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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妃攻略(清宫)-第2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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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上前扶起延寿,他亦眼中含泪说:“温郡王你放心,王妃既然是因为毓庆宫出了事,孤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的。”
话说到此处似乎一切都已经真相大白了,温郡王妃受太子妃邀请进了毓庆宫,她于午时前后离开了毓庆宫,又不知道因为什么没有直接回府而是在宫里又呆了一整个下午,等傍晚回到王府后轻生自裁。
皇帝听了太子的话说:“既如此,太子,此事就由你调查清楚吧。另外,延寿你先回去好好办你媳妇的身后事吧,一个月之内朕一定会还你个真相的。”
延寿哭着由太监搀扶出去了,太子亦挟太子妃告辞。
太子既然在皇帝面前立下了军令状自然是铁了心要把真相查个水落石出的,不过三日毓庆宫那边就有了交代,原来是毓庆宫的太监李延见温郡王妃生得美貌就起了歹念,趁郡王妃离开毓庆宫落单的时候把人拖至围房里侮辱了一番。
这李延在毓庆宫颇有名,生得是貌比潘安,因颇得主子青眼就整日仗势欺人无法无天。他虽是个太监却淫心未除,去势之后因不能人道便去学了些腌攒的手段。太子这一审才知道毓庆宫里好几个宫女都遭过他的施虐,只是敢怒不敢言。
太子把李延捆了交给延寿,泪泣自己管束下人不严才酿出次大祸。延寿在郡王妃的灵前当场将李延斩杀以告祭爱妻在天之灵。
就在众人都以为这件事即将过去的时候,毓庆宫那边又出了事,太子妃不知是不是为此事操心过度,竟然小产了,还是一个已经成型的男孩,太子唯一的嫡子就这样夭折。
皇帝握着一串佛珠身着一袭玄色常服跪在香案前,太皇太后的画像挂在香案后的墙上,画中的她依旧笑得是那样的慈爱,如同她活着的时候一般。
顾问行进到佛堂里,他还未开口闭着眼睛的皇帝已经先问:“查到太子妃突然小产的缘故了吗?”
顾问行道:“奴才已经查到了,太子妃在屋里看见一支金步摇后就突然昏倒,随后就小产了。”
“金步摇?”
皇帝转过头,顾问行从怀里掏出一方帕子在皇帝面前展开,只见那素面的帕子里包了一支金步摇。
皇帝突然怒睁双目,额头上青筋都爆了出来。
“你说,太子妃瞧见的是这支金步摇?”
顾问行默默点头。
皇帝抓起金步摇就往外走,顾问行扑了过去抱住皇帝的腿哀求道:“皇上您三思啊!”
“滚开!”皇帝一脚踹开他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他从来没有这么怒火滔天过,即便是当初察哈尔在他与吴三桂相持不下的时候在他背后捅了他一刀他都没有如此生气。
他一路疾行进一座院子,一脚踹开屋门,屋内的人正坐在棋桌前和自己对弈,他冲上前扬起手想狠狠给对方一巴掌,可对着这张脸他实在打不下去。
最后他一把掀翻了眼前的棋子。
“你是不是疯了,啊?太子和温郡王妃的事都是你一手安排的是不是!”
蓁蓁轻轻笑了起来,她幽幽站起来,不解地问:“皇上当真是慈父,分明是太子逼死了温郡王妃,皇上不去拿太子来问话怎么反倒过来寻臣妾的晦气?”
皇帝一把将蓁蓁从抓过来,四目相对,若是眼神可以杀人,蓁蓁此时怕已经是粉身碎骨。
“朕就问你,是不是你做的!”
蓁蓁不咸不淡地笑着:“不知皇上说的‘做’是何意?又不知皇上如今这般来寻师问罪又是何意?臣妾自问既没有杀人放火也没有陷害忠良。”
皇帝用力晃着她的肩怒道:“你敢对天发誓你什么都没做吗?那你的这支金步摇为何会在毓庆宫!你告诉朕啊!”
他摊开手掌心,那支金步摇被他一路死死地握在手心里以至于划伤了他的手掌心。
蓁蓁一脸惊讶地捏起金步摇,“哎呀,臣妾这金步摇已经好几日寻不着了,怎么会落在毓庆宫里了?”
