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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虞我嫁-第3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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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睡鹤:“………”
盛惟乔:“????????????????????????”
屋子里瞬间死一样的寂静。
“乖囡囡……”半晌后,容睡鹤才幽幽的问,“你为什么觉得我会抓一只真正的老鼠装锦盒里给你做礼物?”
他又不是七八岁的顽皮男孩儿,用这种方法吓唬女孩儿……
而且就乖囡囡的刁蛮跟战斗力,他这么做根本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不被她揍的鼻青脸肿才怪!
两人这会儿难得才能见一次,他至于这么自找不痛快吗?!
“还不是你?”盛惟乔也幽幽的回答,“你先说,说到老鼠,就想起来今儿个带了礼物给我的;然后又讲,辛苦了好几天,大晚上的不休息,才准备了这份礼物。那么我当然想着,第一这礼物跟老鼠有关;第二这礼物是晚上准备的。”
“所以……”
“我就以为你是花了几天几夜,晚上不睡,跑去抓老鼠……抓到了关盒子里给我做礼物了啊!”
“毕竟之前你才进盛家的时候,我娘听信你的谗言,把我关在祠堂里,你去逼我用饭的时候,就说过要抓老鼠跟我作伴!这会儿谁知道是不是你想起前事,打算用老鼠吓唬我以报复我之前拿玉如意打你?!”
她越想越觉得自己推断的有道理,一切都是容睡鹤自找的,本来还有点心虚气短的声音,顿时就高昂起来了,指着容睡鹤的鼻尖道,“你看看你!你做的好事!你早点把话说清楚,不要讲的那么含糊其辞惹人误会,又或者知道自己不会说话,主动把礼物拿出来给我看到,不就好了吗?!现在把我的玉簪摔成这样,你还好意思说?!”
“……”容睡鹤又双叒叕一次懊悔,自己当初为什么觉得这女孩儿太好骗太好怼了不行,非要让她去跟宣于冯氏学?!
现在好了,本来名如其实的乖囡囡,不管占不占理,逮着机会就怼他!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古人诚不我欺啊!!!
问题是……
容睡鹤泪流满面:按说他当初建议乖囡囡学聪明点,这应该属于善举吧?
就是从前在盛家祠堂里逼着这只乖囡囡吃饭,那也是怕她饿坏了那绝对是好心好不好?!
为什么现在他觉得自己得到的是恶报?
这真是太不公平了!!!
他愤愤的腹诽着,一时间忘记了回答。
不过这情况在盛惟乔看来,就是容睡鹤花了好几天、夜以继日给自己做出来的玉簪,被自己亲手当他面摔成两截,还倒打一耙的埋怨他,感到伤心欲绝,难过的说不出话来了!
一直吃软不吃硬的乖囡囡,顿时心虚,声音又低了回去,小声道:“嗯,断了就断了吧……反正又不是碎了,找个工匠粘回来就好……你也不要这样啦!我不怪你了,好不好?”
……本来容睡鹤自怨自艾完,已经打算娴熟的割地赔款认错求饶了,闻言顿时精神一振!
迅速将神情调整到“悲痛万分又强忍哀戚”,同时长睫低垂,双手也悄悄换了个姿势,让整个人都呈现出“刚刚经受了九雷轰顶却还硬撑着不说”的催人泪下,嘴唇动了动,却“实在说不出话来”,只越发低了头。
这一幕落在盛惟乔眼里,就是容睡鹤难过的简直是在强忍着不落下泪来了,女孩儿顿时就有点慌,不敢继续不讲理了,放柔了嗓音不说,还朝他凑近了点:“好吧,我承认,是我的错!我不该怀疑你会抓只真正的老鼠给我充当礼物,更不该未经证实,就把你送的锦盒扔出去,还专门拣硬的地方掼……我也是误会啊!要是早知道你送的是玉簪,我肯定不会这么做的啊!”
“下次你再送我礼物,就算真的是一只活老鼠,我都不扔了,好不好?”
