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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掌心娇-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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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丰年其实并不明白爹爹为何这么做,因为再丑的家事也不该就这么敞开了给人看罢?让长安的亲眷怎么想?
路氏笑笑摸摸头,也没有多说话。
任豪以为,送那庄稼汉子来平遥的人,是任家嫡母。这位嫡母先送了张氏来与任豪,等他们处了一段时间,又寻人来戳穿张氏。不得不说,这样的做法,却是让任豪难受至极,活像吃了世上最腌臜的食物。
任豪年少时候,没少被这位主母明里暗里磋磨过,也深知她心眼小到睚眦必报的习性。如今他算是功成名就,有金银无数,娶了官家妻子,更打算买个官职充门面,比他那个嫡弟不知好过多少。
这位嫡母大约是嫉妒心作祟,才把不知廉耻的破鞋给他当小妾呢,可叹他还把张氏当个宝贝,没想到她这肚子竟是生过一次,又早流过孩子的!难怪,难怪!之前流产的事情也说得通了。
任豪难得想起被他挪出去的罗氏来,只叫人把罗氏带回院子,还作原来待遇,并赏了许多绸缎金银来。罗氏心里是感激的,她觉得路氏待她真的不错,还能想着拉她一把的,大约也没别人了,而任豪从没拿她放在心里过。她捂着眼睑,跪坐在蒲团上,任由泪水从指缝间穿过。哭完了,擦干眼泪,去了路氏的前院。
青杳端着药碗穿过堂屋,心里头对自家主母更敬重了。
路氏从头到尾就没怎么出现,也几乎不置一词,可谁为心腹丫鬟的青杳知道,这一切都是路氏在操作。
暗中出资,送这汉子来平遥的,也根本不是甚么任家主母。路氏在长安任家呆了许多年,暗地里与几个得脸的奴婢,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关系,想要稍稍利用她们的关系,打听些小事是轻而易举。
事情是任家那位当家主母做的,目的却只是单纯拉拢得意的庶子。这位主母老了,已经没有年轻时候的果断狠辣,更多的只是为儿孙考虑罢了。不过她从前做的事太过,叫人不能不怀疑她之目的。
路氏不用说话,任豪就能怀疑那个主母用心恶毒。而路氏不过是撕破所有人的遮羞布,便轻而易举的看了一场好戏。
不过张氏被送回长安任家,怕是活不成了,以那位主母的手段,怎能收留这样的羞辱再留于眼前?送出去什么人,又被原原本本,毫无遮掩的送回来,任豪是明摆着在说,我太厌恶你了,厌恶的能如此直白的打你脸。
两月后,长安外郊,任家主母眯着眼,看着跪在脚下瑟瑟发抖的女人。现下,任豪是整个任家最光鲜的人了。她不过想要用张氏来告诉任豪,她这个主母心里还是念着他大房的。没想到,任豪用完这女人,竟然就这样毫不遮掩的送了回来。
张素儿哭道:“姨母、姨母救我……表哥他不要我了,求姨母收留素儿……”
任家主母周氏嘲讽道:“素儿,姨母已经为你做了够多了,是你自己没有把握好,怪谁呢?”
张素儿呆滞的泪眼里,倒映着周氏保养得宜的脸,那脸上带着若有似无恶意的笑容。
千里之外。任想容坐在榻上,面容镇定的听丫鬟说完话,微微闭上眼道:“你去同她说,我真的无法见姨娘,她做出那样事的时候,难道没预料到今天么?她害的是我的弟弟和庶母,我没法原谅她。”
尽管这样说,任想容看上去还是很勉强,眼神有些涣散。
“什么?有人来提亲?”任丰年听到这个消息,眼睛睁的圆溜溜的。
木鱼笑道:“大小姐啊,这提亲的可是吕家嫡出的长公子呢!虽说吕家人也曾有低娶的例子,却不成想落到咱们头上呢!您可真是有福之人啊,吕大公子可是有名的才子,更是现任吕氏一族的族长,等您嫁过去连诰命都封得。”
任丰年从惊吓中回神,才瞪她道:“甚么嫁不嫁的!谁跟你说我要嫁他的?我就不!”说着起身往前院走。
任丰年风风火火往路氏那头赶,提着裙摆小跑步就进了院门。媒人还坐在椅子上,和和气气的同路氏唠家常。
任丰年一进门就道:“娘,娘我不要嫁人!”
