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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掌心娇-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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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丰年抿抿被吻的红润的唇,哑着嗓子出声道:“得了吧你,少看点话本子。”                        
作者有话要说:  任丰年:感谢香菜让我听了一次壁脚。

  ☆、第45章 第四十五章

  宴席吃过大半,嘉和郡主身边的大丫鬟来了外院; 一桌桌代郡主答谢众人。虽外院的小姐们都算不上多贵重的人家出身; 可到底有个远交近攻的理儿在,若是把人晾在一边得罪了一片; 到时候这么些姑娘七嘴八舌一说,可真是洗不清了。
  那大丫鬟妙嫣是个妥帖人; 逢人便露出三分笑; 一桌一桌的招呼着,便把大家都招呼的熨帖三分。到底这些小姐们也有自知之明; 让嘉和郡主出来招待她们,脸也忒大了些; 这贴身大丫鬟出来也足能见些重视了。到任丰年这一桌,大家也是一样的面带微笑受了她的礼儿。
  待归去了; 妙嫣找着机会便对着嘉和汇报:“奴婢瞧着那些小姐们都挺和善; 吃的也十分尽兴,只是……”
  嘉和郡主方才被李琨直白拒绝,现下眼眶还是通红的; 皱了眉道:“只是个甚?”
  妙嫣道:“只我瞧着其中一位姑娘; 两手上戴着的黄玉约指; 仿佛不一般。使了小丫头打听下来,她是长安当地人; 几年前去平遥随着她爹做生意。如今她爹生意做大了,捐了个浩水县的七品官职,她才回的长安。不过奴婢只是很在意那戒指; 瞧着像是皇家祭天时,咱们才瞧得见的玉,便是咱家大夫人也用不得的……不过,也许是奴婢眼拙也说不准了。”
  嘉和郡主这才重视起来,妙嫣是家族中养来给嫡系子女防身用的奴婢,也是她最重视的一个,方才为了体现重视才借出去一会子。以妙嫣的眼里,若是不确定定然不会多说半句。
  嘉和郡主这头的事,任丰年与两个表姐自然是不知的,她们用完宴便准备乘了车离去。
  路齐婷抿嘴笑道:“湘娟你要同我们走?不过,你家与我们家可不在一个方向呢,要绕路呢,还是算了罢。”
  湘娟也不脸红,一脚踏上自家的车,一边直爽道:“我可不想回家,现下最想去你们家瞧瞧,我也多日不见你哥了。”
  一旁刚要上车的路齐媛也笑了:“就你最没羞没臊的,来就来罢。”
  车轱辘转起来,她们平缓往前行驶。任丰年才问道:“这陈家姑娘同哥是什么关系?”她自小与路齐修一到长大,倒真把他当作亲兄长叫唤了。
  路齐媛吐舌道:“怎么说来着?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呗……咱哥好像对她没甚么想法,只湘娟自己不明白,以为哥心悦她。”
  任丰年茫然道:“男子若是心悦哪个女子,定然会有清晰的表示的罢?湘娟姐姐是真不明白?”
  一旁的大表姐路齐婷拧拧她脸颊道:“你还很懂经么,小丫头?好了好了,咱们都别谈论湘娟了,不论如何,看爹娘那样子,就像是看中了湘娟的,不然我和齐媛也不敢应她。”
  一到家进了院门,任丰年便见表哥在前院练剑,一把细柄剑给他使的赫赫生风。路齐媛笑道:“平日也不见哥哥练剑这么勤快,怎么湘娟一来便这么使劲儿?”
  一旁的湘娟红了脸打她:“你这蹄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这与我有何想干了?”
  路齐修收了剑,长衫风流的样子朝她们这边来。湘娟给路齐媛推上前,低头含羞道:“路哥哥,今日我来叨扰了。”
  路齐修拿了丫鬟递来的巾子,点点头道:“叫齐媛她们好生招待你,要吃用甚么新鲜的,都叫丫鬟上街买。”
  他说完又看向任丰年:“阿辞,祖父喊你去临帖,他说你归来这许久都不练,手都僵了。”
  任丰年之前还神游着,这下回了神哦一声,默不作声准备拿了帖子去桃花坞那头准备着挨骂。路齐修看她这般心不在焉的迷茫样儿,才露出头一个笑来:“走罢,哥带你。免得到时候见了祖父,给他老人家臭脾气上来一顿骂。”一边的湘娟不似之前直爽,现下倒是蔫巴巴的,叫路齐婷两个带走了。
  任丰年给路齐修带着走,边走边问道:“你其实知道湘娟姐姐心慕你的,对吧?”