容睡鹤看着她凑到自己面前的面容,细腻如瓷的肌肤上,泛着淡淡的红晕,由于本来已经安置了,乌黑的长发尽数散下来,大氅似的裹住纤细窈窕的身躯,忽闪着的明眸里,满满的掩饰不住的担忧跟愧疚。
他差点就没忍住扑上去按倒亲亲了……不过想到这是个难得的占上风的机会,容睡鹤以莫大的意志力忍住了!
继续保持“刚刚经受了九雷轰顶却还硬撑着不说”的催人泪下,他不但没有扑上去,反而还朝旁边让了让,一副打击太大、完全没有被这种程度的安慰所宽解,甚至更绝望了的样子。
盛惟乔于是继续上当,语气更温柔了,简直能滴出水来:“别这样啊!我知道你亲手雕这个玉簪给我,是为了哄我高兴的,那我现在就很高兴……而且保证等它粘好之后,一定天天戴着!你就别难过了嘛!好不好?”
边说她还边伸出双臂,挽住容睡鹤的胳膊摇了摇。
容睡鹤已经很久很久很久很久很久很久……没见过这乖囡囡跟他这么撒娇了,好像自从他挑明了对这女孩儿的爱慕之后,女孩儿表示亲近的法子基本就是揍他,表示生气的法子也是揍他……真是想想就是一把辛酸泪!
在内心擦完小眼泪之后,容睡鹤在“见好就收”跟“再拖拖说不定有更好的待遇”之间犹豫了会,毅然决定选择后者!
这时候的他,其实心里很忐忑的,毕竟这只乖囡囡跟着宣于冯氏待了三两年之后,对于“无理取闹”这一技能掌握的简直不要太熟练!
万一装模作样过了火,她温柔到极点之后不高兴了,来个大爆发,他今儿个再次被当老鼠一样赶打出去事小,怕就怕这女孩儿余怒未消,接下来到重五相见都不理他了!
还好盛惟乔本质比他强太多了,自觉今儿个自己做的确实太过分了,扪心自问,如果是自己花了几天几夜给容睡鹤准备了一份礼物,结果满心欢喜的拿出来后,容睡鹤接过就掼到地上摔坏了,还倒打一耙说自己不对……
她非怼死这个混账不可!!!
而且两人之间肯定、绝对、必然没有以后了!!!
这会儿容睡鹤一句埋怨的话都没讲,只是坐在那里显得很难过很委屈的……盛惟乔觉得,这实在是自己的错。
所以女孩儿这会特别的容忍,见状甚至凑过来,主动在他面颊上亲了亲,这才低着头,忍住双颊飞上的红霞,小声道:“还生气不?”
容睡鹤简直快笑趴了,但他绝对不说!
嗯,刚才是想着钓鱼不打算说,这会儿……这会儿他是不敢说!
就冲着盛惟乔这做低伏小的样子,他要敢笑出声来,等下要没有腥风血雨他名字倒过来写!
容睡鹤使劲攥紧了拳,身躯微微颤抖,他辛苦的忍着笑,但在不明就里的盛惟乔看来,却是伤心的快要忍耐不住,随时要崩溃大哭了!
女孩儿顿时有点慌了手脚,顾不得害羞跟矜持了,又在他脸上亲了亲,接着连话都不敢问了,只偷眼打量他神情。
见容睡鹤面无表情,但双颊的肌肉微微跳动,显然是在紧咬牙关……能不紧咬么?不咬住他随时会笑的打跌……盛惟乔就以为他这是伤心到极点了,原本白里透红的脸色刷的雪白,下意识的抱住他,带着哭腔道:“你别生气了啊!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会了……你要怎么样你说啊!我都亲亲你了,还不成吗?”
她不这么说还好,她这么一服软,容睡鹤简直是毛骨悚然:如果说刚才盛惟乔主动亲他的时候他笑出来会是腥风血雨的话;那么!
这会儿如果他笑出来……这乖囡囡绝对能活活手撕了他啊!
“不能笑不能笑不能笑绝对不能笑……”他心里默默的念叨着,竭尽全力的维持住“刚刚经受了九雷轰顶却还硬撑着不说”的催人泪下,但是!!!
但是他实在有点忍不住了好吗?!!
