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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掌心娇-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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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她离开,他才发觉这个娇纵的小姑娘有多惹人心痒,他的梦里都是她或粘人,或发脾气的小模样。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有纵容她一切的资本。
  可现下,他忽然发觉,有时候小祖宗也要多管着,不能一味的宠纵。她时时刻刻想着怎么离开他,满脸的理直气壮,给她稍微碰个钉子,便要哭哭啼啼不开心,也实在是给宠坏了。
  任丰年当然不晓得自己夜里又给这老东西轻薄了,白日里醒来,便觉着精神好了许多。她便是再倔,也抵不过好吃的东西。这厨房仿佛很了解她的吃口,一味给她送精致的甜口小点心,或是鲜辣的东西。只一点,便是量实在太少了,两三口便能吃完,实在不过瘾。
  任丰年又瘫了大半个月,宫人才上前道:“姑娘的身子也好透了,上头发话,叫您先委屈着,回到秀女的屋子里去住些日子。”
  任丰年被关在寝殿里头这么些时日,真是无时无刻不想撒气,怎么就想出这样的法子,把自己坑了够呛。如今这些宫女虽只字不提“上头”是谁,但大家心里头都明白。
  任丰年虽不折腾,但也不想妥协,她很不喜欢这样的感觉,仿佛被人捧在鼓掌之中,再怎样发足狂奔,也逃不出五指山。她仿佛能感受到那个人冷淡的眼眸,几乎漠然的看着她自取其辱。
  任丰年回到原本的屋子,已是快开春的时候。整个屋子的姑娘又相较原来,少了三个。任丰年被养的稍稍丰腴了些,不再是之前纤弱的样子,面色也泛着淡淡的粉,肌肤更是腻白。
  苏绣站起身,对她温柔笑道:“丰年妹妹,你终于回来了。”
  她又拿了自己绣的帕子,垂头笑道:“也不晓得你喜不喜欢,这些日子我一向担忧着你,也没甚么能做的,便想着给你绣一方帕子。”
作者有话要说:  黄玉约指:放弃吧少女!我可是定情信物!
任丰年:???他给我的时候,可没说过啊……
作者:给男主点蜡。

  ☆、第74章 第七十四章

  任丰年回来了,屋里的姑娘皆是十分惊讶的。毕竟她走了这么久; 有些人甚至猜测; 她已经给挪出宫去了,更有甚者; 还觉得她是病死了。不成想她这么猝不及防的回来了,甚至面色还很好; 身上的衣裳也是簇新的宫装。
  细心者会发现; 任丰年袄上缝制的纱料,和头上戴的珠花; 皆是大月国进贡的月胧纱制成的,本是作装饰用的布料; 却有瑰丽光泽,轻薄细腻; 占面如宫室大小的纱料; 能以巧手层层叠叠制成小巧牡丹珠花,辅以珍珠宝石,更是尽显雍容。
  这样的布料可谓有价无市; 勋贵人家也未必能得一小匹; 更遑论以此纱制成整套衣裳首饰了。而任丰年的衣裳很多; 知晓的布料和用途皆在于心,可也不曾见过这么漂亮的布。她虽不知有多珍贵; 却也晓得十分难得。
  不过她也不在意便是了,穿再珍贵漂亮的衣裳,内心却时刻惶恐不安; 实在不算甚么好滋味。
  任丰年不晓得苏绣这人到底实怎样,不过她可以肯定,自己并不喜欢这个姑娘。交朋友贵在心诚,而她无法从苏绣眼里看到诚意,这人的内里被遮掩的很好,朦胧着使人捉摸不定。
  苏绣与任丰年说了会子话,但任丰年也并未多热忱,至多便是不失礼。她见任丰年困了,便体贴道:“丰年妹妹睡吧,枕头稍稍垫的高些,对颈子好。”任丰年看她一眼,嗯一声,慢慢合上眼,很快便入了梦。
  苏绣知晓任丰年给挪到偏殿的事体,她很好奇,任丰年背后的人到底是谁。直到某一日,她有了新发现,才知晓和任丰年交好并不亏。任丰年脾气不好,想必能包容并与她相交之人并不多。而苏绣恰巧很会忍耐,她可以忍耐所有的漠然和耻辱,她一点都不在意,直到撷取最甜美的果实的一天。
  任丰年第二日,一大早便给吵醒了。这才知晓,秀女们留在后宫这两月,是要学诸多宫中礼仪的,并非只是吃喝玩乐养肥待宰。任丰年这才觉得,自己之前实在是太作了好么!