孙媒婆一口茶水堵在喉咙口,噎了一会儿才缓缓咽下去,擦擦嘴儿尴尬道:“……这,您家小姐果真直爽。”
路氏头疼道:“阿辞,你先回院子,等会子娘来看你好不好?”
任丰年对孙媒婆道:“我不嫁他,请您立马回了他们罢。”她的语气很认真,没有冒犯的意思。
路氏终于发火了,一拍桌子冷声道:“王嬷嬷,快把大小姐带下去!”
任丰年给王嬷嬷“请”了下去。
路氏这才对孙媒婆说道:“这事儿,咱们家里还要商量着,麻烦您了。”说着又给孙媒婆包了个大大的红封,把人送走了。
等人走了,路氏又把任丰年叫来,沉了脸看女儿,不说话。
任丰年支吾两下,还是道:“娘……我可不想嫁给他,咱们家什么身份的人家?他们甚么身份?我嫁了去,若不任人捏扁搓圆,又有什么好果子吃?”
路氏阴着脸,过了一会儿才道:“还没嫁去,怎能妄加揣测。若是这个由头,你将来还是不要嫁人了罢,横竖都要给人磋磨的。”
任丰年急中生智道:“不……我……其实是因为,上次我看见吕大公子轻薄别人家的闺女呢,就在假山后。我虽不知为何他求娶我,但这样品行的人,怎么嫁得?”
她又气道:“若不是娘逼我,我可不愿说这些的!”事是她捏造的不错,不过吕大公子上趟的行为,也勉强可以说是在轻薄她了……吧?况且她娘也不会到处同人说嘛!
路氏果然露出惊讶的神情来,缓缓道:“阿辞所言果真?”
任丰年心里害怕,可是想起李琨,又坚定咬牙道:“果真。”
路氏心疼道:“那为娘拼着被你爹气,也不能叫你嫁他了。这样的人……这样的人……”
任丰年有些愧疚,难得缩在一边不说话。
路氏又叫她近身来,搂着女儿道:“你可知拒绝了吕家嫡子,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任丰年想了想,缓缓道:“大概比吕家差一些,或者相似的人家,都不可能娶我了……”
路氏叹气道:“这真是……飞来横祸。”
等夜里,任豪回了府,路氏把事皆一五一十的同他说了。
路氏道:“吕大公子既是这般人,咱们的闺女绝不能嫁给他。”
任豪沉吟道:“我观大公子并不是这般人,是否有什么误解?”
路氏有些不乐道:“老爷怎么观他?还能跑到人家后院去观么?再聪明决断的男人,若是后院混乱,有爱沾花惹草,断然嫁不得!咱们闺女这性子坏,嫁了他万一亲家成仇家,岂不更差?依妾身看,这事儿十有八|九能发生。”
任豪觉得妻子说的没错,又有些不舍得这意外之喜,不由有些不悦起来,上了床便一言不发的睡了。
路氏遇上女儿的事体,便不太从容了,第二日便请了孙媒婆来,好声好气的回绝了亲事。
孙媒婆对着路氏笑吟吟的脸,愣是一个笑都无,拿了红包便起身别过,嘴上还说了两句若有似无的话。大户人家她不敢明着得罪,不过背地里倒是能把任家往死了戳。
平遥传遍的任家大小姐的光辉事迹,瞧瞧,吕家大公子提亲都敢不应了,这小门小户的倒是狮子大开口!难不成将来啊,还想嫁给皇帝老子?!
作者有话要说: 任丰年:有你们这么……胡编乱造的嘛!拒一门亲事罢了,怎地舌根还乱嚼了?!
十年后,任丰年在寝殿里骂儿子:“给我回来!瞧瞧你这像个甚么样子?啊?!欺负妹妹有理儿了是伐!”
