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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就不是啥正经宫斗(系统)-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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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县主凝神道:“楚皇口风如何?”
“和传言相类,现任楚皇徒皇帝之名,但上有先帝后及太后,下有宗室皇亲,这桩婚事实际上是东楚太上皇一手促成,现在粮已至了边关,待大婚当日便能在皑山关交割。”
“只是妾还是担心那粮——”
“放心,粮是真的。”说到这一节,卫将离眉心那一丝隐约的郁色淡了些许,从袖袋里拿出两根麦穗,“这是楚京城郊的春粮,穗子沉颗粒重,还不是南方渔米之地所产,可见以东楚储备,若战事再争上三年,西秦便耗不下去了。”
谈及家国,两人俱都沉默,半晌,翁县主坐下来道:“公主与妾皆是女子,既嫁来异乡,待大婚过后,与西秦纠葛便断了,往后要多为自身打算。”
卫将离闭上眼睛,点头道:“是啊……都是嫁人的人了。”
翁县主也是要一同陪嫁的,待到卫将离封后,便轮到她了,以她的出身,一个九嫔是跑不掉的。
翁县主显然是做足了功课,想了想道:“还剩下两日,公主的江湖习气一两日改不掉情有可原,只是东楚重礼,公主要镇服六宫,还须得多上点心,至少册封前后不要在楚皇面前行差踏错,以免惹其不快。”
“我看楚皇和咱们那儿的皇帝迥然不同,你对他礼数周到,他却未必喜欢。”
“为何?”
卫将离支着下巴看向窗外——
“嗯,这么说吧,他是我见过最天真无邪的男人,和外面那些心机婊不一样。”
……
大婚当日,浓云掩日。
自乱世结束东楚建国不过二代,礼制不及前朝时周全,太上皇和太后又急着让皇帝联姻,婚事上也是删繁就简,五个时辰的典礼,已算得上快了。
待到二更时分,皇帝终于带着一身疲惫踏入了空置多年的扶鸾宫。
他进来时太后正站在寝殿门口,里头出来几名太医,像是在向太后汇报些什么,太后听了,面露满意地点头。
“……既然皇后身子真如传言,那哀家便放心了,明日的‘汤’便换做略温和的活血之物吧。”
“是。”
皇帝一脸疑惑地上前问道:“母后在说什么?”
太后见他来了,挥退太医们,慈爱地拉着皇帝道:“没什么,只是听说皇后体弱,让太医们瞧着弄些补养方子……不说这些了,哎,一晃眼你都二十八了,真是快呀。”
皇帝面无表情道:“母后,朕已经登基六年了。”
太后:“说的是啊,皇儿都这么大了,来转个圈儿给母后瞧瞧?”
皇帝冷漠脸:“母后,您孙儿也挺大了,再过三四年没准曾孙子都抱上了。”
太后:“今儿母后高兴,多喝了点,也就胡言乱语了。今日仪程多,听淑妃说你在宴上只喝了两杯酒,饿了吧,吃个橘子吗?”
皇帝:“朕不吃,您回宫歇着吧。”
太后从婢女那儿接过剥好的橘子,执着地伸到皇帝嘴边:“吃个橘子吧。”
皇帝:“朕真的不饿。”
太后:“就吃一点。”
——你妈觉得你饿的时候,你说你不饿是没有任何公信力的。
皇帝屈辱地吃下了橘子,太后满意了,又嘱咐了两句,便让宦官宫女们依制剪烛点香后撤走了。
扶鸾宫里一静,气氛就微妙起来。
皇帝朝寝殿里瞄了一眼,朱红的琉璃纱后隐约只能看出个剪影,不由得回想起自己十五岁头次成婚的时候,也是这般的尴尬气氛。先皇后那时年纪也小,细眉细眼瘦得像竹枝精,没吹蜡烛的时候巴掌大的脚差点没把他吓得从床…上滚下去。
详细的就不多谈了,先皇后长得虽然不符合他的审美,但很是符合儒酸们的审美,写了无数诗文来赞美先皇后仪容是东楚女子的楷模。
自年少时起,娶了个好正妻是百姓们对他为数不多的政绩肯定之一,现在也是。
揉了揉发僵的脸,皇帝端着杯酒以自认为男子力满点的步伐迈进寝殿。
待挑帘近了跟前,皇帝离得远远地坐在床脚边上,随后又自觉这姿势略怂,又往新嫁娘那儿挪了一两寸,清了清嗓子道:“那日见你脸色不太好,如今对东楚的风物可适应些了?”