皇帝看着蓁蓁胸口一阵起伏,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她问:“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皇上要实在想听实话,臣妾也可以说。”蓁蓁呵呵笑了笑,“就怕您不敢听。”
“温郡王妃是您的太子自己招的祸,他生了贼心,出了贼胆,侮辱宗室、破坏朝纲人伦。您若要问臣妾做什么,那臣妾就是见不得真相被瞒,见不得他逍遥法外!至于太子妃,她素来贤惠明理,可这一回为何替太子撒谎,皇上应该去问她而不是问臣妾。”
她将这枚金步摇插回自己的发髻,盯着皇帝说:“这枚金钗只是提醒她,她瞒的是人命,她帮的是个禽兽不如的人!”
“禽兽不如?”皇帝面色惨白,重复着这四个字。
蓁蓁的眼中盈满着憎恨却轻轻地笑了起来,“他该死,他真的该死。现在您知道了吧,你最钟爱的太子有多该死。他不配做储君,他也不配为人夫为人父,他不配您的信任、您的钟爱。”
“朕知道他受妖人蛊惑,朕已经在管了!在管了!”
蓁蓁盯着皇帝,终于说出了自己一直想说的那句话:“他不是受妖人蛊惑,他本来就坏了,您睁开眼自己看看吧!”
“你胡说!”
两人四目相对,彼此眼中都有着绝不退缩的决然,蓁蓁冷笑一声,忽然反手将那支金步摇抽出往自己脖子插去。
第226章
“娘娘!”
秋华惊呼一声。皇帝眼明手快往她手腕上一劈,金步摇擦着蓁蓁的脖子而过; 留下一道极深的血痕; 可以想象若是没有皇帝这一下,此时那金步摇已经扎进她的脖子里了。
皇帝用力掰开蓁蓁的手夺过金步摇扔在地上; 他看着她脖子上的血痕,从不曾如此痛心疾首。
“你是不是疯了?”
“我早就疯了,您忘记了吗?他杀了盈盈那天开始; 我就疯了。”
皇帝松开手跌跌撞撞地往后退了数步; 顾问行赶紧扶住了他摇摇欲坠的身体。顾问行看向蓁蓁,蓁蓁漠然地站着; 没有丝毫想要过来扶一把皇帝的意思。
“您可以问问您的太子,康熙三十六年他在京城到底做了什么!”蓁蓁决绝地说; “他该死; 他一定要死!他没能要走你的命,可他要走了盈盈的命; 他要是活着,我们所有人的命都会是他的!”
皇帝夺门而出; 落荒而逃。秋华用帕子捂住蓁蓁还在流血的脖子; 流着眼泪说:“娘娘不应该把话说得这么绝; 这么狠。”
蓁蓁反握住她的手,轻蔑地说:“怕什么,都是实话; 说出来不打紧。”
“皇上不知道能不能醒悟呢。”秋华担忧地说。
蓁蓁弯腰捡起那支带血的金发簪笑得冷酷; “你以为皇上真的没有察觉吗?他如果什么都没有察觉; 这几年御前的侍卫为何会全变成新满洲人?他只是不敢去看清而已。”
秋华点点头拭去眼泪问:“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
蓁蓁冷漠地说:“该怎么办都取决于咱们的皇上。一切才刚刚开始,点着了的火可是不会如此就熄灭的。万岁爷,您可要扛住了。”
……
顾问行扶着皇帝进屋,皇帝揪着胸口的衣服躺倒在炕上脸色苍白如纸,他之前一日一夜未曾进食,头晕眼花下吐了几口胆汁。
顾问行从博古架上取下一只黑漆描金的盒子,从里头拿出一只白瓷瓶来,倒出几颗药丸喂皇帝吃。皇帝吃下药丸又躺了好一会儿,脸色才看着好了些。
顾问行看着不忍在旁垂泪:“奴才求皇上多多保重龙体要紧。”
皇帝歪在炕上一声苦笑,“保重?他们这一个个都是要气死朕才甘心哪。”
顾问行问:“毓庆宫那边皇上打算如何?”
皇帝张了张嘴刚要说话,屋外忽然响起魏珠焦急的声音:“皇上,奴才有要事禀报!”
