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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你咋不上天-第1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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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与侯爷、将军有交情,下官也诚心拿县主当朋友,若是有人插县主两刀,下官就算插不回去,也能替县主挡一刀的!”
  顾远风直白的维护,他虽然比苏梨年长七岁,但风骨犹存,虽已是朝中重臣,一身朝服也掩不住广博的学识与儒雅,仍担得起第一才子的称号。
  一众女眷瞧得羞红了脸,咬着手帕欲看又不敢看,却又听见一个冷硬刻板的声音道:“下官也是县主的朋友。”
  循声望去,是那平日话不多,冷脸古板的赵大人也帮忙发声了。
  赵大人这么高冷的人什么时候也与苏梨有交情了?
  一众女眷不解,见远昭几个出众的男子都或多或少和苏梨有些牵连,便不甘起来。
  凭什么呀,那个叫苏梨的有那么好吗?招惹了这么多男子,定是个水性杨花的坏女人吧。
  女眷生出嫉妒,百官之中有聪明一点的已看出顾远风和赵寒灼是在替苏梨解围,全都纷纷开口:“苏县主聪慧过人,乃女中豪杰,能与苏县主结识做朋友,是我等的荣幸!”
  有这么多人帮忙说话,苏梨心里那点难过被压了下去,她俯身跪好:“诸位大人过誉,臣女不过是市井小女子一个,陛下既然问了臣女有何求,臣女便斗胆向陛下求一件事!”
  众人默了默,没想到苏梨没有顺台阶就下,还真有那么大的胆子问楚凌昭要赏赐。
  她一个已经自立门户的女人还能要什么封赏?无非就是些首饰……
  “阿梨但说无妨。”
  “臣女想奉旨行商,请陛下赏赐臣女一些地段好些的铺子、便于耕种的良田还有足够担负盈亏的黄金白银!”
  苏梨一口气说完,众人全都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这……这女人疯了吗?
  国公大人和将军才是行军打仗之人,他们的功劳最高,都没有要田地钱财,你一个女人哪儿来这么大的脸面要这些?
  “铺子,良田都不是问题,阿梨想要,可自行去挑选,然后到礼部登记便是,只是这黄金白银,阿梨觉得要多少合适?”
  “十万两白银!”苏梨平静的说:“臣女之前并未接触过此类事宜,一开始多半会亏损失败,所以需要多点银钱学习经验。”
  “……”
  众人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
  十万两白银!你这女人还真是胆大包天,一点都不怕闪了舌头!
  你不知道远昭刚打完了一场恶战,陛下都带头减少开支了吗?国库如今空虚着,你还敢要钱,不怕陛下摘了你的脑袋?
  众人腹诽,然而楚凌昭并没有发火,他只是微微眯眼,狭长的眸子透出一分危险的算计,颇为讨价还价道:“若是十万两白银都赔光了阿梨要如何是好?”
  刚刚还是封赏的喜气,这会儿被他一问,莫名有种离奇的对峙气氛,楚怀安和陆戟都隐隐猜到苏梨可能要说什么不好的话,然而来不及开口阻止,苏梨清冷的声音便响彻整个宴会厅:“那臣女就提头来见!”
  “你觉得你的头值几个钱?”
  楚凌昭问,语气颇为不屑,几个声音同时响起。
  “她赔光了爷替她还!”
  “国公府愿替义妹承担此责!”
  “臣弟愿出钱保阿梨一命。”
  “下官愿替阿梨作保。”
  “下官也愿意替阿梨作保。”
  逍遥侯、镇边将军、淮阳王、当朝太傅以及大理寺少卿全都开口替苏梨做了担保,这风头,别说当朝无人可及,就连史书上都鲜少有女子能有此殊荣。
  众女眷原本还想看热闹的,这会儿听到这里,只剩下恨恨的咬手绢的心了。
  当然,旁人看的只是个热闹,忽鞑看到的却全然不同。
  楚凌昭今晚不仅收服了扈赫,安抚了军心,稳定了朝纲,就从苏梨开口要这十万两白银,已经完全展现了国力的强盛。
  十万两白银在忽鞑看来不是小数目,但这些人争先恐后的开口,不是在变相的说,这十万两白银不算什么吗,远昭朝中随便一个稍微有地位的人都能出得起这个钱,由此可以想见国库有多充盈!