卫将离盖头动了动,道:“陛下劳心了,东楚的水土养人,歇了两日已经养好了身子。太后送来的姑姑们很会替将离打扮,总不至于像那日那般吓着陛下的。”
她话里没见半点紧张,皇帝便暗搓搓地再挪进半尺,转过来伸手揭下新嫁娘的盖头。
嘶……
比之那日这反差够大的。
眉间点了凤尾花钿,面上薄施粉黛,加之原本苍白的唇上一抹桃脂,那日印象中的尖锐悍气圆润了不少。
不过到底是在外面风吹日晒得多了,颜色上到底也是如此了,而最吸魂的还是卫将离那双异于常人的眼。
烛光一照,眼睛里像是翡翠湖盛了一汪碎金,端的是尽压星辰,绮丽无比。
以后这就是他的正妻了。
“陛下,还未饮过合卺酒呢。”
经她一提,皇帝回神,一边点头一边领了她坐在喜桌前,斟了两杯酒,正想说什么,见她盯着喜果,想到这一整天又是祭太庙又是册封大典,着实委屈了卫将离这吃货,咳嗽了一声,道:“喜果都是点过色的,吃了会胃疼。今日是大婚,掌灯后宫人出入易散了福气,你姑且忍忍,明晨便让尚膳给你配几个手艺好的宫女。”
“妾听陛下的。”
皇帝明显看到卫将离的眼神瞬间就死了一半,转移话题道:“今夜就不拘礼了,你就当朕是你夫君便是。那日一别匆匆,还未问及你的闺名——”
卫将离把沉重的凤冠放在桌边,拢了拢耳边的碎发,反问道:“陛下可是觉得妾的名讳不吉?”
“倒也不是不吉,只是听着有些哀愁。”
卫将离面色如常,道:“这倒不是,我这名字听上去是愁苦了些,不过却并不是这个意思。我母亲年轻时生于北部涸泽之地,那里盛产芍药,将离便是芍药的别称,并不是什么离别之苦的意思。”
“原来是这样,那叫你阿离可好?”
卫将离拆着钗环的手一顿,垂眸道:“不好。”
“为什么?”
“总也还带着个离字,让人容易想起旧事。”卫将离抬眸笑了笑,道:“大喜之日不宜说这些,将离初来乍到,别的人也不曾熟识,陛下若不嫌将离无知,可愿代为介绍一下这后宫里的姐妹?”
她这么一说皇帝略有些败兴,虽说早迟都有这么一遭,但大婚之夜谈其他后妃也未免太尴尬。
“不谈不行吗?”
“不谈也成,只不过明日便要受六宫觐见,怎么说将离也是外地家的媳妇,等见了面,连个名字也对不上号,岂不是让人看笑话?”
皇帝觉得卫将离就是这点吸引人,礼数倒是一点也不少,只是偶尔会冷不丁地来上一句‘外地家的媳妇’这样朴实亲昵的话,让人觉得她没把你当外人。
皇帝拿了笔墨道:“说的也是,母后拨给你的尚仪姑姑也得到明夜才见得到,朕便写给你。你是正妻能有心大致记一些便是,无需太上心。”
东楚后宫比之西秦复杂一些,四妃位比诸侯王;九嫔位比宰辅;余下婕妤、美人、才人,分别位比光禄大夫、节度使、御史中丞,至于诸宝林、御女、采女等末流皇帝未提。
“……先皇后乃是因诞育太子而逝,这些年顾及太子,便未再让四妃晋位。不过后宫不能无主,太后便让江妃代掌凤印,明日你见到群妃之首有一个眉心生朱砂痣的,便是江妃……你有在听吗?”