顾问行刚想斥退他,皇帝一摆手说:“让他进来。”
顾问行去开了门,魏珠急匆匆地走进来说:“皇上,温郡王和王妃的娘家人不知怎么突然停了丧事穿着丧服就冲到索家去闹事了,一路还大声嚷嚷是太子逼死了王妃,要找索家的人讨个公道,两拨人在索府门口打了起来,连步军衙门的人都惊动了,托合齐大人把人都带回了衙门,如今递了牌子要求见……”
魏珠话还没说完,皇帝突然猛烈咳嗽起来,咳着咳着连带刚刚吃下去的两颗药丸都混在里面吐了出来,咳到最后已经混着血丝。
“皇上,皇上!”顾问行瞪着魏珠吼道,“还不快去传太医!”
皇帝一把抓着顾问行,“朕没事,别叫太医。”
顾问行哭着说:“皇上,您都咳血了还说没事。”
皇帝道:“要是朕现在病倒了,那不就是坐实了是太子品行不端逼。奸□□嘛!”
皇帝的声音和他艰难的喘息声在屋里回荡,顾问行和魏珠一句话都不敢说。
好半天后,皇帝回过一口气来吩咐道:“你去把托合齐叫进来。”
魏珠道:“是,奴才这就去。”
魏珠出去了,皇帝转过头,推开顾问行给他擦拭嘴角的手,“你去把裕王和明珠给朕叫来。”
“是。”顾问行小心翼翼地又问,“那太子那呢……”
皇帝合上眼靠在炕上,“朕现在不想见太子。”
……
毓庆宫里太子焦躁地在屋里来回走,他转头质问凌普:“延寿怎么突然又闹了起来,那日孤看他杀了李延后已经消气了啊。”
凌普道:“奴才也不知为何会这样,他突然间嚷嚷说李延是受了太子的指使,李延是太子的替罪羊,还把伊尔根觉罗家也卷了进来一起闹事。”
太子只觉得自己的头都要炸了。延寿这个匹夫也不知怎么突然聪明了起来,他要直接进宫来闹事他大可以以闯宫的借口处置了他,没想到他竟然拉着伊尔根觉罗家的人直接去索家闹事,还大庭广众当街四处嚷嚷,败坏他的名声,实在是可恨可恶至极!
凌普心里其实是颇埋怨太子这回的鬼迷心窍的。那温郡王妃就算再怎么标致也是宗室妇,岂是能随便招惹的,太子这事做得也实在是荒唐。可事既然已经出了,他们这些做奴才的也只能尽职尽责把屁股给好好擦了。
“太子,好在李延已死,死无对证,只要您同太子妃一条心,这事就是做死的,怎么也不可能翻盘了。皇上若是追究起来,您只要说是温郡王不知受了谁的指使故意陷害您把脏水往您头上泼就是了。”
太子点点头,此时他方才想起小产后一直卧床不起的太子妃。
“孤看看太子妃去。”
自从过了新婚的头一个月后太子和太子妃就一直分室而居,太子妃此刻面朝内躺在床上,屋子里尽是一股浓郁的药味。
太子一进屋就皱紧了眉头,他走到床边说:“太子妃,孤来瞧瞧你,你可是好些了。”
太子妃背对太子紧闭着眼,一声不吭。
太子热脸贴了个冷屁股,满肚子的不爽。他自掀红盖头的那日起就不喜欢自己这个太子妃,毫无姿色不说性情还古板,一点情趣都没。说白了,若不是因为太子妃其貌不扬,他何苦去另寻春色呢。
想到此处太子也懒得再虚情假意了,开门见山道:“太子妃可要记得同孤的承诺,若是皇阿玛再派人来问,太子妃就照实说,温郡王妃午时过后就离开毓庆宫了,是你的人亲自送她离开的,而孤一直在毓庆宫里没走开过。”
眼泪从太子妃紧闭的双眼中缓缓淌下。
那日用过早膳两人准备随顾问行去畅春园见皇帝,在更衣的时候太子对她说,他已经查明了一切都是李延那个奴才干的。
他先前偶遇温郡王妃后就鬼迷了心窍,用毓庆宫的名义召温郡王妃进宫,又□□了她,太子自己是全然不知的。但若直接将此事说出去太子难免于太子名声品行有污,毕竟李延是毓庆宫的奴才。所以太子求太子妃在皇帝跟前撒谎,说是太子妃召的温郡王妃进宫,小坐片刻后就送她出了毓庆宫,太子于此事并不知情,太子那日也在毓庆宫里未曾离开。如此先将太子从此事中摘干净了,再由太子出面将真凶找到平复温郡王的怒火。