儿子默默的:“孤要告诉父皇,您在背地里叫他老东西。”
任丰年一脸血:“儿子,你父皇难道不曾教过你,背地里告状不是君子所为么?”
儿子笑出一对酒窝:“所以先和您说一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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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上来说一声,刚刚收到我家编编的通知,本文将于8月20日入v啦,届时会有三更掉落,谢谢各位一直以来的支持,鞠躬~
☆、第40章 入v三合一
吕氏宗族。
吕于刚处理完族务,便收到信件。修长好看的手约过信纸; 在烛火下细细看完。任家拒绝了婚事。
吕于难得没有笑意; 以指腹揉了揉太阳穴的位置,又迅速写出一封信件; 发往长安。其实并不需要他写什么信件,殿下大约一早便知晓; 不过为了表示恭谨; 他还是写了。
任家即便不推拒这门亲事,殿下也有法子让亲事做不成; 只是主动与被动的区别罢了。而于吕家族长有过定亲传闻的任丰年,之后想必也难以与任何人家结亲了罢。
吕于想着; 在烛火下画出一副生动的仕女图,画中姑娘在花园里茫然回顾; 神色羞恼茫然; 面颊上还带着点幼|齿,却隐约可窥将来颜色。他心里一叹,捏着纸边停顿许久; 终究是把整幅草图收敛进暗格里。
他想; 任丰年这样的性子; 未必适合于殿下在一起。
这两日,任家发生了件大事儿。
任豪捐官了; 捐的还是个七品官。时下朝廷管辖中,捐官此事是可过明路的,若有路子又有银钱; 最高可捐上四品官员。
不过捐的官,自然与一步步脚踏实地上去的多有不同,故而旁的官员,也不大瞧得起捐官的。而捐上的官,自然实权很少,故而大多是有钱到了一定境界,买个达官贵人的名声罢了。
任豪捐了个县令的职位,照着任丰年想,大约也花了不少钱。而他就任的地方,竟还是长安周边的浩水县,这却叫众人略有不解了。
不为旁的,沾上都城长安的职位,即便是城外的小县,也可谓是千金也难得。即便是正经走科举考上,家里又有长辈在朝任职,也不敢拍胸脯保证能叫子侄任这浩水县令。
就连任豪本人,也有些茫然。他确实走了刁家族长那头的路子,又多付了些银钱,但求的也只是平遥周边的县,怎敢肖想浩水县令这肥差?
任豪就职,却不敢摆什么流水宴席。毕竟当了官,也不敢胡乱挥霍银钱,惹人的眼,故而也不过是请了相熟的人家小聚一番,又给平遥几个大家族送了礼去。
这头,任丰年略有些无语,毕竟想来想去,能这样坦然暗箱操作的人,也只有某位远在长安的殿下了。
她翻来覆去睡不着,起身给自家哥哥写信,表示一下这事儿她都知道了,不过就是非常担忧老爹的能力问题,旁的地方也就罢了,不出彩也没事。
可这浩水县是远近闻名的富庶地,乡绅富贵人家又许多,便是县令的下属,都可能是大家族的出来混资历的嫡系子弟。
其实任丰年在后宅呆惯了,日日见他爹被路氏“玩弄”,其实也真的不觉得,他爹有几分智慧就是了……所以这种地方,他爹去了劳心劳力不说,还会被外人“玩弄”?
这便让任丰年无法坦然受之了,所以到底干嘛给他爹安排这样的职位?难不成有更深层的打算?任丰年想了很久,连李琨要谋权篡位的可能都诌出来了,脑内的戏可写成比树墩子还厚实的话本子。
殿下收到任丰年语无伦次全是推拒的信件,淡淡笑了笑,落笔写下四个字,封漆。
几日后,李琨回信:“不必言谢。”
任丰年茫然完就开始震惊,果然上位者的脸皮比长安城墙还厚。
其实任丰年不知道的是,殿下纯粹是为了……方便谈情说爱而已,真的并没有别的深意。至于任豪,其实并不在储君殿下的考虑范围内……
殿下的逻辑是:孤没空管你这官当得开不开心,横竖死不了,故而你女儿没嫁孤的这几年,你熬一熬就过了。给你这个肥差,你当跪下感恩……
实在是感天动地。
任丰年觉得自己大概没法和他正常交流,若是见了面还能胡搅蛮缠撒一番娇,反正现在见不到面,殿下在纸上给她的感觉就是完全不容抗拒,轻描淡写四两拨千斤的把她噎的写不出字。
任丰年气愤之余,心中不由感叹,这异地谈情实在太苦了,生气的时候还不能打他!
