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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妃攻略(清宫)-第1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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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这声音清脆如黄鹂,带着一丝新妇的娇羞和紧张,声音的主人见自己新婚的夫君愣在眼前不知在想些什么似乎很是紧张,于是又唤了一声,“爷?”
一屋子的人都不明白了,新郎刚刚还好好的,可一挑开红盖头就身不能动口不能言,傻乎乎杵在那里一动不动。一位送亲太太大着胆子叫了一声:“请新郎坐吃子孙饽饽了!”
可阿灵阿恍若未闻,他就站在那里连拿着箭的手都还举着未放下,似乎都不知道自己手里的箭已经掉在了地上。
这下一屋子的仆人宾客都不知如何是好了,人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新郎官是吃错了什么药。
别人都不知道,揆叙可知道,他见阿灵阿就是不动,凑到他耳边说:“我说吧,你保准满意!”
阿灵阿的嘴一直没合上,直到揆叙的声音传来他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他抬手猛地掐了揆叙的上胳膊一把。
“疼疼疼!阿灵阿你干什么扭我!”
“不是做梦?”阿灵阿又扭了他一把。
揆叙要疯了,别人做梦都是扭自己,这阿灵阿怎么独辟蹊径扭他啊!他甩开阿灵阿的“魔爪”低声吼道:“你小子春秋大梦成真,还发什么傻,赶紧上啊!”
阿灵阿一好好的汉子,眼圈发红得转过身,又看了一眼坐在喜床上不明就里的人,突然说:“都出去!”
送亲太太不是头一回送亲了,可是是头一回碰上今天这情况,新郎官前面发懵现在又赶人?虽然说眼前的新娘子是她见过最好看的一位,可这新郎官也太急色了吧?
“公爷哟,往后还有的是良辰美景,您不急于这一时!”
“都出去!”阿灵阿抬高了声音吼了一句。
揆叙知道阿灵阿现在大概是欣喜过头受了刺激,为了让他更丢人的事儿不被别人看见,他揆叙一马当先地替他赶人:“都出去都出去,没见过人激动啊!滚滚滚!”
揆叙左推右拉总算把几位送亲太太、丫鬟姑娘都赶了出去,自己带上门最后瞧了一眼内室的,啧,阿灵阿已经蹲了下来也不知道想干些什么。
屋里阿灵阿蹲了下来,和坐着的珍珍平视,他此时露出了这一天婚礼中真正属于自己的笑意。
可珍珍却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七少爷不是说才貌双全品性端庄吗?怎么在新房里就这么不体面不稳重了。她轻轻咳嗽一声想提醒阿灵阿起来,没想阿灵阿先紧张地握住她手问:“怎么了?是不是冷着了?要不要让他们加个炭盆来?”
珍珍的一双小手都被握在了阿灵阿宽厚的大手里,他素日舞刀弄枪手上有一层厚厚的老茧,碰上珍珍娇柔的手更显粗糙。阿灵阿发现后格外不好意思:“你别介意,我是粗人。”
珍珍抿嘴一笑,嘴角浮起一个小梨涡说:“爷,您先起来吧。让送亲太太们都进来,还要行礼呢!”
阿灵阿有千言万语想说,可到嘴边他个武夫竟然说出了一句词:“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
他笑得憨厚而满足,他出生时候是府里最小的儿子又是嫡子,娇生惯养三年后阿玛去世就成了府里连狗都嫌的多余人。年少看着前院的哥哥们趾高气昂踩踏自己和母亲的时候,阿灵阿问过老天爷很多回为何如此不公,为何不愿意眷顾他。
可今日他却对往事有所释然,否极泰来、苦尽甘来——他阿灵阿受得十年苦,终在半年里得尽了上苍眷顾。
阿灵阿自己沉浸在傻不拉几的思绪里没出来,珍珍也不知道新婚夫婿在念叨什么,她只好柔声问:“爷,这是怎么了?”
阿灵阿这才回神,他突然明白过来,往日里他的念念不忘都是一厢情愿,可眼前的人并不知道。
甚至,甚至,他阿灵阿当年都没问过别人姓甚名谁!
