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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农门-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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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躲在门户后偷听的一干人焦急的蹦了出来,纪昭跳出来,往秦蓁脑袋上狠戳一记,然后带领大伙慌忙的跟出去。
  往外走的箫清羽有点不知所措,他离开家乡许久,一时半刻不清楚好人家在哪里怎么办?
  这时,迎面走来一伙人,箫清羽定心神一瞧,顿时欣喜:“爷奶,大伯大娘。”
  “诶,羽哥儿回来了!”
  众人没寒暄两句,便将注意力转转到婴儿身上,冯氏伸手生怕把人给摔咯:“哎哟,你这是要带小宝去哪啊。”
  箫清羽一时间未反应过来,直言道:“我要把他送走,你们知道哪家夫妻没有孩子,想要孩子的吗?”
  四人齐齐愣住。
  箫振平时最心疼这小宝贝来不及,闻言反手给了箫清羽一巴掌:“在外头脑子灌水了,一回来就犯浑。这是你亲儿子,是我宝贝重孙儿!把你送走都不能送他,滚滚滚。”

  第73章

  这事儿闹的,一干人跻入了大厅落座,冯氏箫振老俩口不嫌腻歪的挤在一把椅子上,就为了同时能离小宝最近,谁也不肯相让。箫清羽被那一巴掌打得眼冒金星,此时反倒像个做错事的人,诺诺站在二老身侧,一时目光瞟向娇软白嫩的婴儿,眼中涌现澎湃闪耀光芒,一时又看向秦蓁,眼中溢满柔情。不管整件事情多么乌龙,眼下妻儿美满的场景让他生不出一丝的怒气来。
  箫振手臂牢实的轻晃着小宝,充满慈爱喜爱,问清事情来龙去脉后,他仍旧心有余悸很生气,压低了声音责骂:“胡闹!怎么能这么心狠,拿自己亲生儿子做赌注,万一羽哥儿动作快一出门就把小宝送走了呢。现在某些人满意了,我家羽哥儿用情专心得很,可没在外头找不三不四的女人。”
  丈夫唱白脸,冯氏只得□□脸了,轻戳着小宝脸上的小酒窝,笑道:“行了老头子,随他们年轻人去吧,秦蓁哪时候出过差错,有什么不放心的。作为女人,我可赞同孙媳妇了,万一羽哥儿不洁身自好,秦蓁怎么受得了,这好好的家不散了吗。”
  经过一年多相处,他们大抵也摸清秦蓁宁折不弯的性子,要是箫清羽在外有了女人,恐怕得天塌。如今的日子富足有余,他们哪里舍得打破宁静?而且对秦蓁,也不是没有几分真正当她是亲人的疼惜,万一箫清羽做错事,他们站在哪一边还不一定。
  箫振经妻子一劝,没多大的气瞬间散了,笑呵呵的只顾抱着重孙儿逗乐。
  冯氏半天没抱到重孙儿,挽袖去抢。老俩口在争孙儿这方面像两个幼稚蛮横的大孩子,连箫含玉都不敢插足进去,只一手拿着根糖人见缝插针的逗小侄儿玩。
  小宝一点不哭不闹,乌溜溜的大眼珠转动,谁表演得更滑稽卖力,就朝谁看去,惹得几口人不分年龄大小争相做怪动作引起他的兴趣。
  可怜的箫清羽,因为被设计要送掉儿子的罪行,当着他们的面想接触亲生儿子都不行,眼巴巴的只能看着儿子被别人玩。
  二老通常来城里就是一整天,抱着小宝不肯撒手,直到渡口最后一艘乌篷船往返的空档,四个人才急吼吼的赶船回村。箫含玉是在绣庄打烊后,跟哥嫂回城里大宅,晓得大哥憋了一整委屈,她倒也懂事没再去掺和抢小宝,回屋歇息了。
  箫清羽怕中午被熏的迷。香还残留有在身上,夜晚泡了一个时辰的澡,里外衣衫都换了套全新的,才敢推门进屋。屋子里也没有点秦蓁平时爱点的香料,清冽的秋风穿窗吹拂,自然清爽。
  他徐徐靠近墙边的木质摇篮,呼吸微屏,走上前,伸手捏住儿子的小拳头,软软弹弹的,登时他胸腔像密集的鼓点一样砰砰跳动。
  小家伙和几位大人玩了一整天还特有劲儿,咿咿呀呀的挣脱束缚,反手揪住亲爹的手指。
  箫清羽看笑了,凛然自豪道:“从小就是个小霸王。”
  箫清羽试着想去从摇篮里将儿子抱起来。
  又软还好动,像棉花又像游鱼,实在不好抱。
  箫清羽前倾着身子,底下悬空的位置没有离开过摇篮的范围,以防小宝掉下去。
  好不容易抱起来了,他惊骇的感受着小宝像个活物在他怀中扭动,他紧张欢喜掺半,好像拼尽全力在抱着这个孩子。
  就这时,小宝目光转开,有些意兴阑珊的模样,再没多久,他就嘤嘤啼哭起来。
  箫清羽灿笑敛住,跟着小宝的哭声吓得六神无主。
  正这时,门吱呀开了,秦蓁披着一头半干的湿发只着绢衣走了进来。箫清羽求救的望过去:“秦蓁,小宝他哭了!是不是我抱痛他哪里,还是他嫌我无趣?”