  路齐修不答,只叫她多注意些脚下。
  任丰年见他回避,面上多了点意会:“你也会害羞啊……我之前听表姐说了,舅舅和舅母是有意结亲的,你也不必为了礼节太疏远湘娟姐了。”
  路齐修沉默一下道:“我娘提过,我拒绝了。但她也许不死心,并不曾知会陈姑娘家。”
  任丰年觉得有些尴尬:“……这样么?那你还是和她讲清楚好了,我看湘娟好像不知道嘛。”
  路齐修笑一笑:“你个小女孩,管太宽,等你长大就明白了。”
  任丰年撇撇嘴不乐道:“我怎么就没长大了?掰掰手指看,我再过一年多就好及笄了。”
  路齐修好笑的看着她,叹着气头疼。
  任丰年去见祖父,果真给骂了一通不上进。
  路老爷子年纪大了,也教不了几个学生,故而现下府里的学子也只剩下三五个精挑细选出来的,旁的便是家里再有权财,不得他青眼也是无用。老爷子脾气倔,对学问考究上要求极高,任丰年小时候学练字,老爷子对着小外孙女脾气还软和些,如今看姑娘长大了,还是一副顽劣好动的性子,故而瞧了她就火大的很。
  老爷子抖着手把字帖放平整,翘了胡须瞪眼道:“你看看你,去了平遥这些年,练出来的字简直浮躁不堪!你哥虽好玩,好歹写得字四平八稳的,你呢?!你说说看!写字儿的时候有没有想东想西的!说!”
  任丰年低着头扁扁嘴:“阿公,你老教训我,我能平静才怪了。况且,我又不是你那些呆头鹅学生,要求嘎高作甚?”
  老爷子气的要翻白眼,对着这么娇滴滴的外孙女又不舍得多教训,直直气的在屋里来回走动。
  任丰年马上上去搀着老人家,撒娇道:“好了嘛,我听话,我这就练字去,路大儒的外孙女儿,怎么也不能比个探花郎更差呀,对么对么,阿公你睬我啊……”
  任丰年给拘在路家外祖父这头,直到饭点快过了才停了笔,扁了嘴一脸不开心,拿着饭勺吃饭。路家外祖父拿她没法子,瞧见她在窗边乖乖吃饭的样子,又想起自己女儿路氏小时候来,忍不住坐在对面看着她用膳,心里倒是平和了不少。
  任丰年第二日起了大早,着了轻绸的裙子下了床,迎着晨光给自己盘了发髻,发现外边窗台上多了几株花瓣层叠颜色姝丽的牡丹花。
  任丰年撇撇嘴,这人又用惯常的伎俩了,这次她可不打算搭理他。
  心里想着,少女嗅了嗅牡丹芳正的清香,闭上眼帘浅笑。她忽然打开窗户,撩开袖口露出一截手臂投掷,花枝在空中划出一道圆润的弧度。任丰年收起笑容,面无表情把窗门用力关上。
  没过多久,路齐婷姐妹便来看她了,拉着她的手臂有些雀跃道:“阿辞,你晓得嘛,嘉和郡主又给咱们发请帖了。”                        
作者有话要说:  牡丹:人家还是一朵小娇花,捶你胸口,大坏蛋!

  ☆、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湘娟住了一晚上便得回去了。若非她家与路家是知根知底的故交,她母亲也定然不肯放她外住; 即便是出去也有个限度; 故而第二日湘娟便依依不舍的拜别了路家几个姐妹。
  路齐媛拉着她的手道:“你也别急,哥哥是个别扭性子; 未必就真的想那样冷淡了。只是我家祖父管得严,不容许他与外家闺女结交; 怕坏人名声。”
  湘娟红了眼眶; 点点头道:“唉唉,我晓得的; 你们也甭为我担心,怎样日子都要过。”
  任丰年站在一旁不知说什么; 只好站在后头当个愣子。待湘娟走了,她才问二表姐:“你们知道哥不想与她成婚; 作甚么这般撮合?”
