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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孽国师滚边去-第3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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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惊羽原本还不想恐吓他,听他这么一说,面色顿时一绷,“不讨人喜欢又如何?反正我都嫁出去了,有人要就成了,被太多人喜欢也是一件苦恼的事,正好借着残暴的性格,为我夫君多逼退几个情敌,你有意见么?老狐狸。”
蓝衣人沉默了片刻,随即道:“怪我多嘴,不该贬损你们夫妻二人,给我端盆清水来吧。”
“喏,给你,别耍花招。”乌啼将一盆清水端来了,放在蓝衣人身前。
蓝衣人见此,抬手摘下了束发的发簪,手指握上了簪头,轻轻旋转了两圈,便将簪头拆了下来,而后,将簪身里的粉末倒在手心里。
苏惊羽见此,微一挑眉。
还挺会藏东西的。
方才月落乌啼搜遍了他的全身都搜不到,而其他人也不曾想过他发簪里有玄机。
眼见蓝衣人俯下头,要将脸浸在水盆里,说时迟那时快,他忽然一手扣在了水盆的边缘,将整个水盆抡起,在空中划过一个不小的弧度,使得水盆里的水全泼了出来,泼向众人。
贺兰尧眼明手快,抓着苏惊羽后退一步,才没让水溅一身。
而同一时,蓝衣人手臂一挥,将手心的药粉挥洒在空气中。
空气中霎时滋生了淡淡的白雾,夹杂着些许粉尘颗粒,似乎是想模糊众人的视线。
蓝衣人趁此机会,迅速转身想要逃离。
然而,还不等他的步子跨出门槛,便听得耳畔一声尖锐的猫叫——
“喵——”
眨眼之间,一道黑色小影蹿到身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奔向了他的脖子!
紧接着,他便感觉脖颈传来一阵刺痛……
他心道一声糟糕。
好不容易把身后那群妖魔鬼怪甩开了,却没能防住这只小猫。
看来,今日真是逃不掉了。
很快的,他便感觉有些晕乎乎,脑子越来越昏沉,渐渐地看不清眼前的景物。
他缓缓倒下。
临近昏迷时,耳畔响起一道清凉的男子声线,“让你自己卸,你非要耍花招,看来,还得大刑伺候,乌啼,把刀拿来。”
“住手……你还想不想知道你爹是谁了?!”蓝衣人只来得及说出这么一句话,说完之后,便晕了过去。
而他的这句话,也成功影响了贺兰尧,以及贺兰尧身后的众人。
“殿下,这……”乌啼握着刀,犹豫了片刻,道,“我看还是再给他最后一次机会吧?再耍花招,咱们就真的下刀子。”
贺兰尧转头望向苏惊羽,“小羽毛,你认为呢?”
苏惊羽道:“先绑起来,再弄醒他,看他还怎么耍花样。”
……
蓝衣人再次醒来时,是被用冷水泼醒的。
他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五道人影。
最靠前的一男一女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地望着他,而他们身后,站在三个下属模样的年轻人。
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他脸上,或嘲讽,或冷漠。
他试着动了动,这才发现自己的身躯被束缚了,低头一看,发现自己此时坐在靠椅上,约莫拇指那么粗的绳子,将他的身躯与靠椅绑在了一起,就连两只胳膊都被绑在了椅子的两边把手上。
“废话少说,告诉我们,怎么卸下你的面具?”苏惊羽率先开口。
“为何一定要看我的脸?你们都已经知道我是杨绝顶了。”蓝衣人轻叹了一口气,“都说姜还是老的辣,可现在的年轻人心眼也不小,我人到中年,玩不过你们了。”
“我只是想看看,你用的这副身躯,是不是月恒的。”苏惊羽道,“你明明就是杨绝顶,还要蒙骗我们你是月恒,说说原因。”
“我只是担心你们泄露出去,我不想让人知道,杨绝顶还活着。尤其不能被女帝与王夫知道此事,否则对邵年无益。”杨绝顶说到这儿,顿了顿,道,“我这副身躯,的确是月恒的。”
“人皮面具怎么卸?”