  秦蓁听他在那夸张遐想,噗呲笑了,盈盈走过去,边解开衣衫。
  霎时,亲爹双眼发直,眼中被跻入绮丽美色,对儿子的哭声变得充耳不闻。
  在箫清羽渴切的目光下,秦蓁将小宝接了过来,亲自喂他:“没事,他到了这个时候要喂一次的。”
  箫清羽的脸霎时黑如锅底,对亲儿子那份怜爱劲儿……变得有些看不顺眼。
  箫清羽盯着那小嘴咂砸的部位,喉咙跟着吞咽。
  箫清羽试着说点别的转移注意力:“小宝是几月份出生的?”
  “八月初五,子时。”秦蓁给出确定的时日。
  箫清羽心惊的拥过去,“半夜里,大家岂不是都睡了,你一个人怎么生的?”
  秦蓁瞥向他那张没有经验的懵懂面孔,将嘴里的无语咽下去:“当然算好日子的,那一阵女眷都在旁边另一张榻上侯着,每时每刻都有人轮流睁眼盯着我。要是下次……我不想再这样了,一点自由都没有。”
  提起下一次,箫清羽精神振奋,磨蹭她的颈窝:“我现在深有心得,原来像我临走前那一次一般猛烈,就容易怀上。等会试试?”
  秦蓁心窝微热,没急着否认,想起一桩事,眉心微动:“你不生气?”
  箫清羽正心猿意马,被这一问没反应过来下,须臾,缓声道:“我知道你向来先以恶看人,有什么好生气的。只要是你,好的坏的我都喜欢。”
  秦蓁心里又涩又甜,放软身子靠着他:“我也是临时起意。你刚一回来,在我面前表现得那么优秀,孟浪,我会害怕,揣测你是在哪里哪个人身上学到的。”
  听这番不知是褒是贬的话,箫清羽略感汗颜:“傻,这哪里用学,把离开的时间每天想跟你的说的话攒到一起,几天几夜都说不完。说句实话,你的试探,让我感到高兴,要是我的出走让你一年里这么不安,那这么做你的担忧可以全都没了。不过秦蓁……下次还是不要频繁的试探吧?我会被吓到。”
  秦蓁忍俊不禁:“嗯。”
  “不,我还是换一个条件,你一定要答应我。”
  秦蓁微怔:“什么?”
  箫清羽面沉如水,盯着咂砸吸得欢实的儿子:“给小宝另找个孚。仯铩!