毕竟看这女孩儿傻乎乎的害怕的样子本来就够逗人的了,再加上做梦都没想到今晚会有这样的美好待遇……容睡鹤别说这会儿想笑了,他觉得自己接下来几日,哪怕是在高密王府的众人面前,都肯定要笑口常开啊!
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容睡鹤努力的回忆从前的悲惨遭遇,以及刻骨仇恨……
然而。
“要不是自幼流落玳瑁岛,老子一直在长安做小王爷,怎么可能跟远在南风郡的乖囡囡认识?!未来祖父跟岳父大人都是致仕已久,久不问朝政的,膝下男嗣到目前为止也没出过擅长念书的,要不是老子做了盛家子,这一家子也不可能有任何人来长安!”
“可见上天安排老子流落数千里之外的海上……”
“根本就是为了撮合老子跟乖囡囡啊!!!”
所以还是想笑!
就在容睡鹤觉得实在忍无可忍、自己小命即将不保时,吓坏了的盛惟乔,犹豫的神情转为坚定,猛然吻上他的唇,笨拙而生涩的试图撬开他齿关……
第三百四十七章 容睡鹤:碰瓷大法好!
这天晚上,容睡鹤简直是飘着离开的。
一半是今晚的待遇远远超过了他的想象;还有一半是纯粹被吓的:如果有一天盛惟乔知道了真相……
他打个哆嗦,不敢再想下去。
“这支簪子真是立了大功啊!”回到高密王府后,容睡鹤的心情仍旧未能平复,挑灯夜战的开始着手修理老鼠扛桃木玉簪。
本来盛惟乔因为不过意,打算自己拿去找工匠修补一下的,但容睡鹤不愿意自己亲手做的簪子被其他人经手,就提醒她,虽然她钗环特别多,但这么有特色的簪子,没个光明正大的来路,只怕左右下人都会怀疑。
而且这簪子坏的也不是很厉害,就是从中折断而已,这种小问题自己就可以修。
还不如他带回来修好了之后,等重五节令,在上林苑汇合的时候,公然赠送给她……反正就算两人这会儿关系不暴露,好歹也是曾经的亲兄妹。
做哥哥的顾念旧情,给妹妹送点钗环也没什么。
何况容睡鹤表示,他还会去高密王妃那里顺上几件钗环,给盛惟娆、盛惟妩、公孙应姜以及徐家的南氏母女都准备上,这样就更不会出闲话了。
此刻容睡鹤一边打开柜子拿修补用的工具,一边开心的想到,“要不是乖囡囡把它砸了,老子哪有今儿个这种主动投怀送抱还献吻的好处?”
真是越想越觉得盛惟乔摔的好摔的妙摔的呱呱叫!
当然最庆幸的还是,自己当初无意中学的这门手艺真是太棒了,看来以后要经常给盛惟乔做点小东西才对!
而且,做的越精致越脆弱越一碰就碎越好!
无师自通的点亮了“碰瓷”这一技能的密贞郡王,满心欢喜的琢磨如何将玉簪修的跟完好无损差不多的时候,在他住的院子隔壁的隔壁再隔壁……菱花馆内,熟睡中的赵桃媗嘴角浮现出甜甜的笑意。
她梦见自己到了盛府之后,顺利的见到了盛惟乔不说,盛惟乔也跟册封县主的懿旨里描述的一样温柔贤惠、善解人意,知道自己来意后,不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而且还拉着自己的手,勉励自己加油,相别的时候,盛惟乔殷切的鼓励:“我等着叫你嫂子的那天!”
梦中的赵桃媗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心中暗暗道:“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瑶……我一定会拿你当亲妹妹看待的!”
次日早上,她心情特别好的醒过来,才坐到妆台前梳洗,就听外头一阵抑扬顿挫的雀鸣声,贴身丫鬟浣珞侧头看了眼,就笑了:“是喜鹊呢!栖在外边杏枝上……可是个好兆头!”
浣珞是知道自家主子此来王府的目的,以及近日出门所图的,这会儿说了这话,果然赵桃媗面上不动声色,眼里却浮现出分明的喜意来,故作泰然的说道:“这肯定是姑姑的身体就要大好了,所以这喜鹊才大早上的就叫上了!”
