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氏南唐-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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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中旬了，再过两个月祖父他们也要离开了，想起来，卢萦心里就发堵。
　　　　冬日之前，祖父还在抓紧安排他们走以后的事情。这一日，卢祖父又召了卢萦去书房，给卢萦过目所有要做的事情，还要给卢萦见暗卫的主要人员。
　　　　卢萦先是跟祖父商量了一下关于祖父走了以后的粮食的问题，卢祖父给卢萦看了自家的所有的田庄分布，都种了什么，收获如何。特别指了两个就在卢家旁边的两个田庄，里面有卢萦种的土豆，还有一些特殊的蔬菜，都是那时候卢萦教给卢祖父，然后卢祖父让人整理的资料到这两个田庄里面试验了的。甚至，这两个田庄里面还有卢萦当初提过的水稻和旱稻，还有大麦跟小麦，可以说，这两个庄子就是卢祖父的心血，也是卢家将来的主要粮食来源。
　　　　卢祖父想着明年初就要出征，现在得赶紧把粮食都运回来藏起来，可是家里没有那么多的地方储存粮食，还怕保存不当，糟蹋了粮食。
　　　　卢萦建议祖父挖地窖，卢家这么大，在各个院子的厨房里面深深的挖地窖，地窖里面用铁木做架子支撑起来，跟盖房子似的，然后其它的面都用白灰摸过，这样可以保持干燥，粮食也不放在地上，而是在地窖里面搭架子，一层一层的摆放，不接触地还隔潮，还可以节省空间，能存不少东西。至于收回来的蔬菜都做成菜干，咸菜，还有腌菜，跟农家一样的，只不过种类多些，保存起来也容易。
　　　　至于土豆什么就容易了，编筐然后存到地窖里面就行。等祖父走了，她觉得就让农庄继续耕种，等收获了就把新得的粮食换出来存起来，把旧的粮食拿出来看看怎么处理。这样可以保证几年之内卢家都能吃到新鲜的粮食，特别是战争的年代，老百姓怕是连陈粮都吃不上呢！
　　　　这也是卢祖父担忧的事情，他告诉卢萦，他已经安排家将保护各个农庄了，可是就怕战争带来的影响太大，老百姓纠集去抢，或者有匪寇去抢，这就不能保证所有的粮食能收回来呢！
　　　　卢萦也是这样想，卢萦提议先收回可以收的粮食，重点保住最近的两个农庄，另外从明年春天开始，调集农庄的人进卢家来开垦土地，种菜，把各个院的地都利用起来，本来空的院子也很多，看看能不能多种出些菜特别是土豆，还有麦子，不过稻子就够呛了。
　　　　卢萦告知祖父，自己有时间就在卢家里面溜达，记下所有的地的状况，然后统筹。卢祖父略略放了些心，就怕自己走了卢家的人吃不上了。
　　　　下一个议题，水。卢祖父安排人在卢家的每个院子里面多打了好多的水井，主要怕卢家万一被围，家里有水喝，粮食不吃几天不死，没有水喝可是要人命的。
　　　　卢萦不怕，“祖父放心，我师傅会来给我们送水的，这些不是问题。就是粮食估计也不是问题，我今晚马上联系师傅，给我们送些铁桦树来，我们建菜窖用！”
　　　　卢祖父觉得太占人家便宜了，这铁桦树这么难得的东西，能拿到几件武器已经是莫大的福分，如今让人家多弄些来盖菜窖，不好吧？脸上就有些纠结。卢萦一点也不难受，就安慰祖父没事，师傅有很多呢！卢祖父就厚着脸皮把事情放在一边了。
　　　　接着他们讨论了家里的所有的资产，卢祖父拿出几本册子，“囡囡，这里是我们家所有的东西，能动的银钱都让祖父给了你的几个哥哥们，家里大部分都是些古物了，还有些珍珠玛瑙玉石，可惜都不能当钱用的，不过祖父给你们留了些金叶子，这样用着方便，我会让人晚上送到你的房里去的，你收好！