好了,如今好歹姓是知道的……那名……问呗!阿灵阿想,都已经是自己拜过天地的正牌夫人了,再不敢问他就是猪头了。
“你姓吴雅……那你叫什么?我如何称呼你?“
珍珍羞涩地说:“妾身小字珍珍。”
“真?”阿灵阿曾经听过一耳皇帝叫德妃的闺名,似乎也是这个发音,他于是问,“哪个真?是和你姐姐一样的吗?”
“公爷知道我姐姐的闺名?”
阿灵阿摇头,“只是当差的时候耳边彷佛听见过,不知道确切的。”
“姐姐是诗经其叶蓁蓁的蓁蓁,姐姐进宫后额娘阿玛想念姐姐,就给我取了珍宝的珍,叫起来是一样的。”珍珍的语气缓慢又轻柔,像春风拂耳,阿灵阿听得心都要化了。
“珍好,这个珍比那个好,我粗人一个不懂诗经什么的,我只知道你既然做了我阿灵阿的夫人,就是我阿灵阿的珍宝。”
这呆子,什么毛病,上来就赌咒发誓了!珍珍心里发笑,憋不住捂着嘴扭头笑起来。
阿灵阿见她明显是嘲笑自己,着急忙慌地说:“你不信?我是说真的!”
“妾身第一回见爷,爷就能说这话,妾身是高兴的。”
“不不不,我……我一直念着你……”阿灵阿急忙纠正她,却见她疑惑不解的表情,他猛地一拍自己脑袋。
我就是个呆子,话都不说清楚!
阿灵阿边骂自己边站起身来,走到屋子最角落打开一个不起眼的柜子,里面层层叠叠放着一些旧衣服被褥,他伸手摸进柜子最角落拿出一个带锁的匣子。
锁的钥匙在匣子锁上的那天就被阿灵阿扔进了什刹海,他拿着匣子走到屋内挂着的那把皇帝所赐的遏必隆宝刀前,抽出宝刀刷得一下砍掉铜锁,又打开匣子。
里面静静的躺着那支白玉梅花簪,和锁上时一样流光溢彩,阿灵阿感叹:以为今生不得见的人和物现在都在眼前。
他取出簪子递到珍珍面前说:“我……我一直记得你……”
珍珍定睛一瞧,再抬头看了一眼阿灵阿,又歪着头皱眉看看簪子,这才恍然大悟:“是你!哈哈,是抢了我簪子去的那个人!”
阿灵阿摸着脑袋呵呵笑起来,“姑娘,我莽撞了。”
“你……”珍珍聪颖,看了阿灵阿这一场颠三倒四的闹剧,又见那支精心保存的梅花簪,心里大约明白了过来。她素在深闺,只听过戏里有才子佳人一见钟情的桥段,也只在春花烂漫的时刻幻想过自己可能也会遇上这样的人。可这些都只是想想而已,到了选秀议婚的年纪后她就只求能有一位品貌端正相敬如宾的夫婿能过得去就好——毕竟,她冷眼瞧着,就是这最简单的愿望身边很多嫁出去的姐姐也没有能够享有。
眼前的阿灵阿笑得朴实又真挚,他磕磕碰碰地解释着自己为何不敢去追她,为何把这簪子藏着。
“我猜你是待选的包衣或秀女,我不敢坏了规矩。”
“我家世复杂,就是知道了你是谁怕也不能求娶,回头还坏了你名声。”
“我和你定亲以前觉得往事不能再提,本来想把这东西扔了可没舍得,就锁起来把钥匙扔了。我不知道自己娶的是你。”
“我知道自己一厢情愿,你可别嫌弃我……”
珍珍听着听着,突然觉得自己不该只求一位相敬如宾的夫君就好,她应该想得更多更远点。她抬手点了点还在傻乎乎念叨的阿灵阿的脑门,“爷,您现在娶的可不就是我吗?”
是啊!阿灵阿真心实意地在笑,他有生之年第一次如此感受人世间的幸福和满足,他拿起那支梅花簪笨手笨脚地插进珍珍的发髻里。
珍珍低下头由他摆弄,等簪子插好才戳戳阿灵阿说:“快让送亲太太进来吧,我们还有很多事儿要做完呢!”