任豪是欢天喜地了,任想容这小闺女如今也只得苦哈哈的赔笑脸。毕竟这阖府的大喜事呢,她要是哭丧个脸,便是路氏也要指责她不懂事的。
可是任想容止不住心苦啊,她姨娘身边的丫鬟已经不止一次来府外了,也不求什么,只求任想容能想办法见葛氏一面。
说实话,任想容并非多良心的人,任越年和碧翠的事情,虽然惨了点,但她不会因此而恨上亲娘。可是为了自己的前途着想,如今她是真的不敢表现的如何亲近,不然在任豪看来,就是黑心眼没良心。
葛氏可以不见,但是她也想要替生母做最后一点事情。任豪一上任,肯定举家都要迁走,但明玉不同,她被禁闭在外头小院子里,过得好不好全凭身边婆子一张嘴。
任家主人们在时,倒也罢了,可他们若搬走了,明玉吃的苦头还要再翻一番。毕竟人心是不足的,葛氏如今不过是任人宰割的对象罢了,若是没有主人家再偶尔想起明玉这个活人,那明玉是真的会过得很惨。
任想容决定把亲娘卖了的时候很决绝,现在却实在不能无视自己内心的愧疚了。于是选了个日子,任想容去见了一趟路氏。听她说明自己是为了葛氏而来后,路氏沉默半晌。
路氏开口道:“想容,不是母亲不帮你。只你弟弟的事情,想必你也无法忘记罢。母亲能争取让葛氏活着,已经是最大的限度。若你还有他求,只能同你父亲开这个口了。”路氏说着,轻柔拍拍她的肩,起身缓缓回内室。
任丰年服侍着路氏入内,悄咪咪回头看了看任想容的脸。那张脸上写满了茫然无措,这是她少有见到任想容会露出的神情。而大多数时候,这个已经不知不觉成熟的妹妹脸上,只会是微笑或偶尔沉默的神情。
夜里,任豪回了府。任丰年在正院见到他同路氏正说着话,才悄悄进去,坐着小口小口吃点心。
任豪见她才打趣道:“阿辞今儿怎地这么文静,像是有心事一般。”
因为当官的事情,之前张素儿的风波好像被全府人淡忘了,而任豪尤是。
任丰年斟酌两下,才开口道:“爹爹,我想起被圈在外头那位葛姨娘来。”
看看任豪面色没有太不快,任丰年接着开口道:“她会跟咱们走么?”
任豪虽不知她为何说起这个,但还是回答道:“带她作甚?她接下来一辈子都要留在小院子里,给碧翠和你弟弟祈福赎罪。”
任丰年点点头道:“她是该被惩罚。只女儿怕院里的婆子磋磨她,因着咱们走了,也无人管束不是么?我想着,她到底是想容的生母,若是被磋磨至死,倒还不如给她个了断。”
“我只听闻前些日子她的婢女有来咱们府里找过想容,又带了些金银走,只怕她的日子过得非常苦,给的月银大约是给下人昧了去。想想她犯了错,咱们主家再怎么罚都是应该,但奴才奴婢的算什么东西?也敢越俎代庖管教她?”
任豪面色略有缓和:“那阿辞觉得,该怎么处理?”
任丰年笑笑道:“带上她是没可能了,她是这般品性,不可再影响想容一辈子了。我想着,不如让她去咱们庄子上,每日叫庄上农妇轮流照顾吃食,其余事皆自理,再拨个品性端正的丫鬟或婆子监督,每隔一个月与咱们汇报一次便好。”
任豪点点头道:“那便交给你办。”
任丰年第二日就把任想容叫来,使她拨出个信得过的下人来,陪着葛氏下庄子去。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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