行针,一直没动静。”陆之凌跺脚,怒道,“北地这么多人,怎么就偏偏她一人顶着?她如此一人都顶了,要暗卫何用?要士兵何用?”安十六能理解陆之凌的心情,就如他和安十七乍然听闻花颜一人受伤时的心情一样,可是前后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后,便能理解花颜的做法了。若是少主不以一人之力扛下,如今的这些人都会死。三万士兵、五千百姓,以及安一带的花家暗卫与云暗带的太祖暗卫,当真被纠缠较量起来,根本就不是梅花印卫加三十万兵马的对手,敌我悬殊太大了。他拉过陆之凌进了外堂屋,将从安一那里了解到的这两日的情况与陆之凌细说了一遍。陆之凌听完后更气,气的不是花颜,而是背后那人,他也恨恨地骂,“真是个王八蛋,混账东西,不是人,拿百姓性命作伐,与畜生何异?”安十六早已经骂过一轮了,如今听着陆之凌骂,牙疼的他又想骂了。陆之凌骂了片刻,问,“没查出那畜生是谁?”安十六摇头,“那人阴险狡诈,离的远远的,没靠近少主面前。”陆之凌冷静下来,静思片刻,揣测道,“难道是认识的相熟的人?怕走到近前,被花颜认出?”安十六也做如此想,道,“说不准。”陆之凌深吸一口气,看向关着的屋门,都怪我,太听太子殿下命令了,早该带着五十万大军入北安城外守着。安十六道,“岂能不尊太子令?更何况让你带兵在北地境外守着,本也是为了以防万一,谁成想北安城下竟然有地下城?谁又成想藏了三十万兵马?太子殿下想不到,少主也想不到,谁也没想到。”陆之凌总觉得心中有一股郁气要发泄,憋的他难受,他站起身来回走溜溜,“进去多久了?不会有什么事儿吧?”说着,他恨不得敲房门问问,但也知道不能打扰。安十六也等的心急,但还是自我宽慰说,“有天不绝在,不会有事儿的。”陆之凌只能强忍着耐心等着。终于,时辰到了之后,天不绝起身拔了花颜身上的针,又给她把脉,长吁一口气,“总算管些用,只希望人参尽快送来。”夏缘一喜,对花颜说,“还是师傅厉害,有本事。”天不绝哼了一声。花颜虚弱地说,“我听见大哥似乎来了,帮我穿上衣服,再让他进来。”夏缘点头,利落地帮花颜穿了外衣,然后起身去打开了房门。房门刚打开,陆之凌就冲了进来,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了炕沿,紧张地看着花颜问,“妹妹,你怎么样?”花颜想对陆之凌笑一下,但没扯出来,扯出来的不知怎地反而是有些委屈,她表情难看地要哭了,软软地虚弱地喊,“大哥。”“唉!”陆之凌答应一声,看着花颜苍白无血色的模样,也红了眼眶,一个大男子汉,心疼的也要哭了,忍了忍,没忍住,对花颜伸出了手。花颜将手虚弱地搭在他手上,娇气地扁着嘴说,“疼死我了。”陆之凌顿时又上前了一步,慢慢地托起她的身子抱在怀里,拍着她说,“就知道你很疼很难受,这副样子,不难受才怪。”话落,对天不绝问,“神医,怎么办呢?有没有止疼的药?”天不绝没好气地说,“没有,如今什么药都没有。”陆之凌咬牙,对安十六说,“没有就快去找!”


第三十五章 (一更)
  陆之凌看向安十六,安十六看向天不绝。
  有什么药能止疼?天不绝翻了个白眼,哼道,“她身体如大火烧过,一片燎原荒郊,除了五百年以上的人参,还能有什么药?”
  “那快找五百年的人参啊!”陆之凌又瞪着安十六。
  安十六叹了口气,“五百年的人参是有,但在临安,远水解不了近渴,已飞鹰传书给公子了,公子收到信后,命人最快送来也要四五日。”
  天不绝道,“四五日我老头子还是有本事保着她的小命的。”
  “但是她疼怎么办?”陆之凌问。
  天不绝摇头,“没办法,只能疼着,又疼不死人。”
  陆之凌闻言又瞪向天不绝,“你不是天下最有名的神医吗?连疼都治不了,算什么神医!”
  天不绝顿时气了个够呛,伸手指着陆之凌,“我已经给她行针了,除了五百年以上的人参,再没别的药,我是神医也难做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不行不算神医,你行你来!”
  陆之凌顿时没了话。
  天不绝依旧气哼哼,“臭小子,怪不得被你老子打,果然不讨人喜欢。”骂了一句,他转身出去了。
  陆之凌眼看着天不绝出去,显然是没法子了。他低头看花颜,心疼的不行,“你怎么就这么傻呢?”