  比起动不动跪在地上一个时辰,能在偏殿里头吃喝玩乐醉生梦死简直不要太好过!然而她也不可能拉下脸皮,再跑去和某人撒娇说练规矩太苦了,毕竟她的首要目的还是想离宫,那样未免有些本末倒置了。
  话是这么说,可是大太阳底下穿着宫袄,笔直笔直站规矩,也实在太难忍了。她觉得自己的脸都要给烤熟了,然而那头的嬷嬷仍旧肃着脸站着,一点也没有放行的样子。
  任丰年本就是娇气的性子,她恨不得嬷嬷因这样的事体把她送出宫去,只她晓得不管她做甚么,也没人真的敢为难她。任丰年抬头看着嬷嬷道:“嬷嬷我头晕,身子有些不爽利,想回去歇着。”
  嬷嬷:“…………”她听两个老姐妹说,这姑娘身上有上头的宠护在,脾气又相当难搞,遇见她瞎作还要多担待些。
  那时的她,并不知道要多担待到什么样的程度,现在总算晓得了……
  嬷嬷点点头道:“你身子弱些,那便叫宫人扶着回去罢。”
  嬷嬷内心:自己在宫里少说也有点威严在,现在根本就是威严扫地,还要装作淡定的样子实在太耻辱了!
  其余秀女:“…………”
  知晓任丰年情况的自然不敢吱声,然而不晓得任丰年事体的,只当是嬷嬷今日心情格外好些。不过也没人真敢再出头,谁都能看到,嬷嬷现在一张脸直接黑成锅底了好么!
  任丰年倒也不是存心给旁人没脸,只她自己实在是给娇惯了,受不得这样的苦处,再者她能忍一天,难不成还能忍接下来一月么?既然晓得自己有权利享受,那她不如就放纵好了。
  然而任丰年没想到的是,隔天她便给更厉害的教习嬷嬷请去吃茶了。
  眼前这位黄嬷嬷,看上去年岁也实在不小了,一头半白的头发一丝不苟的梳起来,头上的首饰不多,却有些庄重端正的意味。她一张脸板着,不苟言笑道:“任姑娘,上头也道您身子弱些,吃不得苦,便由我来教您规矩。”
  任丰年:…………
  她吓了一跳!这个黄嬷嬷浑身皆是肃杀之起,一句“教您规矩”,简直把她吓得手里酥饼都掉了,饼皮悉悉索索掉了一地。
  然而黄嬷嬷,是真儿个来教她规矩的。认真说来,黄嬷嬷虽然肃容着,但是各样皆放松许多,讲解的也细致缓慢。
  “遇皇后、圣人,即行屈膝礼,若遇旁的贵人,位分低者行躬身,高者颔首礼。”黄嬷嬷说着,一丝不苟的把礼数扎实示范,示意任丰年也做一遍。
  任丰年实在是没法子,说实在的,叫她给人屈膝行礼,确实并非是不能接受的事体。只是,她心里头总有些不舒服。
  那人想把她留在宫里,退一万步说,倘若她真不幸终老后宫,那他还会娶皇后,是否她还要给他们夫妇两屈膝行礼?
  有些道理她皆懂得,也并非是不识好歹之人。她也知道,自己极有可能是没路可退了。只是她实在无法接受自己在他面前,也会如此卑微。他既然想把她留在身边,为何一直都不曾出现?为何还要叫人教她怎样向皇后,怎样向圣人卑躬屈膝?
  是否他想慢慢磋磨她,折辱她。
  任丰年越想越觉得十分有可能,整张脸都是皱巴的。行礼行的随心所欲的很,几乎就把“无所谓”“管你是谁”,之类的字眼挂在脸上了。她的表现让黄嬷嬷感到无比的糟心。
  毕竟黄嬷嬷都这把年纪了,本都到了可以养老的岁数。原本以她在宫里的地位,不说多贵,到底也用不着这么低声下气教个小秀女规矩,可怜她这一把老骨头,都要跪塌了,对面的小姑娘还是一副神智无知的样子。
  黄嬷嬷委婉提醒道:“姑娘,屈膝礼不是这般做的,身子下蹲,头半低。”
  任丰年不开心的照做,瞧着嘴都是撇着的,活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
  黄嬷嬷也觉得很委屈啊!这姑娘一看就是给娇惯的,屈膝礼做的七歪八倒的,给她纠正过来,还满脸委屈,倒像是她故意给她罪受似的。若非是圣人身边的近身内侍吩咐,她一把年纪了,还能巴巴的上来找罪受不成?