阿灵阿“嗯”了一声,起身去开门。
这场婚礼,我们还有很多事儿要做。往后还有很多日子,我们能一起过。
……
送亲太太们总算被放了进来,一群人围着他和新嫁娘又是说着各种祝福的话又是过着各种仪式,等一吃完子孙饽饽阿灵阿就被架了出去招待外头的宾客去了。
这一整晚他是忙得脚不沾地的,连抽空眯一下的功夫都没,这一直忙到天亮才送完吴雅家送亲的亲戚和醉倒的宾客。他才能在东厢房脱下喜服换上一身簇新的便服,这时候只剩下揆叙打着哈欠朝他挥挥手:“阿灵阿,你赶紧找嫂子去吧。”
“揆叙,你是不是早知道了?这事我回头再找你算账!”阿灵阿虽然是威胁他但笑得开心。
这时候揆叙神神秘秘地塞了一本小册子给他,“喏,你之前连个通房都没有,怕你大姑娘上轿傻了,鄂伦岱出京以前特意嘱咐我带给你准备准备!”
阿灵阿打开瞧了一眼涨红了脸骂:“你为虎作伥!鄂伦岱是个泼皮不要脸,你还帮他!”
揆叙又大了个巨大的哈欠,“咱们兄弟都是用心良苦,你别不领情,我走了走了。”
阿灵阿苦笑着看揆叙摇摇摆摆离去,内心其实却十分感动,要论兄弟情谊,鄂伦岱和揆叙大概要甩自己那些血亲兄弟十条街。
揆叙身影消失后,阿灵阿偷偷摸摸翻开鄂伦岱留给他的房中小册看了几眼,见时辰差不多才走回到新房门外敲了敲门,屋里安安静静的一点动静都没。
阿灵阿知道满人那个新妇坐床不吃不喝的规矩十分磨人,他猜测她是不是坐了一晚上累了睡着了?于是轻轻喊了一声:“珍珍。”
他话音刚落不曾想那门“吱呀”一声就开了,娇娇俏俏的小美人冷不丁就这样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她肤似白玉眼若秋水,比那日在什刹海边匆匆一瞥瞧见的更加好更加美。
“爷……妾身好了……”
她说完这一句巴掌大的小脸涨得通红,垂下头去再不敢瞧他一眼。她这样看着同德主子生得有三四分像却又大相径庭,那一位贵人是娇艳绝色,她却是娇俏可人,好似清晨含羞带露尚未绽放的花鼓朵。
阿灵阿不知怎的脸也红了。他牵起她的手结结巴巴地说:“咱们……咱们出去吧,今早要先给长辈们进茶。”
满人婚礼的规矩就是这么不近人情,通宵陪完宾客还不给洞房,得先给全族的长辈们进茶。珍珍自然也知道,她红着一张脸点了点头,由着阿灵阿牵着她往前院走。
管事的男人和婆子已经在院子门口候着他们了,阿灵阿生得英挺,珍珍又是个百里挑一的美人,两人这样一起携手来了瞧着真正是郎才女貌的一对璧人。婆子心里欢喜先说了一句:“请国公爷安,夫人安。”
珍珍解开荷包取出先前就准备好的金裸子打赏,她不偏也不移,这两人都各给了一个。婆子捏手里不动声色地掂了掂估摸着得有三四钱重,心中叹一句:到底是内务府出身的,腰膀子就是粗啊。
两人拥着这对新人先去拜了祖宗,再引了两人到明堂。阿灵阿的婚礼是大事,额亦都的第十六房子孙今日能到的全都在到了,嗬,一眼瞧过去可真是满满一屋子的人。
管事婆子给珍珍上了茶,珍珍端了先敬了法喀,“三哥请用茶。”
法喀原本压根就不想来的,作为十六房的长兄阿灵阿整个婚礼他都没怎么露面,这也怪不得他,他被夺了的爵位皇帝如今给了阿灵阿,连国公住的院子都腾了出来,这换谁谁都不会有好脸色的。他今儿能来一是贵妃不时从宫中来信提点他如今要夹着尾巴做人,尤其是要给阿灵阿这位新福晋面子,她背后的人可是永和宫的那位主。把这事说穿了,要不是因为她,他这掉了的爵位怎么也轮不上阿灵阿袭是不是?二来法喀心里也想着,我倒要看一看这包衣祸水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如今这活生生的人真站他跟前了法喀是完全懵了,这是怎样一个娇滴滴怯生生的小美人啊!就这人品样貌简直能把他家那个苦瓜赫舍里氏给比到地里去。他一时瞧得发愣竟忘记伸手去接茶了,珍珍不由得又轻轻说了一句:“三哥请用茶。”这一声方才唤回法喀的神智,他接过茶喝了心绪却是再难平静。
