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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妃攻略(清宫)-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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蓁蓁叩谢了皇后和贵妃,说了这会儿话绮佳已经起了乏,昏昏沉沉地挨着枕头睡了过去。
佟贵妃领着蓁蓁从殿里出来,嘱咐蓁蓁皇后醒来再让人去承乾宫请她,蓁蓁正送着佟贵妃出坤宁宫,只见音秀从不远处拎着个食盒过来,蓁蓁冲她努了努嘴,想让她避一避。
佟贵妃倒是眼尖,一下子便看见了音秀:“你不是那个苏嬷嬷身边新收的宫女,怎么来坤宁宫了?”
音秀见佟贵妃一下子认出自己有些紧张。苏嬷嬷正月里斋戒祈福,她也跟着关了一个月,今日出了关便拾了一盒素点心想着来坤宁宫找蓁蓁叙一叙,没曾想正撞上了佟贵妃。
“回贵妃主子,这是我小姊妹,我们是一届的宫女。”佟贵妃来往坤宁宫这一个多月,蓁蓁知道贵妃是个好相处的人就把实话给说了。
贵妃果然一笑:“原来是小姐妹叙话来了,去吧去吧,我不拖着你了,只是少说些,看顾你主子要紧。”
蓁蓁拉着音秀进了坤宁宫旁一间茶房,又生了个炉子和音秀靠着坐着:“秀秀,这个月饿着了没有?”
音秀见蓁蓁上来就说这个,立马掐了蓁蓁一把:“坏人,上来就说这个。”
音秀是伴着苏嬷嬷斋戒,苏嬷嬷常年礼佛自然是吃得惯,可苦了音秀这个月一滴油水都没见着。
两人笑闹了一会儿,蓁蓁从兜里掏出了一块绢子给音秀,音秀抖开一瞧,是一方好看的梅花帕子。
“蓁蓁,你手真巧。”音秀看着帕子上绣了的字,她读书不多读不出个意思,只觉得配着这梅花格外好看。
“那日我拿着一方,我瞧你都离不开眼,特意又绣了个新的给你。我也想不出个别的花样,就和现在的一样又绣了一方,你别嫌弃。”
音秀拿着这帕子左看右看爱不释手,突然想起来:“皇后主子近日都病着,你跟着熬哪有时间绣着帕子,是不是熬着了?”
“没有没有。”蓁蓁靠着音秀缩了缩,“主子疼我,我累不到哪去。说到底主子现在睡着多,我也就在旁等着。”
“唉,苦了你了。”
“我还好,你没见龄华姐姐多忧心,本来说过了元宵就出宫的,现在过了正月了也不肯走。”蓁蓁看着碳火星子扑腾,很是烦恼,“主子说她好几回了,她说什么也不走。不过,有她在我也能轻松些。如若她也走了,就真的剩我自己撑着了。”
音秀从一旁的食盒里掏出两盘点心:“我想着你辛苦给你做了点糕,还有这个是苏嬷嬷供的,她说祈福过的东西最有灵性,赏给我吃,我留着跟你一起分,咱们沾沾佛气。”
蓁蓁见状去一旁拿了一柄茶壶,烧了壶水,和音秀并肩分食糕点。烧着水的时候,蓁蓁想起近日的烦恼,事放在她心里很久了,对着龄华她说不出口,这宫里只有音秀能听她说一说。
“什么叫留在宫里?宫女不到三十都出不去的啊,饶是你主子这样开恩的,也要过了二十的,咱们还有好几年哪。”
音秀觉着蓁蓁说的奇怪,蓁蓁见没懂自己的意思,但不知道如何和音秀解释,“我的意思是……如果是那种……留在宫里哪?”