  忽鞑的脸色不大好,他之前以为远昭和胡人这一仗,就算胡人没赢,那也是两败俱伤,如今看来胡人这伤,是伤了元气,而远昭则只伤了一点皮毛。
  楚凌昭似乎很满意这样的情景出现,缓了神色,宽容的摆了摆手,大方道:“罢了,不过十万两白银而已,阿梨若有兴趣,拿去玩玩也无妨。”
  众大臣:“……”
  陛下,你是不是忘了国库没钱这件事了?你真的放心把这么大笔银子拿给这个女人玩?
  众人还惊疑不定,楚凌昭已严肃的下旨:“传朕旨意,赏苏氏阿梨铺子十间,良田百亩,白银十万两,赐行商令,即日起,为京都第一皇商!”
  “谢陛下隆恩!”
  整个宴客厅落地有声,只回荡着苏梨清冽无澜的叩谢。
  这个叫苏梨的女人,不仅是远昭第一位女探花,女县主,如今她还一跃成了远昭第一位女首富!
  在一众女眷恍惚艳羡的目光中,苏梨起身回到自己的座位,行走间,有女眷发现她脸上有伤,可现在那点伤已经完全挡不住她浑身上下那股无比耀眼的财气了。
  她很有钱,有钱到可能一辈子都花不完的地步。
  哪怕她一辈子不嫁人,也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有婚后生活不太幸福的妇人全都眼巴巴的看着苏梨,满腔的羡慕都要溢出来把苏梨整个人淹没了。
  苏梨对这些目光并没有特别在意,坐下以后,她脑子里回想的还是陆戟和楚怀安刚刚的反应。
  她被人拒绝了,还是当着文武百官和众多京都贵妇人的面。
  这种事,不比她六年前被毁了名声好到哪儿去。
  这会儿众人的注意力都被十万两白银吸引了,等过几日回过神来,只怕京中都会流传出她不讨喜,嫁不出去的传闻。
  心里有淡淡的恼意,苏梨又灌了几杯酒下肚。
  接下来的宴会没什么好玩的,众人该贺喜的贺喜,该吃喝的吃喝,到了后半夜,宴席慢慢结束,众人渐渐散了往宫外走去。
  苏梨喝得微醺,懒洋洋的坐在座位上没动,打眼恍惚看见楚怀安朝自己走过来,抓起酒杯抬手就砸。
  她有些醺醺然,准头却还在,一酒杯砸过去,正好砸到楚怀安脑袋上的伤口,纱布立时浸染出点点殷红的血迹。
  “啊,侯爷,您又流血了!”
  一个惊讶的声音喊着,冲过去将楚怀安扶住。
  流血好啊,最好失血过多,流死你这个出尔反尔的混蛋!
  苏梨强撑着爬起来,眼前出现重影,一脚轻一脚重的朝前走去,走了没一会儿,有人扶住她,她动动鼻子闻了闻,闻到好闻的墨香味儿,十多年如一日,一直没有改变。
  “先……先生?”
  苏梨舌头打结,放松身体靠着顾远风,顾远风叹了口气:“果然醉了,刚刚就看你喝了不少,明早起来定要头疼。”
  他的语气尽是担心,苏梨的意识还几分清明,小声道:“谢谢先生刚刚帮阿梨说话,不然阿梨又要丢脸了。”
  说完她又嘿嘿的傻笑两声:“不对,阿梨早就没脸没皮了,他们都说阿梨是……是没羞没臊的贱人!”
  顾远风就知道她是因为这事气恼喝闷酒,心里跟着难受:“阿梨不是。”
  “先生,你说贱人是什么意思啊?还有荡妇、破鞋……”
  苏梨问着开始打饱嗝儿,声音变得断断续续,越来越小,到最后变成了小声的呜咽。
  她是真的觉得很委屈,别人给她难堪她也就认了,怎么今天连陆戟和楚怀安都欺负她?她喜欢他们有错吗?喜欢是罪过吗?
  她再怎么坚强也是女子啊,她不要颜面的吗?
