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最后一个进士-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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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这样的心思，牛大棒躲过了箭雨，穿过了护城河，然后顺着云梯，一节一节的往上爬着，终于，他的双手攀住了了城墙的城垛，只需要在这么纵身一跃，就能够跳入城内的时候，他的笑容却顿时凝固在了脸上。

就看到一个脸上还带着几分稚嫩的青年，手中拿着一杆粗大的长枪，而枪头，却扎在他的胸口处，看着那青年脸上恐惧的神情，还在发抖的双手，如果是平时，打过无数大仗的牛大棒，只需要轻轻一挥手中的钢刀，就能够砍下他的脑袋，可此时，他却连动都动不了了。

胸口的剧痛让他浑身颤抖不已，鲜血的大量流出，让他的眼前一片发黑，终于，他听到他面前的那个青年一声大喊，

“杀”

他顿时感到自己的身体一空，眼前那个青年就变成了城下那无数尸体的地面，然后，他就再也没有感觉了，同时，他的身体也像是一片破麻袋一样，就那么重重的落到城下，结束了他这浑浑噩噩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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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退敌之策

“快点，快点，不想死的话，都快点用推枪将云梯都给我推下去，都快给我动起来，不要在原地发愣，那个小子，说你呢，等什么呢，等敌人来砍你脑袋呀！”

战争永远是世界上最残酷的东西，可他却也是促进人类发展的东西，在战火中，人们的本性会彻底暴露出来，懦弱，勇敢，疯狂，嗜血，同时，战争也是最能够加速人们成熟的东西，因为，这是在拿命学习，如果你学不会的话，等到你的只有死亡。

站在城头，石磊看着方骏驰跟几十个老兵不断的在城头士兵中间奔走，呼喊着，甚至时不时的还，走到城垛前，给一些新兵做示范，鼓舞士气。

而那些从一开始，焦头烂额，手忙脚乱的新兵，慢慢的适应了之后，胜利终于向石磊一方倾斜了。

随着，第一架云梯在几个老兵的示范中被推倒之后，很快，剩下的十多架云梯也纷纷被城头守军给推到在地，当最后一架云梯被推倒之后，城头上禁不住想起了一阵欢呼的声音。

“他娘的，真是一群饭桶，这么多人居然连一个小小的榆林城都攻不下了，来人，听我的命令，所有人都跟我上，我就不信了，一个榆林能难得住我郝摇旗。”

看到原本即将到手的胜利，就这么飞走了，郝摇旗禁不住狠狠的一刀砍在树上，同时咬牙切齿的喊道。

“且慢，将军且慢，还请听属下一言。”正当郝摇旗顶盔戴甲的准备亲自上阵的时候，旁边一直站着的童先生急忙喊道。

“先生请说。”郝摇旗点点头。

“将军，依属下看来，将军现在应该鸣金收兵，而不是继续进攻。”童先生说道。

“哦，这是为何，难道你认为，本将军连一个小小的榆林城都攻不破吗？”郝摇旗顿时双眼圆瞪的说道。

“非也，非也，还请将军息怒，属下如此说，肯定是有原因的，将军应该知道，‘一鼓作气，再而衰’的道理，原本，将士们能够如此拼命，乃是因为刚开始，并且我们还占据优势，认为我们能够一战破城，在加上将军的厚赏，才有了刚才的战果。

可现在，通过这一轮进攻失利，原本头脑发热的将士，现在都已经冷静下来了，在加上刚才失败的影响，现在军心士气肯定不如刚才，就算真的在次进攻了，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作用。

最后，我军一路从西安赶来，虽然一路行军缓慢，可毕竟将士们都是连日行军，早就已经身心体乏了，在加上经过刚才的一战，想要今天就攻下榆林城肯定是不可能的了，所以，还请将军三思，我们不如先行收兵，等来日将士们休整好了在战，到时候一举拿下榆林城，岂不妙哉！”