“啊?什么?”音秀被蓁蓁说的迷茫了些,脑中回了好几圈,才大约明白了点,“那……那……蓁蓁,那也是光耀门楣的好事情啊。”
蓁蓁脸色一暗,默不作声地拾了烧火棍插得炭盆火星直飞。
“你刚刚不都说,皇上还给了你个玉佩吗,说不准是真对你有意思?”音秀突然抱着蓁蓁说,“好姐姐,发达了可别忘了我。”
蓁蓁啪得扔了烧火棍作势就要撕了音秀的嘴:“让你胡说。你要喜欢,我现在就把玉佩给你。”
“那感情好,御赐的肯定是好东西,你给我我天天挂着出门。”
蓁蓁见她说得来劲,更是憋闷地背过身去。“龄华姐姐要走了,我也是要走的,宫里终究就只剩主子一个人,我放心不下主子。可主子心心念念的就是要让我们出宫去过不一样的日子。”
蓁蓁想着那时绮佳的样子眼角便有些湿润,“秀秀,我是真心想知道那诗经里说的与子偕老会是什么样子。若不是如此,他当时来说我原是很想答应的……”
她这些日子总时不时那个年轻人真挚的笑容,却也不曾忘记他最后离去前失落的眼神。可命该如此,终究,他们只是有缘无份的人。
“什么?谁?你说皇上?能得幸是好事啊,你可别犯傻。”
蓁蓁突然住了口,李煦的事终究犯了忌讳,她抹了抹眼睛,不再说了下去。音秀见她默然又推她问了好几遍,蓁蓁只是不说。她也不再问,两人坐在一起发了会儿呆,音秀才扯了点大公主的事和蓁蓁重新说了起来。
·····
终究过了春分,风雪终于止住了脚步,连着三日里都是雪化的声音,蓁蓁和龄华怕朝着绮佳睡不好觉,便想着要再弄层厚帘子封窗户。
绮佳却嫌着两人多事:“那是春日的声音,龄华也就算了,蓁蓁你平日都是挺有雅兴的人,怎么这个节骨眼上干起俗事来了。”
“除了朕,还有谁能让皇后说俗气?”
皇帝还没进殿就听见里头有说话声,知道绮佳醒了,刚到暖阁门口就听见绮佳说俗。
绮佳欲起来给皇帝请安,被皇帝一下子拦住了:“说了多少回了,病着就不要起来了。”龄华同蓁蓁对视了一眼极有默契地一起退下了。
“下地着了寒气怎么办。”皇帝在床边坐下,说着把被子替绮佳又拉了拉,“你这病本来就是冬日里挡不住寒才得的,再受了寒苦药都白吃了。”
皇帝和绮佳自打入宫以来都是相敬如宾,甚少有温情脉脉的时候,绮佳一时有些怔忡。或许病中多思,绮佳此刻竟然脱口而出,说了心中一直想说的话。
“皇上,臣妾很想做您的贤后。”
皇帝被绮佳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弄得愕然,“皇后这是怎么了?”
皇帝转念一想绮佳入冬来缠绵病榻,想是心绪不稳,他放软了口气劝慰道:“你一直都做的很好,朕和老祖宗都看在眼里,朕之前在慈宁宫对你说过,皇后是要陪伴朕万年万万年的。如今你这样不爱惜自己,岂不是要对朕食言了?”
绮佳和皇帝并没有想到一处,她的手在被下捏成拳,似是用尽心力对皇帝说:“皇上,臣妾不敢违逆您和老祖宗的心意,臣妾从小,臣妾从小都是想做一名贤良的……”
她倏然住口,她从小就被教导要做一名贤后,可是她入宫没有为后,这话其实万万不该和皇帝说起。
皇帝是极聪慧敏捷的人,他立刻懂了绮佳的言下之意,要是往日他怕是早就勃然大怒以妾妃之德训斥绮佳的失礼,可眼前的人伤怀往事,又想起她的不孕之身,他竟然不忍再苛责半分。
“绮佳,朕明白你的意思,你已经一直做得很好了,都是多年前的事了,你无须再挂怀半分,朕已经下旨为你阿玛修建家庙,这是你和你家中应得的。”
鳌拜身死后,遏必隆遭贬不久就郁郁而终,虽然皇帝事后已赦免遏必隆的党附之罪。但身前议论纷纷,死后也不曾消停半分,即使如今议论起绮佳的中宫之位,也总好事之人添上一句遏必隆当年是罪臣,绮佳分明是罪臣之女。
一句罪臣是绮佳和国公府不得不背负的枷锁,如今皇帝愿意亲赐家庙之荣光,无疑能堵住攸攸之口。