  “阿梨别哭。”
  顾远风撩起袖子帮苏梨擦眼泪,可那眼泪根本止不住,不停地往外涌。
  哭了一会儿,苏梨忽的一把推开顾远风,顾远风没动,她自己倒是跌跌撞撞往后退了几步,正好撞到陆戟胸膛。
  这会儿宾客几乎都要走完了,他留在这里,是想跟她道歉的。
  “阿梨……”
  只是他刚一开口,苏梨就听出了他的声音,回头醉眼朦胧的看了看他,然后福身行了一礼:“阿梨见过义兄,恭喜义兄今日终于得偿所愿!”
  她的眼泪还在流,语气却故意装得很轻快,陆戟想拉住她,被她灵活的侧身避开。
  “义兄年岁大了,还是莫要对阿梨动手动脚,免得旁人说闲话!”
  苏梨提醒,往后退了几步跌坐在地上,楚怀安已推开旁人追上来,见她坐在地上,面色一沉,伸手要扶她,被她手脚并用,连踹带抓,又咬又尖叫的推开。
  她是真的气得狠了,借着酒意发泄心中的怒火。
  “这位姓楚的朋友你别碰我!我咬人可凶了!”
  苏梨露出一口好牙恶狠狠的威胁,就这么一会儿,眼睛已经哭肿了,脸也花得不成样。
  楚怀安心头哽得厉害,跟着红了眼眶,不敢在这个时候强行碰她,只能好声好气的劝告:“地上凉,你先起来。”
  苏梨冷笑:“地上凉算什么,心凉了才可怕!”
  现在她这颗心呐,那可真是拔凉拔凉的。
  楚怀安知道她在气什么,心疼得厉害,有心好好跟她解释,又见苏梨低着头往自己胸口戳了戳,傻子一样笑起:“哦,我忘了,我没有心的,他们都说我没心没肺的,我心都没有,怎么会心痛呢……”
  她说着话,眼泪流得更欢,楚怀安脸色一白,顿时什么都顾不了了,抓着苏梨的肩膀:“我说错话了,我和你不是朋友,我跟你求了婚书,我们是有婚约的,你是未来的逍遥侯夫人,就算我死了也没关系,我不要你给我守活寡,我跟陛下求旨,准你奉旨改嫁就是了!”
  苏梨也不知是清醒了还是醉得厉害,惨然一笑,把楚怀安的话就留了开头两句断章取义:“哦,侯爷是说错话了,我们现在连朋友都不是了。”
  这人发起酒疯来是真的厉害极了,楚怀安完全敌不过她,把这些时日憋在心里的话都一股脑的吐出来:“我怕陛下为了跟忽鞑求和,要一命抵一命,主动把事情都揽到我头上,我死了没关系,但我怕我死了这纸婚书会束着你,阿梨,我是担心你……”
  天知道这段时间他内心经过了多少的煎熬难过。
  苏梨不知道什么时候止了哭,顶着满脸泪痕看着楚怀安,良久,她偏头朝顾远风伸出手:“先生,你送我回家吧,我好累啊。”
  苏梨说着打了个哈欠,楚怀安想拉她被她一把拍开,自己站了起来,她拍拍身上的尘土,还优雅的整理了下仪容,自言自语道:“我一个人可以的,不管是喝醉了还是生病了,我都可以照顾我自己。”
  苏梨说着话,人已完全不像喝醉了的样子,楚怀安一时拿不准她到底清醒了没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提步离开。
  顾远风亦步亦趋的跟着苏梨身后,走出十来步远,苏梨突然暴起踢了长廊的柱子一脚:“混蛋,揣着你的婚书带着你的义妹见鬼去吧!老娘有的是钱!”
  陆戟:“……”
  楚怀安:“……”
  楚怀安和陆戟面面相觑,终于发觉自己今天真的得罪了这个叫苏梨的女人。
  一路出了皇宫,苏梨乖乖爬上顾远风的马车坐好,她确实喝了不少,顾远风不知从哪儿拿了一个小金桔给她,让她压压酒意,免得一会儿在车上吐了。
  苏梨上车以后就很安静,拿着小金桔把玩着,没急着吃,微微放松身体靠着马车壁闭目养神。
  “我看侯爷刚刚都快哭了,阿梨刚刚耍那一通脾气未免太逼真,把他吓到了。”
  顾远风小声说,陆戟和楚怀安是关心则乱,他在一旁却看得分明,苏梨并未全然喝醉,一开始不过是想借醉意发泄一下,没想到后来意外从楚怀安口中问出了隐情。
  见顾远风识破了自己,苏梨也不装了,单手撑着脑袋靠着马车车辕:“是他们先让我丢脸的,还不许我有自己的脾气了吗?”