  怎么说也是个雄的,想想他心里就不舒服。
  秦蓁跟普通女子不同,整日掌管绣庄就忙得不可开交,如果喂养儿子的代价是把自己弄得面目憔悴,红颜早衰,她是不干的。而且给儿子找孚。仯铮⒉挥跋焖恼3沙ぁ5秸饣嶙游沽艘桓龆嘣拢且蛭先思宜蹬佑牡谝豢谂D擞钗岣唬愀”攘恕R晃咕徒礁鲈拢胰槟傅氖赂⒏榱恕
  听箫清羽提起,秦蓁毫不犹疑的答应:“嗯,明日我就让人物色物色。”
  还在朝两个大人咯咯笑弯眉眼的小宝,并不知道自己被爹娘给卖了。
  红罗锦帐交叠错落,深夜,活力旺盛的磨人小宝睡着了,窗外低低鸣叫的秋蝉更凸显夜的静谧。
  月光描映的波浪身影,一壮一纤,如海浪缠绕着海啸,交相朦胧的嵌在帘帐上。
  箫清羽湿睫半闭:“这里,真的生过孩子吗……真……丨丨又幺小……”
  秦蓁餍足的嗯了声,细碎述说当时状况:“小宝不磨人,从阵痛起,一个时辰就生出来了。”
  箫清羽不懂妇人之事,听说一个时辰,将他吓一跳。
  密集的水渍从他额角低落,分不清汗液泪液,他忿忿难言,低头,齿磨她淋漓的肩胛:“为什么写信时不告诉我,我一定会早点回来。”
  秦蓁吸气闭目,抬手抚平他蹙起的眉毛:“对不起。没关系,我们还会有下一个。”
  该说对不起的是他。箫清羽明白她的心思,不愿让家中任何事情成为他的负累,阻止他继续闯荡。她真是世间最包容、最理智、也最能忘情的人。
  没有谁对谁错,有也分不清楚。箫清羽将她悉数的声音咽进肚中,吻够了,抬起头来问道:“小宝,他名字叫箫宝还是箫小宝?”
  “都不是,小宝只是小名,大名等你取呢。”
  “嗯,这样啊,那你来想,我来选。”
  取名字这事儿没有他们想象中简单,众口难调,全家人一起跟着掺和,事情就变得复杂起来。秦蓁一开始取些平安如意之类寓意的名字,箫弘光嫌俗气,非要跟状元郎大高官沾上边儿。箫振还说要佐以五行八卦来推算,命理缺啥补啥,请了多位大僧道士打听了很多这方面事情。箫含玉箫书翎兄妹俩则少年心性,又说名字要有朝气活力……转眼快过年了,箫清羽这个负责选的人,还是没从上千个名字当中挣扎过来。
  箫清羽将这事放一放,跟秦蓁提起另一件事来:“听说岳父他,病倒在床榻数月。我们是否该去一趟秦家,让他解开心结?”
  秦蓁坐于绣绷前,往上穿针的手乍然顿住,波澜不惊的看向他:“你觉得,是我的错吗?我想听实话。这一年来,秦家上下无人不在谴责我,包括秦瑟也,没有再跟我往来。清羽,我有点惶然,自己是不是真的太狠了。”

  第74章

  箫清羽挨近她坐下,执起她双手:“一年前在绣庄发生的事,我稍一打听,你们的话我知道得一字不漏,还有在内厅发生的事,云霜她们都告诉我了。秦蓁,你当时并没有做错,你为你娘喊两句冤屈,句句属实,有什么错?但你过后应该去探望他,让他心情纾解早日康复。”
  “拿回你娘的东西是必须的,纵然岳父无法接受,也没有办法。你的目标已经达成了。在这之外,他还是你的爹,上一代无论你爹怎么对你娘,那是他们之间的感情问题,不能抹煞你跟你爹血浓于水的事实。作为他女儿,你岂能眼睁睁看着他后半生在病榻上度过?”
  秦蓁依偎进他怀里,戳他胸膛:“是么。可你把我说得太神了,我爹看到我不病上加病就是好的了。”
  箫清羽刮她琼鼻,趁势哄她:“我的媳妇儿严肃起来是有点凶,温柔起来能把我这百炼钢化绕指柔,我相信只要你肯放下姿态,绝不会惹他生气。”
  “就算不生气,我又不是大夫,不能叫他病灶去除,从床上爬起来呀。那样不是多此一举。”秦蓁缠绕他的手指把玩,不依不饶的给他出难题。
  箫清羽大话一放:“那就随他病着。”
  “喂!”秦蓁咂舌。
  箫清羽窘然笑道:“我提出这件事还不是为了你。我们把礼节做到位了,你让人少诟病一些不好吗。”
  秦蓁点他下巴:“你真坏……”
  “咳,能让爹从床上爬起来当然最好。”
  曾经珠履三千的秦家,如今虽不及往日鼎盛,也不至于到门庭冷落的地步。随着秦家儿郎一个个长大,他们各自接管了家族中的铺子,秦家门户由盛到衰、由衰往盛,崛起之势可见苗头。