　　　　库房的钥匙在这里，若是有意外，一定要保住人，任何财物都是次要的，懂吗？只要你们还在，祖父就能再给你们挣回一个卢家！
　　　　另外卢家有条密道通到郊外的，若实在不行，你就带着家里人从密道出去，让暗卫守着卢家就好，郊外我安排了几家人，你按着这里面的名字和地址去找，不论如何，坚持到我回来。
　　　　这个册子里面是我卢家暗卫的名单，你要贴身保存，宁可烧掉也不能让人夺了去。”
　　　　卢祖父细细的交代每件事情，然后让卢安带进几个人，“囡囡，这是我卢家的暗卫，从左到右，卢一到卢十，卢三就是跟你对过手的人，还有卢十你也见过，其他的人，仔细认认。你们都过来给小主子请安。”
　　　　卢一到卢十一起过来给卢萦请安认主，卢萦自己辨认了这些人的长相，点了下头，“各位叔叔请起，今后麻烦各位叔叔教导三娘了！”
　　　　几个人都说不敢。
　　　　“这十个人就是给你的，听你的命令，任你安排，等我走后，家里剩下六十暗卫，都听这十人的命令，你尽管安排就是！”
　　　　卢萦点头说明白了。
　　　　卢祖父挥手让他们出去了。“你也去跟你师傅联系吧，我马上让人开始挖菜窖，把粮食都运过来！”
　　　　卢萦赶紧回了房间，开始打磨铁木。
　　　　
　　　　43．家里的各种准备和出征
　　　　卢萦花了三天的时间，打磨了无数的铁木桩子跟板子，都摆到了院子里面，卢祖父那边的菜窖也按照说好的尺寸挖好了，让人取了材料，又花了三天时间才把各个院子里面的菜窖弄好了。
　　　　卢祖父开始安排运粮食进卢家，因为怕惹人眼，都是晚上运的，还不敢点太多的火把。白天，卢萦在卢家各个院子到处溜达，让木香在旁边记录自己的土地观察所得，并描绘了卢家的地形全貌。
　　　　卢萦用了七天把卢家走完，并绘制了图形还有每块地的规划。然后来到祖父的书房，“祖父，看看囡囡的计划？”
　　　　卢祖父拿着图，卢萦讲解，很一目了然。不过卢祖父皱眉，“囡囡，虽然这些地适合这么耕种，你要考虑到，若失去一块地，比如这边，就会给家里的菜源造成紧张，你们就只能顿顿吃饭而无菜了！”
　　　　卢萦被祖父说的脸红，完全没有考虑战略地形的各种因素，只是按照土质就去设计种植方案了，卢萦非常惭愧，回去继续修改图纸。
　　　　卢祖父继续偷偷往家里运送各种物资。
　　　　卢萦修改了自己的图纸又来给祖父看，两人商量了一下，觉得稍稍修改其他的地方就可以了。
　　　　卢萦问祖父都运来了些什么，卢祖父把清单给卢萦过目，两人就物资进行了详细的讨论，觉得除了粮食有了，菜也都处理了，还差些药材，卢家有常住的医士，但是储存的药材并不多，卢祖父觉得有道理，就让家里的医士列各种常用药材的单子出来。
　　　　最后精细到油盐酱醋，柴火都备在了地窖里面，足够用几个月的，特别是盐，足足备了能够几年吃的，只怕战争起了，连盐都运不过来了。
　　　　卢萦也给家里要出征的人准备了各种药材，特别是现成的止血急救用的药粉，解毒的，补气的药丸等等，也是一个硕大的包袱了。
　　　　新年的时候，家里的人也不全，又因为男人们要出征了，过得实在没有气氛，这一个冬天，在家里的各种准备下匆忙的过了。
　　　　二月的时候，卢祖父收到了调令，大军正式进入准备开拔的阶段了，卢萦让农庄上的能手都进了卢家，住在了外院，还带来了鸡鸭鹅，甚至猪牛羊马，所有的活物。
　　　　卢萦觉得总不能只吃菜吧？总得有点肉类或者鸡蛋什么的。家里的人和物一时间满满登登起来，相比以前卢家的好多空旷的院子，真是热闹非常。
　　　　马上就三月了，卢祖父抓紧最后的时间，带着卢萦安排了家里的防御，保证家里的围墙没有死角，卢萦还编了六队侍卫，每两队一班，分白班，下午班，还有晚班，三班巡视，以防有人进入卢家，无人知晓。