绮佳想起身向皇帝谢恩,却被皇帝拦下:“南方这些日子打的越来越顺,朕想着安王、简王得胜还朝之后一定要在宫中大宴庆祝。这庆功宴可不能没有皇后的操持。”
“臣妾知道。”绮佳低着头,突然感慨,“那时候三藩闹起来的时候,皇后姐姐和臣妾说,等安王简王还朝要如何摆酒要如何庆功,到那天臣妾很想去巩华城告知姐姐天下大定,请她在天之灵安息。”
皇帝听见仁孝皇后的往事也心中怆然,他当年忙于三藩,曾忘记了孕中的皇后如何担惊受怕如何忐忑不安。如今,这成了他此生的憾事。逝去的人已无可弥补,于绮佳,他真心实意希望能她能不为往事抑郁,所以才有特意为遏必隆立庙的举措。
回想往事皇帝感慨万千,他轻轻搂住绮佳抚着她的头发道:“等他们回来,朕与你一起去巩华城,告诉她,让她安心。”
“皇上,臣妾很想皇后姐姐。”
仁孝皇后去后,绮佳是说得最少的那个,连太子她都不常去看望,皇帝有时候也觉得奇怪,此时此刻,他却觉得过去都是他多虑,绮佳只是从来都小心翼翼,生怕别人非议她与仁孝皇后当年的事情,也生怕别人非议她亲近太子的用心。
“朕也很想她。”皇帝眼前似乎浮起了康熙四年绮佳和仁孝皇后一起进宫时候的样子,彼时他懵懂无知,绮佳和乌兰也是青涩稚嫩,四辅臣对稚气未脱的他犹如千钧枷锁。对这两个辅臣之家出身的女子他怀过敌意,也有过疏远,最终却明白她们两个都是蕙质兰心的难得女子。只是造化弄人,让她们曾经同争后位,又彼此不得不小心应对。
如果不是这中宫之争,她们或许当年就会成为彼此的知己。
“快好起来把,你还没有和朕还一起去过吧。”
绮佳闭上眼似是极累不再言语,只有她自己知道,知道了那些秘密后直到死的那一天,她都是不敢去见这位故人的。
皇帝出去的时候步伐有些沉,他见蓁蓁红着眼睛站在一旁,不由得说:“你主子有什么事随时来乾清宫报给朕。”
他眼睛一掠无意间瞧见了蓁蓁腰上挂的荷包,眼神惊诧,“你主子新赏你的?”
第38章
蓁蓁见皇帝指的是腰间的荷包; 点了点头。
“她啊到底在想些什么。” 皇帝叹了口气; 又摇了摇头,“你现在一心都放在照顾你主子上吧; 朕有空随时来瞧她。”
刚才皇后和皇帝这番对话; 蓁蓁在一旁看得也忍不住为主子的隐忍难过; 此时还没从伤心里走出来,皇帝见她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反而回来劝她:“别在她面前哭了; 你主子一半是熬出来的心病。遏必隆家庙的事情能了,她也会好起来的。”
皇帝抬脚准备走了的时候又想起个事:“朕今早去慈宁宫; 老祖宗和苏嬷嬷也忧心皇后的身子; 秋华出去以后你们主子身边迟迟没添大宫女; 如今这样子怕你们顾不过来; 准备安排个苏嬷嬷身边得力的宫女来坤宁宫照料,下午来了你把事儿都和她一一说清楚,也好让慈宁宫放心。”
蓁蓁听得皇帝这般说,心里疑惑着是不是音秀,但也不敢多嘴只是点头称是。
皇帝一走,蓁蓁入得寝殿,绮佳并未睡着,只是怔怔地靠在那里手中握着一枚荷包,蓁蓁定睛一瞧正是前些日子太福晋送来的那枚。
“主子; 您还是歇息一会儿吧。”
蓁蓁想去接过绮佳手中的东西; 绮佳却摇头自己收了起来。“蓁蓁; 记得自己入宫多少年了吗?”
“今年是第六年了; 奴才命好,遇见主子。”蓁蓁这话真心实意,虽然他们这样包衣选进宫的宫女不像前朝入宫等白首,可昼夜伺候的都是天下最尊贵的主子们,无不提心吊胆,生怕不小心卷入不该的错里,落得一卷草席的下场。
绮佳发笑:“你总这么说。”
蓁蓁撒娇似的伏在绮佳床头,绮佳温柔地像母亲一样抚着她的头顶,那样慈和,让她平静温暖。
“主子是宫里待我最好的人,奴才僭越,心中将主子当做亲人,只盼着能伺候您长久,您能时时安乐康健,再无所求。”
“我也将你当做妹妹啊,可妹妹又能如何……”绮佳一时哽咽,她问,“蓁蓁,你知道我一生所求吗?”