看到郝摇旗发怒，童先生却并不以为意的款款道来，将各种利弊分析的一清二楚。

听完童先生的话，郝摇旗也慢慢的平静了下来，如果是原本的郝摇旗的话，说不定已经不管不顾的冲上去了，他才不管什么杂七杂八的原因，可在闯军做冷板凳的这些年，郝摇旗也慢慢的懂得了一些东西，否则的话，他也不会跟牛金星搭上关系。

对于这次来之不易的机会，郝摇旗是绝对不会放弃，同样，他也觉得不会允许自己再次失败，重新回到闯军去当一个傀儡，都说‘无欲则刚’，这句话的另外一个意思就是，当人心中惦记一件事的时候，也会非常紧张。

“好，童先生说的不错，既然这样，那么就先鸣金收兵，等改日在一举拿下榆林城。”郝摇旗终究还是屈服了。

‘当当当当当’

随着鸣金的声音，正在攻击的郝营人马，迅速的往回撤去，许多人比来的时候跑的更快，让城楼上石磊营中士兵顿时欢呼不已。

看到欢呼的士兵，无论是石磊还是方骏驰，都没有阻拦，而是带着笑容的看着他们，因为这是属于他们的胜利，属于他们的荣耀，他们应该欢呼，应该庆贺。

同样，伴随着欢呼，庆贺的喜悦，还有一些士兵却身受重伤或者直接长眠于此地，这一战，因为石磊一方占据了有利地势，从而伤亡不大，死亡二十多人，还有近百人的伤者，幸好，大多数都是轻伤，重伤者并不多。

要知道，郝营攻城虽然没有造成多少士兵的伤亡，可郝营里面也是有弓箭手的，许多城头上的新兵，因为不知道躲避城下射来的弓箭，从而惨死在箭下。

这些伤亡相比较起最少损失三百多人的郝营来说，可能不算什么，可要知道，郝营毕竟只是郝摇旗偷偷建立起了的营盘，并不是闯军的正规军，这些士兵都是没有经过训练的新兵加上郝摇旗以前的少量老兵组建而成的，如果是闯军正规军的话，在不动用底牌的情况下，能不能保证榆林城不失守，还真不敢确定。

深夜，榆林县衙里面，刚刚给那些重伤员治疗好伤，就急匆匆的赶来的石磊，正在听取几人的报告。

首先说话的是方骏驰，作为这次防守榆林战役的负责人，也是榆林县地位仅次于石磊的人，由他介绍情况是最好不过的了。

“大人，通过今天的战斗，我们可以发现，城外的敌人，并不是多么强大，除了人数略多之外，剩下的并没有可取之处，只是非常可惜的是，我们的士兵都只是一些刚刚招募的新兵，现在有着城墙的防护，他们还能够坚持，却根本就没有办法跟敌人硬碰硬，要不然的话，只要我们有五千多精锐的战士，属下就敢带人到城外跟他们打一场阵地战。”

说道这里，方骏驰停了一下，又接着说道“其实，这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如果这次我们打败了敌人的话，到时候这些兵也算都见过血了，在经过一些常识性的训练，就是一支精锐了。”

方骏驰的话一说完，贾汉卿就接着说道“大人，话是这么说的，可我们也不能一直这么被动呀，今天白天的战斗你们都看到了，要知道，今天敌人只是初来乍到，在加上轻视我们，可就算那样，敌人都差点就攻到城内了，如果我们在不想办法退敌的话，我们早晚要被困死。”

“困死到不至于，毕竟敌人这次是长途跋涉而来，辎重肯定带不了多少，所以，接下来我们的原因是怎么守住城池，将敌人牢牢的挡在城外，只要坚持下去，敌人的辎重坚持不了几天，就只能退走了。

只是，我们的兵员实在是太少了，两千多人，今天就伤亡了百十个，如果敌人在强攻几天，到时候就算士兵再能打，也没有足够的人来守城墙了。”一个县衙小吏说到，这是原本榆林县衙里面的小吏，孙世宁，卫长青死后，贾汉卿县衙中的事情就有些处理不过来，就挑选了他来作为助手，这次商谈，贾汉卿将他也带了来。