　　　　另外卢萦让家里准备几百个大缸，装满水在院子的各个角落，倘若有人放火，也可以第一时间熄火，而不是大家都在水井旁等着打水。
　　　　甚至，卢萦自己做了几个压力泵，可以很快地在水井里压出水来，而不是需要膀大腰圆的男人向上抬水。可以说，卢萦尽力的想任何可以节省人力和资源的地方，以便在出意外状况的时候，第一时间可以有解决的方案。
　　　　日子过得太快，大家都忙得头昏眼花，女人们都忙着给自己即将出征的夫君做衣袍，鞋袜。男人们操练兵马，点算粮草。卢萦让庄子上送来了杀好的百只羊，还有猪牛，带领全家的女人，做了各种的肉干，风干的，熏制的，腌制的，炒制的，烘干的。这些也将成为出征的粮食，保证家里人能吃的好些。
　　　　阳春三月，这一日终于来临，卢家的男人清一色的黑色战袍，铁木片的护身铠甲，这还是卢萦在空间里面熬夜给大家打造的呢。马上拖着他们的铁木大刀跟原来备好的钢质长刀，还有一个简易的包袱跟水囊。
　　　　卢家的女人全部盛装在卢家的大门外，卢祖母手捧一盏酒来到卢祖父身旁，“送君出征千万里，归期不需问，饮尽盏中酒，愿君凯旋还！”
　　　　卢祖父非常感动，饮尽盏中酒，“定会凯旋归！”
　　　　卢家的女人都送上饯别酒，卢家的男人都饮尽杯中酒，说一句，“定会凯旋归！”
　　　　没有凄凄哀哀的送别，反而大家都义气高昂！
　　　　卢祖父看了一眼自己的妻子，看了一眼自己的囡囡，还有家里的其他人，提身上马，卢家的男人都跟着翻身上马。
　　　　卢祖父掉转马头，高声道，“出发！”
　　　　整个大军全部随着信号开拔！
　　　　卢家的女人没有动，就在原地的看着卢家的男人远离视线，直到最后的兵马都离开了卢家的门前！
　　　　卢祖母才让家里的人回到了观澜院的前厅。
　　　　卢祖母家里的女人们都坐下，“我有几件事情告知你们，一，家里的男人们出征了，女人们不得出门，都在家里安生的呆着，直到男人们回来。
　　　　二，家里的一切吃穿用度减少，马上就要打仗了，百姓们肯定也都没有吃的，以防万一，家里的每顿饭菜数减半，以够吃为标准，不得有浪费，不然下顿就吃上顿剩下的。厨房里面都是每日等我的吩咐，做什么吃什么，不准单独点菜，不得挑食！
　　　　三，所有的女人都要锻炼身体，每日起码在院子里面跑十圈，不愿意跑的，如果有意外，你们跑不快，不要怪母亲，祖母丢下你们。
　　　　四，家里会有巡逻的侍卫在外院，日夜巡逻，你们最好连外院也不要去，若有事请，先来回过我，得了准许再出去，我会交代门上的人，到时候不给你们面子，都不要来抱怨。
　　　　五，家里来了好多庄子上的人来种菜，保证我们的吃食，你们要把自己的院子门户都看好，出了什么事，尽快来主院告知！
　　　　六，回去敲打你们自己院子里面的仆妇，管好自己的嘴，乱传消息，霍乱我卢家的，一律杖杀，其家人同罪！
　　　　七，各个院子的金银财物，都贴身带在身边，只准备能随身带走的，笨重拖累的一律放弃。
　　　　八，孩子全部送到观澜院来，跟我住一起，你们可以过来看，现在是危险存亡的时候，我不想你们带孩子分心。
　　　　这一战不知要多久，你们都需时刻谨慎对待！”
　　　　卢祖母不管任何人的反应，一口气的交代完了新的家规。
　　　　
　　　　44．平静
　　　　卢祖母的一番话让整个家的女人都紧张起来，所有的人都小心谨慎，生怕出了错，被老夫人责罚。老夫人虽然很久不管家了，如今重掌卢家，她的话也是说一不二的。
　　　　春耕开始了，卢萦收到暗卫传来的消息，李渊在次子李世民、僚属裴寂、刘文静等人的帮助下，诛杀了隋炀帝监视他的王威、高君雅。派刘文静出使突厥得到了始毕可汗的支持，派李建成、李世民夺取西河郡。卢家军已经顺利跟李家军汇合，合编一处。