  到底还年轻鲜嫩着,也不想想,现下她自个儿是有圣人爱重纵容,若是有一天,圣人恰巧护不住她,而她连最简单的屈膝礼也做不好,满脸娇气天真,那又该如何是好?在这宫里过活,虽说宠爱在身,比甚么都重要,只是看前朝,多少帝王爱重的妃子,却是败在自满不守礼上头?帝王之心,实非她们能看透的。
  任丰年后头倒是老实了些,她只觉得这老嬷嬷也不容易,给人使唤来办事的,她又何必为难人?再大的怨念,也该找准了人才是。
  这日夜里,忙于朝政的皇帝陛下,拿起了案上关于任小姑奶奶的小报告。看完半页纸,男人的眉心又皱了起来。这小祖宗,竟然连礼也不好生学着。同人一道学,她嫌弃人多太热,非要搞特殊。
  给她安排个专门的嬷嬷,又开始不像样子,反反复复教她几遍,都学得像滩烂泥,实在是不想话。她小姑娘家,年轻鲜嫩着,人家嬷嬷生生给这小祖宗累瘫了。
  任丰年第二日,变发觉,自个儿身边又换了个嬷嬷。这嬷嬷不比之前的老太太,走三步喘口气。相反,这个嬷嬷块头十分之大,国字脸凶悍的不成,一双手粗糙肥大,给她纠正动作时候,无时无刻不展现出非人的力道来。
  任丰年觉着,自己都快给这嬷嬷弄瘫了。然而这个嬷嬷并不像前头两位一般的好说话,一整日都板着脸,活像是阎罗王似的。
  嗓门还极大:“姑娘!您这动作做的不准,下蹲哪有这样轻飘飘的!您且看老身。”
  这嬷嬷看着壮实,跪下身倒是声音轻的很,瞧着庄重端正的很。任丰年看看她的,又想想自己的,活像是给风吹歪了似的。她撇撇嘴,也认真学着,行一个跪礼。
  说真的,任丰年也不是不会行礼,路外祖母也不曾白白请了人来教她。只任丰年就跟只猫儿似的,晓得那人在这方面,待她算是毫无底线,只晓得一味纵容,想想自己给他关那么久,逆反心一上来,便不肯老老实实学。
  任丰年这次乖了,迫于这个嬷嬷看上去一点都不和蔼,看上去又凶又不好说话,给她纠正时,还把她弄的生疼生疼的,她便乖觉起来,没到大半日,便学了许多。
  任丰年好容易回了房里,便听见有人在吵嘴。她向来是事不关己的性子,自然就当不曾听到。
  ……
  “苏姐姐之前天天往偏殿绕路,难道真当咱们不晓得?”
  苏绣向来是做好人的,故而屋里其他姑娘倒是不曾掺和。
  苏绣眼圈红了道:“你甭冤枉我,我只想着去瞧瞧丰年妹妹,只每趟都进不去。”
  那肤色白皙的秀女哼笑一声,拿了块帕子道:“这又是甚么?你往那里丟帕子,只当旁人眼瞎不成?”
  任丰年听到这里,才抬头看了一眼,不由奇怪。
  这帕子很像她那块,底色和纹路都相像,只上头绣了繁复的东西,而她的帕子皆只在角上绣一点装饰便完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上了2w字榜,醉生梦死码字= =
再也不能2000+就完事了好么!!