  路齐媛翘着嘴角道:“我们也怕他寻不到好岳家啊; 湘娟再不和他胃口也是知根知底,自然先交际着再说。”
  任丰年皱眉道:“这样做会不会不好?明知道哥那样,还给她奢望; 使她觉着自己有可能……是不是太对不住人家了?”
  大表姐刮刮她脑门子笑道:“一般人家呢; 早就能看清事实了; 还沉溺其中的不过是自己不愿舍弃罢了,我们又何必拒绝?将来如何皆是自愿的; 与咱们何干?现下长安会这般做的人家也不少,只看对家要不要脸子了。”
  任丰年有些发怔,跟着她们一道走进去。她想起自己来; 以她的出身,真能够嫁给他么?是不是从前都是她一厢情愿沉溺其中,空空对着镜花水月沾沾自喜,而并没有清醒的想过事实?与他有传闻的女子都是贵女,而她最多算个小官家的女儿,是不是有些不自量力?
  任丰年独自一人走进小亭子里,桃花环绕柔雪飘香,她望着头顶宽阔的天空长舒一口气,既然选择相信,那就不必怀疑自己,总是为不定的事情担忧,是否太愚蠢?
  午间时候,听闻原家人来了。原家是路齐媛的“婆家”,虽则她还不曾正式嫁过去,逢年过节却少不了要亲手缝制些衣服鞋子,托人带去。
  而这次原家人带来的,却是个极坏的消息,原家二少爷病的快死了。这原家二少爷从前虽无人说身子健壮,却也不曾听闻他是个病秧子,如今这般却打了路家人一个措手不及。
  原家的意思便是,希望路齐媛能在就近的吉日里头嫁过去,如此既能冲喜,又能成全了小两口。路家人的意见分了两派,路老爷子的意思是不能就这么成了亲,说的不好听些,万一那原家二少爷有个甚么好歹的,齐媛真可守了寡了。
  而路家舅父的意思,便是要立刻把路齐媛嫁走,毕竟都是定了亲的人家,嫁过去也不至于吃亏。若是路家不肯嫁女儿,待原家二少爷身子好了,难免心里头有疙瘩,往后的日子便再难好过了。
  路齐媛也不似往日那般灵动,现下整日呆呆的坐在窗前,不然就是空空流泪也不爱言语。路齐婷陪了她好些日子,好话歹话也说尽了,总归也没什么用。
  隔天早晨,路齐媛起了个大早,洗漱完一路去了路老太太那头。路老太太念完了一卷经书,正坐着吃茶,见孙女苍白着脸来了,忙道:“阿媛啊,快快,坐下,早膳还没用罢?”
  路齐媛摇摇头,却说道:“祖母,孙女儿有事求您定夺。”
  路老太太心疼极了,忙上前把人搂在怀里,嘴里哄道:“乖媛儿,你说,祖母听着。”
  路齐媛微微低着头道:“祖母知道,孙女儿的未婚夫婿现下病得快……孙女不是无情之人,只想着能现下嫁去服侍他也罢,好歹见过面拜过天地,便一辈子是他家之人了。只我怕,若他真……孙女也不想留着受磋磨,只求您能在祖父跟前说几句话,把我接回来,便是常伴青灯古佛,能留在路家,我却甚么也不求了。”
  路齐媛知道,这事求她爹娘是无用的,她娘性子优柔寡断,她爹本就与两个闺女不亲近,如何会拼着与原家闹翻为她打算?毕竟竭力主张把她嫁走的,也是她爹不是么?说的话如此好听,实际上恐怕也是不愿为她多争取罢了。
  路家老太太边哄着她,边连连给自己拭泪,苍老的手拍拍她柔弱的肩胛道:“孩儿,你放下心来。祖母定然为你打算,啊?”