　　　　卢萦把消息透漏给祖母，祖母也振奋了起来。
　　　　范阳似乎还没有受到战争的影响，各地田庄正常的春耕，就连卢家因刚开始男人们出征的紧张气氛，也慢慢在平静下来。
　　　　卢萦里里外外的忙着，要组织田庄的耕种，要安排家里的防护，要给家里所有的人安排饭菜，卢祖母其实什么事情都在旁边看着，让卢萦自己管着，若是有不妥当的地方，卢祖母才出声说两句。
　　　　卢萦是家里唯一一个可以随便出门的女人，卢家二娘听说后到观澜院也请求出门，被卢祖母压下了，卢二娘不满，“祖母，为何三娘可以出门，而且任意走出内院，我们就不能？”语气刁蛮。
　　　　卢祖母一笑，“你祖父临走之前，特授囡囡管家职责，我等皆要服从。”卢二娘听了更加耍性子，“祖父就是偏心，凭什么三娘就可以管家，我不能吗？她那么小，懂些什么？我们凭什么要听她的安排？”
　　　　卢祖母脸色一整，“你既然不原意听从你祖父的安排，就搬出去吧！我卢家没有不听话的儿郎。”再就不搭理卢二娘了。
　　　　二伯母听说二娘来了观澜院，马上过来了，“二娘又在胡言乱语了，快给祖母道歉。”转身给卢祖母请安，“母亲，二娘小孩子家乱说话，母亲不要见怪。”
　　　　在二伯母的催促下，卢二娘心不甘情不愿的给祖母道了歉。被二伯母给领回了二伯的听风院。
　　　　卢二娘跟着母亲进了里屋，“母亲，您干什么让我道歉，本来就是祖父偏心，就那三娘什么都好，还养在观澜院里，我跟大娘姐姐就是草吗？凭什么她那么个小丫头都能管家了？我们这么大还没有跟着管过家呢！”
　　　　卢二伯母眼色轻蔑一闪，“你知道什么？你祖父让三娘管家，就是要在这个时候才能培养她。我们卢家何须培养女儿？看来你祖父是需要卢萦将来嫁到有用的人家里面去，这样的婚事定然不会幸福。而你，母亲定然能给你找个万事不用你操心的人家里面去。”说完轻轻摸着女儿的头发。
　　　　卢二娘讶然的看着母亲，“哦？祖父当三娘一颗棋子？那三娘岂不是可怜？我们卢家这么大的门户，还需要女儿联姻吗？”
　　　　卢二伯母嗤笑道，“四大家族，哪家不联姻？不然你母亲我怎么会来到这卢家？一个武将之家。”话里隐隐有些轻视。
　　　　卢二娘紧张道，“那我呢？我也要联姻的吗？”
　　　　卢二伯母安慰道，“不会的，母亲不会让二娘去联姻。母亲定然会让二娘找到合心的夫婿！”
　　　　两人在屋里密密私语，说着将来。
　　　　卢萦却是连着几个月的忙碌下，累得不堪。春耕结束，又到夏收，然后补种，然后秋收。为了让家里的人有足够的粮食资源，卢萦绞尽了脑汁，虽然可以从空间里面往外面偷渡粮食，可是那是万不得已而为之，现下，还要努力耕种，养活卢家的老老少少，养活护卫，还有庄子上的卢家的奴仆。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这句话卢萦深深的感受到了，就卢家每日的消耗的粮食就是个可观的数字。
　　　　卢萦被肩上的重担压得喘不过来气，人急剧的瘦了下来。明明八岁过了，身子板却单薄了不少。
　　　　卢祖母看情况不好，就找来卢萦慢慢教导，“你这孩子，要学会御下，不需要凡事自己亲力亲为，不然是个人也是受不了的。你这几日跟着我，我来打理家中的事物。”卢萦点头答应下来。
　　　　每日早食过后，卢萦就跟着祖母到了前厅，卢祖母让所有家中的管事一一进来汇报，卢祖母就按照卢萦以前的安排吩咐下去，从家里各院的吃喝用度，到油盐酱醋柴的补存，到庄子上的补种，卢萦安排的，到外院的护卫的吃用，甚至到家里的地的采收都一一吩咐了下去。
　　　　卢祖母道，“你每日这样安排下去，三五天去一次检查一下成果，不需每日都去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