蓁蓁摇摇头又点点头。
“为何摇头又点头,你说就是,我什么都不会怪你。”
蓁蓁呢喃着:“奴才觉得,您希望能与皇上鸾凤和鸣,举案齐眉,做一名好皇后。”
“我想做一名好皇后,从来都是想的。”绮佳情难自已,“我八岁就想做一名好皇后。”
蓁蓁吓得抬起头来,想去掩绮佳的口:“主子,这话您不能乱说。”
“我说的是实话。你不懂,谁也不懂,我进宫前一晚,嫡母拉着我的手和我说,绮佳你进宫虽是妃妾,但往日我教与你的皇后之责你一日不可忘。”
“皇后之责……”
绮佳无奈笑了:“举案齐眉,鸾凤和鸣吗?不,我从来没有奢望过,,顺圣意治后宫侍奉尊者,我只想做一名贤后,从来如此。我是恪僖公府的女儿,我一步都不能错,我也从来没有违拗过圣上半分。”
蓁蓁想起绮佳意图自尽的那晚,主子贤惠之下背负了太多痛楚,她心痛地劝道:“主子如果难过,您说出来,皇上或许愿意知道。”
“不,我不能,我也不愿。”绮佳看着蓁蓁问,“蓁蓁,如果有一天我让你侍奉皇上……”
“主子,您不要奴才了吗?”蓁蓁惊恐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她紧紧拉住绮佳恳求道,“主子,这些年,您这些年教奴才要寻得一良人,相携白头,奴才一直记得主子的话。您同皇上是夫妻,宫里其他娘娘们与您争抢是他人的事,奴才绝不会背叛主子,更不愿做那样的人。”
绮佳红了眼圈,将蓁蓁环在胸前:“傻孩子,什么是争抢,什么是夫妻,天家哪来夫妻啊,只有君臣帝后。”
“奴才不管,奴才求您了。”
“好,好,傻孩子啊。”绮佳拍拍她,“我会给你最好的安排,我们的蓁蓁是春天里最美的花朵,怎么能孤独终老,怎么会枯萎在宫墙里啊。”
哭过一场后,蓁蓁存了十足的心事。过了晌午就听得人报说慈宁宫的人来了,蓁蓁迎出去一瞧,音秀一袭青色宫装正站在坤宁宫的廊下望着逐渐融化的冰棱发愣。
“嘿,想什么呐?”蓁蓁抬手拍了拍音秀的脑袋,又一把伸手抱住了她,“皇上说慈宁宫有宫女要来,我还想是不是你,结果真是。我一点都没猜错。”
音秀手里拿着一个小包袱,轻轻朝蓁蓁笑了笑:“苏嬷嬷也忧心,我也想来帮帮你,一说她就答应了,我和嬷嬷说了和你相熟,定能和你挤一挤,也方便随时看顾娘娘。你不嫌弃吧?”
蓁蓁拉着音秀往外头走去:“当然不啦,主子有时候要守夜,有你帮我真是好极。”
龄华见音秀是苏嬷嬷派来的,也没多说什么,眼下坤宁宫的确少人,能有人帮忙是再好不过的,只是反复叮嘱蓁蓁主子近身的还是她们俩人自己经手。蓁蓁自然晓得其中利害,故而与其说音秀来照顾皇后,不如说她更像是来照顾龄华和蓁蓁的。
·····
雨水过后似乎是太医的药终于起了作用,绮佳的身子渐渐好了起来,虽还没有完全恢复往日的精神气,但已经不需要终日躺在床上,能下地走动了,甚至是能处理些不太费神的宫务了。
龄华尽心尽力熬了一整个冬天伺候绮佳,绮佳这好了些,她立马是病倒了。她怕过给皇后也不敢在内里伺候,西配殿里的一应事宜一下子都压在了蓁蓁身上。
虽有音秀帮着照应,可她到底原来不是坤宁宫的人,这里外的事都还是主要得由蓁蓁扛着,又因少了龄华,如今值夜就只有蓁蓁和音秀两人轮,蓁蓁忙得不过几天功夫就瘦了一圈。
这日佟贵妃来瞧绮佳,蓁蓁端了茶点送进屋里,绮佳一瞧见她就板了脸说:“不是让你今儿白日不许当值么,快回去。”
蓁蓁犹豫地看着绮佳,喃喃道:“可是……”
贵妃比了比眼睛下边,说:“好啦,你瞧你眼下都发黑了。你主子平日最疼你,你这样在你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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