“大人，属下有一个办法，我们都是马军，如果下次敌人在来攻城的时候，我们从北门出去，偷偷的绕到他们的背后，给他们来一个出其不意的突袭，争取消灭那个什么将军，到时候，没有了主将，这些乌合之众肯定会不攻自破的。”听到孙世宁的话，赤图激动的请战道。

“办法倒是好办法，只是，还不是时候，再说了，我还真没有将这些人看在眼里，我想知道的是，闯军为什么会出动这么一批看似土匪一样的队伍，而不是他们的精锐，他们是不是还有什么阴谋，这才是我一直在考虑的。”

对于石磊说的这些话，在场的所有人都有些不理解了，他们不知道为什么石磊说眼前的这些不是闯军的精锐，毕竟他们没有真正的见过闯军的情况。

可只有石磊知道，按照后世的记载，李自成在进入西安之前，已经攻克了襄阳，洛阳，开封包括后来的北京城等几座大城，除了开封是倔黄河水攻克的，剩下的都是大明有数的坚城，可李自成攻克这些大城却好像并没有费多大的力气。

也没有说李自成是靠着人命将这些城池给打开的，如此，当今天石磊在城墙上面看到郝营的人马，就那么硬顶着箭雨，抬着几张简易的云梯，连一些像样的攻城工具都没有，就前来攻城的时候，他就有所怀疑，眼前这支队伍肯定不是闯军的精锐，最起码能够在后世凭借几万人就打的吴三桂五万关宁铁骑都不得不后退，从而求助于清兵帮助的闯军，肯定不是这种毫无纪律，打仗时候一窝蜂，毫无战斗素养的军队。

如果让石磊知道，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就是因为郝摇旗的一个私心的话，不知道他会怎么想自己。

就在榆林城里，石磊等人在商讨退敌之策的时候，城外郝军大营里面，郝摇旗的大帐也灯火通明，里面几人正席地而坐，一边喝着酒，一边交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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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闯军弱点

“将军是否还在想着今天白天的事情，如此的话，将军倒不必忧虑，小小榆林城而已，等到我军休息之后，肯定能够一鼓作气的拿下他。”一边悠闲的烹着茶水，童先生一边说道。

“先生多虑了，我到并不是担心这件事，想我郝摇旗也算是打过无数大仗的人，这点小事又岂能让我分心，我所忧虑的乃是时间不等人呀，要知道，现在李闯已经成了气候，不说战将千员，拥兵百万，可也算是一方诸侯了，如果等到他打下西安之后，肯定是天下震动，说不定真的能够让他成事，到那时，天下之大，哪里有我的容身之地呀！”郝摇旗喝了一口酒，感慨的说道。

听到郝摇旗的感慨，童先生也禁不住一愣，随即摇了摇头“将军放心吧，虽然，李闯现在看起来如日中天，甚至有入住中枢之势，可是依属下看来，那也只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而已，即使势力再大，也逃不过烟消云散的结果。”

“哦，先生快快道来，郝某洗耳恭听。”童先生的话一出口，郝摇旗顿时感兴趣的说道。

看到郝摇旗感兴趣，童先生也禁不住接着说道“首先，将军可曾听闻，历朝历代可有以流寇起家，而得天下的吗，没有，无论是秦时陈胜，吴广，唐时黄巢，甚至元末之时的韩山童等人，这些人刚起势时，无不是一呼百应，天下震动，可是结果呢，无不是成为出头鸟，被人给快速剿灭，反倒那些刚开始埋头发展之人，却往往能够收到巨大的好处。

其次，李闯现在虽然看起来声势浩大，可在三四年前他却还只是一个到处流窜的流寇，三四年间就成就了如此大势，看起来风光，却像是那无根之木无源之水一样，只要稍微有一些风吹草动的，就会快速的被打回原形。