卫将离认真地点了点头。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卫将离身后的一盆金钱橘的枝干一抖一抖的,而枝头本来挂着的金钱橘好像少了一个。
错觉吧。
皇帝低头写着四妃的宫邸,道:“四妃里江氏平日里性子还算好的,只是和慧嫔不太对付,她们若争到你面前,你就说让太后裁定,她们便消停了。”
卫将离嘴里像是塞着什么东西一样点头道:“看来陛下平日里也被恼得不行。”
“……你在吃什么?”
卫将离报以沉默。
皇帝一看旁边装饰用的小金钱橘又少了一个,而卫将离的腮帮子微妙地鼓了一圈。
皇帝:“你张嘴。”
卫将离眼神游离,鼓着腮帮子摇了摇头。
皇帝搬了把圆凳坐在她对面:“张嘴。”
卫将离再次摇了摇头,并且在皇帝决定上手之前飞快地咽了下去。
皇帝沉默地看着她,片刻后,神情诡异道:“……苦吗?”
卫将离诚实地回应道:“有点像枳子。”
皇帝不是没发觉卫将离爱吃,只是没想到她竟然已经到了饥不择食的地步,无奈之下道:“要不……传膳?”
卫将离的眼睛蹭地一下亮了,不过还是很虚伪地推辞道:“这么晚了麻烦人不太好吧。”
皇帝失笑:“哪有养着奴才不用的道理?你是在民间流落久了,从今日起,你想要什么朕都会满足你。”
卫将离那双碧眼很巧妙地掩去了她唇角的一丝僵硬,在皇帝起身同时,她的视线瞬间挪向他背后。
一道暗影鬼魅般刺向皇帝后心。
“当心!”
银光瞬间落下,卫将离虽是武脉尽废,但眼力仍在,在皇帝还没反应过来时,一拧身把皇帝撞到一边,随即便是一声利刃入肉的声响。
皇帝突然被撞倒,一回头便让血溅了半边脸,一时发蒙之际,卫将离已经强忍着伤势把手边的起酒壶砸向殿门处。
那行刺的黑影一听出了大动静,扭身打破雕花窗飞了出去。
东楚守卫严密,漏夜中一听瓷器碎裂声,立即群起大喝:“有刺客!!”
数息间,巡宫卫队破门而入,只见得皇后倒在皇帝怀里,背后的红嫁衣上洇了一片血迹。
“刺客跑了!太医!快去叫太医!”
一时间兵荒马乱,四五个刚刚检查过卫将离身体情况的太医又来了,按部就班地让医女协助着把卫将离背后的伤口处理好,敷上止血药,随即便向皇帝汇报——
“陛下,皇后娘娘伤口极深,万幸的是只差一寸便入腑脏。现下情形乃是因其本身负有内伤,加之失血过多,只要今夜伤口不溃烂——”
皇帝紧张兮兮道:“那要是溃烂了呢?”
太医:“一般是不会溃烂的,若是溃烂了呢就……”
皇帝怒道:“治不好她你们全去陪葬!”
太医仿佛熟悉了这场景,当即跪了一地,只有榻上奄奄一息的卫将离伸出手晃了晃。
“陛……下,不……”
皇帝连忙抓住她的手:“你要什么?朕都答应你!”
卫将离抓着他的袖子,断断续续道:“不……不要医闹。”
皇帝:???