“我头上还有另一支发簪,那里面装着卸面具用的药膏,溶在水里,就可以卸下来。”
“我就再信你这一次,月落乌啼,去给他好好洗把脸。”苏惊羽特意将‘好好’两个字咬重了一些。
“好勒。”乌啼将杨绝顶发上的另一支发簪取出,月落打了盆清水过来,将药膏溶解之后,二人将粗麻布用水浸湿了,在杨绝顶脸上狠狠地揉。
“……轻点。”
杨绝顶被粗麻布磨着脸皮,只觉得的难受得慌,面色不禁有些扭曲起来。
这些年轻人,还真够狠的。
月落乌啼可不跟他客气,使劲地用粗麻布帮他‘洗脸’,片刻的时间后去,果真洗出了一层薄薄的面具。
那人皮面具已经从杨绝顶的脸皮边缘脱落,乌啼捏上了那面具,轻轻一揭,便揭开了。
看清杨绝顶真容的那一刻,苏惊羽有些讶异。
霁月清风般的眉眼,眉梢斜飞,眉目温和,双眼漆黑如墨,五官俊俏且柔和。
这看似温润的眉眼,保持静态时,却莫名地让人觉得有些清冷。
有句话叫静若处子动若脱兔,而这张脸,表现出来的却是——动则温润,静则冷漠。
就像杨绝顶说话时,看似不难相处,很接地气,然而,他保持静默的时候,便觉得此人气质偏冷,不好靠近。
让苏惊羽惊奇的不是这相貌有多好看,而是这相貌实在年轻。
前国师月恒弱冠之年登上国师之位,在位二十余年,圆寂近三年,算算有四十好几,直逼五十大关,但这张脸看起来,却更接近而立之年,有一种成熟男子的韵味,完全可以混在青年才俊当中不被察觉。
一个有着小鲜肉外表的腊肉。
“原来前国师长这样,不愧是半仙,这容貌,是多少女人打玻尿酸都难以实现的冻龄容颜。”苏惊羽有些感慨。
下一刻,幽凉的男子声音传入耳膜,“很好看,嗯?”
苏惊羽忙回过神,迅速接话,“还行啦,跟我家阿尧比起来,还是没得比。”
贺兰尧闻言,这才满意了,“的确是月恒的长相,但没有月恒的气息。”
“当然,毕竟我是杨绝顶,性格跟月恒还是有差别的。”杨绝顶呵呵一笑。
“你这人,还挺会忽悠人。”苏惊羽白了他一眼,“你当初说自己是月恒,我还真的没有怀疑,你很成功地把自己伪装成了天机门弟子。”
“想知道天机门的内幕,太简单了。”杨绝顶耸了耸肩,“我很幸运的,继承了月恒的所有记忆,也没有丧失杨绝顶的记忆,我可是花了不少的时间才将自己重生的事实消化,可我毕竟不是月恒,没有他算卦的本事,只能支配他的躯体,我从出云国跋山涉水来到鸾凤国,想看看与我许久未见的故人们如今是什么模样,呵呵,一切都跟我离开的时候一样,女帝还是那个女帝,王夫也还是那个王夫。”
苏惊羽:“……”
难怪这厮学神棍学得那么像,原来是拥有了神棍的记忆。
而她,从异世而来,却没有继承这副躯体原主人的记忆。
不记得更好,省得脑子乱了。
一个脑子拥有两个人的记忆,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她问杨绝顶,“为何不与邵年相认?”
“不是不想,而是不到时机。”杨绝顶道,“他身边有女帝的眼线,我若是与他相认,只怕他总会想着要与我见面,被女帝安排的人看见那可就不太妙了,九王府有太多女帝的暗卫,我不能冒这个险,决不能让女帝知道我活着。即使邵年能帮我隐瞒下来,女帝的眼线会将我当成来历不明的人,届时抓我进宫问话,我就难免会见着女帝了,我担心在她面前暴露。”
“这么讨厌女帝?”