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李闯身边根本就无可用之人，别的不说，就说他现在手下的官员吧，除了牛金星，李岩等几人外，剩下的上到各部长官，下到小小县令，哪一个是他所任命的，无不是从朝廷转变过来的，这样一来，同样的地方，同样的人，除了换一个效忠对象之外，还有什么不同呢？

今天这些人能够因为李闯的强大而投降给他，你有怎知这些人明天不会投降给另外之人，如此不稳定之根基，他又怎么能够稳定下来。

最后，也是特别重要的，那就是李闯的手下并不团结，如果是太平时期，有纷争是很正常的，领导者可以借此进行势力平衡，可现在是什么时候，乱世，作为一股势力，在还没有打败敌人的时候，居然内部之中就先发生了争斗，就这还想争天下，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不得不说这个童先生也算是一代奇才了，短短几语间，就将整个闯军的漏洞给说的一清二楚，要知道，历史上，李自成跟闯军集团也正是因为这几个原因，在进入北京城后，快速的被满清给打了出去，而后，原本强大的闯军，就在短短的时间里面被打得四分五裂，快速的消失在历史中。

“如此说了，我还是有机会的吗？”听到童先生的话，郝摇旗顿时脸上泛着红光的说道。

“机会吗，肯定是有的，否则，属下也不用这么费尽力气的为将军出谋划策了，只是，将军如果想要成功崛起的话，努力，机会，运气缺一不可，而这也是我们要赌的那一丝机会，至于结果如何，也只有天知道了。”童先生实话实说道。

“好，我赌了，想我郝摇旗原本只是一个乡间草民，今天居然还有机会来争取那一丝机遇，已经心满意足了，哪怕他日为此而身死，也绝不后悔，因为我要让人知道，我曾经也争取过。”郝摇旗一把将手中的瓷碗摔倒地上，扬天说道。

“如此，属下祝愿将军早日达成心愿。”以茶代酒，童先生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榆林城，县衙中

“二哥，说说吧，你派往西安的探子传回来了什么消息。”石磊坐在椅子上，向一边的猴二问道。

“大人，因为我们派往西安的人，时间太短暂，所以大部分并没有起到作用，只有一个在闯军中给一个偏将做饭的人传回来一个消息。”猴二答道。

“哦，是什么消息，跟这次前来攻打我们榆林的这支军队有什么关系吗，快说说看。”石磊一听，就焦急的说道。

“大人，那个探子也只是在给那个偏将送饭的时候，偷听到了一点消息，却不一定是真实的，原话大概是说，牛金星为了自己的儿子，这次不惜动用了所有的手段，才让闯王答应出兵的，可因为李岩跟宋献策的反对，只能让一直在军中吃闲饭的郝摇旗带一支毫无战斗力的农民前来榆林。”猴二将他所知道的消息一个字不漏的说了出来。

听到猴二的话，石磊心中顿时一片敞亮，原本心中许多想不明白的事情终于彻底明白了，原来是这么回事，想明白了的石磊，此时心中也禁不住的一阵暗暗责怪自己，认为自己太过于大惊小怪了，原来，闯军之所以没有出动精锐部队，是因为闯军内部也并不太平。

“哈哈哈，没想到，原来是这么回事，都说小心无大错，没想到，我这太过于小心了，居然也差点办成错事。”石磊自嘲的说道。

“大人，你没事吧！”看到石磊脸上漏出那讽刺的笑容，猴二禁不住问道。

“没事，没事，不仅没事，我还非常好，前所未有的好，哦对了，二哥，从现在开始，我们派出去的那些探子，让他们尽快都行动起来，我们在这里要钱给钱，要人给人，反正一句话，一定要让他们在最快的时间，成功的登上高位，要知道，没有情报，我们就想到于没有眼睛跟耳朵，是要吃大亏的。”石磊认真的说道。

“大人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抓紧时间办的。”说完之后，猴二就像来到时候一样，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看着猴二离开的背影，石磊嘴里禁不住的念道‘郝摇旗，没想到居然是这个人，难怪上次看起来感觉跟一般的人不一样，虽然也算一个人物，可惜的是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