☆、第五章 立威
刺客来袭,半个东楚皇宫顿时灯火通明,巡宫卫士倾巢出动,只是那刺客身法奇绝,逃脱中与宫中高手交手不过数息,连退四人,鬼魅似的隐于夜色中。
侍卫搜宫搜了两个时辰,毫无所获,得出那刺客在江湖上绝对属于超一流的高手的结论,无奈之下只能向皇帝回禀,被皇帝好一顿罚。
太医说卫将离眼下不宜挪动,传到太后那里,传话说让宫人暂且把扶鸾宫收拾一下,劝走了本想多陪一会儿的皇帝,点了几个灵巧的宫女通宵侍夜。
天色将明的时分,扶鸾宫寝殿里的宫女略有些昏沉间,忽然一个一个地被点了穴道倒了下去。
随后一个黑影到近前,也不看榻上躺着的卫将离,自顾自地走到桌子边就着茶壶喝了一大口。
闭着眼的卫将离仿佛早有所觉一般,睁开眼道:“闲饮兄,这点人手便将你追得东逃西窜,近况不佳啊。”
那唤作闲饮的人怒道:“你他娘的还有脸说?老子两个月前帮你围剿你那魔头同门,差点被拍散了骨头。鬼头药翁给老子开的加了三两黄莲的苦药还没喝完,就被你一封传书喊来这儿陪你演这无聊事。”
卫将离笑了笑:“江湖上论起玩刀的,妹子可只信你闲饮兄,换了他人,刀刃偏上些许,那这亲事可就变成丧事了。”
“你少来,刚刚我看你身法已经差不多堕落到跟我家厨娘平齐的水准了。兄弟们托我带话说虽然你这人平日里掀人摊子打人爹妈,作恶多端,可如今一代枭雄沦落至此,兄弟们都很是心疼,说若这宫里的谁欺负你,你便把他名字报来,我们替你揍他全家。”
卫将离道:“哥哥们哎,我这儿吃着人家家大米呢,怎么就让你们脑补得凄凄惨惨了?您要是真心疼我,我觉得药翁家里那三头肥鹤——”
闲饮道:“想得美,药翁怒起来能毒翻一座城好么!”
见卫将离笑而不语,闲饮又道:“闲话休提,你出事儿的时候我远在鬼林养伤,大家路上合计了一下也觉得怪,剑圣也算是堂堂正正的名宿,就算是决斗当中也不会下这般狠手,事后你怎会伤得那么惨?”
“我临赴战时,喝的那碗药里,他们下了毒。”
闲饮啧了一声,低声骂道:“我就知道,那些个畜生来时就没安好心。不过看你倒是精神得很,可有恢复的可能?”
卫将离还算平静,拿出一张字条递给他,道:“武功恢复不恢复的还不好说,还要再麻烦你帮我带些药来,我身份敏感,左右之人都信不得,只能劳你多跑两趟了。”
闲饮看着字条,道:“雪上一枝蒿、白头翁、青根……药是容易得手,不过你要做什么,这些可都是毒物啊。”
“没事儿,我修炼的功法就是走的两极对冲的路子,现在以毒攻毒也算契合功法总纲。西秦皇室给我下的是猛毒,你且先拿些微毒之物让我把体内的余毒冲一冲,我自有手段让身子快点好起来,届时再取些稀罕的物事来剔清。”
闲饮又道:“我此次一回西秦还要顺路去查看赈灾情况,路上若是见那克扣粮食的贪官污吏多了,就不知要杀到什么时候了,你若有什么想要的就一并说了吧。”
卫将离沉吟了片刻,道:“若有可能,你去那地藏浮屠的地牢里……用蜜蜡给我取十滴那人的毒血来。”
闲饮眼神一凛,道:“那人若问起你来,我又该怎么说?”
“编什么都好,只要别提我现在的情状,左右江湖上的人都不敢与他说半句话,他至多只会知道西秦嫁了个公主来和亲,而不是卫将离嫁人了。”
闲饮叹了口气,道:“也罢,我就替你跑这一趟,外面乱得很,你在这皇宫中多加小心。”
“一路顺风。”
闲饮的身影消失后,卫将离扭头见宫女们都沉沉睡着,便放心地闭上眼进入系统。
这个月以来为了迅速抚平伤势,为她那几乎全部毁掉的武脉留有一丝愈合的生机,之前积攒的都换了九品的疗伤药,好不容易保下了重修武功的希望,余下的点数又所剩无几。
卫将离有心多积攒些点数,无奈心有力而胃不足,只能慢慢来。而到了明日,自己便是伤着,也少不了接受群妃拜见,还得应付皇帝太后,得消耗不少精力。
加上刚刚吃的那两个金钱橘的四点,刚刚好凑齐一千点。
卫将离对系统要价烂熟于心,在这当中适合她的是补血的【鹿活丸】和养气的【月华散】这两种,加起来恰好需要一千点数,两种药合起来用效力翻倍。
服下药之后,卫将离感觉到一股温热的气息在身体里蔓延,因为失血而冰凉的四肢也渐渐回温。
待到药力消耗得差不多时,天也亮了,两个管事的嬷嬷进来送梳洗之物时发现宫女们都睡着了,顿时脸色一沉让宦官把这几个宫女都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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