  腊月的今日过于寒冷,人流稀疏。箫清羽裹着秦蓁的手藏在裘袖里,行走在厚层的霜冰。两人其实都还年轻,一个二十,一个十八,一路上玩心大起跟小孩似的溜着冰走,身后冰面上蜿蜒了四条凌乱的刮痕。
  快到了秦家门口,二人才收起嬉闹姿态,互相挽扶着,端庄的往秦家大门走去。
  正扫门前落叶的门房看到来人,惊呼了声‘大小姐’,看他们提着红纹纸包装的礼盒,更惊讶他们居然是来拜访的,震惊片刻,方叫他们稍等,进去通秉。
  秦文柏自是同意他们进去的,这一点秦蓁早就预料到,平静的跟箫清羽在管家带路下,来到秦文柏的卧房门前。
  箫清羽停下,按住秦蓁的手道:“先让我们翁婿俩单独说会话吧,你冷的话先去隔间烤火,等我出来去叫你。”
  秦蓁微微一笑,没有追问多余的,应他所言去了卧房的暖阁隔间。
  翁婿先前面儿都没见过,一个狡猾巨奸的商户,一个阳刚正气的后起之秀,话语不会投机,唯一的话题就是围绕在秦蓁身上了。于是没让秦蓁等多久,一刻钟左右箫清羽便出来换她。
  秦蓁拨开红木雕花门,款款跨过拱门,来到床榻前坐在马扎上。
  秦文柏背着身对着窗口,‘哼’了一声。
  “如何,箫清羽有没有劝动你,说话对我好一些,让我们父女俩握手言和?”秦蓁开口道。
  秦文柏压抑怒气:“你这是什么态度。”
  秦蓁捻着指甲,兀自道:“其实爹你,就算没有箫清羽相劝,也不会对我大吼大叫吧,这一招已经用过了,不管用,所以你要装病,以弱克强,让我承受不住不孝的名声,先低下头。你等的,就是我来找你。”
  “我装病?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装病了,混账东西。”秦文柏转过身来,两眼圈乌黑,面色也黑沉沉的。
  秦蓁没有管这些外在,道:“堂堂秦大商人,能披荆斩棘挣得今天的家业,不知受过多少欺骗,经过多少败局。以我所知,比起绣庄来,更大的挫折你也遭遇过。如果每次失去点什么东西都会小气计较到生病,只怕你也不会到今天才一病不起了,老命早就不保了吧。”
  “你、你……”
  秦文柏正为她的示弱到来感到窃喜,不料被对方几句话激得血气又翻滚起来,不是作假的。
  “我劝你识相些,这些手段对我没用的。纵然千夫所指,绣庄我也要定了!”秦蓁冷冷告知。
  秦文柏气得跪坐起来,指着她:“哈,没用,那你怎么来了。”
  秦蓁诡异一笑:“因为我的夫君帮我出了一个更好的主意。我不止这次来,以后也会经常来,就像在一年前绣庄外厅那样,做足姿态。你别忘了,绣庄一开始是我娘的,这是不争的事实。你病着避不见人,我在外面蒸蒸日上,八面玲珑,就算你躺到死,人家只会说你胸襟狭小,到死都惦记着亡妻的东西,更多的人会站在我这边。”
  “逆女,逆女啊。”秦文柏捂着许久不发疼的心脏。悠哉的躺了许久,这会是真气着了。
  秦蓁:“我劝你最好赶紧起来,别躺着躺着真躺成了残废,那样于你我都不好。”
  秦文柏咬着牙狰狞的笑:“逆女,你还是怕我真的死的。”
  “怕又如何?你再躺下去,对你有害无益,何必伤人伤己。”
  秦蓁心想,做到惺惺作态一步已经够了的,她说后面这番真心想劝他好好生活的话,完全是为了箫清羽的苦心。
  秦文柏冷嗤:“当我第一天混吗,凭什么相信敌人的话。”
  秦蓁遗憾的叹息摇头:“我对爹你,真的非常失望。以前你不仅是个有手段,也是个视野开阔的人,你懂得两害相权取其轻,只抓利益最大的那部分。可什么时候起,你变得这样舍本逐末,像个后宅妇人一样同我斤斤计较,那么多大事不去做,跟我较劲?”
  “你……”
  秦蓁打断他:“绣庄跟你无缘,装病的目的,你可以死了心。如果你是真的死了所有的心,以为秦家家业有我那些兄弟继承打理……那你怕不怕我也报复他们呢?”
  “你敢!”秦文柏虎瞪着眼,要吃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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