  他有一通恼怒的话,但偏偏指责不出来,憋了半天,只吐出了这一句话。
  花颜被陆之凌半抱着,忽然不委屈了,陆之凌是真的将她当做亲妹妹,她这个大哥做的像模像样,不差花灼半分。
  她终于露出笑意,语气轻松地说,“跟大哥说着玩呢,就是为了让你哄哄我,一点儿都不疼。”
  陆之凌仔细看着她,脸色苍白的几乎透明色,就连嘴唇都干干的起了一层皮,没半点儿水润的红色,显然难受成什么样,如今不过是为了不让他担心故意说的。
  他叹了口气,满腹的话都吞了回去,温声哄道,“接下来的事情都交给我,你放下心,好好睡一觉。”
  花颜疼的睡不着,但还是乖觉地点了点头,“好。”
  陆之凌将她放下,盖好被子,轻拍着她,“睡吧。”
  花颜闭上眼睛,须臾,又睁开,对他说,“你给太子殿下去一封信,让人用花家暗线传去京城,就说你已来了北地,将如今那背后之人占据北安城的情形与他说说,别提我受伤之事。”
  陆之凌点头,“好,不说你受伤之事,睡吧。”
  花颜又闭上了眼睛。
  陆之凌坐在炕沿,看着她,都成了这副样子,连笔都拿不了了,还不想太子殿下知晓担心她。这世上多少女子为求男人堪怜,柔弱无骨,恨不得真化成一朵娇花被男人护在怀里,可是她偏偏刚强的打落牙齿和血吞,不想让人担心。
  陆之凌虽从来没哄过人,但他想着小时候他娘如何拍着他哄他,便像模像样地轻拍着花颜,一下一下,不轻不重,十分有节奏感。
  花颜本来疼的没法睡,但不知不觉被他拍的身体放松了,渐渐地当真睡着了。
  陆之凌见花颜睡着,暗暗地松了一口气,轻手轻脚地起身,出了房门。
  房门外,等候着安十六、安十七、程顾之、五皇子、程子笑、夏泽、采青等人。
  安十六见陆之凌出来,对他致以崇敬的眼神,拱手,“多谢陆世子,若是没你,少主如今大约还疼的睡不着。”
  陆之凌眉头拧成一根麻花,扫了众人一眼,问,“你说那人突然撤回了梅花印卫与三十万兵马?”
  安十六点头,“是,突然撤回的,少主说大约是收到了你带兵来的消息。”
  陆之凌脸色难看地说,“可否派人去北安城查了?那统领是什么人?”
  安十六立即说,“因少主受了重伤,性命堪忧,我们还没腾出手来派人去查那统领的身份。”
  陆之凌果断地道,“你们这就派人去查,妹妹交给我,我来看顾他,一定要查出那人是谁?他既已露面,总有迹可循。”话落,他恨声说,“若非妹妹身体已到了这个地步,我如今就带五十万兵马攻去北安城,现在只能让他们多在北安城蹦跶几日了。”
  安十六颔首,“既然陆世子你来了,我就放心了,少主就交给你了,我亲自带着人去查。”
  “好,小心些。”陆之凌嘱咐。
  安十六点头,立即带了安十七与花家暗卫,前往北安城方向而去。
  五皇子看着陆之凌,商量地问,“陆世子,四嫂如今的情况不太好,是不是赶紧给四哥传信让他知晓如今的情形?”
  陆之凌摆手,“若是叫太子殿下知道,他还岂能在京城坐得住?妹妹的意思是瞒着他。”
  五皇子担心地说,“四嫂受伤这么大的事儿,若是瞒着四哥,将来四哥知道了,我们都要吃挂落。”
  “吃挂落就吃挂落,京城距离北地路远,他来了又能如何?让他知道无非是担心自乱阵脚罢了。”陆之凌断然道,“瞒着!谁也不准给他传信。稍后我提笔写一封信,将那统领与梅花印卫、三十万大军之事与他说说。”
  五皇子见陆之凌半丝犹豫没有,也点了点头,看向关着的门,担心地问,“四嫂暂时没大碍吧?”
  陆之凌狠狠地揉了揉眉心,“嗯,难受的很,幸好睡着了。”
  五皇子也松了一口气。
  猎户人家地方不大,歇不了太多人。所以,在花颜睡着后,夏缘、采青、天不绝三人留在了这一户人家里,其余人如程顾之、程子笑等人都去了五十万大军在不远处安扎的营寨里。
  陆之凌出了猎户人家后,带着人巡视了一圈营寨,又安排了士兵照顾随军的百姓们。安顿好了之后,他才提笔给云迟写了一封信,让安一以花家暗线送去京城。
  他在信中提了如今北地的情况,自然是分毫没提花颜受伤之事。
  此时的京城内,皇帝听朝理政,太子这几日一直在东宫养病。
  皇帝每日上朝都面带忧急之色,东宫如铜墙铁壁,密不透风,朝臣们都打探不出太子殿下的任何消息。纷纷都在猜测,太子殿下到底是这一年来诸事繁多劳累给累垮了身子,还是得了什么重病?