遏必隆生了七个儿子,头两个早逝,余下五个如今都活着,除了法喀外阿灵阿上头还有三个哥哥,珍珍接着又给四哥颜珠和六哥尹德也一一敬了茶。她坐了一晚也是一宿没合眼了,这会儿难免精神不济,给六哥尹德敬完茶人有些发晕晃了晃,法喀下意识地想扶她一把不料半路却被横插了一刀。阿灵阿挡在两人中间扶着自家媳妇冷淡地对法喀说了一句:“多谢三哥。”
法喀眼角抽了抽,只能干瞪眼地瞧着珍珍垂着头退到了阿灵阿身后。佳人虽已去但余香犹存,恍然间他觉得自己的指尖似乎还留着方才不经意擦过她手时的那一片香。
第160章
第二日往来的宾客也是不少; 除了钮祜禄氏本家的亲戚外还有一些阿灵阿的同僚,这日的喜宴一直到天黑才散,不过好歹按规矩这晚阿灵阿总算是能进新房了。
他怕一身酒气熏着媳妇便预先换了身衣裳又洗了把脸去了身上的酒味,再偷偷瞧了一眼鄂伦岱那个无赖留下的册子才进屋。
珍珍坐在炕上两个丫鬟陪侍在侧,阿灵阿一进屋两个丫鬟都低头笑了。高个的说:“新姑爷吉祥。”声音颇为嘹亮; 另一个圆脸的说:“请新姑爷安。”
声音特别清脆; 阿灵阿认了出来这是迎亲那日堵在门后的两个姑娘。他那时就领教过这两人的厉害这会儿忙拱手作揖道:“见过二位姐姐。”
两个丫头都笑了。圆脸的瞧了高个的一眼; 高个的会意地点点头含笑福了一福; “新姑爷时辰不早了,您同小姐早些休息; 奴婢们这就退下了。”
珍珍眼看两人要走了心里发慌忍不住喊了一句:“两位姐姐……”她话说一半又不知道后面该说什么; 捏着帕子一张小脸涨得通红。两个丫鬟对视一笑,高个的说:“小姐莫怕,有姑爷在呢。”
阿灵阿的脸也是红透红透的,此时大着胆子上前握住了珍珍的手说:“夫人莫怕,有我在呢。”
珍珍羞涩难挡甩开他的手躲进里屋去了; 两个丫鬟一路窃笑着退了出去,轻轻地为两人带上门。阿灵阿揣着一颗碰碰乱跳的心走进里屋; 珍珍就挨着床边坐,她头微微垂着,露出脖子后面那一小片的肌肤; 瞧得阿灵阿是心口一紧。他走过去坐到她身边; 抓住她的手紧紧握住不放。方才不过短短碰了一下就叫她甩开了; 这会儿握手里他才真真正正的有了感觉; 他真的有媳妇了。
“珍珍,你我有缘结为夫妻,这一生一世我都会待你好的。”
珍珍低着头也喃喃说了一句:“嫁进你家门妾就是公爷的人了,这一辈子贫穷也好富贵也好,妾都不会离开公爷的。”
阿灵阿心里一暖,他摸了摸还戴在珍珍发髻上的白玉梅花簪,又解下脖子上挂着的一块玉挂件挂到珍珍的脖子上,“这是我从小带到大的,是我祖母和硕公主的遗物,既然咱们夫妻同心,这玉往后就给你了,让祖母也保佑咱们。”
珍珍欣喜地点点头,阿灵阿看着她天真烂漫想到自己家怕她以后吃亏,又忍不住叮嘱:“好夫人,我有三件事要先和你。”
珍珍听他喊自己夫人,脸又红了,不过仍是点了点头,小声说:“公爷请说。”
阿灵阿道:“娘娘于我夫妻是有大恩的,你若有空可常去宫里看她,逢年过节的孝敬也别忘了,娘娘若想要什么你尽管回来同我说。”
珍珍听得眼儿一弯,笑着应了一声:“诶,我知道,姐姐那里我都知道。”
阿灵阿被她的笑容晃了眼,假意咳了一声盖过自己的失态,“第二桩是有关家里的,府里人多,各房之间都各有自己的小算盘,你如今管着家可是要小心些,尤其是那法喀你可要格外留心。”
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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