  路齐媛出嫁的日子在七日之后。路家人准备的十分仓促,匆匆的在黄昏里,把这个小闺女嫁了。路齐媛的母亲哭得要闭了气去,终究是从头到尾不敢看女儿。
  一边的任丰年虽然也很不舍,到底没有路齐婷和路母那样痛哭失声。她站在傍晚的石桥边驻足,听着外头吹吹打打的喜乐声,心里失笑。真的没有法子么?也不尽然。
  舅舅和舅母可以拼着与原家绝交,把婚当即给退了,缓上两三年,再把路齐媛嫁了。虽嫁不了门当户对的人家,至少可以挑个性子正,家里清白的夫婿,也不算什么难事。
  可是舅舅和舅母并没有那样做,说的再冠冕堂皇大约不过利字当头罢了。再多的难处,也只是他们不愿去解决,不能为女儿横下心。若原家二少爷真死了,路齐媛为他守一辈子寡,终究得利的还是路家人罢了。原家为了死去的二少爷,也要因路氏女的忠贞,而万分优待她的父母族人。
  送完路齐媛,接下来便要应付嘉和郡主的宴请。本来也写着请路家女眷,这次少了路齐媛,路家老太太便做主让任想容跟着一道去了。
  对此任丰年表示强烈反对:“她算什么路家人呐?况且您是不晓得她这人如何会折腾,反正她去了也没好事!”
  路家老太太笑眯眯的拍拍外孙女儿的手道:“哎哎,咱们阿辞可是小兔子,应当最是柔软可爱的,怎么能随意说道你妹妹?算啦算啦,让想容出去玩玩罢,总是拘着她在家里也不好,孩子都给闷出毛病来了。”
  任丰年指着一旁的翡翠糕道:“您甭以为我真儿个不晓得!她日日记着做糕点讨好您,您才能想着她,是也不是!您瞧瞧她这多居心叵测啊,万一带坏了咱家名声可怎么办?”
  一旁的任想容端着茶具进来,侍奉老太太吃茶,笑道:“大姐姐,您不要为想容担忧啦。想容能做出甚么出格的事体呀?就是听闻嘉和郡主的宴请,还是极想去瞧瞧世面的。”
  任丰年瞪她一眼:“庄子上的事体,不要以为我会忘记,你小心着些罢。”
  任想容看着长姐张张嘴,才看着她点头道:“欸,我会小心着的,您放心。”
  任想容一个人除了院门,身后那对祖孙言笑的声音也愈来愈远。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在意这些,只是有时候会不甘心。她也到了定亲的年龄了,可没什么人来探听她这个任家二小姐的消息,即便是有,也是些上不得台面的。
  她有时候想,做什么大家都是任家小姐,只她一个乏人问津可有可无呢?但是想想任丰年的样子,她偏偏又讨厌不起来了。
  嘉和郡主的宴请是必须去的,即便路齐婷送走妹妹后,实在无心取乐,却也分毫不敢下了长康郡主的面子。
  任丰年瞧她失落,上前安慰道:“姐姐,你不要难过。二表姐这么聪明机灵的一个人,再如何日子也差不了。咱们要让自己的日子过好,才能帮到她呀,对么?”
  路齐婷苍白着唇摇头道:“不是的,是爹娘他们,早知道了。”
  任丰年睁大眼,有些不可置信:“姐姐,这……”
  路齐婷没有倾诉的人,心里也憋得慌,她抿了唇黯然道:“……我爹娘他们在给齐媛定亲时,就知道原二公子身子很差了。但这件事原家捂的很好,对外也只是说原二公子性子爱清净,故而才甚少见人。爹知道这件事,也许也是原家人透给他的。终究是我不对,我早该……”
  任丰年道:“到底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即便二表姐知道,也不过徒增烦扰。”她也不过只能说这些,说再多找补的话也无用处。
  路齐婷把任丰年送走后躺在床上流泪,她不是不能说。她到底是自私的小女子,如何能为旁人断送自己的一辈子?几年前的夏日里,她一个人在廊桥上扑蝴蝶,扑着扑着,一回身就到了父母书房的茜纱窗下。
  她听到母亲边哭边说甚么,那人身子如此差,怎地能把女儿嫁她?到时候守了寡,叫阿婷如何做人?那家主母也不好相与,阿婷嫁去的日子再无盼头。
  路齐婷惊的长大嘴,脑里像是有一道惊雷,震的她说不上话。然后她跑去父母那里,告诉他们她听到了这段谈话,并表示自己宁可死了也不要嫁这样的人家。若是他们敢应下,她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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