  有消息灵通者在得知北地封锁了所有城池,都敏锐地嗅到了也许与北地有关,揣思也许太子殿下根本就不是得了什么病,而是已经离京了。
  总之,朝臣们无论背地里如何揣测,面上都与皇帝一样,挂着忧急忧愁,十分相信云迟是累病了。
  皇帝听朝这几日,除了担心云迟外,觉得朝事儿十分轻松,满朝文武似也不见背地里那些蝇营狗苟,总之,十分平顺和平。
  京中也十分安静消停,不见什么作乱之事,平静的让皇帝都觉得太平静了。他甚至在上朝的时候悄悄地注意每一个朝臣的表情,发现,每个人都看不出有不对劲。
  他每日下了朝后,都暗自感叹,他坐了二十年皇帝,能看得清自己,偏偏看不清这些臣子们。
  若满朝文武都这么乖觉,北地又哪里来的大乱?
  无论如何,皇帝为了做样子,每一日下朝后,都会去东宫一趟看望生病的云迟,他如今已不相信任何人,就连他身边的王公公也算着,所以,每日,他都如第一日云迟离开时一样,进云迟的内室坐上半晌,然后再满面忧愁地出东宫回宫。
  苏子斩前往神医谷后,云迟回京,并没有进城回东宫,而是落脚在了距离京城十里外的一处农庄,将东宫的所有人派了出去彻查盘龙参,同时密切注意京城各个府邸和朝臣们的动态,尤其是来往北地的信笺信鸽飞鹰,但凡入京信函,一律拦截。
  可是一连几日,京城千里内都搜遍了,不止盘龙参没有找到,京中一切都十分太平安顺,不见半丝异常,就连来往信笺,也只不过是些许寻常家书。
  他所彻查之事,也如石沉大海,没有半丝踪迹。
  云迟素来内敛沉稳,凡事都会在他的掌控中,意料之外的无非是花颜到南疆夺蛊王,但如今他也没料到他倾东宫之力与苏子斩在京城一带的势力,竟然什么也查不出来。
  显然,若非背后之人不在京城,就是藏的根基太深,深到他挖不出来。


第三十六章 (二更)
  想到花颜在北地没有盘龙参,情势何等紧急?云迟心急如焚,一时间却又无可奈何,致使风寒在喝了药后,不但没好,反而又加重了。
  云影带着东宫暗卫,恨不得掘地三尺将京城一带的土都挖个底朝天,彻夜不休,死死地彻查盯着,可是,京城就如无风无浪的湖面一样,水波都不动一点儿。
  似乎,京城如今的情形,就跟拧成暴风的球一样,外表看球是透明的,但实则混沌不堪,但即便明知道混沌,偏偏挖不出来那个角。
  云影对云迟禀告时,脸上也带着灰暗,他单膝跪地请罪,“属下无能,至今没查出来,请殿下治罪。”
  云迟负手立在窗前,外面夜色的黑暗透进了室内,室内没掌灯,漆黑的很,就如云迟此时不见光亮的内心。
  他摆摆手,嗓音暗哑,“起来吧,你没有罪,只怪本宫根基太浅,还不足以成气候。”
  云影闻言默默地站起身。
  云迟凉声道,“四十年前,黑龙河决堤,那么大的事儿,竟然瞒的滴水不漏。说明南楚几十年来,从先皇开始,皇权便脱离掌控力了。本宫监国不过四年,根基太浅,挖不出来,也无可厚非。”
  云影试探地问,“殿下,我们如今该怎么办?”
  云迟闭上眼睛,沉寂地说,“继续查,同时等苏子斩从神医谷探查的消息。”
  云影应是。
  云影刚要退下,有人来报,“殿下,太子妃来信。”
  云迟霍然转身,“呈上来!”
  有人立即呈递上了信函。
  云影上前一步,拿出火石,掌了灯。
  信函是两封一起来的,可见是前后时间相差无几。
  云迟立即打开信笺,两封都读罢,他先是松了一口气,夏缘找到了替换盘龙参的离枯草真是解决了一大燃眉之急,让他总算撤掉了心口背负的那块大石和心急如焚,同时讶异武威候夫人竟然与天不绝有一段过往,这事他从未听闻过。
  他随即又大怒,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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