“不是讨厌。”杨绝顶道。
苏惊羽闻言,只以为他还念着旧情,才想帮女帝说几句好话,又听杨绝顶道——
“是无感了。起初还有憎恨,时间一长,竟然也不觉得恨,即使某一天听到她驾崩的消息,我多半也会无动于衷吧,我只是替自己可惜,在她身上消耗了太多光阴,浪费生命,我要为自己浪费的生命讨一个公道。”
苏惊羽:“……”
一段纠葛的情感,怕的不是感情破裂,也不是憎恨讨厌,而是——没有感觉。
破镜都能重圆,但若是连爱恨的感觉都没有,那就真的是陌路了。
杨绝顶对女帝,竟然连恨都没有……
他的憎恨,都被时间冲淡了。
苏惊羽忽然很想为女帝鸣不平。
但是,她只是一个局外人而已,一个看官,一个没有发言权的人。
罢了,现在说女帝的好话,杨绝顶能听进去就有鬼了。
“不谈这些不开心的,我们来谈谈正经的。”苏惊羽望着杨绝顶,淡淡一笑,“快点告诉我们,阿尧的父亲到底是谁?”
谈到这个问题,杨绝顶又静默了。
“怎么不回答。”苏惊羽唇角的笑意一僵,“你可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你之前晕倒还拿这个要挟我们,若非如此,阿尧可就真用刀把你的脸皮划开了,现在问你,你却回答不上来?那可别怪我们大刑伺候。”
杨绝顶道:“不是回答不上来,只是觉得,有些难以启齿罢了。”
他此话一出,在一旁保持了良久静默的贺兰尧出了声,语气淡淡:“有什么好难以启齿的?不就是让你说个人名。”
“殿下,我看他不太老实啊,该不会又想着怎么忽悠我们。”乌啼道。
“我觉得也像。”月落附和着,“他似乎想拖延时间,此刻指不定在打草稿呢,我看,咱们还是用刑好了。”
“我数到三,你若是再不说,我们可就不跟你客气了。”贺兰尧唇角勾起一丝凉薄的笑意,“一、二……”
‘三’字还未出口,杨绝顶终于开口,“你的父亲,是月恒。”
此话一出,满室寂静。
“姓杨的,你说真的?”苏惊羽最先反应过来,起身到了杨绝顶身前,揪起他的衣领,“你要是敢胡言……”
“你们爱信不信。”杨绝顶神色坦然,“这个事实对我而言,的确是难以启齿,我是邵年的父亲,却占着贺兰尧父亲的躯体,还与他的儿子儿媳闹得不愉快,这难道不尴尬?”
苏惊羽面色变得有些难看,“天机门明令禁止,不得与外人生儿育女,月恒怎么会……”
“天机门的规矩是死的,弟子是活的,你还真以为天机门的弟子都是和尚?”杨绝顶轻嗤一声,“天机门弟子中,动了情爱念头的并不罕见,然而,特殊的命格注定了他们的感情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正如月恒和贤妃,一个气绝身亡,一个遁入空门,生下的孩子也历经磨难,不受人待见,贺兰尧能活到今天,实属不易。”
苏惊羽静默了。
她转过头看贺兰尧,只见他的手掌扣在椅子的把手上,白皙的手背上,青筋暴起,显然是怒了。
苏惊羽能够明白他此刻的心情。
自从阿尧知道自己不是皇帝亲生之后,便对他的亲生父亲很是憎恨。
她还记得他的原话——
“不管我的亲生父亲是何人,他都是个混账。生儿育女,就应该有抚养教育的义务,他与母亲生下我,却弃我和母亲不顾,那么他是不是混账?”
虽然母亲与他无法和睦,但母亲至少给了他几年关爱,至少生育了他。
而父亲呢?
什么也不是。
此刻,阿尧知道了真相,会是一种怎样的心情。
☆、第343章 我需要安慰
“年轻人,要学会释怀。”杨绝顶望着贺兰尧,淡淡道,“你的运气虽不好,但好在你千锤百炼,心性坚韧,活到如今倒也美满,拥有如花美眷,难道还不足以弥补心中的遗憾?这世上倒霉的人多了去了,更多的是自我放弃,如行尸走肉一般活在世间,少有像你这样成为强者,这么一想,是否觉得心中得到了些许安慰?”