  ☆、第75章 第七十五章

  任丰年待苏绣,实在没什么恶感; 即便晓得她动机不纯; 也不愿费时间与她计较那些是非。故而当她看到那方帕子,也并没有什么想法。
  苏绣上前对任丰年苦着脸; 颤着声线道:“丰年妹妹,你要信我; 我真的只是想瞧瞧你的。”
  任丰年看她一眼; 才道:“你自己信自己便是,何必来同我说。”
  苏绣的脸一红; 讷讷道:“我怕你同她们一样误会我。”
  任丰年难得一笑道:“我误不误会你,又有什么关系; 我与你又无甚交情。”
  苏绣看着任丰年给宫人伺候着洗漱,又悠哉躺回床上; 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心里便泛着苦意。难不成自个儿前些日子的关心,都作与木头看了不成?就算任丰年与她生气也是好的,她至少可以知晓; 自己的计划到了哪一步。
  然而任丰年只是不在乎。这姑娘看着脾气坏; 实则是满不在乎的性子; 冷淡而不自知。
  苏绣那日黄昏时,只道胃里撑胀; 想出门消食。因着这片的宫殿,平日里也并无贵人路过,掌事嬷嬷便允了她出去一小会儿。她绕了半日的路到了偏殿; 只见着远处殿门前站了好些宫人。她便躲在大树底下,偷偷看着。
  待她终于觉得今日无所收获,却见着有人从殿里出来,身后跟着一串恭敬低首的内侍宫人。她不敢伸头去看,待那些人走远了,才偷偷看一眼,只见着那人的一角玄色衣裳,心口砰砰大震。
  她仿佛窥视到了甚么了不得的秘密,若任丰年在那里面,又为何那样高贵的男人也会从里面出来?她仿佛晓得了,为何任丰年一直以来可以如此目中无人。
  她有些嫉妒,心里的酸意也渐渐泛出来。有些人,除了气运好些,仿佛也是一无是处。表面上冷淡高傲,不知背地里多么淫|荡不知廉耻,才能把最尊贵的男人勾引到寝宫里去。
  酸涩过后,苏绣慢慢镇定下来。她自小学的,母亲教诲的,从来不是叫她意气用事。既然晓得了这样的事体,她便要好生利用才是。怎么能因为一个并不聪明的女人,便毁掉自己手里的一把好棋呢?任丰年确是长得美,但是她并不适合在后宫里生存。
  她想着,只要她与任丰年的关系越来越好,就不怕自己没机会。只要稍哄两句,任丰年便会答应举荐她。娥皇女英共侍一夫,也算是一桩美谈。
  她再稍稍用计挑拨一下,任丰年这样生来蠢钝的,便会中计,早晚容颜不再,和白头宫婢似的落魄卑微下来。而她苏绣,便能踩着任丰年,给陛下生下孩子。届时,任丰年便要苦苦巴着她过日子,而她只会稍稍施舍些不用的东西,打发了任丰年。那时任丰年,也许还会用羡慕感激的眼神看着她。
  苏绣算计的很好,她偷走了任丰年柜子里的帕子,在帕子上绣了诗句,暗合自己的姓名。她知道,陛下有可能会再去偏殿,而任丰年的东西,说不定他是有印象的。若他能拾起自己带着花香的帕子,自己便像是与他邂逅了。苏绣光是想想,便体热起来,面颊绯红得不像话。
  可她没有想到,竟还有人跟在她身后,而自己的帕子,也没有给陛下捡去。她的心忽然就冰凉且平静下来,仿佛之前怀春的姑娘并不是她一般。
  这件事最后还是不了了之,毕竟那个拿着帕子的秀女,也不敢真儿个同嬷嬷讲。一来,其实她自个儿也不晓得苏绣做这个是为了甚么,二来,嬷嬷若是问她怎么知晓的,岂不两败俱伤。她也不过便是看不惯苏绣日日往任丰年身旁凑,装的像着,而任丰年走的那段日子,苏绣又是那般卖力讨好旁人。
  那秀女,拾掇好东西,心里微微嗤笑一声,有的人,还真以为自己妥帖着,滴水不漏呢。实则她那样左右逢源的人,实在最惹人厌了。相较而言,任丰年倒还好一些,人家虽脾气怪,但从不主动招惹旁人,一颗心还算是清明的。
  第二日是修习女四书。任丰年听同屋的姑娘们说,也不过是宫里有才识的嬷嬷在上头讲,她们端正坐在下面听罢了,多是陶冶一下性情,并不考较。任丰年听到这里便放心下来,她最拿手的便是闷头坐半日不吱声了。
  飞游宫相传是前朝帝王的宠妃所居,不过这位宠妃年少病死,从此飞游宫便被那位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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