这个李延在毓庆宫里无人不知,因生得俊美非凡一直是太子钟爱的内宠,太子一月中倒有十几日是同他睡在一处。他仗着太子的宠爱在毓庆宫中是无法无天,连太子妃都不怎么放眼里。
太子妃当时也是一时糊涂,她见太子说得恳切,又想着能借此事除去李延也是个好机会,就真信了太子的话,才在皇帝跟前撒了这个弥天大谎。
直到几日后下人们打扫宫舍时从太子屋里寻出了那支金步摇。那支金步摇不是大内锻造的,钗尾上印着苏州织造府的字样。合宫人都知道,那是皇帝独独赏给永和宫的。
直到此时太子妃才醒悟过来太子是彻头彻尾地骗了她,还不惜利用心爱的李延来当替死鬼。
她对不起温郡王妃,对不起她死去的孩子,更对不起相信她的皇阿玛。太子妃一见这金步摇心里就七上八下得乱跳,立马派了人去秘密查问,这才知道那日在畅春园许多人都瞧见德妃娘娘将金步摇送给了温郡王妃。
太子见太子妃不吭声有些不耐烦地催问:“太子妃,你可听见孤的话了?”
太子妃哽咽着说:“太子放心,臣妾既然已经做错了,便只能一错到底了。”
太子听见她这番话这才放心,“那太子妃好好休养吧,孤不打扰你了。”
他没有丝毫的留恋,说完这番话转身走了出去。
门关上的那一瞬间,太子妃自此心如灯灭。
……
惠妃抬起蓁蓁的下巴,轻轻碰了碰她脖子上缠着的白纱,问:“还疼吗?吵就吵了,你伤自己干什么?”
“没事,早就不疼了。”蓁蓁笑得明艳,“明相这主意实在是妙,不让温郡王进宫来闹,而是直接上索府闹去,闹得全城皆知的时候再由步军统领衙门出面,这一个是皇亲,一个是国戚,又事关太子,托合齐本事再大也盖不住,最后他也只能捅到皇帝跟前。”
惠妃说:“你不知道,叔父同我说似乎还有人在暗中帮我们。”
蓁蓁问:“哦,怎么说?”
惠妃道:“你是知道的,京内十二个时辰里都有步军衙门的人在巡逻,索府门口闹那么大的动静照理步军衙门的人应该早就来了。那日巡逻的人不知为何过了久久才出现,彼时索府门口早就被附近几条胡同里来看热闹的人给围了个水泄不通了。”
“妙,实在是妙!”蓁蓁简直要拍手称快了,“不知此人是谁?能在托合齐这个索家爪牙眼皮子底下对步军衙门做手脚,怕也不是一般的小角色。”
惠妃冷哼一声,“太子倒行逆施,仇家可不止我们呢。连索额图过去的马屁虫高士奇如今也不再理会索家,也不知道叔父能不能说服高士奇投靠他。”
蓁蓁道:“此事如今已经闹得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了,皇上就是再怎么找明相和裕王去收拾烂摊子,太子脑门子上这坨粪土是怎么也擦不掉了。”
惠妃说:“只可惜叔父说皇上看着还是想保太子的,他手下几个御史上的折子都被皇上压下来了。皇上找了叔父去,也是趁机敲打他,让他手下的人别再上书弹劾太子了。皇上还请了裕王去劝温郡王。”
“温郡王那怎么说?”
惠妃道:“裕王爷这回也是马失前蹄了,他回来对皇上说,温郡王是铁了心要同太子死磕到底,这回他怎么都不信太子妃的话,非要太子同他当面对质。”
蓁蓁冷笑:“夺妻之恨,杀妻之仇又且会如此就算了?皇上到底不能体会别人心里的苦。”
惠妃垂头无奈笑笑:“他除了是太子还是皇上最爱的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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