贺兰尧依旧阴沉着脸,一言不发。
似乎杨绝顶的话并没有给他多少安慰。
“年轻人,你以后的路还长着呢,总不能将怨恨放在心中过日子,没有双亲的关爱又如何?难道没有他们就活不下去了?你这不是还有个媳妇么?两人和和美美郎情妾意,时间一长,心中的不愉快迟早也会冲淡了,哪像我,已经浪费了大半生,也许以后再也经营不起一段感情了。”
杨绝顶此时赫然是以过来人的口气来劝说后生晚辈。
而贺兰尧并不接话,只是起了身,走开。
苏惊羽忙跟了上,还不忘朝月落乌啼吩咐着,“看好老狐狸。”
被称为老狐狸的杨绝顶闻言,眉头一挑。
老狐狸……他不太喜欢这个称呼。
毕竟他现在的外表是个风华正茂的俊男呀。
……
苏惊羽追着贺兰尧出了房门,伸手握上了贺兰尧的手掌,轻轻摩痧着他的手心,无声安慰。
贺兰尧脚下的步子一顿,捏紧了苏惊羽的手。
“小羽毛,陪我走走吧。”贺兰尧说着,牵着苏惊羽,迈出步子。
府邸占地面甚广,后院中建了花圃,落英缤纷,贺兰尧带着苏惊羽漫步在花圃之中,原本焦躁的心平静了不少。
二人到了花圃边的石椅上坐下,苏惊羽将头靠在贺兰尧肩头上,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哪怕贤妃再怎么不对,阿尧也从没有恨过她,他恨的,是那个素未谋面的父亲。
可现在得知,这个父亲其实与自己在同一个地方呆了十几年,自己却不知道,如今他不在世了,该去恨谁?
同在皇宫中生活多年,永陵宫与谪仙殿的距离并不远,阿尧原本不知月恒的身份,因此不去关注,可月恒明知阿尧是他的孩子,却也不曾表达过关心?
也许,他曾经在暗中关注着阿尧的成长?
还记得杨绝顶当初冒充月恒的时候,给他们送来一张字条,字条上写的是——
令堂这些年过得可好?替我转告她,这些年,我一切安好。
内容是问候阿尧母亲的。
不得不说杨绝顶冒充人的本事还是挺高明的,字条上的内容表明了他跟贤妃有多熟,这么一来,聪明如贺兰尧也会被暂时蒙骗过去。
因为杨绝顶继承了月恒的记忆,因此,熟知月恒的一切经历。
难怪问他阿尧的生父是谁,他会面色尴尬,难以开口。
确实有点儿尴尬了。
假冒月恒,掩藏自己真实的身份,是为了不想被女帝察觉到他还活着,利用月恒的记忆,正好骗得她跟阿尧去赴约,而后又设计抓走了乌啼等人,威胁她与阿尧帮邵年清除敌人。
“杨绝顶这个老狐狸,是挺讨厌的。”苏惊羽蹭了蹭贺兰尧的肩,“不过,他有句话说得倒也不错,以后的路还长着呢,总不能将怨恨放在心中过日子,月恒已经不在世上,你我即使想要找他讨说法,也找不到人了。”
“在我还小时,曾无意间看见月恒与母亲悄悄见面谈话,但,我并不怀疑他们有私情,因为他们彼此的动作很是循规蹈矩,见面几次,从没有半分逾距,这样怎会让人想歪呢?”贺兰尧的声线在耳畔响起,“月恒在位的年头里,一贯秉持着独来独往的作风,不苟言笑,不与任何人来往,甚至不愿意与人多交流,只有在皇帝需要他的时候,他才不吝啬开口说话,平日就是一个沉默寡言之人。这样的月恒,谁会认为他与宫妃有染?”
苏惊羽:“……”
这月恒也真是个闷骚的家伙。
月恒与贤妃这对组合,的确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贤妃生性善良单纯,看起来又正经的很,而月恒就是个闷油瓶,看起来也正经的很。
就连暗中私会,都本着循规蹈矩的原则……
两个如此正儿八经的人,竟会暗度陈仓,给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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