“小姐您没看清楚,那是两只喜鹊在叫呢!”浣珞打小服侍她,自有一份体面,见此刻屋子里没其他人在,就戏虐道,“依奴婢看啊,其中一只喜鹊是为王妃玉体大安叫,还有一只呢,多半就是为小姐啦!不然偌大的王府,它们做什么其他地方都不去,偏在小姐住的屋子外头呢?”
“你这油嘴,越发的没规矩了!”赵桃媗昨晚做了那样心想事成的梦,这会儿又赶着喜鹊叫,心情真正大好,但为了女孩儿家的矜持,还是装模作样的呵斥丫鬟,“再胡说,看我拧你!”
主仆俩说说笑笑的收拾好,出了门,迎面就看到住在对面屋子里的赵桃妆也带着丫鬟浣璎出来。
她们俩的心腹丫鬟都从“浣”字,这是因为秦老夫人认为赵家女孩儿不多,就算是堂姐妹之间,也该多来往多走动,亲亲热热的团结起来才是。所以两人很多吃的用的穿的,包括使唤的下人以及住的屋子,都非常的相似。
“你穿的这个玫瑰紫,这季节是不是太沉重了点?”姐妹俩互相问候了之后,赵桃妆打量着赵桃媗的装扮,就说,“我觉得你还是去换前些日子才做的妃红的那件比较好。”
赵桃媗解释:“你忘记昨儿个姑姑穿的就是妃红了?虽然姑姑今儿个肯定又要换一身,但我想着,姑姑这会儿因为三表哥回来了,心性也年轻起来,偏爱娇嫩轻快的颜色,我气度可没姑姑好,还是不要跟姑姑穿差不多的了。”
又压低了嗓音,“而且玫瑰紫比妃红更衬肌肤白腻……二姐你不觉得吗?”
赵桃妆重新打量了她几眼,这才点头,又笑:“其实我家三妹妹是个大美人,穿什么颜色都好看!”
“二姐难道就不是美人了吗?”赵桃媗趁机又委婉的劝说她,“所以咱们才要越发珍惜自己才是!”
“时间差不多了,咱们快去陪姑姑用饭吧,免得去晚了,累姑姑久等。”赵桃妆闻言,长睫垂了垂,却笑着转开了话题,“而且三表哥行事雷厉风行,别咱们去的时候他已经用完走了,那你这一身他可就看不到啦!”
赵桃媗暗叹一声,没再说下去,只点头:“咱们走吧!”
她们住的菱花馆本来就在湘霁堂旁边,走过去自然是很快的。
这时候高密王妃已经梳妆打扮好,端坐在花厅里候着了。
本来按照通常的规矩,世子夫妇就算不都在这里等着伺候,世子妇是要在的。
然而高密王府如今都是世子妇打点上下,她还有六个年纪都不算大的孩子需要照顾,实在是分身乏术,所以高密王妃早就免了世子妇日日定省的规矩,只让她逢年过节以及每个月的月初、月中过来服侍会。
此刻宽敞的屋子里,就王妃一个人在,不免显得冷冷清清的。
见到俩侄女过来,很高兴的招呼:“昨儿个晚上睡的怎么样?可还习惯吗?若是有喜欢不习惯的地方一定要说,可不作兴跟姑姑见外的。”
赵桃妆跟赵桃媗都笑:“在姑姑这儿还有什么不习惯的?昨晚我们睡的好着呢!要不是丫鬟喊,都差点没能按时起身。”
“少年人总是贪睡些。”高密王妃含笑道,“下次你们可以晚点过来的,我是因为身体没全好,实在睡不着,只得早点起来了。就是鹤儿,他也要过会才过来的。”
“我们其实都习惯这会儿起身了。”赵家姐妹解释道,“在家里的时候,这时辰也要去给祖母请安的。却是姑姑预备的被褥太柔软太舒服,这才不当心睡的不想起来了。”
秦老夫人向来以赵家的诗礼传家而自豪,所以尽管非常疼爱子孙,在规矩上却是不肯放松的。晨昏定省这种事情,在秦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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