  她的语气有些孩子气,顾远风失笑:“自然是你高兴就好。”
  他很明白的,她若不是真的生气,也不会如此,只是她的性子太好强了,平日有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很容易让人忘记她其实不过是个寻常的脆弱的会受伤的女子。
  “阿梨,苏家已经没了,五年前的事,你还没忘记吗?”
  顾远风真正担心的是这个,她现在看上去似乎好好地,也许不是伤愈了,而是她学会巧妙地隐藏自己的伤口。
  苏梨怔了怔,没想到先生还是这么了解自己,不自在的偏头,撩起帘子透透风。
  “先生,有些事不是想忘就能忘的。”
  顾家几十条人命,顾炤记了二十年。
  顾漓惨死,陆戟能记她一辈子。
  当年那么多人对着苏梨指指点点,各种恶心的揣测议论戳她脊梁骨,留在她心里的创伤也不是会随着苏家的没落而轻易抹平。
  没有人知道她耗费了多大的心力才有勇气重新站在众人面前。
  她是可以承受这些非议,但不代表她听到这些不会难过。
  她其实很不喜欢太多人关注的目光,那会让她神经紧绷,甚至产生些许的恶心反胃感。
  顾远风没再说话,他安静看着苏梨,看着她完全放松坐在近在咫尺的地方,她还是那么柔弱,受过了很多伤,跌跌撞撞的成长,她被很多人伤害过,在这顽强倔强背后,伤痕累累。
  在别人眼里她和以前有很多地方不一样了,在他眼里,她还是当年懵懂的跪在他面前的小姑娘。
  好在,他还有机会,可以让自己再强一点,好再多给她一点庇护。
  人一放松下来,醉意立刻侵袭,苏梨很快就睡着了,顾远风看了她一路,在马车要到县主府的时候让车夫停下,自己先在路边下了车,再让车夫送苏梨过去。
  他知道苏梨在意什么,所以比以前更加严苛的遵守着礼数。
  苏梨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不仅脑袋疼,脚也很疼,脚趾肿了好几根,让她隐隐约约回忆起昨晚发生的事。
  昨晚她没有全醉,只是酒劲上头冲动了,现在想想,她觉得有点丢脸。
  但事情已经发生了,也没什么好后悔的。
  丫鬟送了醒酒汤和早饭来,苏梨洗漱完毕,吃早饭的时候想到什么,让下人把她房间的窗户全部用木板钉死,最好是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的那种。
  刚吃完早饭,宫里就来人了,苏梨走到前厅的时候,厅里已经跪了一大片人,连苏良、苏珏和银发老太太都在。
  前来宣旨的太监笑得见牙不见眼,身后是一众护卫,堆着二三十个黄花梨木的大箱子。
  “县主大人,陛下让奴才来送赏!”
  赏赐的内容昨晚在宴会上已经说了,太监也只是走流程宣读了一下,然后递了个眼色,让那些护卫打开箱子,箱子里装着的赫然是白花花的银子。
  摞得整整齐齐,很多人累死累活一辈子,可能都见不到这样一箱银子。
  所以箱子打开以后,跪在厅里的下人全都惊呼出声。
  “县主大人先点点数,对了,陛下说这么多银子放在府上难免会遭歹人惦记,这些个护卫就送给县主大人,任由您差遣。”
  苏梨认得出来,这些护卫并不是寻常的御林军,而是楚凌昭的心腹暗卫,他能给苏梨这么多人,既是保护又是监视。
  苏梨并不在意,从袖子里拿了金裸子塞给那太监:“请公公代我谢陛下隆恩。”
  太监知道苏梨是个有本事的,笑呵呵的接了赏,还不忘提醒:“陛下还让奴才带句话,请县主莫忘了昨个儿在宴上说的话,虽然有几位王侯将相替县主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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